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抓捕
抓捕
馮青巷偶像包袱不可謂不重,奈何想進入小區,就只能跟着邵秋戲一起爬牆。
悄咪咪進入小區後,馮青巷慚愧捂臉。
非法入侵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別說那麽難聽,哪裏是非法入侵了。”邵秋戲理不直氣也壯,“我們是合理潛入避免打草驚蛇。”
上一次入侵趙四家的後花園時,邵秋戲也是這一套說辭來安慰馮青巷的。
當時馮青巷能夠找到別的路大搖大擺進入趙四所在小區,所以沒有跟着邵秋戲入侵,但這會兒卻只能違背自己內心的感覺勉強進入。
“希望,下次,沒有。”
“是是是,下次一定帶你光明正大地進來。”邵秋戲道。
哄孩子他是擅長的。
進入小區,邵秋戲馮青巷拾掇拾掇自身,免得被人看見以為是賊人闖入。
複又走了幾步路,終于見到人煙,是個遛狗的小夥子。小夥子貌似剛午睡醒,打着哈欠就被自己狗栓出來。
馮青巷有樣學樣,再一次牽着邵秋戲的圍巾。
邵秋戲已經不奢求馮青巷對自己有個正确的認識了,只希望幹正事的時候馮青巷不會搗亂,不然他堂堂A隊小隊隊長的被人當作狗的事情傳出去,他還要不要面子的。
遛狗小夥掃過他們,心神全部放在狗子身上,壓根沒注意到這兩個陌生的面孔。
尋找單元樓。
不愧是以安保聞名的小區,邵秋戲沒走幾步就能見到一個監控攝像頭,那些攝像頭幾乎組成了天羅地網,任是蒼蠅來了都能捕捉到一條完整的飛行路線。
可惜非法進入小區的是兩個智商正常或者說超越常人的成年人,監控在他們面前等同于擺設,輕輕松松就能避開。
馮青巷嘴上說着非法,身體卻是很實在,乖乖躲着所有的攝像頭。
“不是說不幹非法的事情嗎?”
“沒抓住,不算。”馮青巷用自己的邏輯說服了自己。
非法事件之所以是非法事件,主要是因為被抓住了,只要自己不被發現,那麽自己就沒有違法!
——此邏輯又稱自欺欺人。
“不逗你了,異端管理局的人持有抓捕證,可以自由出入被抓捕人員所在地點,寫在法律上的,不怕。”
馮青巷的身子肉眼可見地放松了很多。
新時代的新青年,馮青巷,總是在不必要的地方有過高的道德感。
要不是這些道德感栓着他,他怕是早利用自己的智商實施犯罪了。
聽說過吧?大多數對社會造成極大危害的人都是高智商分子,因為智商超高,所以往往更能掌握規則間的漏洞,鑽空子達成自己的目的,而且根本不會受到相對應的懲罰。
因為蠢人會被規則制裁,而高智商的人會敏銳規則的每一個點,掌控規則,玩弄規則。
馮青巷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剛抽出來的五星角色,悄咪咪将卡池概率改回了正常了。
沒關系,這要不被抓住就好。
方才跟随邵秋戲潛入的經歷仿若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馮青巷很輕易就能在其中遨游。
異端管理局A小隊隊長邵秋戲還不知道馮青巷心态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招招手,讓馮青巷看過來。
他們已經抵達了風不醒的居住地點。
聽着房間裏的動靜,邵秋戲不确定道:“風不醒在這裏面?”
