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借着火光,塞巴斯蒂安讀着随身攜帶的書,他比較意外自己的酒精耐受度還不錯,上頭的感覺逐漸消退了。

“塞巴斯蒂安。”他擡頭,果然看到了她的藍裙子。

“女主人怎麽離開宴會了?”他收起了書,站起身,抱着手開玩笑地說道。

“你臉好紅,沒生病吧?”她摘掉手套,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塞巴斯蒂安側臉更貼近她的手,她的手冰涼,帶來了絲絲涼意,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他忽然意識到她穿的是單薄的裙子,并沒有披外衣,于是他脫下了自己外套,“我沒事,裏面人太多了,倒是你,穿上這個,會冷。”

“謝謝,”她道謝,披上衣服就站到了他身邊,“今天人真的太多了,我從來不知道我們學院的學生這麽熱情,這才有機會從裏面逃出來,阿米特真是的,最後一分鐘決定把所有人都邀請了,也不知道給我加了多少工作量。”

聽到阿米特,塞巴斯蒂安覺得蘋果的酸味帶着氣泡又出現了,“你不是和他挺好的嗎?剛剛差不多都快抱着他了。”

她聽到他這麽說,微微皺眉:“他看到那麽多人,吓得都腿軟了,我只能扶着他,帶着他去打招呼。”

塞巴斯蒂安又回想剛剛的場景,笑出了聲,他以為阿米特貼着她是為了宣示主權,現在想來,确實是她架着他,“沒想到阿米特這麽怕生。”

“他就是個書呆子,以為來30個人和來10個人差不多,真見到那麽多人,他先吓到了,”她無奈地說道,“你有沒有什麽喝得?我有點渴。”

塞巴斯蒂安把那瓶加雷斯特制酒遞了過去,“我只有這個。”

她沒有任何懷疑的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她臉上瞬間飛上兩朵紅暈,吃驚地說:“這是什麽?”

“維納斯的勝利,加雷斯特制版。”

“這裏有酒精對不對?你怎麽不告訴我!”

“小小的報複,誰叫你把我的名字拼錯了。”他拿出了那寫着傻魯的邀請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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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疑惑地接過來,看清楚字後笑了:“傻魯?梅林啊,我居然犯了這種錯,我那天寫了好多信封,寫你的時候大概是太累了。”她話鋒一轉,“但如果你沒有毀掉我的藥的話,我是不會犯這種錯的。”

“所以你這是怪我?”

“當然,都是你的錯。”她笑盈盈的看着他,就像她第一次實驗時那樣讓人又氣又愛。

塞巴斯蒂安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收進自己的懷裏。

“你幹什麽?”她想推開他,“說好做朋友的。”

“你說過可以給我些‘特別待遇’的。”他抱的更緊了,并在她耳邊說,“再說,你對朋友的定義挺奇怪的。”

她停止了無用掙紮:“你是什麽意思?”

“讓我回憶回憶你怎麽寫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奧米尼斯的,”他惡作劇心起,輕輕對着她脖子吹氣,然後說:“S親吻着O的脖子,O雪白的肌膚出現點點鮮紅的草——”

她狠狠踩了他一腳,趁他因疼痛有松動的時候,推開他,又氣又急的說:“不許背了!”

“你敢寫,為什麽不讓我背?”她這腳用力了,挺得疼的,但是看她這樣子,他繼續說道。

她捂着臉,聲音有些悶:“那寫出來也不是給你看的啊!那是我和安私下的創作!而且S和O就不一定是你和奧米尼斯!”

“‘陰暗深邃的甬道,他最喜歡(dark ominous corridors,his favorite)’,”他重複着從那張紙看的話,“這話是之前我開奧米尼斯玩笑時說的,你當時在場,還寫下來了了,說明你在寫的時候,絕對想的是我們兩個。”

“啊啊啊!!”她捂着耳朵,拒絕再聽,他上去拉開了她手。

“你這小腦瓜怎麽都是這些顏色廢料?”他又把她拽回來,從後面摟住她,“不過我可以原諒你,讓我抱一會兒,我就先不告訴奧米尼斯。”

“好吧。”她聲音裏充滿着不情願,過了一會兒,她想示意讓他松一些,在她的手扶上他的手時,她問道:“你的手怎麽變得好粗糙?”

