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何含珊和許俊博去了一趟黎光勇家,但是毫無所獲。

許俊博:“黎光勇和他妻子感情并不好,他去世,他妻子一點都不悲傷,知道要付賠償款,一直在罵他,罵得很難聽,周圍鄰居說他妻子平時就經常罵他,罵他沒用,窩囊廢。”

何含珊:“問了幾個平時和他相對熟的鄰居、舊同事,他們都說黎光勇是一個憨厚老實,性格木讷的人,最近沒發現他和什麽陌生人有接觸,就是覺得他變得更加木讷,還有些焦急之色。但是問他,他什麽也不說。”

許俊博:“但是,我們聽他家樓下的鄰居說,和他妻子對大兒媳婦馬菀君的惡劣态度不一樣,黎光勇對馬菀君态度挺好的,偶爾會幫馬菀君說話。”

溫語秋:“我們這邊,沒查到黎光勇和林海安有交易信息,倒是查到他給馬菀君微信轉賬過三次,不過都是小數額,一次500,一次800,一次600。”

祁衡屹正在回複消息,手一頓,把消息繼續回複完後,說道:“何含珊,一會和我去一趟仁康。”

何含珊:“收到。”

馬菀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整個人十分的虛弱,醫生只同意他們進去十分鐘。

馬菀君聽清祁衡屹和何含珊的來意,臉上初為人母的喜悅不見了,“我公公是犯什麽事了嗎?”

何含珊用進來前祁衡屹教的理由柔聲回道:“沒有,就是有人匿名舉報說你婆家家暴你,所以過來向你了解一下情況。”

提到婆家,馬菀君神情淡淡的,“他們沒有家暴我,但我不想聽有關他們的一個字。”

何含珊看了眼祁衡屹,看他略點頭後,繼續問道:“你公公你也不想提嗎?有流言說他和你婆婆對你的态度都很差。”

馬菀君神情松動了些,“我公公對我還可以,沒說過我一個字,但是他自己也被我婆婆壓制得死死的,和那樣強勢蠻橫的女人生活了幾十年,他也是個可憐人。”

何含珊:“聽說你婆婆不同意你生下孩子,你公公呢,他同意嗎?”

馬菀君:“他沒表态,但知道我懷孕後,他給我轉過幾次錢,平時他身上的錢是不會超過200的,應該是他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想他應該是同意我生下孩子的。畢竟他不像我婆婆,眼裏心裏只有小兒子,他還是挺愛我老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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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含珊:“你住院前見過他嗎?”

馬菀君:“見過一次,他買了一套嬰兒衣服交給我。”

何含珊馬上繼續問道:“他當時有說什麽嗎,神情舉止有沒有異常。”

馬菀君皺眉回憶,“是有點異常,話比平時多,讓我注意身體,好好把孩子撫養長大,還說他找了個慈善機構,幫我申請了資助,如果後面有錢打到卡裏,讓我放心用。”

何含珊再次轉頭看向祁衡屹,祁衡屹對她點點頭,何含珊伸手拍了拍馬菀君沒紮點滴的那個手,“好的,知道你沒有被家暴我們就放心了,那我們不打擾你休息了。”

從馬菀君病房出來,祁衡屹給溫語秋打電話,“盯住馬菀君的各個銀行賬戶,如果有轉賬過來,馬上追查彙入信息。”

打完電話,何含珊問祁衡屹,“祁隊,那我們現在是回分局嗎?”

祁衡屹按開電梯,“不,去市一院。”

何含珊神情一震,笑道:“你是去看黎醫生嗎?那我自己打車回分局,我就不跟着去打擾你們了。”

她自認為自己夠貼心,沒想到她家祁隊完全不領情,“跟着。”

一路上,何含珊看祁衡屹都沒有下車買東西的意思,眼看就要到市一院了,路過一家花店時,她終于忍不住問:“祁隊,你空手去嗎,要不要給黎醫生買一束花?”

