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宋小溪昨天手忙腳亂處理店內事情,今天一旦閑下來,就開始糾結去不去圖書館的問題了。

兩個人孤男寡男抱在一起的記憶,又一瞬間湧上了宋小溪的腦海,而且唐曜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突然一下态度反常,有種刻意的親密感。

他抖擻了一下不安的情緒,拽着手上的雙肩包,深呼一口氣,咬牙說道:“管他呢,我學習幹他什麽事。”

不過他到圖書館之後,還是像做賊似的到處亂看,确定沒看到唐曜才安安穩穩地坐下來。

唐曜從宋小溪的身後冒出來,眼疾手快地盯住了他,同宋小溪打招呼,“早啊。”

宋小溪驚呼一聲:“我靠——”

怎麽會在後面的啊!疏忽了。

唐曜摸上宋小溪的頭,輕柔地拍了下,“昨晚睡的怎樣?”

宋小溪扭頭甩開唐曜的手,不耐煩地回答:“還好。”

唐曜從宋小溪身後跨步到旁邊坐下,将書本放置在桌面上,自然而然地去看宋小溪,瞳孔卻突然放大,抓緊宋小溪緊張地喊道:“你昨天打架了?”

宋小溪不知道唐曜在急些什麽,只輕描淡寫地說:“嗯。小架。”

唐曜握緊宋小溪的肩膀,将宋小溪轉向自己這一面,焦慮地問:“為什麽打架?”

進門看到宋小溪的時候,他的內心就像放了鞭炮了一樣,迫不及待地朝着宋小溪迎過去,盡管宋小溪不冷不熱的,可他挨着宋小溪就很滿足。但是當他看到宋小溪鼻青眼腫的傷之後,他開始心慌害怕,怎麽才一夜的時間,這人還是老樣子呢,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他焦急地等着宋小溪回答,宋小溪卻只是端正坐好,繼續寫題目去了,順道說:“不關你的事。”

唐曜的心猛一下沉,随即又打起精神沖着宋小溪說:“能不能照顧好自己!不要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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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也一愣,心裏話說了出去,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

宋小溪握筆的手頓住,他回過頭望向唐曜,嘴巴張開又閉上,想說些什麽一時又無法開口,他剛剛應該沒有聽錯吧?為什麽說那些。

他沖唐曜打了一拳,“你腦袋有問題是不是!?”

他的手其實在抖,有些事情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在發展,他既害怕又慌張,他想要掩耳盜鈴般的糊弄過去,不要聲張,不要明說,不要讓他知道。

他虛張聲勢咬牙切齒地說:“學習吧,別打擾我,你再吵我試試看!”

唐曜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沖動有些失望,或許是太快了?他難道應該循序漸進地進行嗎?他對宋小溪說:“參加活動嗎?”

圖書館在舉辦兒童故事會的活動,招募為小孩講故事的人,時間只有半天,不會占用太多的學習時間,但是對于唐曜來說,這是進一步接觸宋小溪的機會。

宋小溪不知道唐曜又在搞什麽,一口拒絕,“不參加。”

如果是別人唐曜在被拒絕之後就放棄勸告了,但這人是宋小溪,他就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在宋小溪耳邊絮叨了有一會兒。

宋小溪不可置信地說:“唐曜,你是不是去了趟雲南,轉性了啊,你之前不是這樣的啊,怎麽一下變得這麽啰嗦了,簡直和洛落有的一拼。”

意識到唐曜可能不認識洛落,他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洛落是我同事。”

唐曜無所謂宋小溪的吐槽,輕微一笑,“參加吧。”

宋小溪無可奈何,“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特別像是狗皮膏藥,粘的緊。”他擺出嫌棄的态度,“離我遠點。”

唐曜使出人生中所有耍賴皮的本領,堅定地說:“那你就參加吧。”

“我靠——”宋小溪跟吃了炸藥似的,大罵一聲,“你現在還是唐曜吧!?以前的唐曜去哪了?”

