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是誰,我又是誰

第59章 你是誰,我又是誰

顧野沉默片刻說,“聊聊以前可以嗎?”

“嗯,”莫聞遠淡聲道,“你想知道什麽?”

顧野又沉默,他問莫聞遠就會說麽?說的又是真的麽?現在他根本不知道應該相信誰,如果讓他選,他肯定會選擇相信齊君與。

“怎麽?不聊了麽?”莫聞遠催促。

親愛的莫先生啊,我已經失去了自我,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們之間存在着無法磨滅的仇恨嗎?我覺得不是,可他們為什麽都這麽說?我腳下踩着沼澤,頭上懸着鋼索,舉目望去,四周一片荒蕪,我只是個獨行者,你們都在騙我,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齊君與的愛是真的,我沒有選擇。

他在自我懷疑中找到一個人,一件事來肯定自己,也肯定了愛情。

“是啊,莫先生,我突然,不想聊了,”顧野低着頭,一只手拿着手機,一只手環住自己的膝蓋,他輕聲說,“以前的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好嗎?不管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都過去了,莫先生,如果以前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不要牽扯到其他人。”

突如其來的疲累感讓顧野閉上眼睛,電話那頭的莫聞遠直接挂斷了電話。

有時候,太過敏感不是什麽好事,敏感的感知把他帶進了一種複雜的情緒之中。

想知道又害怕知道,怕現在的一切被打破,怕知道了又不是自己想知道的。

顧野把手機扔到一旁,長時間的沉默着。

心裏像是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毛線團,怎麽理都沒有頭緒。

他現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莫聞遠還有齊君與三個人之間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

而他們三個人之間之所以出現問題,應該是因為自己。

顧野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給齊君與帶來了麻煩?

沒睡好,第二天顧野頂着黑眼圈下樓。

齊君與看見了,眯着眼睛問,“你昨天晚上幹嘛呢?怎麽眼睛下面黑成這樣?睡不着嗎?”

他用肩膀撞一下顧野的肩膀,“想我想的?”

顧野看着齊君與,微微一笑,“是,就是想你想的。”

以前挑戰兩句就會對他橫眉冷對的人今天居然這麽主動的撩撥他?

齊君與一時之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他張着嘴,不知道是想說什麽,結果被顧野的話堵了回去。

在這一方面,齊君與向來不喜歡認輸。

他很快反應過來,“想我怎麽不過來找我?我就你隔壁。”

顧野淡淡道,“要不,咱們住一間房怎麽樣?”

住在一起,他會覺得踏實一點。

齊君與再一次感嘆這個世界玄幻了,他大聲叫笑笑的名字。

“怎麽了?”肖笑笑從廚房出來,手裏還拿着鍋蓋,她煮着粥,剛把鍋蓋揭開看就聽見齊君與叫她。

“你你你過來,”齊君與很着急,“你看看他,是不是有點發燒,我怎麽感覺他腦子今天不太對。”

肖笑笑看着顧野臉色也不太好,趕緊伸手去摸他額頭,“是有點燙,是不是哪兒疼了?身體不舒服了?咱們去醫院看看。”

顧野無奈,開口卻傳來了敲門聲。

肖笑笑去開門,門打開,她站在門口,遲遲沒有讓門外的人進來。

甚至一句話都沒說。

“怎麽了?”齊君與疑惑的走過去,瞬間皺緊了眉頭。

門外站着的,赫然是莫聞遠。

齊君與覺得,他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

莫聞遠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卻不顧主人的勸阻私闖民宅。

他第一時間去看顧野的表情,可對方垂着頭,在擺弄手機。

莫聞遠的到來讓氣氛凝固,這裏所有人似乎都不歡迎他。

齊君與讓顧野上樓,顧野擡頭看他一眼,默默起身上去了。

他能感覺到,莫聞遠的視線一直追随着他,直到再也看不見。

“莫總無事不登三寶殿,”齊君與冷笑,“不知道莫總今天過來有什麽事?”

肖笑笑給莫聞遠倒茶,冷着一張臉,很想把滾燙的茶水倒在莫聞遠身上。

“我只是來看看他,”莫聞遠淡笑道,“齊少不必抱有那麽大的敵意。”

“你這話說的,”齊君與嘲諷道,“以前,他躺在醫院裏也沒見你來看,現在人好好兒的不知道莫總來看什麽。”

“就是來看看他過的好不好罷了,”莫聞遠擡頭看樓上,“上次在醫院聽到一些話,讓我覺得顧野并不适合再待在齊少身邊。”

齊君與一個眼神,肖笑笑撇着嘴回屋了。

她留一條縫,看着外面,看他們話裏帶刺的樣子,說不定會打起來。

“什麽話?”

