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如娘就讓賢吧
花清香見老太 君醒過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她剛剛真的擔心死了,老太君年事已高,怎能經得起這樣兒媳奪權的場面。
她現在不敢有絲毫的 怠慢,就靜靜的陪在老太君的身邊,無微不至的侍候着,沒有離開半步。
靜心堂的氣 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沈家人瞬間都圍攏過來,沒有人再吵鬧了,都安安靜靜的不再說話,二夫人也老實了很多。
老太君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回到座位上去,一只手拍打着前胸,眼裏含着淚,面容憔悴。
沈雨軒深深地吸了口氣,盡量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俊逸的雙眉緊縮,心中暗暗感嘆。難怪會有奸人趁虛而入,沈家的這般光景焉有不散之理。
這是他的家,這是他祖孫四代辛辛苦苦創下的家業。沈家最初只是一家豆腐房,爺爺兒時是在磨房長大的。
現在沈家有了這般殷實的家業名動汴梁城,卻要毀在幾個女人的手上,這是萬萬不能的。
雨軒已經打定主意,必須解決娘和二娘、三娘之間的矛盾,否則沈家興旺無期。
好吧,現在這幾個女人共同的敵人來了,也許覓珊現在只是坐山觀虎鬥,笑看夫人的熱鬧。不過很快就會有人看她的熱鬧了,沒有了夫人格外的關照。二娘這個制造矛盾的機器,她的小日子還能不能過得那麽悠閑?
雨軒想到這裏語氣緩和的說:“既然二嬸願意為沈家分憂,不如娘就讓賢吧!畢竟奴才欺主的事,娘作為掌家夫人有管教不嚴之過。況且。什麽事都沒有奶奶的身體重要,對不對?”沈雨軒說道“什麽事”的時候時候看了二夫人一樣,誰都知道“什麽事”這三個字包含着什麽。
晴柔剛剛看見老太君暈倒了,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對于她來說,老太君就像自己的親娘一樣的愛自己,這世上,還有什麽比老太君的身體更重要。
有了掌家夫人之權又怎樣?不是一樣在二夫人的跋扈中處處忍讓嗎?沒有了掌事夫人的繁瑣事務纏身,自己倒是可以落下一個清淨,還可以回娘家看看娘,陪着你娘說說知心話。
二夫人每日逍遙的在金滿堂中過着她富貴的日子,不知道掌家之事有多麽的辛苦。沈家這辛苦的日子也該讓她嘗嘗了。
晴柔接上雨軒的話,說:“兒啊,為娘正有此意。”
此時,沈家的人心中都在盤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尤其是沈青山的偏房覓珊,對于她來說,只要夫人不高高在上的壓着自己,便是自己的造化。
而通房婉玉可不這麽想,她在沈家人微言輕,沒有資格攙和沈家的家事更沒有發言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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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沒有了夫人晴柔對她的格外關照,自己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即便是有沈青山的疼愛,沈青山畢竟不能随時陪在她的身邊。那些來自下人的冷言冷語依然要由她來承受。
尤其是二夫人見到她,總是的不能忘了鄙視的說上一句:“賤人”。
她心中自然不滿二娘覓珊的自私,二娘這些年從沒有中斷過坑害夫人,暗害自己的事,終究,她會害人害己。不免心中惆悵,輕嘆了一聲。
二老爺的通房則在心中暗笑,掌家夫人在二夫人手中,自己豈不是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
二夫人雖然在沈家一人獨大,但是二老爺的通房,卻可以在二夫人的眼皮子底下活得那麽滋潤,不得不說她的機敏遠遠在二夫人之上。
沈雨軒暗中觀察者沈家人的表情變化,說實話,他從心裏尊重身份低位的三娘。那麽,三娘的卑微又是誰造成的呢,沈雨軒又把眼神落在暗自得意的二娘身上。
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心寬。自己總不能讓母親為了此事傷神,便說道:“既然如此,娘便把掌家之印交給奶奶,您也可以偷得清閑。”
二夫人雙眼不屑的一撇冷笑一聲:“那就有勞大嫂了。”
晴柔眼帶笑意輕聲細語的說:“弟妹太客氣了,倒是弟妹,日後要掌管沈家的家業,那可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那才是有勞弟妹了。”然後看着老太君說:“娘,掌家夫人要轉手弟妹,許多的賬目都要清算,還需幾日的時間,這件事就交給清香,雨軒和雨堂來做吧。”
老太君點頭稱是,轉過頭來看看花清香。老太君看着花清香就像是吃了一口蜜糖般的感覺,甜到了心窩子裏去了。
“清香啊,這幾日你就和雨軒、雨堂,把沈家的賬目和開銷整理好。”花清香點頭,美豔無雙的臉上滿含笑意,兩個小臉蛋上現出兩個深深地酒窩,酒窩裏面滿滿的是關愛和笑意,“奶奶,您放心吧。”
老太君看着喜不自勝的二夫人,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婦,便對二夫人說:“悅環啊,對于掌家之事你沒有經驗,老身會命孩子們把賬目全部的整理好,再交給你。”
二夫人欠了欠身,恭敬的說:“謝謝娘,媳婦定會把沈家經營好的。”
老太君順了順氣說:“悅環,你可是不能讓老身失望啊!”
