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祁衡屹到了市一院,直奔ICU看齊嘉俊。

明知道不能進去探望,但齊家俊的父母還是守在ICU外面。

“叔叔、阿姨。”

兒子遭此劫難,兩位老人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因為平時齊家俊經常在家宣揚祁衡屹的豐功偉績,兩位老人對他很是信任,看到他,連忙站起來,心也定了很多,“祁隊長。”

隊裏剛從外地集訓回來,被派到這邊照看齊家俊的何昶,也恭敬地對祁衡屹打招呼,“祁隊。”

祁衡屹對他點點頭,轉身放緩聲音勸兩位老人,“叔叔阿姨,家俊的危險期已經過了,醫院這邊有小何看着,你們別太憂心,注意身體,後面家俊轉回普通病房還需要你們的照顧,我讓小何送你們回家休息,如何?”

兩位老人對視一眼,齊父點頭。何昶默默對祁衡屹比了個大拇指,他勸了大半天兩位老人都不聽,祁衡屹三兩句話就把人勸好了。

何昶帶兩位老人離開後,祁衡屹去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已經過了危險期,不過還需要繼續在ICU觀察幾天,各項體征都穩定下來才能轉回普通病房。”

祁衡屹:“他受的傷痊愈後會有後遺症嗎,會不會影響他重回工作崗位?”

做刑警是齊家俊的夢想,要是因傷離開一線,對他的打擊會很大。

醫生:“這個不好說,不過後續的康複治療會有相應的專家跟上,要看康複效果,但大概率不會影響他重回工作崗位的。”

祁衡屹:“後續治療還得麻煩您和別的專家,制定治療方案的時候,優先考慮療效,醫藥費方面不用擔心。”

醫生:“我們會的。”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祁衡屹又等到何昶送完兩位老人回來才離開,接着往骨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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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安已經抓捕歸案,黎楓的生命安全威脅解除,守在他病房門口的兩個警察已經回歸正常崗位。祁衡屹推開黎楓病房門,看到他一動不動躺在病床上,以為他睡着了,過去一看,發現他眼睛是睜着的,“發什麽呆?”

黎楓聽到開門聲,他以為是田蓉,沒動。聽到祁衡屹的聲音,他倏地轉頭看過去,動作太大,牽扯到胸口,嘶地痛哼出聲。

“傷得很嚴重嗎?”祁衡屹看他痛得龇牙咧嘴,上前一步。

“還好,不是很嚴重。你怎麽過來了?”黎楓放淺呼吸緩解痛意,看向祁衡屹的眼睛亮晃晃的。上一秒沉悶的病房,這會好像湧進了一陣流動的新鮮空氣,空氣溫度和濕度都恰到好處。

“過來看看你傷得怎麽樣。你家人和朋友沒空嗎?”祁衡屹以為他會有家人或者朋友照顧他,沒想到他病房一個人也沒有。

黎楓:“我爸媽在回來的路上,朋友在上班。”

祁衡屹掃了眼腕表,晚上七點,“吃晚飯了嗎?”

“還沒。”黎楓脫口而出,直接忽視林星盛半個小時前的電話,林星盛說他七點半忙完給他送飯過來。

“等着。”祁衡屹轉身出了病房。

黎楓給林星盛發消息:不用給我送飯了,我有飯吃。

林星盛:管床護士給你買的?

