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回到A市的第二天，黎楓和祁衡屹都陷入了忙碌，黎楓因為回宜市，和別的老師調了課，現在回來了要補上，祁衡屹那邊則是又接到了命案。
今天是黎楓最後一次到醫大上課，下周他就得回仁康恢複正常的工作日常了。發生馮曉筱的事後，班上的氣氛曾經低迷過一段時間，但很快就又恢複原來的樣子，下課課間休息的時候和黎楓嘻嘻哈哈。
“黎老師，我畢業後要是進了仁康，我是叫你黎醫生還是叫你黎老師啊？”
黎楓：“等你進了仁康再說。”
“黎老師，去仁康應聘的時候，如果你是面試官之一，你會不會給我們放水啊？”
黎楓：“當然不會，放水什麽的，有辱師門。”
“黎老師，最後一次課了，可以給個福利，不要布置作業了嗎？”
黎楓：“我本來忘了要布置作業，你提醒我了。”
“啊......黎老師，我收回我剛才的話。”
“黎老師，你有對象嗎？沒有的話，不教我們了，能追你嗎？”
黎楓：“你看你們黎老師像是沒對象的人嗎？”
“像，你要是有對象，怎麽會淩晨兩點還在批改作業？那你對象也太不給力了！”
現在的學生思想都這麽奔放，這麽敢說的嗎？
黎楓：“我有對象，而且還是拿了證的對象。”
“啊，又一個英年早婚的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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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照片嗎？給我們看看你對象呗。”
黎楓：“不給。”
“黎老師，給我們看看呗，求你啦！”
祁衡屹的照片，給你們看了，誰知道你們又會說出什麽虎狼之詞。
黎楓：“不給，鈴響了，趕緊回座位。”
上完最後一節課，黎楓還是沒給他們福利，給他們布置了作業，布置完作業，他面朝他們，一排排看過去，“各位同學們，我給你們上的課就到這裏了。以後在專業上遇到什麽問題，或者生活上遇到什麽難題了，歡迎大家給我發郵件，記住，是遇到專業上的問題和生活上的難題，不是我今天在2食堂搶到最愛的糖醋排骨了，我脫單了什麽的。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的配合，給了我一段美好的回憶，認識大家很開心，最後，我在仁康等大家，希望大家畢業後，來仁康和我做同事，加油！”
黎楓本不想煽情的，他以前幫賀柏輝上過課，那是他的學弟學妹，他以後大概率也會在醫大有任教任務，現在雖是代課，這批學生也算是他在醫大的第一批學生就覺得還是說點什麽，就說了。
個別淚點低的學生，聽到最後在偷偷抹眼淚，黎楓看了也挺不是滋味的。班長拿着一個禮盒上來，“黎老師，這是我們全班同學提前送你的聖誕禮物，也謝謝你這段時間的教導，你放心，我們會努力考研，争取畢業後去仁康和你做同事的。”
黎楓笑着接過，“哇，我還有禮物啊，謝謝大家。但我沒給你們準備禮物，這樣，你們如果在2食堂搶到了糖醋排骨，或者脫單了，允許你們發郵件炫耀，我保證不拉黑你們。”
“哈哈哈哈哈哈......”
