第5章

第5章

阮珥在腦海裏搜刮着關于談骁的記憶,一時間眼睛沒有移開,路瑤清見她目不轉睛瞅着談骁,以為阮珥同她一樣,也是被談骁給驚豔到。

歪了歪身子,深有同感地靠近阮珥,和她交流心得:“怎麽樣珥珥?是不是帥得絕無僅有?”

“帥的。”阮珥回過神,客觀評價,但是下一秒又轉折道:“不過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們姐妹倆都什麽審美。”路瑤清撇着嘴,露出無法理解的表情,可惜地嘆了口氣:“那就只好我自己來欣賞這份盛世美顏了。”

舞臺上的幾人自我介紹完畢,歌曲前奏響起,談骁松散地握着鼓槌,身子跟着音樂節拍晃動着,等到某一個節點的時候,他擡起手,鼓槌重重敲擊在鼓面上。

“砰”的一聲巨響,擒住全場人的神經,心跳都仿佛漏跳一拍。

演唱開始,屬于夜晚的放縱也正式拉開序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談骁姐姐愛你!”路瑤清轉過身跪在沙發上,拿着兩根熒光棒,像是粉絲一樣在臺下應援。

盧思濃沒眼看地用手擋住半邊臉,移動到沙發另一邊,挨着孟麟他們坐:“你們是要跟我喝酒,還是跟路瑤清發瘋?”

孟麟三人不約而同舉起杯子:“盧姐,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章致遠最先喝完一杯酒,問道:“妹妹不喝?”

“你們四個夠了,妹妹留給我!”前一秒鐘還沉浸式“追星”的路瑤清精準捕捉到章致遠的發言,瞬間扭頭。

說完,她拉起阮珥,塞了個熒光棒給她:“來,跟姐一起!”

阮珥:“……”

不,她不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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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心是拒絕的,但是路瑤清完全不給她跑路的機會,抓起她的胳膊,帶動她一起坐搖右擺。

周圍卡座的人都圍坐着,這一片區域只有路瑤清和阮珥兩個人站着,路瑤清大大咧咧慣了,不覺得有什麽不好,阮珥從小到大都不是出挑的性格,現在格外突出。

雖然知道大家都在玩,而且在酒吧一切行為都是正常的,沒有人會關注她,可她還是有一種處在世界中心的感覺。

嘴唇無意識地抿起來,有點點不自在的尴尬。

*

談骁擅長rap,算是樂隊裏的伴唱,兼鼓手。

其實他什麽樂器都會一點兒,當初組建樂隊,其他人選好各自定位,他落在最後,占了沒人擅長的鼓手,走位很是靈活。

談骁音樂方面的天賦異禀,雖然他單看長相沒有那種文藝憂郁的氣質,但是他最拿得出手,最厲害的樂器,又的的确确是鋼琴。

只不過迄今為止,除了家裏人,還沒有任何人見到過談骁彈鋼琴的樣子。

他前段時間重感冒,嗓子還沒恢複太好,今天晚上的演出沒打算張嘴,默默在舞臺最後方做一個啞巴鼓手。

不經意往臺下看時,眼神微微一頓。

一張略有些眼熟的臉出現在他的視野裏,似曾相識又有些出入,不同于昨晚的随性鄰家,小姑娘今晚做了打扮,精致漂亮。

蹙着眉,嘴角緊抿,神情不太高興,生無可戀的樣子。

談骁不自覺跟着擰眉。

怎麽?

他們的演出很難看?

談骁難得在演出時走神,一個不小心,敲錯了一個拍子,外行人聽不出來,磨合過無數次的其他成員聽得是一清二楚。

離他最近的蘇灏不動聲色地看他一眼,談骁接收到信號,調整好狀态,重新投入到演奏中。

*

阮珥被路瑤清拉着被迫當了半天後援團,後來路瑤清還想拽着她去前面和樂隊成員互動,阮珥立刻義正詞嚴地拒絕掉,留在卡座看盧思濃他們要骰子。

她看了兩局,摸索出點門道,躍躍欲試:“能帶我一個嗎?我也想玩。”

“當然能,來來來!”她話音剛落,徐競就從茶幾底下掏出了個骰盅給她。

帶都帶出來了,盧思濃也不是什麽都要管,沒阻攔阮珥的加入,只說道:“那我妹輸了喝一口,不能喝一杯。”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沒有灌酒的惡趣味,對于盧思濃這個要求并沒有任何異議。

“沒問題。”

孟麟嘴欠:“沒事兒,妹妹要輸了我替她喝。”

“不用不用。”阮珥連忙擺手:“我自己喝。”

盧思濃抓起一包紙巾砸過去:“用得着你?”