黎楓:不是啊,大帥哥給買的。

林星盛:......行,知道了。

發完消息,黎楓對着屏幕撥拉了兩下頭發,壓了壓上揚的嘴角,心情莫名地好。

半個小時後,祁衡屹拎回一碗雞湯馄饨,還有一份炒面。

“吃吧。”祁衡屹幫他把病床床頭搖高,又給他把小桌板放好。

雞湯馄炖的雞湯聞起來很香,馄饨皮薄得透亮,看着就好吃,但是另一份炒面更不錯,黃的炒面,紅的牛肉絲、白的豆芽、綠的油麥菜,色澤誘人,翻炒的火候恰到好處,炒面不幹也不濕黏,一打開,鍋氣撲面而來。

黎楓咽了口口水,知道易消化的雞湯馄饨才是他的,認命地拿起勺子。坐躺着的姿勢,既不舒服,也不方便吃東西,動作大點,胸口就會作痛,他一勺一勺吃得艱難,才吃小半碗,就出了一頭汗,一半是熱的,一半是痛的。

祁衡屹午飯、晚飯都沒吃,只用五分鐘就把那份炒面吃完了,看黎楓拿勺子的手在發抖,擰開一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放下瓶子,站到床邊,拿過黎楓手裏的勺子。

祁大隊長活了32年,就沒伺候過人,沒經驗,黎楓嘴裏的馄饨還沒咽下去,勺子就又湊到了他嘴邊,吃得他嘴忙舌亂,胸口一抽一抽地比他自己吃還疼,把嘴裏的馄饨咽下後,忍不住控訴道:“你是喂飯還是虐待?”

祁衡屹無聲地在他的嘴和碗之間掃了一眼,有什麽問題嗎?

黎楓放棄解釋,糾結地看着還剩小半碗的雞湯,雞湯很好喝,他想喝,但是他現在已經有尿意了,怕喝多了雞湯憋不住。他能下床,但走不快,而且每挪一小步,都像有無數根針紮在胸口,廁所能不上就不上。

祁衡屹:“還吃嗎?”

黎楓猶豫了一下,“不吃了。”

祁衡屹看出來他其實還想吃,把勺子給回他,自己端着碗,把碗放到他易舀的高度,“這樣行嗎?”

從和他認識起,這人做什麽都是一副胸有成足,淡定自信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不确定的表情,很新奇。

黎楓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舀了一個馄饨放到嘴裏。

等黎楓把雞湯和馄饨都吃完,祁衡屹把打包的碗筷收拾了,拎着去外面,扔到大垃圾桶。拉完垃圾,接到了祁晴的電話。

祁晴:“在忙嗎?”

祁衡屹拿着手機,細聽了一下對面的背景音後,腳步一轉,推開了安全通道的門,“沒。”

祁晴:“吃晚飯了嗎?”

祁衡屹:“剛吃完。”

祁晴:“吃的什麽?”

祁衡屹:“炒面。”

也就祈晴能這麽和祁衡屹聊閑話,要是換了別人,祁衡屹已經把電話挂了。

祁晴:“說到炒面,好久沒吃了,感覺餓了。”

祁衡屹:“你沒吃?”

祁晴頓了一下,“我在老宅。”

“嗯。”祁衡屹接通電話的時候,從她電話背景音聽到一個堂親的聲音,猜到了她在老宅,也知道她現在什麽心情,所以耐心地回應她一個個無關痛癢的小問題,“我去接你?”

祁晴:“不用,我一個人可以,準備走了。”

祁衡屹:“嗯,早點回去,有事給我電話。”

祁晴:“好,挂了。”

和祁衡屹聊完,祁晴深呼一口氣,敲開了書房的門,“爸,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祁遠松做了兩次心髒手術後,現在身體大不如前,但一言堂的态度卻比以前更甚,“你還知道我是你爸,我還以為你們姐弟當我死了。”

祁晴看了看他,沒說話。

祁遠松:“一個個不把我放眼裏,要不是有我和祁氏在,你們以為你們在外面能這麽順?你那小公司你愛折騰就繼續折騰,但我給你挑的婚事,你好好準備。至于你弟,故意找那麽一個普通男人結婚,他以為這就能氣到我?他和誰結婚我不管,前提是他能生下祁氏繼承人,把這話轉告他,同時告訴他,我再給他兩年自由,兩年後,他必須回祁氏。”

祁晴低頭聽他說,等他說完才點點頭。

駕車回到小區,門衛室的安保人員喊住了她,“祁小姐,有你的外賣。”