在嬉笑聲中，大家的目光慢慢往窗外瞟，黎楓也往外一看，看到祁衡屹站在外面，黎楓有些意外，今天他車限號，他是坐地鐵過來的。祁衡屹剛才問了他幾點下課，他回了是幾點，沒想到祁衡屹居然會來接他下課。
不知道是誰先起哄的，教室裏的氣氛一下子熱起來。
黎楓第一次來上課，那個問黎楓是代這一次課，還是以後都黎楓來上的男生突然大喊了一句，“黎老師果然人帥心美，謝謝黎老師最後時刻給我們發了個大大的福利，祝黎老師和你對象永結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黎楓有點懷疑自己的聽力，“你說什麽？”
察覺自己嘴快說錯話的男生連忙補救，“我說，我說祝黎老師和你對象永結同心，百年好合，早生......早生......黎老師，我圓不回來了，我錯了，我給你跪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教室裏的衆人早就笑瘋了！
黎楓笑瞪了那男生一眼，“你今天不許去搶2食堂的糖醋排骨。”
男生：“黎老師，我不搶，我吃素一天。”
黎楓在大家的笑聲中離開教室，朝祁衡屹走去，“你怎麽過來了？”
他臉上還帶着在教室裏的笑，祁衡屹看着他的笑臉，回道：“在附近辦事，忙完了？”
黎楓：“嗯，忙完了，走吧。”
在他們轉身的時候，教室裏傳來一聲“黎老師、師公，再見！”
黎楓笑着轉身再次和他們揮揮手。
祁衡屹聽到了那聲師公，感覺這個稱呼還不錯，“你的學生很活潑。”
黎楓：“對，很活潑，沒點實力還真hold不住他們。”
祁衡屹的車停在教師停車場，黎楓和他并肩走在校道上。醫大的校園環境綠化很好，人文歷史氛圍濃厚，這會是下課時間，校道上很多走動的學生，校園裏充滿蓬勃的青春氣息。
祁衡屹突然很好奇黎楓讀大學時的樣子，問道：“你的大學生活是怎麽樣的？”
黎楓：“你問一個醫學生大學生活是怎麽樣的？我感覺就是一個字，忙。我讀的臨床8年制，第一年感覺還好，第二年開始就挺忙的，身邊的同學都很卷，除了必學的課程，課餘還跟着老師做自己的課題，做實驗、寫文章、投稿，很忙，不過文章被發表出來的時候，會很開心。第四第五年，上午學習理論，下午到病房見習，要記、要學很多東西。第六年是實習。學校有交流項目，後面還去國外。很忙很累，但也很充實。”
祁衡屹：“你們經常要去國外學習嗎？我們領完證不久，你也去美國進修了。”
黎楓：“你怎麽知道我那段時間去美國進修了？”
祁衡屹：“我在機場看到你了。”
黎楓：“那你怎麽不叫我？”
祁衡屹想起當初領證時，他曾對黎楓說“你的生活不會有任何變化”，他要食言了，他要黎楓的生活裏能有他！
“祁隊長！”
一聲叫喊打斷了黎楓和祁衡屹的交談，背着重重的書包的陸禹白，驚喜地看着他們。
黎楓認出了他，剛準備回應他，祁衡屹卻拉着他手腕，一言不發地越過陸禹白，往前走。
陸禹白沒想到祁衡屹是這樣的反應，有些難過，剛才蹲在一邊綁鞋帶的葉新盈看出了他的失落，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笨蛋，人家祁隊長是在保護你，你忘了你曾舉證過周倍，讓某些人知道你認識祁隊長，懷疑到你身上，你就別想有平靜日子過了。”
陸禹白：“是這樣嗎？”
葉新盈：“要不然還能是哪樣？”
陸禹白看了看祁衡屹的背影，嘻嘻一笑。葉新盈恨鐵不成鋼地拍了他一下，“你還看人祁隊長。”
陸禹白連忙轉身，“不看，我不看了。”
離開陸禹白一段路後，黎楓不解地問祁衡屹：“你認出他了吧，你在清豐山救過他，他和你打招呼，你為什麽不理他啊？”
祁衡屹不想也不能告訴黎楓有關周倍的事，簡單道：“和我接觸太多，對他沒好處。”
據祁衡屹所知，緝毒大隊那邊沒有從周倍身上找到太多的突破口，周倍身上還隐瞞着很多有關“極奢”的線索。
黎楓知道這肯定有涉及道什麽保密規定，沒有追問下去。周圍看他們的學生越來越多，黎楓才發現祁衡屹還抓着他手腕。他今天穿的外套很厚，袖口鼓起，但祁衡屹一個手掌還是把他整個手腕握住了。這麽大的手掌，如果他握住的不是手腕，是他的手，會是什麽感覺？