“嗯。”馮青巷點頭,滿臉都是篤定。
和風不醒相識十幾年,馮青巷敢說自己是最了解他的人。風不醒的事情從來沒有瞞過他。馮青巷不是容易相信別人的人,但與風不醒十來年的相識,換來了無與倫比的信任,在風不醒背刺他之前,馮青巷從未懷疑過風不醒。
了解是要與了解相換的。
馮青巷手搭在密碼鎖上。
“密碼,好猜。”他說。
馮青巷了解風不醒,所以輕輕松松就猜出來密碼是風不醒進入娛樂圈的日子。
打開房門,玄關一片空蕩。馮青巷輕車熟路打開鞋櫃門,拿出兩雙拖鞋。
“別踩,髒。”
邵秋戲說不來心頭是什麽感覺。上門抓人不忘了保持衛生整潔幹淨,你人還怪好咧。
這架勢倒不像抓捕異端,更像是平常的普通的一場做客。
走進客廳,茶幾上的茶水還是溫的,電視隐隐發熱,彈性的沙發墊上有兩個圓潤的屁股印,證明前不久還有人躺在沙發上,邊喝茶邊看電視。
馮青巷,非常了解風不醒。
“他在這間房嗎?”邵秋戲指着卧室門。
邵秋戲沒有壓低聲音,不僅是出于對自己實力的自信,也是出于對馮青巷的信任。既然馮青巷沒有說要保持安靜,那這件事就是可行的。
馮青巷說不在。
了解是相互的,馮青巷能猜到風不醒在這裏,所以風不醒能猜到馮青巷猜到他在這裏。
“所以,躲。”馮青巷說。
風不醒躲起來了。
但沒關系,馮青巷本來也就沒想過可以直接抓到風不醒。他打開卧室門又拉開廚房門,最後道:“跑了。”
“跑——了?”兩個字,被邵秋戲說得抑揚頓挫。
馮青巷點頭,大大的雙眼裏滿是無辜。
按理來講風不醒不該知道他們的抓捕行動,也就不能及時逃脫。但此時風不醒跑了的話……是異端管理局出內鬼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內鬼,他,了解,我。”
風不醒能夠逃跑,不是因為管理局裏有內鬼,而是因為風不醒過于了解馮青巷。
彼此相熟的人能夠通過微末的細節判斷一切,馮青巷長時間不找風不醒、網上的輿論對風不醒不利,風不醒很容易就能知道馮青巷在憋着壞。
但沒關系,玩躲貓貓,光靠了解是不夠用的,還得靠智慧與體魄。
智慧·馮青巷指揮體魄·邵秋戲掀翻茶幾。
茶幾是不透明的,頂端被掀開後,茶幾裏的人自然而然和馮青巷對上了視線。
“風,不醒。”馮青巷說話還是那個調調,尾音些微上調,很好聽。
風不醒彈跳躍出,一個頭槌賞給邵秋戲,再旋身一扭,竟然如泥鳅入水般滑溜出去了。
邵秋戲站原地,也不阻攔,就看着。
風不醒跑,跑老遠,跑進電梯裏不見了。
“不追?”馮青巷道。
“你不是不想我追嗎?然後呢,你打算幹什麽?”
馮青巷走出門,往樓上走。
“風不醒,膽子大,肯定,頂樓。”
來到頂樓,因為邵秋戲帶着馮青巷跑,竟然比電梯的速度還快一些,當承載風不醒的電梯上來時,邵秋戲馮青巷兩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風不醒到底沒能走一步看三步,壓根沒猜到馮青巷在樓頂蹲他,被抓了個正着。
風不醒妄圖故技重施,但四肢無論如何也逃不開邵秋戲的鉗制。
“你們想幹什麽?!”
聽見這話,馮青巷蹲下身,抓起風不醒的腦袋逼迫他與自己對視。
“廢話。”
人們都愛說廢話,他和邵秋戲過來的目的不是很明顯了嗎?明擺着是要抓他去某個地方啊。為什麽要問一些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
問問題,是要解答疑惑的。
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馮青巷發問:“版權?”
風不醒與馮青巷何等默契,立刻明了馮青巷這是在問——問什麽能夠提前一年申請到《告別季節》的版權。
一年以前,馮青巷的腦海中甚至沒有有關這首歌的概念。
馮青巷與風不醒一同長大,知道風不醒絕對不是重生者,也不是勞什子穿越者,更沒有發生孤魂奪舍。風不醒一直是原裝的風不醒,從來沒變過。
所以馮青巷想不通啊,為什麽風不醒會比他自己更早知道《告別季節》這首歌。
風不醒神情怔愣。
“你就問這個?”
“不然?”
“哈哈,你只在乎版權?”
馮青巷點頭。
“所以你一點兒也不為我的背叛難過,是嗎?”風不醒眼睛裏流露出哀傷,好像他才是被背叛的那個人。
“啊,”馮青巷眼珠子轉到一邊,“還好。”
風不醒就笑,也只是笑。
相識多年,他何嘗能不知道馮青巷的秉性。知足吧知足吧,好歹馮青巷他——親自來抓捕你了不是?
“你為什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偷走你的歌呢?”
馮青巷對這個問題沒有興趣,再說了,他的心裏早已有自己的答案。有了答案的事情,沒必要問。
“版權?”
話題繞來繞去,馮青巷還是将問題扯回“版權”上。
“呵。”風不醒冷笑。
這一刻的他放下了不切實際的一些幻想,眼神凝重,盯着馮青巷,好像想将他盯出個洞,想貫穿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風不醒嘴巴一閉,一股苦杏仁味在口腔中炸裂。
是毒,風不醒在牙齒中藏了毒。
就這樣,再也不——呃!
雖然不是武林高手,但馮青巷的反應力遠遠高于常人,手一伸,精準卡住風不醒命脈。
“救。”馮青巷道。
“得令。”邵秋戲應。
他倆配合默契,一個負責鉗制風不醒,另一個則動用異能實施救治。本該必死的風不醒竟然在兩人的操作下救活了。
“異端吶異端,”邵秋戲拍拍風不醒的臉,“還沒到你能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