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拿下準備
拿下準備
是什麽腐蝕了陸可鳴的大腦？
是金錢噠！
身為擁有特殊能力的異端管理局成員，實實在在手握編制，國家經濟的衰敗與她無關、外面世界的動蕩其實也可以置之不理，手捧金飯碗，人們的鬥志就會無限降低。
又有小錢錢，又有空閑，誰不樂意呢？
——以上描述僅限于之前的異端管理局。
異端頻發的當今，上頭總算是察覺到了異端管理局中良莠不齊，勞模和薪水小偷比例三七開，三成的勞模完成了異端管理局95%的工作量，卻拿着和薪水小偷一樣的工資。
經過一番大刀闊斧地改革，異端管理局上下一清，留下來的各個是卷王。
業績？卷！工資？卷！能力？卷！人情？卷！
卷卷卷卷！洗衣機都沒有異端管理局的前輩們能卷。
因為員工的高業績，上頭改革了工資制度，分成保底+提成，與售樓部的銷售們差不多的分配模式。
以至于當陸可鳴正式入職時，業績要求高得離譜，工資雖然也高，但是與業績相挂鈎。
陸可鳴作為一個新人，每天經手的業務數不勝數，但她真正出力了的能算在她頭上的，卻沒有幾個。
換言之，陸可鳴身為說正式不正式，說不正式又正式的公務員，每月只能拿到那可憐巴巴保底工資——任職不到一年且沒有突出貢獻的新人，保底只有3000塊。
邵秋戲時薪的六分之一。
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3000僅僅夠陸可鳴的溫飽。要不是異端管理局提供員工宿舍與餐補，陸可鳴估計會被發現餓死在哪個橋洞下。
陸可鳴掬了把辛酸淚。
“隊長，我也想加入！”
“邊兒去！”邵秋戲推搡她。
此時馮青巷已經走回了休息室。
白晴和賀禮科的讨論剛剛結束，兩人面上都是意猶未盡。酒逢知己千杯少，賀禮科甚至萌發了邀請白晴和他共同創作一個商單的念頭。
“後生可畏啊，”賀禮科點點他倆共同改進創作的譜子，“你好像很擅長寫這種節奏快、有韻律的歌曲。”
估計是顧及在直播，賀禮科并沒有用專業性強的術語，而是簡而化之地使用了常見詞彙，以便直播間的觀衆們能夠聽懂。
白晴展開笑容：“是的，畢竟是從小的夢想。”
賀歌王有意給自己看好的新人遞話：“從小？是什麽讓你有了這樣的夢想呢？”
略帶詫異地，馮青巷掃了賀歌王一眼。
這人想擡別人的時候，還挺會說的嘛。
“嘿嘿，家庭因素啦。”白晴不好意思地摩挲頭發，“我媽媽是個鋼琴老師，從小就讓我學鋼琴，我不太喜歡鋼琴，所以媽媽不太喜歡我……”
說到這兒，白晴眼中流露一絲悲傷。
“爸爸不管事兒，媽媽将我關在琴房裏三天才放出來，爸爸卻不出現。媽媽跟我說，如果我再不學好，就讓我弟弟那麽學鋼琴。哦，那時候我弟弟4歲，我6歲。”
“我想着都是樂器，便去學了自己更感興趣的吉他、架子鼓之類的，趁媽媽過生日表演給她看。但媽媽很生氣，說我……哎呀反正是一些不好聽的話。所以那時候我就發誓，成為創唱俱佳的創作人，要讓媽媽認可我。”
馮青巷面無表情聽着，心中毫無波瀾。
惡毒的媽，隐身的爸，幼小的弟弟和破損的她。
Buff疊得很好，要不要再加一個欠債？
“說起來，我爸爸他為了躲避媽媽的控制，跑去外面玩投資，結果賠了個底兒掉，傾家蕩産還借了好多錢，才補上窟窿。”
白晴眼睛裏的憂傷濃郁到快要化出來了。
如果說馮青巷打電話前還對白晴的“異端”身份存在遲疑，那麽聽了這段話之後，不靠精神波動檢測儀或者邵秋戲的觀察，馮青巷也能确定白晴是異端。
“想得沒錯，她是。”邵秋戲含笑道，“稍等一會兒吧，馬上向上傳達。”
實際上在馮青巷打電話來的時候，邵秋戲就已經着手準備對《創來》3參賽人員的抓捕。
橋下最後一個字符，申請送達上頭郵箱。
——就等着命令下來了。
“青巷，穩住。”
穩住《創來》3裏的異端，不要讓他們發現異常。
電話一挂，馮青巷與賀禮科對視。
要穩住他們。
“青巷，你回來是願意和我合作演唱新歌曲了嗎？”
穩住。
“相信我的實力吧，你的唱功加上我的創作，我們是大王小王王炸！”
穩。
“我們強強聯合，可以殺華語樂壇一個片甲不留！”
馮青巷轉身就走。
他真的、真的、真的，很煩聒噪的人。
溜了溜了。
“诶诶隊長，他們跑了怎麽辦？！”陸可鳴一驚一乍。
