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淩月峰回老宅，沒見到張念心，王伯說她臨時有事先走了。
他暗暗松了口氣，他确實心水張念心燒的飯，但他還是要臉的。
淩月峰回家後直奔主題，不用人招呼，便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淩月峰：“沒鹵肉？”
淩老爺子：“什麽鹵肉？”
淩月峰：“就是……”
看到老爺子，王伯，兩人求知欲旺盛的臉，淩月峰止了聲。
淩老爺子：“就是什麽？”
王伯：“你吃過？”
淩月峰默默拿起筷子，夾了塊東坡肉塞進嘴裏。
淩月峰：“不錯。”
淩老爺子：……
王伯：……
飯後，老爺子有意無意的提他公司的事，暗示他，娶張念心是唯一獲得SKY資金的方式。
淩月峰聽後只想罵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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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聽”王悅的話，降了吳鑫職位，SKY到現在都沒有打款。
淩月峰負氣離開，決定去找王悅好好談一談。
晚上10點，王悅還在SKY加班，淩月峰更加堅定了不能接手SKY的決定了。
王悅見到他樂呵一笑，開口便道：“喲，趕回去吃念心燒的飯呀。”
淩月峰：……
淩月峰攏了攏風衣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王總，什麽時候能給我們中國星際打款。”
王悅：“什麽款？”
淩月峰：？
王悅老謀深算的看着他笑了：“我說過要不接手SKY，要不娶張念心。”
淩月峰冷笑：“你還說過降了吳鑫的職，就能借我三百萬。”
王悅：“我降吳鑫的職？”
王悅：“難道不是你想借我的手動他？”
淩月峰：“那天在會議室，王總可是當着中國星際所有高管的面承諾的。”
王悅：“我的話要是有用，還要白紙黑字做什麽。”
淩月峰：……
王悅手上的鋼筆在桌上敲了敲，話鋒突然一轉：“念心燒的菜，好吃嗎？”
淩月峰敏感挑眉：？
王悅：“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要好好考慮一下婚姻大事。”
淩月峰嗤笑。
王悅懂他的意思，難得對他說了幾句真心話：“我母親二胎難産過世，我就發過誓，這輩子絕對不會讓女人懷孕生小孩，由此，結不結婚，對我無所謂。”
王悅：“但你想好了嗎？”
淩月峰：……
王悅：“這輩子你是真的打算孤獨終老，一輩子不結婚了？”
淩月峰：他其實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
王悅：“如果你決定孤獨終老，我建議你最好提前給老爺子做心理建設，老人家雖然開明，但對于這些事還是很傳統的。而且，如果你決定一輩子不結婚，你可能要提前進行財産規劃，遺産分配，尤其是ＳＫＹ最後歸屬權的問題，是不是要上交國家，上交給哪國？也要跟老爺子商量。”
淩月峰：……
王悅看着面色逐漸凝重的淩月峰笑了：“ｓｋｙ員工超百萬，還不包括靠ＳＫＹ吃飯的公司，你一手創辦中國星際，應該知道，上面跺跺腳，下面的人會有多慘。”
不知怎麽回事，淩月峰突然在此時想到了張念心。
王悅：“如果你不是那麽堅定自己不婚不育，就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麽。但！別把青春期那些幼稚想法代入，一起生活，天天要面對的人跟荷爾蒙沖動想要的人可不一樣。”
淩月峰：……
王悅：“如果張念心真的不是你想要的，我會幫你處理的。”
淩月峰哂笑：“你又怎麽知道我是她想要的呢？”
王悅看着他笑了起來。
淩月峰皺眉：“你們拿她小舅的事要挾她？”
王悅：“你知道，阿峰？”
淩月峰：？
王悅：“當一個男人過多的關注一個女人，說明他已經……”
淩月峰反駁：“我是覺得她可憐。”
王悅笑着重複：“當一個男人開始可憐一個女人，說明他……”
淩月峰聽不下去，“蹭”的從他對面椅子上起了身。
淩月峰：“我不管，你答應的三百萬得先打過來！”
淩月峰撂話就走。
王悅在他背後笑得直敲桌子，不過，趕在他離開前，他還是很有人情味的回答了他的話。
“她去相親，已經做了選擇。”
臨跨出王悅辦公室的淩月峰腳步一頓。
＊
周一，張念心正式轉崗到游戲部的美術組。
人事部的人領她到美術組門口，按下門鈴，轉身就走。
張念心：？
張念心收回視線，一轉眼！
“哇，是人。”
“哇，是新人。”
“哇，是我們美術組可以用的新人。”
……
一群黑眼圈快掉到地上的男男女女杵在門口，猶如饑餓的群狼發現了獵物般的對着她發出了森森狼光。
張念心打了個驚嗝。
是她熟悉的環境沒錯了。
.