莫聞遠看着齊君與,眼皮耷拉下來一半,“齊少知道顧野這輩子都不能懷孕的事嗎?”

齊君與皺眉,第一感覺是莫聞遠在騙他。

“怎麽可能?”

莫聞遠說,“顧野使用了大量的強效抑制劑,他的生理結構發生了變化,不知道齊少有沒有注意顧野的信息素?”

齊君與沉默,站起身走到一邊給蕭清打電話。

對方說過,強效抑制劑可以用,并且對人體的副作用已經降到了最低,怎麽可能導致一個omega喪失生育能力?

這可屬于重大醫療事故。

莫聞遠拿出手機,給蕭清發短信。

“想不想知道我們聊了什麽?”

顧野正在房間裏發呆,對于莫聞遠的到來他很驚訝,又覺得亂,始終定不下心。

手機響了。

顧野看到莫聞遠發的信息眨了眨眼睛,他昨天晚上才說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否則他會一直陷在漩渦裏面出不來。

“不了。”

他回。

如果回憶只能帶來痛苦,那忘了确實是最好的結果。

打完電話,齊君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想起來,蕭清給他說過抑制劑需要把控一下量,但是那會兒他在忙着和白澤宇聊天,這些話之在他耳朵裏過了一遍,轉頭就忘了。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忘性竟然如此之大。

家裏的父母還在催他把對象帶回去,要不是最近公司忙,他還真沒辦法拒絕。

齊君與知道,他們想抱孫子。

他曾動過把顧野帶回去的念頭,過幾天就是他父親的生日,是個不錯的機會。

“齊少,我想,齊家應該不會接受一個不能生育的omega,”莫聞遠看着顧野回複的消息,眼神沒有碰到變化,“既然如此,為何不做個人情,把顧野還給我。”

“你想都別想,”齊君與低着頭,給蕭清發信息,問他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就算他不能生育,現在醫學這麽發達,肯定能治,莫總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的未婚妻吧。”

莫聞遠站起來,“既然齊總心意已決,那我就不多說了,不過,顧野現在這種情況,肯定不适合再注射強效抑制劑,如果需要我幫忙,随時給我打電話。”

莫聞遠走了,齊君與沒打算把這件事告訴顧野。

他沒想過結婚,就算把顧野帶回去讓父母看也只是暫時的選擇,換一句話說,他厭煩了父母的催促,顧野能算個擋箭牌。

不能否認,他現在很喜歡顧野。

但也不能否認,沒到想和顧野結婚的地步。

對于顧野,他更多的是憐惜,現在又多了一份愧疚。

如果顧野這輩子都不能懷孕……

齊君與不願意去多想。

莫聞遠的點到即止讓顧野松了口氣,就是這天過後,齊君與的情緒突然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蕭清說,這個病,治愈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在使用了過量的強效抑制劑之後,信息素依賴症可能會進一步加重。

晚上,齊君與回來的時候喝得爛醉如泥,司機和顧野好不容易才把人扶進屋裏。

送走司機,顧野打水給齊君與擦臉。

動作很輕,齊君與閉着眼睛,眉頭緊緊擰着。

顧野放下毛巾,伸手去撫摸他的臉。

“你們那天晚上究竟說了什麽……”

他低聲喃喃,嘆口氣,端着盆進廁所。

顧野再出來的時候,齊君與從平躺着變成了側躺着,兩條腿蜷縮着,腳還在外面懸着。

他給齊君與脫掉鞋襪,把人努力往上面搬。

齊君與睜開眼睛,拽顧野一把,兇狠的咬住對方的下巴,用盡了全力,疼得顧野倒抽一口涼氣。

“嘶……”

“顧野……”齊君與把頭埋進顧野懷裏,口齒不清的叫着,“我對不起你……”

顧野沒聽清,“什麽?”

齊君與卻又睡了過去,睡在顧野懷裏,睡得很安穩。

電話響了,是齊君與的。

有密碼,顧野只看了一眼,似乎是有人給他發信息,但是看不到是誰,他把手機放到一邊,抱着齊君與沉沉睡去。

日子嘛,很快就過去了。

大家都有條不紊的過着,顧野發熱期日子到了,卻沒有任何反應。

換做以前,齊君與不會拿這件事情當回事,可現在他心裏擔心得不得了,他帶着顧野去找蕭清。

檢查之後,蕭清說這是發熱期紊亂。

這次沒有發熱期,下一次發熱期會來的很洶湧。

齊君與陰沉着臉,問他,“能治嗎?”

蕭清搖頭,“齊總,只能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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