“新人的心理素質就是不行。”A隊在職三年的光頭哥調侃一句，“不用擔心，人馮青巷邵隊長一個都沒急呢。”
馮青巷離開休息室後，乘坐電梯來到了頂樓。
《創來》3整個節目組都在郊區，打車不方便，前山後湖地面天然空曠，站在樓頂可以看見邊上的整個布局。
放在古代打仗的背景裏，馮青巷挑的這塊兒地就是荊州，是兵家必争之地。
馮青巷坐在邊上，自己看着前方，讓随行攝影師看顧背後場景。
“馮導師，你在這裏是……？”
難以理解馮青巷的行為，節目組發來問候。
“觀察。”馮青巷說。
攝影師東西南北各看一圈，也沒明白馮青巷在觀察什麽。
邊上搬家的螞蟻嗎？還是天上那朵玫瑰花形式的雲？亦或者是空空如也的山？總不會是一個人都沒有的地面吧？
林導演悄咪咪給攝影師發來消息：看住馮青巷啊，他這狀态有些不對勁。
攝影師：導演你的意思是？
林導演：你知道的吧，馮青巷前段時間還在承受網暴呢。現在生活節奏快孩子壓力大，萬一……
攝影師：我懂了！
他轉頭去看馮青巷馮導師。
哈哈哈，馮導師，你的眼睛不要往下面看啊啊啊啊啊！
“馮導師，危險！”
不要想不開吖吖吖吖吖——
賣萌可恥。
馮青巷熟練地扭身躲過攝影師，又一伸手拉着攝影師胳膊，防止人重心不穩掉下去。
被人誤會想輕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馮青巷淡淡道：“我，看，風景。”
大概馮青巷這張臉長得太有迷惑性，仿佛世間所有的東西對他而言都不值一提。包容萬象的湖海尚且會因風皺面，但馮青巷的表情卻難發生變化。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馮青巷不看人時，基本沒人能夠看透馮青巷的心情。
經常鬧誤會，馮青巷的應對手段已經爐火純青。
“沒事，沒事。”
首先，安撫受驚的攝影師小哥。
“我，沒，輕聲，想。”
然後，表明自己真的沒有打算自殺。
“誤會，我看，風景，邊上，差點掉。”
最後，同直播間的觀衆們報平安。
【啊啊吓死了，還以為崽崽掉下去了呢】
【哭哭，被吓到了，我今天都不會好了，除非崽崽親我一口】
【樓上的，你算盤珠子崩我臉上幹嘛】
【崽崽別在樓頂待了，如果真的失足墜落就……】
關于這位網友的建議，馮青巷選擇不采納。
他還得觀察周邊，防止有異端逃離呢。
馮青巷拍拍攝像機：“嗯，看風景，沒事。”
【這是什麽？安靜的崽崽，親一口！這是什麽？安靜的崽崽，親一口！這是什麽？安靜的崽崽，親一口！這是什麽？安靜的崽崽，親一口！】
【propropropropro】
【《創來》3找的這個地方除了不好看的地方，還挺好看的】
【awsl崽崽的盛世美顏】
【嗚哇哇哇哇哇崽崽你不要走——再讓我舔一舔，再讓我舔一舔！】
與直播間的觀衆相比，還是異端的事情在馮青巷心裏份量更重。
“麻煩，你。”
驚魂未定的攝影師欺身，繼續堅守在崗位上，兢兢業業完成馮青巷交代給他的任務——拍攝馮青巷視野死角。
【好無聊哦，run去其他直播間了，崽崽我們下次再約】
【這就是日常番嗎，昏昏欲睡.jpg】
【豈可休！日常番不等于無聊啊你們這群看不起日常番的家夥！】
【啊，那邊的樹，好紅啊；啊，那邊的花，好綠啊；啊，那邊的雲，好黑啊，而我，我是最無聊的大人】
【除了最後一句是實話其他都說反了吧】
【沒啊，至少雲是黑的】
【天氣有點不妙呢，估計有雨】
馮青巷鼻尖聳動。
他聞到了一點潮濕的氣息。
“要，雨。”他說。
下雨的話，追捕會更加困難。
雨水是獵物隐藏的天然好幫手。
唉，馮青巷內心嘆氣，祈禱某些人不要被折騰太慘。
異端管理局——
“報數。”
“一、二……十八！”
A隊全體出動。
“武器，over。”
“補給，over。”
“我們的目标是——”
“半年內完成業績，腳踢保守派，拳打老頭子！”
邵秋戲勾唇微笑，甩甩手上的抓捕令：“幹這一票，争取提前半年休假！”
“喔哦哦哦哦哦。”
陸可鳴一臉懵逼。
舉手發問：“不是、不是五個人嗎？離我們的業績達标不是還有很長一段……？”
“誰說只有五個異端了，”光頭哥嘻嘻笑笑，“是至少五千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