和祁衡屹牽手走在人群中，那感覺一定很好！
祁衡屹其實知道應該放開黎楓手腕了，但他不想放，哪怕周圍看過目光越來越多，也不想放，他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和看法，他看了看黎楓，黎楓好像不知道他還握着他的手，于是，祁衡屹就這麽握着黎楓手腕，一直走到停車場才松手。
他松手後，黎楓還能感覺到手腕上隔着衣服傳來的溫度，他摸了摸祁衡屹握過的地方，問道：“你還要回分局嗎？”
祁衡屹本想幫他拉開車門，想起黎楓說不用對他那麽紳士和體讓，又收回手，“不用，回家。”
回家？這個詞真好！
回到家吃完晚飯，祁衡屹接到了梁威的電話，“多久沒見了，出來喝一杯，何碩也在。”
祁衡屹挂完電話，問黎楓：“朋友讓去酒吧，你想去嗎？”
黎楓：“去酒吧？”
祁衡屹：“嗯。”
黎楓：“你去吧，我不去了，我得把手上的一篇論文修改好，下周就沒什麽空閑時間了。”
祁衡屹：“嗯。”
A市某清吧，何碩拿着酒杯問梁威：“怎麽樣，他來嗎？”
梁威：“沒拒絕，應該會來。”
何碩笑道：“還是你的電話好使，讓你打電話是對的。”
梁威：“拉倒吧，要不是我說你也在，他估計不會來。”
何碩：“怎麽有種在為老祁争風吃醋的感覺？”
梁威哈哈哈笑，“邊去，要争風吃醋也是為了女人啊，老祁是個大老爺們。”
何碩也哈哈哈哈笑。
祁衡屹到的時候，梁威已經又三分醉了，祁衡屹問何碩：“他喝了多少？”
何碩：“也沒喝多少啊，你這麽久沒陪他喝酒，他酒量退步了。”
梁威：“最近工作忙，是沒怎麽喝。”
何碩：“你工作忙，那老祁也忙咯？”
祁衡屹：“還好。”
何碩：“你們分局要是也管一般的失蹤案就好了。”
祁衡屹：“你律所實習生的女朋友還沒找到？”
何碩：“沒，沒消息。”
祁衡屹：“你那個客戶，曳海老板，他背景怎麽樣？”
何碩喝酒的動作一頓，“他屬于暴發戶，沒什麽背景，能把曳海開起來，還開了多久唉分店，我覺得一是他有能力，二是他運氣好。怎麽了，怎麽問到他了？”
祁衡屹：“随口一問，那女孩子失蹤前曾在曳海出現過。”
何碩：“曳海老板雖然很愛錢，但他應該不會幹和人命相關的違法事，應該和他沒關系。”
祁衡屹：“她現在只是失蹤了。怎麽聽你意思，她已經遇害了？”
何碩：“我們幾個同事私底下讨論過，失蹤這麽久，十有八九是沒命了，要不然怎麽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梁威：“你們的推測有一定道理。”
祁衡屹想到之前查過的案子，不說話。
何碩：“不聊這個了，難得出來喝一杯，聊點高興的。”
梁威：“我看你又換車了，律所生意很好？”
何碩：“還可以，接了幾個大單子。”
幾個人邊喝邊聊，到了十一點，祁衡屹收到了黎楓的消息：沒喝醉吧？要不要我來接你？
祁衡屹本想說不用，可以叫代駕，突然想到平時忙到太晚，或者出去聚餐，梁志浩老婆總會來接他，略一猶豫，回道：好，過來的路上小心。随後發了個定位過去。
散場的時候，他們一起往停車場走，看到何碩的新車，祁衡屹有些意外，剛才梁威問他律所生意是不是很好，他猜何碩應該是換了一輛比較好的車，但他沒想到是一輛售價超千萬的邁巴赫，比他預想的要好很多，看來何碩所在的律所生意的确不錯。
何碩和梁威本來想和他一起等，但是祁衡屹讓他們先走了。
黎楓是打車過來的，他以為祁衡屹喝醉了，來到他車邊，卻看到他清醒地站着，這是喝醉了不顯醉态？黎楓在他面前揮了揮手，“祁衡屹，你是醉了，還是清醒的？”
祁衡屹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捏了兩下，“沒醉。”
黎楓有些懷疑，“真的。”
祁衡屹把車鑰匙遞給他，“嗯。”
黎楓看他眼神清明，的确不像喝醉了，有點遺憾，不知道祁衡屹喝醉後是怎麽樣的？是不是會沉沉地睡過去，對他上下其手，他都不會發現？
祁衡屹看他不動，“怎麽了？”
“啊，沒事。”黎楓趕緊把腦子的yy趕走，開門上車。