她家祁隊直接回絕了她的提議,“不用。”

到了黎楓病房門口,何含珊停下腳步,“祁隊,我還是不進去了吧,我在這裏等你。”

她家祁隊終于正眼看她,“你想什麽呢,我是來找他問話。”

何含珊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哦,哦,我和你進去。”問話要兩個或兩個以上警察在場。

何女士回去給黎楓做飯了,黎楓不放心她擠地鐵,把黎爸也趕走了,讓他開車接送何女士。

祁衡屹和何含珊進來的時候,黎楓正在無聊地觀察自己的指紋。

何含珊舉手向他晃了晃,問道:“黎醫生,你身體好點了嗎?”

黎楓不解地看着她和祁衡屹,回道:“好些了,謝謝美女警官關心。”

何含珊:“呵呵呵,應該的。”斜眼觑祁衡屹,隊長,你倒是說話啊。

祁衡屹打量了一圈病房,看到櫃子上多了一個家用水杯,水杯裏放着吸管,病床下面的拖鞋也換成了防滑的新拖鞋。

祁衡屹:“你家人回來了?”

黎楓:“對,我爸媽回來了。”

祁衡屹點點頭,問他:“你認識黎光勇嗎?”

黎楓仔細回想了一下,“不認識,黎光勇是誰?”

祁衡屹:“撞你的司機,馬菀君的公公。”

黎楓驚訝道:“撞我的人是馬菀君的公公?”

這事挺諷刺的,他趕去醫院看馬菀君,馬菀君的公公卻在路上故意撞他。

黎楓驚訝過後奇怪道:“想殺我的不是林海安嗎,撞我的人怎麽是馬菀君公公?”

祁衡屹避開了他的問題,轉而問道:“你和黎光勇,也就是馬菀君公公有過交集嗎?”

黎楓:“見過一次,馬菀君婆婆不同意她把孩子生下來,站在醫生的角度,我也不同意,但是馬菀君執意要生。馬菀君的婆婆覺得是我慫恿馬菀君生的,所以來醫院鬧過一次,最後是黎光勇來把她拉走的,走之前,他和我說了對不起。”

黎楓停了一下,繼續道:“他和我道歉的時候表情很誠懇。”

他可以不說最後一句的,但是他特意着重解釋了一句。黎光勇妻子到他工作的地方無理取鬧,黎光勇本人又把他撞傷了,換一般人早就恨死他們了,但黎楓神情坦蕩,實事求是,完全不私夾個人情緒。

祁衡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黎楓追問他:“黎光勇撞我,是意外,還是有什麽內情?”

祁衡屹:“正在查。”

黎楓:“我最近真的太水逆了,難道真的要像羅雅靜說的要去廟裏拜拜?”

一直沒說話的何含珊知道祁衡屹問得差不多了,聽到這話,插話道:“黎醫生,我知道一個廟,我媽經常和她的好姐妹去那裏祈福。”

黎楓抓起手機,“是嗎,那我們加一下微信,你把地址發給我。”

何含珊點開微信掃碼,不一會,“好了,黎醫生,發你了。”

黎楓:“謝謝!”

何含珊給黎楓備注,不小心點開了他的朋友圈,噗嗤一聲笑出來,“黎醫生,你朋友圈好有趣啊!”

黎楓:“那你多翻翻。”

何含珊:“祁隊,你怎麽都沒給黎醫生的朋友圈點過一個贊啊?”

黎楓笑着看向祁衡屹,嗯,這是個好問題。

祁衡屹:“我不看朋友圈。何含珊,走了。”

何含珊:“馬上到吃飯時間了,你不陪黎醫生吃完飯再走嗎?”

就在這時,病房門開了,何女士拎着飯盒進來,“喲,有客人在啊,你們好啊!”

何含珊:“阿姨好!”

祁衡屹:“您好!”

何女士微笑着看向他們,嗯,這個姑娘長得真清秀,這個小夥子長得真俊,就是看着有點冷,還有點眼熟。

何女士:“你們是小楓的新朋友?”黎楓的朋友她基本都認識。

黎楓簡單介紹道:“媽,這是東城分局的何警官,還有祁隊長。”

何女士:“你們是警察啊,怪不得看着一身正氣。是小楓的車禍有什麽進展了嗎?”

祁衡屹:“暫時還在調查中。”

何女士:“真是辛苦你們了!”