二夫人起身萬福道:“娘盡可放心,悅環待嫁閨中之時,也曾學過掌家之道。”
此時,老太君才露出一點笑意,說:“悅環,學習掌家和正式掌管家業還是有區別的。悅環切勿大意,若是有不懂的地方,盡可去請教你大嫂。”
二夫人不屑一顧的說:“是,娘。”可是她的表情和眼神裏都裝滿了鄙視。
花清香想到,二夫人求救自己懲戒銀钏姐妹的事,就知道二夫人沒有什麽雄才偉略。
但是僅憑銀钏逃出洗衣房說上幾句話,就能讓二夫人下這麽大的力量來搶奪掌家夫人之權嗎?
花清香思前想後,感覺二夫人的身邊還有一股更大的力量,但是它來自哪裏呢?
沈青山對二夫人的目中無人表示無奈,眼神憂郁的走到老太君面前雙膝跪倒說:“娘,既然掌家夫人之權已讓賢,那麽,兒子的一家之主也要讓賢了,娘要理解兒子的苦衷。”
老太君從太師椅上下來,走到沈青山面前,慢慢的把他扶起來,雙眼泛着淚花,愛憐的說:“兒啊,娘懂,娘不怪你。”
沈青山雙目泛出淚花,似有說不完的話卻又不能言語,只能看着慈祥的老娘,帶着滿腹的委屈說:“既然如此,娘您多保重身體,兒子告退了。”
老太君慈愛的擦去了沈青山臉上的淚珠,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雖說娘兒兩個只是為了演一出戲為了迷惑外敵,但是,這也太入戲了吧。
“回去歇息吧,娘的身體好着呢,我兒無需擔憂。”老太君小心翼翼的扶起兒子,這場面真是感人肺腑。
沈青山起身,目光中帶着無限的悲涼直奔夫人晴柔而去,拽起夫人和婉玉的手,留下悲憤,大步的走出靜心堂。
二老爺沈青峰見大哥含着眼淚離開,怒氣沖天的看着二夫人,一反常态的罵道:“韓悅環,我沈家終究會毀在你的手裏。”說完一甩袍袖,忙不疊的追了出去。
二夫人倒是沾沾自喜,幸災樂禍,她且不知一切,只因她的貪婪無度才險些讓沈家走向滅亡。
花清香看着這處戲演的差不多了,該有的效果都有了,便對二夫人說:“二嬸, 銀钏讓主子跪着的事你您的意思嗎?”
安然趕忙接上話說:“大嫂,這不是二舅娘的意思,當時安然和姐姐也在。”安然此舉是想擋住二夫人的話,銀钏已經放肆到了敢讓主子跪着的地步,若是再不讓她吃點苦頭都沒有天理了。
花清香也正有此意,銀钏已經把二夫人的貪欲點燃了,也已經成功的造成了大房和二房的不睦,現在讓她的存在便沒有意義了,不過這條魚兒還是要留着的。
花清香看着銀钏毒辣的眼神,銀钏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就這樣掉進自己設計的圈套裏。
花清香看着趾高氣揚的二夫人,恭敬道:“二嬸,既然銀钏如此大膽,就重打三十大板,關到別院的柴房,不得探視。二嬸意下如何?”
二夫人想到自己已經順利的得到了掌家夫人之權,再要這個銀钏也是個禍害,便高高在上的點頭稱是。
現在銀钏可是傻眼了,自己剛剛挨了板子,若是再打三十板子還不要自己的小命嗎?便扯着嗓子喊道:“二夫人,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敢了!”
安然看着家奴不耐煩的說:“還不帶下去。”
銀钏被人拽下去,還不斷地傳來“二夫人救我,二夫人……”的聲音。
事情到這裏也算是結束了,老太君沒有好氣的說:“清香啊,老身累了。”
花清香扶着老太君說:“奶奶,清香服侍你回房休息吧。”
“也好,奶奶的心是真累啊。”說完看了一眼勝券在握的二夫人,搖了搖頭,回房去了。
沈雨軒見花清香扶着奶奶進了卧房,便言語犀利,不冷不忍的說:“二嬸日後掌管沈家必定操心費力,雨軒也不能幫您什麽,二嬸還要量力而行。”
“雨軒,這生意上的是還要你父子出面,你怎能說幫不上忙呢?”
“二嬸,生意上的事要有沈家當家人做主,雨軒告退。”雨軒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雨軒的意思誰都明白,你有本事掌家你就自己做。
沈雨堂給二夫人行了禮,也随着雨軒退下了。雨堂陰沉着臉,在覓珊身邊經過,沒有看她一眼。
老夫人回房了,沈家人也各自的退去,各自懷着自己的心事,忙着打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