祁晴看着上面熟悉的的餐廳logo,接過外賣打開,裏面是一份沒有放蔥的豪華版炒面。她笑着向安保人員道歉,憋悶郁卒了一晚上的情緒消散了。

和祁晴通完電話,祁衡屹沒有馬上離開,在原地又站了一會。最後給好友徐耀明打了個電話,“幫我讓你家餐廳的大廚做份炒面送到景和門衛室,不要蔥。”

徐耀明:“八百年不給我打個電話,一打就是讓我家大廚給你開小竈,有事才想到我,沒事就讓我一邊涼快去,你個渣男,不做,不送。”

祁衡屹:“送不送?”

徐耀明:“送,必須送啊,景和不是我晴姐住的地嗎,給我晴姐送的,必須送,我親自送。”

祁衡屹:“謝了。”

徐耀明:“你先別挂電話,祁衡屹,我告訴你,一個星期內你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和你絕交。”

兩個人是發小,從小在一個圈子長大,一直到大學才分開,祁衡屹上了國內top警校,徐耀明出國讀金融,畢業後回國進了徐氏。徐耀明比較愛玩,但是祁衡屹忙起案子來就不見人影,他們已經快四個月沒聚了。

祁衡屹:“嗯,絕吧。”

徐耀明:“靠......你這日子過得太潇灑了,我這就讓我家老爺子上你家老宅煽風點火,讓你回家繼承祁氏去......”

祁衡屹:“你家老爺子不會想我繼承祁氏的。”

徐耀明:......

還真讓他說對了,他家老爺子說了,祁衡屹的商業才能和祁老爺子不相上下,要是祁衡屹進了祁氏,祁氏會被帶到一個更高的高度,将會更難與之抗衡。

徐耀明還想說點什麽。

祁衡屹:“空了給你電話,挂了。”

祁衡屹出門扔個垃圾扔了快半個小時,黎楓都要以為他已經走了,就在他猶豫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時,祁衡屹回來了。

祁衡屹進了病房先去了洗手間洗手,他洗手洗得仔細,這可苦了黎楓,他本就有尿意,剛才在糾結他的去向,還沒留意到尿意漸急,這會看他回來了,心裏沒了琢磨的事情,再一聽嘩啦啦的水聲,尿意壓都壓不下去。

這人剛才出去扔垃圾時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怎麽洗這麽久還沒洗完?果然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洗個手,水龍頭擰這麽大,不知道浪費水資源可恥嗎?

祁衡屹洗完手,擦着手出來,看到黎楓身軀僵硬地躺着,問道:“胸口很痛?”

黎楓咧嘴一笑,“還能忍,祁隊,你那麽忙,你快回去吧。”

你趕緊走,我快憋不住了,你走了,我好呼叫田蓉,讓她幫忙把尿壺拿過來。

祁衡屹本來也打算走,林海安雖然抓到了,但是後續還有很多工作要忙。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剛才出去扔垃圾的時候讓護士幫你找了個護工,一會應該就過來了,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黎楓全部注意力都用來憋尿了,沒聽清他說的什麽,只盼他快點走,含糊嗯嗯兩聲。

祁衡屹走到門口,手都抓上門把手了,餘光看到旁邊洗手間的門,又停下腳步,轉身,“你要上洗手間嗎?”

黎楓以為他已經出去了,這一突然回頭,讓他差點憋不住,當場尿出來,還好在緊急關頭,他硬生生憋住了,這才保住了尊嚴!

但他的表情沒瞞住觀察力強到變态的祁隊長,同為男人,祁衡屹一眼就看穿他現在的窘态。走回去,彎腰,伸手。

黎楓瞪着他,“我一個大男人,你要是敢對我公主抱試試?”