何含珊連忙擺手,“不辛苦,應該的。”

何女士看他們要走,挽留道:“我做了一些家常菜,兩位警官不嫌棄的話留下來一起吃個飯?”

何含珊看何女士不認識祁衡屹,心裏正奇怪,哪敢留下,馬上拒絕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黎醫生再見,阿姨再見!”

祁衡屹對何女士點點頭,“您慢吃!”也跟着走了出來。

一出病房門,何含珊一再地偷瞄他,疑問多到爆棚。

在她再一次看過來時,祁衡屹盯着她,“審林海安的時候,他說了一句俗語,還記得是什麽嗎?”

何含珊轉開視線,蔫蔫道:“他說......好奇害死貓。”

祁衡屹:“嗯。”

何含珊:“......”

既然來了市一院,肯定要去看一下齊家俊,他們又坐電梯上了ICU。

祁衡屹和何含珊出去後不久,黎爸也停好車上來了。何女士打開帶來的飯盒,一家三口開始吃飯。黎楓住的是單人病房,一家三口,他坐躺在病床上,何女士和黎爸一人端着一個碗,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坐在陪護床上。

黎楓:“這裏不方便,你們怎麽不在家吃完再過來。”

黎爸:“你媽說一家人吃飯要一起吃。”

黎楓看着他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在很多人眼裏,他們一家三口相處如朋友,家庭氛圍溫馨有愛,其實在他上高中之前,他和他們的相處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他爺爺奶奶,一個得了阿爾茨海默氏症,一個卧床多年,需要請兩個阿姨,還有昂貴的醫藥費,家裏開銷很大,何女士和黎爸很忙,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是在外婆家長大的,分離讓他和他們變得很疏離。

直到他初中的時候出了那件事,何女士和黎爸把他接回身邊,他們的關系才逐漸緩和變好起來的,但何女士和黎爸心裏有時還是會覺得愧疚,忍不住想補償他。

黎楓壓下心裏波動的情緒,夾起一塊排骨,問何女士:“這是以形補形嗎?”

何女士:“對啊,快吃。”

黎爸和何女士很快吃完,黎楓動作不能太大,吃得最慢,何女士是急性子,看他不利索的樣子忍不住想上手,“兒子,要不我喂你?”

黎楓馬上拒絕,“不要,我自己吃。”

何女士:“我喂你呗,讓我回味一下你嬰兒時給你喂飯的感覺。”

黎楓:“那要不你給我再生個弟弟或者妹妹。”

何女士和黎爸同時拍了一下他被子,“瞎說啥呢。”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邊吃邊聊地吃完了一頓飯。吃完飯,黎爸去洗碗,何女士給黎楓剝橘子,剝到一半,何女士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了,我說剛才那個祁隊長怎麽覺得眼熟,他不就是你那個□□合照上的人嗎?”

黎楓:“什麽□□?”

何女士神色突然變了,“不對,你和他認識?那結婚證是真的?”

黎楓心頭一緊,心虛道:“什麽結婚證?”

何女士:“我和你爸去新疆前,去你那給你送過一次雞湯,那時候想幫你洗衣服,從你口袋裏掏出一個結婚證,那結婚證上的合照就是你和剛才那個祁隊長。”

黎楓:“......”

何女士神情嚴肅,“黎楓,你給我老實招來,這是怎麽回事?”

黎楓怎麽都沒想到何女士居然看過他的結婚證,他本來想着在他們回來前把婚離了,當無事發生,“呃......你剛才不是說了嗎,那是......假證!”

何女士:“在沒看到那個祁隊長前我也信誓旦旦和你爸說是假證,是我逼你相親逼得太緊了,你準備拿來糊弄我,好讓我放心的。要是別的人也就算了,但那祁隊長是警察,還是支隊長,他怎麽可能帶頭違法和你一起造假?”

黎爸不知何時回來了,神色嚴峻,“小楓,婚姻不是兒戲,你和那祁隊長是怎麽回事,你和我們說實話。”

黎楓在心裏苦嘆了一口氣,知道是瞞不住了,只好把當初和祁衡屹領證的經過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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