“最近在和所羅門做體力訓練,”他舉起一只手,上面都是新形成的繭,“刮到你了?”

她搖了搖頭,他嗅着她秀發帶來的茉莉花香,他注意到一只銀制飛鷹形狀的發飾別在了她的發髻上。“這個發飾是誰給的?”

“菲戈教授,這是他妻子的遺物,因為我沒有首飾就借給我來參加聚會。”

“借?”明明是那個老頭給了她,“他會把這麽貴重的東西借給一個普通學生?還是他妻子的遺物?他不會把你當他妻子的替身了吧?”

“塞巴斯蒂安,你這是什麽話嗎?”她不高興了,“菲戈教授對我來說是像祖父一樣的長輩,你能別那麽說嗎?”

“我這一身都是同學們一起湊出來的,”她指着裙子說,“這是娜娜和帕比跟我一起選的。”

她輕輕的撫摸着珍珠項鏈:“伊梅爾達借給我了這條項鏈,說是我挑戰她騎掃帚勝利的獎勵。”

“還有薩曼莎給我化的妝,我身上這些都是來自朋友的饋贈,我希望你別亂那麽說。”她繼續說道,“能得到他們的認可,這是我幸運,我的運氣一直不大好,很珍惜這些。”

“你運氣不大好?”

她不再說話,只是拉開了他的手,離開了他的懷抱,拿起那瓶酒喝了一口,結果被嗆的淚眼汪汪的。

看惹她不高興了,他上前轉移話題:“這些很适合你,你今天很美。”

“謝謝,你也不差,”她轉頭看着他,臉上的怒氣消散了一些,“你這身衣服哪裏來的?”

“所羅門說是我父親的。”塞巴斯蒂安摸了摸鼻子。

“奇怪,看起來有點眼熟。”她取下披着的外套,遞給塞巴斯蒂安,“你穿上給我看看。”

他聽話的穿上了,她仔細地看着他,努力回憶,最後放棄了:“不行,想不起來了,如果我還有那種藥,應該能回憶起來。”

“那我寧可你記不起來。”他來之前專門去有求必應屋毀了她的新一鍋藥,讓那家養小精靈又抓狂了,如果他的主人是她而不是霍格沃茲的話,估計這小精靈早就對他下惡咒了。

“你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很喜歡。”說着,他把外套又蓋在了她身上,外面的火不知道什麽熄滅了,溫度開始降低了。

月光下,他看到她臉紅了,為了遮掩又喝了一口酒。

他搶了過來,把最後一點喝完,他能感到瓶口帶着一層淡淡的口脂:“你別都喝完了,加雷斯這次做的不錯,你以後應該讓他多點創作自由。”

“他很多點子都很奇妙,但是太懸浮了,又不喜歡細化和精準化配方。”她有些煩惱的說道,“不過下次我會多讓他多嘗試些新點子,他這次确實做的不錯。”

聽她誇起加雷斯,塞巴斯蒂安後悔提起他了,“你往年的聖誕節都怎麽過的?”

“表演吧,我以前跳芭蕾,聖誕節基本上都是安排滿了各種表演,你呢?所羅門和安會怎麽安排?”

“芭蕾?”塞巴斯蒂安沒有接她後面的話,他印象裏的芭蕾只剩下那個巨怪跳芭蕾的挂毯了。“巨怪跳的那個嗎?”

“芭蕾是世界上最優雅最美麗的舞蹈。”她眼睛發着光,像她談起天文和新魔咒一樣。“你沒看過嗎?”

他搖頭,雖然讀過很多書,但是他對舞蹈這種娛樂活動了解也只是停留在書本上。

“你等一下。”她說着把外套還給了他,開始解開自己的裙子,她的裙子是上下可以分離的,去掉外層的布料就露出了下面許多層薄紗制的裙撐。她用變形咒對自己的鞋子進行了變化,成了一種平頭的鞋子,她扶着塞巴斯蒂安踮起腳尖,把身體重量轉到腳尖上,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有魔法就是方便,以前弄這種鞋要半天,還磨腳。”

她做了幾個伸展動作,環顧下四周确定了空間足夠,她示意塞巴斯蒂安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就走到儲物間中央雙手交叉在中間對他低下身子行禮,“請您欣賞。”