祁衡屹被他的表情逗得輕聲一笑,直起身,環視一圈,看到一個空礦泉水瓶。想到某次蹲點抓一個罪犯時,時間太長,又不能離開,蹲守前喝了一大杯奶茶的齊家俊實在憋不住了,就是用車上的一個礦泉水瓶解決的。

“不讓抱,那用這個吧。”

黎楓無語地看着他。

祁衡屹了然地點點頭,“小了啊,那去給你找個霡動。”

黎楓抓狂,脈你個頭啊,那礦泉水瓶是你喝過的,拿你用嘴巴碰過的瓶子給我尿,不就相當于你間接給我......口嗎?

不對,這樣的話,吃虧的又不是我,黎楓忽然笑了,朝祁衡屹伸手,“不用了,就用這個吧。”

祁衡屹卻把手縮回來,“不對,這瓶子是我喝完放這的。”

祁衡屹把手上的礦泉水瓶扔垃圾桶,重新拿了一瓶新的,把水倒洗手池,拿着空瓶出來,掀開被子。

黎楓連忙伸手捂住裆部,“你要幹嘛?”

祁衡屹受不了他的磨叽,“特殊時期,又都是男人,你害羞個什麽勁?”

黎楓抓着褲腰帶的手堅決不松,“是,都是男人,但是,gay gay授受不親,我自己來。”

祁衡屹直起身,一臉無語地看了他兩秒,走了。來到護士臺,屈指敲了敲桌面,“你好,麻煩讓護工盡快過去。”

他語氣溫和,但身上的氣場太強了,正彎腰看電腦的田蓉不由自主站直,“好的。”

祁衡屹走後,黎楓在男護工的幫忙下,把憋到快爆炸的膀胱釋放了。膀胱空了,不再憋得難受,可眼睛看着某人不久前坐過的椅子,心好像也有點空。

祁衡屹回到分局,梁志浩走進來,“祁隊,你讓我讓人查的那個車牌號是套牌,車子車型和顏色很普遍,根據監控,追查了一段路程後,失去了蹤影。”

毫不意外的結果,但還是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只要有一線希望,都必須一一去嘗試。

祁衡屹:“林海安還是否認是他指使黎光勇駕車撞的黎楓?”

梁志浩:“對,他咬死說他不認識黎光勇,沒見過這個人,車禍當天出現在附近是巧合。”

這場車禍表面來看就是黎光勇醉駕造成的,現在看來,事情越發偏向和林海安無關,證據都指向黎光勇是因為私怨而醉駕謀殺黎楓。但是他們都明白,車禍和林海安脫不了關系,可找不到證據。

案子陷入了死胡同,梁志浩看向祁衡屹,“祁隊,接下來怎麽查?”

祁衡屹:“這段時間大家都在加班,已經很累了,現在林海安已經歸案,讓大家先下班吧,剩下的明天再說。”

深夜,大辦公室的同事都下班了,祁衡屹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線條冷峻的臉被白色煙霧萦繞着,眼睛盯着桌上的資料,右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間夾着一根已經燃燒了一半的煙,一截煙灰眼看着要掉了,無名指對着煙灰缸輕彈了彈,煙灰掉落,現出猩紅的煙頭。

黎光勇明顯是林海安指使去殺黎楓的,要不然黎光勇一個普通人,哪怕他真的是為了私怨故意報複黎楓,他又怎麽會知道黎楓開的什麽車,會在什麽時間點經過那裏?

只有一直盯着黎楓動向的林海安才會了解得這麽清楚。但是他卻咬死不松口,他殺了兩個人,他很清楚接下來等待他的是什麽,他已經沒有翻案的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活着出去的可能,故意否認和警方作對,給警方使絆子,還是因為不能說,不能讓警方從他這邊深查。

祁衡屹直覺是後一個原因。那麽,林海安為什麽懼怕警方從他身上深查車禍案?他一個将被判死刑的人,也不在乎親生女兒和親媽,他還有什麽可怕被外面的人拿捏的?