在張念心轉崗到中國星際的同時，16樓會議室陡然寂靜，氣氛降至冰點。
會上有人再次拿張念心的事，暗指淩月峰公私不分。
要是之前，淩月峰還真沒底氣回怼，但現在人在美術組，他合上筆記本，轉向了人事部老大。
“郝姐，把張念心的檔案調出來。”
人事部老大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淩月峰話後，幾乎沒有頓點，會議室裏的顯示屏就亮出了張念心的簡歷。
人事部老大的助理起了身：“現在由我為大家介紹張念心的個人履歷。”
人事部的出頭，讓在座高官們內心活動頗多。
人事部老大是吳鑫招進來的，從進公司起就自動化為吳鑫的人，現在臨時倒戈，為張念心出頭，站隊淩月峰，說明什麽，說明吳鑫地位不穩。
“張念心，28歲，南京大學國際貿易兼電子計算雙學位，曾二次獲院士獎學金，江蘇書法協會會員，第九屆金龍獎原創漫畫動畫藝術大賽最佳故事漫畫少女組金獎，第22屆中國動漫金龍獎中國漫畫大獎……”
看熱鬧的人慢慢收起了輕慢，他們更是沒想到一個靠關系進來的人竟然擁有這麽漂亮豐富的履歷，完全沒有想到。
張念心的履歷介紹了約莫有十五分鐘，末了，游戲部老大第一個帶頭起身鼓掌，吳鑫陣營的人也紛紛裝傻，當做看不見吳鑫的黑臉跟着鼓起掌來。
滿堂熱烈，好似公司簽了多大的單一樣。
李不白，蕭旻好笑的看向淩月峰。
淩月峰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摘下眼鏡，揉了揉發緊的腦門。
淩月峰：“對于張念心，還有什麽疑問？”
淩月峰戴上眼鏡，并未看向對張念心轉崗提出疑問的人，而是直直看向了他斜對面的吳鑫。
淩月峰勾起笑，戲谑的喚了聲“吳總”。
吳鑫本來想借張念心的事敲打淩月峰，順勢提出讓中國星際上市的事，現下可好，不但上市的事提不出來，連帶得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泰山降倒，大勢已去。
吳鑫陰着臉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出會議室，而随着他的起身離開，他的人也陸續離了場。
是什麽讓他變成這樣？
在公司拉幫結派，搞小團體，在公司外泡明星，公款吃喝，私自收取經銷商的“公關費”……逐漸成為了他們曾經最憎恨的公司話事人。
淩月峰看着甩門離去的吳鑫，眼前浮出的卻是他向他們暢想夢想的模樣，是他每每從飯局回來，抱着馬桶狂吐的畫面。
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李不白出聲安慰：“道不同不相為謀。”
淩月峰垂下眼，望向了手邊那本印着中國星際和logo的筆記本封面。
他曾說要建全世界最牛逼的影視工廠，幹翻老美。
他，還記得嗎？！
.
夜色蕭索，梧桐深深。
張念心踩着樹影往家裏走。
第一天轉崗，加班到九點，要不是鑒于她第一天上班，怕她跑了，美術組老大可能還不想放她回來呢。
張念心失笑。
走進淩家老宅那條巷口，她突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倚在電線杆上，雙眼發直的望着對面的淩家老宅，有一下沒一下的抽着煙。
張念心腳步頓住，猶豫着是不是趁人沒發現悄悄離開。
她剛準備轉身，身子側了半截，一道讓人倍感壓力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剛下班？”
張念心：……
張念心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強擠出一抹笑來：“對，剛下班。”
張念心：沒有誰，願意加班後在家門口再見到領導的。
淩月峰眯眼看她。
沒戴眼鏡的淩月峰顯得又淩厲又有攻擊性，有點像小混……，不，有點像封印解封，壓抑的本尊終于被釋放出來了。
張念心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無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手指怯怯的沖淩月峰指了指她家的方向：“那……那……那我先走了淩總。”
淩月峰莫名笑了一聲：“我送你。”
張念心：“不不不……不用了淩總，我我我……我家離得很近的。”
淩月峰滅了煙，低着頭将手裏的煙蒂一點一點擰進巴掌大的鐵紙制盒裏。
淩月峰突如其來的沉默，讓四周隐隐凝聚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是什麽呢？
張念心不知道。
只覺得昏黃的路燈下，在公司位居高位，人人敬畏的淩總突然變得……不是那麽神聖不可侵犯了。
人的記憶很奇怪。
她明明與他從小就認識，可長大後再見，好像剝奪了小時候的記憶，只剩下了淩總與張助。
甚至在記憶不斷強化下，她都快忘了她曾與他相過親。
“那天。”
淩月峰将煙盒揣進口袋後擡起了頭。
那戲谑帶笑的臉一擡起，張念心全身警鈴大響。
“那天你刷我巴掌時，可沒這麽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