路上，祁衡屹問黎楓：“論文改完了嗎？”
黎楓：“沒，還差一點。我以為你喝醉了，就過來接你了。”
祁衡屹：“看到我沒醉，生氣嗎？”
黎楓：“不生氣啊。”
祁衡屹：“以前接過別人嗎？”
黎楓：“接過啊。”
祁衡屹心裏有些不舒服，“誰？”
黎楓：“我老師，我現在的主任。”
祁衡屹心裏不舒服沒了，“哦。”
黎楓轉過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祁衡屹，其實你喝醉了的吧？”
祁衡屹：“沒醉。”
黎楓：“那你為什麽現在話這麽多，你平時很少說話的。”
祁衡屹：“那你喜歡我多說話還是話少？”
黎楓：“我喜歡你多說話，你就能變話唠？”
祁衡屹：“......我盡量。”
黎楓：“別，你還是怎麽舒服怎麽來吧。”
黎楓還是覺得這樣反常的祁衡屹其實醉了，只是他自己覺得自己沒醉而已。
到家停好車後，黎楓看祁衡屹下車後站得筆直，但就是不動，更加确定他醉了，都不知道電梯的方向了，問道：“需要拉着你嗎？”
一點都沒醉，只是在等他的祁衡屹，看着他關切的眼神，“好。”
黎楓鎖好車後，一把牽過他的手，“跟着我走，走慢點。”
下午還想着被這樣的手牽着是什麽感覺，沒想到現在就牽上了，雖然是他牽着他，但也是牽手了，黎楓忍不住緊了緊牽着的手，“要進電梯了，往裏站一點，小心電梯門夾到衣服。”
祁衡屹任由他牽着，聽到他像叮囑小孩一樣叮囑他，有點想笑。
到家後，祁衡屹故意站着不動，黎楓幫他把拖鞋放他腳邊，“來，伸腳，換拖鞋。”
祁衡屹按黎楓的指示乖乖照做了，換好鞋，黎楓把他牽到沙發坐好，獨自往廚房去，低聲嘀咕，“是不是應該給他煮點醒酒湯？醒酒湯怎麽煮？”
祁衡屹知道他不會做飯，哪敢讓他進廚房碰刀碰火，刀還好，他握慣了手術刀，應該沒問題，但不做飯的人進廚房容易燙到，連忙出聲阻止他，“我想喝水。”
黎楓從廚房退出來，給他倒了一杯水，“給，慢點喝，小心嗆了。”
喝完水，黎楓看着他，“很晚了，我帶你去你房間睡覺吧。”
來到主卧，黎楓問祁衡屹：“能自己脫衣服嗎？”
祁衡屹看着他不說話，黎楓以為這是不能的意思，伸手就幫解他襯衣的紐扣，解鈕扣的時候，手指免不了碰到祁衡屹的胸肌，解完襯衣，看着眼前這人明晃晃的肌肉恰到好處的八塊腹肌，黎楓用上了最大的意志力，才沒上手去摸一摸。
黎楓看着他的皮帶，輕咳一聲，“祁衡屹，這個你自己來吧。”
其實他不說，祁衡屹也要阻止他，他大意了，沒考慮到黎楓對他的影響力，讓黎楓幫他脫衣服太考驗他的自控力了，“好。”
自己也神情恍惚的黎楓，沒有聽出他嗓音裏的暗啞。
黎楓背着他轉過身，“你脫好了就躺到床上去。”
黎楓不說，祁衡屹脫完也會躺到床上，不用被子蓋着，某些反應就要隐藏不住了。
聽到被子的窸窸窣窣聲，黎楓猜他應該躺好了，幫他倒了杯水放在一旁，又把他手機放到枕頭邊，“你睡吧，渴了，這裏有水，有什麽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祁衡屹裝着醉态，“好。”
黎楓：“有想吐的感覺嗎？要不要給你拿個盆放床邊。”
祁衡屹搖搖頭：“沒有。”
黎楓突然伸手在他臉上搓了兩把，“哈哈哈哈，祁衡屹，你醉了的樣子好有趣，好可愛，好好玩。”
全程清醒的祁衡屹滿頭黑線。
黎楓一出去，祁衡屹就掀被進了浴室，剛才黎楓幫他脫衣服引起的反應讓他很難受，浴室裏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單調的水聲響了很久，才混夾進一聲引人遐思的悶哼。
而黎楓，回到客卧洗完澡，躺到床上後，越想越覺得“醉酒”的祁衡屹很有趣，想到他像個乖寶寶一樣乖乖地聽他的指令，他就忍不住笑，笑得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滾了好幾遍，最後，嘴角帶着笑意陷入了夢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