只有一種可能,要是從他身上暴露出更深的東西,他會死都不得安寧。是什麽樣的威脅能讓他如此畏懼?他背後的暗網和最近A市那股不明勢力有關聯嗎?他們在謀劃什麽?

祁衡屹淺吸一口煙,緩緩呼出一口白色煙霧,他沒有煙瘾,只有在遇到疑點重重的案子,需要連續加班時,才會抽一支解乏。

一支煙抽完,桌上的資料被鉛筆圈了幾處。祁衡屹把煙摁滅,煙頭扔進煙灰缸,把資料收進抽屜上鎖,踏進濃重的夜色,駕車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黎楓剛睜開眼就看到何女士和黎爸。他們是昨晚半夜到的,林星盛按照黎楓的吩咐直接把他們送回了家,讓長途奔波的他們先回家休息,早上再過來看他。

何女士把手上買的早餐放到桌上,心疼道:“現在感覺怎麽樣,疼得厲害嗎?”

畢竟是骨頭斷了,肯定痛。

黎楓回道:“疼,可疼了,但是看到你和我爸好像不疼了?”

何女士在他肩膀輕輕打了一下,“都這樣了,還貧。”

黎爸爸幫他把牙膏擠好,“先刷牙吃早餐。”

吃早餐的時候,黎楓問他們:“你們回來得急,那邊的房子退了嗎?”

黎爸:“這些你就別操心了,你媽的同事他們也還在那邊,有什麽事,可以讓他們幫忙處理。”

黎楓:“在那邊生活感覺怎麽樣?”

何女士:“地廣人稀,風景又好,水果又甜,人也很友善,生活節奏很慢,感覺很好!”

黎楓“反正我現在上不了班,要不等我出院了,陪你們再過去住一段時間?”

何女士:“都可以,你先把你的傷養好再說。”

吃完早餐,黎爸拎着幾盒貴重的營養品要和何女士出門,“人家小齊警官為了救你受了那麽嚴重的傷,ICU進不去,我和你媽過去看看他父母。”

黎楓:“媽,你去護士站借個輪椅,我和你們一起去。”

齊家俊的爸媽看到他們一家三口一起過來,有些意外。昨天,黎楓自己受着傷,卻硬撐着等在手術室外,直到确認手術成功才離開,今天一大早又帶着父母一起過來。齊爸齊媽眼眶有些濕,自家兒子救人雖然是職能,被救的人懂得感恩,他們憂心兒子傷勢的心得到了撫慰。

何女士拉着齊媽媽的手,“謝謝小齊救了黎楓,他是個好警察,一定會恢複健康的。你們有什麽需要我們的地方,盡管開口,我們一定全力幫忙。”

黎爸也拍了拍齊爸的肩膀,“小齊好樣的。”

兩家父母在感謝和客氣,何昶往黎楓的輪椅邊移了一步,喊了他一聲“嫂子”。

一聲嫂子,讓黎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看何昶一身警服,猜他應該也是祁衡屹隊裏的。

何女士耳尖,面朝他們,疑惑道:“什麽嫂子?”

黎楓一邊咳,一邊對何昶使眼色,“沒什麽......沒什麽。”

何昶還在外地集訓的時候,齊家俊就第一時間把他家祁隊已婚,并且隐婚的事告訴了他,還把黎楓和祁衡屹在審訊時的經典場面繪聲繪色地向他描述了一遍,他現在還記得其中兩句對話:

“你是我患者嗎?我覺得你有點眼熟。”

“我是你老公。”

何昶的性格比較直愣,他知道黎楓是他家隊長的對象,就想着應該叫嫂子。沒想到黎楓聽完是這個反應,還好他反應快,接收到黎楓的暗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着解釋道:“呃,我是想說我嫂子在黎醫生那看過病。”

何女士這才轉過頭繼續和齊母聊天。

黎楓松了一口氣,對何昶笑笑,“叫我黎醫生就好。”

何昶也對他笑笑,“好的,嫂......黎醫生。”

黎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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