唐曜依舊擺出巋然不動的笑臉,“那我去前面活動處報名了。”

宋小溪看着唐曜離開,不禁懷疑起人生,唐曜真的沒有被換過嗎?

而離開的唐曜也呼了口氣……終于!不用裝了!剛剛那樣子的他,太茶了,他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打醒不正常的自己。

今天的故事會是趕不上了,他給自己和宋小溪報了明天的分享活動,他想貼近宋小溪,了解宋小溪的經歷,同時他也想讓宋小溪活在熱鬧當中,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宋小溪很孤單,游樂園的那幕一直盤旋在他腦海深處,時不時就會出來活躍一下。

有時候是在宋小溪沉默無言的狀态下,有時候是在宋小溪突然來一段大道理的情況下,那道形單影只的身形總會在夕陽下一閃而過,就算是一起看過旭日東升的日出,也沒有完全消滅孤單的印象。

總是會覺得表象的宋小溪與內裏的宋小溪不同,內裏是怎樣的呢?是李老板說的吃苦不喊累,還是他所看到的孤單呢?

他想了解的更多一點點。

他返回到宋小溪的旁邊,說:“明天下午的兒童故事會,給你報好名了。”他把資料宣傳單遞給宋小溪,“需要準備幾個兒童故事,你先看看。”

宋小溪拿筆指指宣傳冊,瞪大眼睛對唐曜說:“你準備,我分享。”

唐曜十分樂意聽到這樣的答案,他擅自報名已經引起宋小溪的不悅,現在宋小溪只需要讓他準備材料就會乖乖參加,他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拒絕呢。

他說:“資料明天給你,你參加就好。”

宋小溪‘嗯嗯’兩聲,就埋頭寫題目,不再和唐曜多說幾句。

有些人想躲又躲不開的情況下,或許逃避也不失為一種正确的選擇。

他回頭看了眼總是帶在身邊的雙肩背包,無聲地詢問了一句:是吧?逃避也是不可恥的。

如今已經是七月中旬了,考公、考法的時間開始進入最後幾個月,如火如荼的學習充斥着整個圖書館,大多數人都在看視頻、刷題……

對于宋小溪來說,考試也更像是逃避生活的借口,他沒有擴張茶館的打算,所以茶館經營穩定之後,他的生活突然就空了下來,以前通宵達旦的跑業務,現在坐在茶館享清福就好了,他雖然成了甩手掌櫃,但他也不知道要去做什麽。

人忙的時候什麽也沒空想,只知道拼命朝前看、朝前走,那些親情啊、友情啊、愛情啊,都是忙碌生活裏的調劑品,顧不上太多對逝去之人的思念、也照顧不了自己的難過與苦難,等到某一刻閑下來之後,就開始悲春傷秋,感懷已經離去的父母,心痛一直以來拼命努力的自己。

于是他想到了他媽媽生前的願望,希望他可以做一個像他爸爸那樣的人,他想過成為警察的偉大願景,但是他體力不行,所以他又想到了公務員。

考公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不是謀生的手段,不是安穩的選擇,他不像萬千過獨木橋的學子一樣,背水一戰只為上岸,對他來說考不考得上不重要,他只是需要這份難得的過程,來緩解內心的壓抑。

他對考公的執念是,對父母的想念,對家人的渴盼,對母親的抱歉。它就像是一直背在身上的雙肩背包一樣,沉沉壓在他的肩上,令他至始至終都無法忘懷。

回到家之後,多少年來從不給他打電話的白汕行,竟然撥通了他的手機鈴聲。他看着他舅舅的來電叮鈴作響,他沒有接,只是神情茫然地看着電話挂斷,他心裏告訴自己:再響一次,我就接。

可惜電話挂斷之後,再沒有打過來了。

他也有些不争氣地笑了,那人都這麽讨厭他了,他竟然還有一絲的幻想,幻想他舅舅是來找他道歉的。

自從他把那句話說開之後,他們之間應該是再也沒有親情的羁絆了,僅僅靠着血脈的聯系,維系着尴尬而又緊張的關系。

他自嘲地小聲謾罵自己:“本就是孤身一人,還指望什麽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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