塞巴斯蒂安從沒欣賞過舞蹈,最多就是黑魔法防禦樓裏那倆幽靈跳交際舞,在沒有音樂的情況下,他卻能從她的姿态上感受到一種優美,她輕盈的跳動,每次跳躍,在沒有懸浮咒的情況下都能有一種暫停在空中的感覺,她輕提起裙擺,通過他的動作,他能看到少女漫步花間的春意和喜悅。

“這個舞蹈有故事嗎?”他問。

“這是一位叫吉賽爾的少女跳給心上人的。”她停了下來,取出魔杖把儲物間的一個雜物變成了鈴鼓,“這是一位吉蔔賽女子的表演。”

她輕擊鈴鼓,伴随着節奏用足尖直立或旋轉,幾乎沒有體重一般,更讓塞巴斯蒂安驚訝的是他從沒見過人能如此柔韌,她能把腿從身後擡高到敲擊高舉于頭頂的鈴鼓。在她旋轉了最後一圈後,把動作定格在單膝跪地,手向他伸展。

從儲物間上方漏下的月光,他感覺她此刻的她像童話故事裏的林中精靈,在吸引他走向前方。

“怎麽樣?”她站了起來,劇烈動作讓她呼出的氣在冷空氣下變成一層白霧,脖子上也起了一層薄汗。

“很有意思。”他回答道。“這是麻瓜的舞蹈?沒有魔法也能讓人有停留空中的錯覺,令人影響深刻。”

“就這樣?”她有點失落。

“沒看夠,如果你再多跳跳,我可能會開竅。”塞巴斯蒂安抓着頭發說道,他能感到她舞蹈中的優雅和美麗,這些年讀的書從來沒教過他怎麽去形容這種美好,讓他描述如何打敗巨怪與妖精,他可以寫出十英寸的小論文,但這次他詞窮了,他怕他的粗鄙吓到她。

他總不能誇她身體太柔軟可以把腿擡那麽高吧。

她走了過來,雙手搭在他的肩膀,把上半身慢慢往下壓,一條腿擡起支撐起平衡,她的臉越貼越近,他趕緊問:“這又是什麽?”

“黑天鵝勾引王子。”他能聞見随着她呼吸傳來的淡淡蘋果酒香,他的心跳正在咚咚作響,忽然他看到她皺起眉,她身體一歪要摔倒,他一把抱住了她。

“是小腿上的傷嗎?不是愈合了嗎?”他撫着她坐到桌子上,又把外套交給她。

“夏普教授說過,白鮮制作的藥水不能救治所有的傷。”她略有遺憾的看着自己的腿。“看來以後我真的不能再跳舞了。”

塞巴斯蒂安內疚了,上次是她為了保護他才被蜘蛛咬傷的。

“你不要內疚,決定來霍格沃茲之後,我和芭蕾就沒緣了,這是最好的結果。”她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我很喜歡芭蕾,但是它帶給我挺多痛苦的。”

“我是麻瓜孤兒院長大的,我們的院長杜鵑夫人是個很可怕的女人,為了讓我們保持身材,不讓我們吃飽,多喝口水都會被罵是死胖子。我因為啓蒙晚,她為了讓我跟上進度,在我壓腿的時候會踩在我背上,根本無法呼吸,疼的哭都哭不出來。”她輕聲說道,“那時生活和訓練都很苦,我們這些年歲差不多的女孩互相扶持才能在那裏存活。”

“後來登臺表演才好一些,在舞蹈中感受到不同的故事,一會兒是為愛而死的村姑,一會兒是被詛咒的公主,運氣好還能演個小仙女,反正不是被壓迫的小孤女,表演的好還有糖可以吃。”她說道這裏笑了,似乎那一顆糖就是她快樂的源泉,“我比其他女孩幸運得多,養父母選了我,他們覺得我跳舞時很像他們早逝的女兒。”

“別誤會,他們對我很好,只是他們喜歡透過我去看他們的女兒,讓我覺得我不是我了,我也逐漸不喜歡跳舞了。”她摸了摸他的頭,“所以別內疚了,有沒有這個腿傷我都不會再跳舞了。”

“那你怎麽會到麻瓜的孤兒院呢?之後又來了霍格沃茨?”