孟麟笑嘻嘻地躲開。

新一輪游戲開始,阮珥是第一次玩,其他人多少都讓着她,要麽是開她前一個人,要麽是開她後一個人,但是阮珥在這個酒桌游戲裏,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別人不開她,她熱衷于開別人,每次還都開不對。

幾輪游戲下來,就算是一口一口的喝酒,阮珥也喝了三四杯。

她酒量不怎麽樣,盧思濃十分清楚阮珥喝醉後具體是個什麽瘋樣子,不敢讓她再玩,趁着她還清醒,把她的骰盅奪過來,習慣性戳她腦門:“以後在酒桌上別說我是你姐。”

阮珥喝了酒之後,拘謹消失了大半,小脾氣也上來了,知道盧思濃在嫌棄她,不服氣的“哼”了聲:“不說就不說,我們從現在開始恩斷義絕。”

并且她還往旁邊挪了半個人的位置,以實際行動證明她的決心,不想再搭理表姐,側過身子背對着她,捧着手機,在屏幕上戳戳打打。

盧思濃哭笑不得,也沒管她,繼續跟孟麟他們拼酒。

阮珥并沒有醉,只不過人一旦染上酒精這個東西,思想和行為就會變得不受控制,不如清醒時那般緊繃。

想起昨天晚上給紀言澈打的那一通電話,想起他說元寶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想起一個女人嬌嗔着喊他“阿言”。

難過的情緒不打一聲招呼向阮珥席卷而來,她吸了吸鼻子,帶着一股怨氣找到紀言澈的電話,撥了過去。

以前她聯系紀言澈,會考慮他時間是否方便,這次完全沒了顧及。

“嘟嘟”兩聲忙音後,電話接通,不等對面說話,阮珥先一步逼問:“紀言澈!你什麽時候回來?”

“珥珥?”紀言澈明顯停頓片刻,聽見阮珥這邊嘈雜的音樂,聲音不由嚴肅起來:“你在哪?”

“你別管!”阮珥不告訴他,重複問道:“你就說你什麽時候回來!”

紀言澈語氣嚴厲加重:“你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阮珥強撐起來的硬氣隐隐約約有破裂的征兆,她摳着沙發皮,努力不讓自己露怯:“不說算了!”

然後不帶一絲留戀的挂斷了電話。

她精心捧在手心裏養活長大的元寶在他眼裏居然僅僅是一條狗而已,她都還沒問昨天那個女人是怎麽回事,他還質問她在哪。

真是豈有此理!

越想越生氣,阮珥将手機開了靜音,倒扣在桌面,拍了拍盧思濃肩膀:“姐,我去個衛生間。”

“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你玩你的。”

他們的卡座把邊,距離衛生間位置不遠,但今晚酒吧裏人多到不行,阮珥頗為費勁的在人海裏穿梭,終于進入到衛生間的那道走廊,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外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如潮水般退去。

走廊兩邊是黑色大理石牆壁,反射出道道人影。

阮珥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

即便她敢,她又有什麽資格去問紀言澈,她也不是紀言澈的誰,他們只是朋友而已。

再深究下去,她還有一個“暗戀者”的身份。

阮珥沮喪的垂下腦袋,悶頭往前走,沒有察覺到周圍環境。

等反應過來時,已經誤闖進一個極為尴尬的情景裏。

正前方五步遠的位置,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是前不久在舞臺上意氣風發,被無數女生追逐吶喊“我愛你”的拽逼。

女人很陌生,一頭波浪長卷發,包臀紅裙,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光是看背影,就能肯定絕對是個美女。

“帥哥,能把你微信給我嗎?”女人嗓音又嗲又嬌,連阮珥這個同性停了,都忍不住骨頭一酥:“我好喜歡你。”

撞見表白場面不尴尬,但如果是其中一方拿着類似房卡這種充滿“性”暗示的物品來表白,并且整個空間只有三個人在場,其中兩個人是主角,而阮珥充其量算個打醬油的。

這種情況就非常難以言喻了。

正當阮珥打算趁着還沒人發現她,悄咪咪退回去的時候,正前方的男人突然掀起眸子,目光筆直的看了過來。

對上他漆黑明亮的眼睛,阮珥一呆。

談骁隔着幾米遠盯着她,像是怕她跑路一樣,眼神沒有偏移分毫。

身前的女人還在等他答複,見他久久不語,以為他是在欲擒故縱,嗓子一下又軟了八個度:“帥哥?”

房卡邊緣緩緩劃過他大腿。

談骁都不想碰她,主動後退一步,語露嫌棄:“離我遠點兒,劣質香水吵到我眼睛了。”

不遠處被迫聽牆角的阮珥:“……”

好家夥。

這人看流星雨長大的吧。

端木磊聽了都直呼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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