“塞巴斯蒂安,今晚一個壓抑小故事就夠了。”她說着把鞋子和鈴鼓變回原樣,正準備穿上裙子的時候,有人上來了。

“副會長好像也不在這裏?”兩個人透過儲物間上面的镂空看到是一個拉文克勞的女生,只要她轉頭看一眼下面的儲物間,就能找到她心念念的副會長了。

“咱們回去吧,我總覺得不好,這麽逼他們倆。”是薩曼莎-戴爾。

“薩曼莎,你不能這麽說啊,我們拉文克勞難得出這麽賞心悅目的一對,必須加把力。”

“可是……我總覺得她喜歡的男生應該是那種壞男孩類型的,阿米特不太像。”

“壞男孩,怎麽說?”那個女生八卦的問道。

她一聽想出去阻止,塞巴斯蒂安拉住了她,示意她保持安靜,又指指自己和她還沒穿好的裙子,如果她現在出去,他倆就沒清白了,最好是繼續偷聽,她無奈同意。

“之前有一次,我半夜起來看到她在寝室走來走去,那樣子我差點以為是幽靈跑進宿舍了,問她,她只說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她臉色差的,我以為她要死了,後來花了好多功夫給她上腮紅才有點血色。”薩曼莎說道,“阿米特在感情方面單純的跟傻子一樣,不大會能讓人要死要活的。”

塞巴斯蒂安猜到是她做噩夢那次了,他當時還以為她特意化妝是給奧米尼斯,他偷眼看她,她也在看他,相視的瞬間,兩個人都錯開了眼神。

“那不就更得讓會長把副會長從一段不可靠的感情裏拯救出來嘛!咱們趕緊找到副會長!”說着那個女孩拉着薩曼莎跑了。

剩下躲在儲物間的兩個人,空氣裏多了一些尴尬,她繼續把裙子穿好,重新整理的頭發,比之前又長了一些。

他看着她的背影,最後決定先開口:“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說了過分的話。”

“我不介意。”她收拾妥當,準備回聚會上去了,“我又不是嬌滴滴不經事的小公主,事情過去就過去,以後別再那樣就行了。”

看他還是悶悶不樂,她說:“你嘴上還有點血。”

他想拿手帕要擦,她卻捧起他的臉輕輕舔了一下他的嘴唇。

“這樣就好了,謝謝你的外套,我走了。”

塞巴斯蒂安輕輕撫摸自己的嘴唇,回味剛剛的接觸。

天文課教室還是人那麽多,都圍着阿米特和她,要求聚會結束前,他們一定要跳一支舞。

一群書呆子慫恿一個書呆子去泡妞,這氣氛多少有些古怪,塞巴斯蒂安偷偷溜了進去,他看到喝得醉熏熏得加雷斯現在趴在沙發上睡得正香,他走過去給加雷斯蓋上了毯子,呼嚕聲太大,太破壞氣氛了。

阿米特看着快哭了,本來讓他和那麽多人打招呼就夠心累了,現在埃弗雷特帶着其他學生起哄讓他當衆跳舞,他更崩潰了,只能讓自己站在副會長身後,相信她能頂住這狂風暴雨吧。

一旁冷眼觀看的塞巴斯蒂安看不上他。

“埃弗雷特,觀星俱樂部的聚會只是提供學生在過節前一起聚個會,并沒有跳舞的傳統。”她語氣平靜的說。

“傳統是創造出來的,”埃弗雷特說道,“我相信副會長和會長是那種可以創造傳統有勇氣之人。”

這家夥真會搭架子把人供上去,塞巴斯蒂安摸着自己的魔杖想着要不要上前,但是他知道她不會喜歡這樣的。

她可不是需要拯救的小公主。

“如果各位想要看跳舞,我樂意奉陪,”她笑着說,她走到埃弗雷特身邊,對他小聲說了幾句,埃弗雷特的臉色明顯變了。

她丢下了埃弗雷特,轉身大步走向了塞巴斯蒂安,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溫柔但堅定地說:“薩魯先生,我能有這個榮幸嗎?”

他知道周圍的拉文克勞都在虎視眈眈盯着他,他輕笑一聲,把手放到了那只手之上。

“我的榮幸,可愛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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