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V
火熱柔軟的嘴唇, 雨水混合着泥水。熾熱瘋狂，蔣澤岩擡手扣着陸星辰的後腦勺，狠狠吻了下去。
陸星辰只覺得肺裏的氧氣都要被吸沒了, 她緊緊摟住蔣澤岩的脖子。
瘋了。
“星辰？”漆黑的夜, 狂暴的雨，曹傑從口袋裏摸出手電筒掃過去動作就頓住，迅速關掉手電筒。
蔣澤岩猛地放開陸星辰，拇指擦過陸星辰臉色的泥水, 碰到她火熱的嘴唇。蔣澤岩又擦了下, 他喉結滾動，站起來拎着槍, 面向曹傑, “沒事吧？”
“沒事。”曹傑咳嗽一聲, 說道, “那些孫子跑了，車毀了。”
蔣澤岩看陸星辰還坐在地上, 伸手握住她的手臂，陸星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握住蔣澤岩的手。蔣澤岩手上全是水, 冰涼。
陸星辰攥着他的手指。
蔣澤岩看了她一眼，往前面走。“這邊。”
陸星辰一腳深一腳淺跟在蔣澤岩身後，蔣澤岩溫熱的掌心包裹着她的手, 握的很緊。沒有開燈, 怕出意外。
跨過一道壕溝, 就看到了矮牆，蔣澤岩拉過陸星辰，靠近她的耳朵，“過去先別動。”
嗓音低沉卻清晰的穿過雨幕到她耳中，溫熱的呼吸落到她的耳畔。
“嗯。”
蔣澤岩忽然一把抱起陸星辰把她推到了牆另一邊，陸星辰腳落到地上，踩空了，腳下一滑本能的伸手去抓，抓住蔣澤岩的手。蔣澤岩扶着陸星辰站穩，擡腿利索的翻牆過去，抓住陸星辰的手臂大步往裏面走。
曹傑墊後。
借着微弱的暗光，陸星辰看到了矮小的房子，踩着雜草過去。蔣澤岩擡腳踹開了門，摸出手電筒打開照了照，率先走進去随後伸手，“來。”
Advertisement
陸星辰揚了下嘴角，不過很快就收斂，握着蔣澤岩骨節分明的手指進了房子。曹傑匆匆進門，甩着身上的水。
“這鬼天氣。”
陸星辰從外濕到了裏面，脫掉外套，她裏面是短袖和防彈背心。露出了手臂，蔣澤岩蹙眉看了看她，走過去擋住了陸星辰。
“不知道那兩個人還有沒有活着。”曹傑說。
蔣澤岩卸掉槍的保險，他垂下頭，黑眸隐藏在帽檐下。
曹傑轉頭看陸星辰，陸星辰穿上了外套，按了按眉心，頭疼的厲害。
雨沒有停的意思，蔣澤岩關掉了燈，拿出随身攜帶的通訊器試圖聯絡營地，一直沒有信號。
持續了幾分鐘後，身邊有細微的動靜，随即一個溫熱的身體靠近。
蔣澤岩轉頭看到陸星辰濕漉漉的腦袋，蔣澤岩皺了下眉，擡手把陸星辰的頭按在肩膀上。繼續低頭聯絡，未果。
近在咫尺的呼吸，蔣澤岩動作頓住，轉頭看陸星辰。
陸星辰也不說話，她九死一生，現在什麽都不想說。
蔣澤岩放下通訊器，房間內又恢複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态，他摸了摸陸星辰的濕發。
另一邊曹傑靠在牆上，“那是什麽人？”
“蒼鷹，活動在南線。”
陸星辰睜開眼，這個名字她不是第一次聽到。
“蒼鷹？”
“Goshawk。”
“原來是他們，我操。”曹傑言語有了憤怒，“那群孫子就是邪教徒，特別變态。”
“你熟悉？”
曹傑沒說話，瞬間陷入沉默。
陸星辰開口，“他們背後有國家支持。”
陸星辰聲音低啞，重新閉上眼。
“難怪那群蛆蟲至今不死。”曹傑說，“他們在中東的時候不叫這個名字，不過辦事作風一樣，一群人事不通的畜生。”
“交過手？”陸星辰只知道曹傑過來負責安保，是退役軍人。
“嗯。”
陸星辰上次聽到蔣澤岩他們說到這個組織的時候，就回去查了資料。
半晌後，陸星辰笑了一聲，“冤家路窄。”
蔣澤岩回頭看陸星辰，陸星辰把冰涼的手塞進蔣澤岩的衣服，蔣澤岩擡手拍掉，她也沒得寸進尺。
蔣澤岩保持緘默。
他們在黑暗裏坐了許久，外面雨停，蔣澤岩擡起手腕看時間，已是淩晨。
這裏沒有信號，通訊器失效。
“陸星辰？”蔣澤岩開口，嗓音低啞。
陸星辰立刻坐直，“怎麽了？”
“沒睡？”
陸星辰搖頭，随即反應過來蔣澤岩可能聽不到，說道，“沒有。”
“巡邏部隊會在一個小時後經過這裏，你和曹傑回去。”
陸星辰倏然轉頭盯着蔣澤岩。
“蔣隊。”身後響起曹傑的聲音，他站起來，“一起吧，有個照應，這裏距離他們最後出現的地方還遠麽？”
蔣澤岩蹙眉，“不到一百公裏，我過去。”
曹傑說，“現在的形勢，走一起比分開行動要安全的多。”
蔣澤岩起身，他不贊同陸星辰冒險。
“回路好走。”
“那我自己回去。”陸星辰說，“我拖了大家的後腿，曹傑跟你一起。”
“不行。”蔣澤岩是不容拒絕的态度。
曹傑走過來把槍遞給蔣澤岩，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這是我的責任。”
确實是和蔣澤岩無關，陸星辰是領隊，曹傑是安保。
蔣澤岩目光更沉，擡起手腕看時間，片刻後說道，“最近的哨崗，步行兩個小時，先過去。”
雨過之後，天空不那麽暗沉，漸漸能看到村莊的樣貌，到處都是爆炸過的痕跡。陸星辰拿出手機拍照，蔣澤岩端着槍走到她的身側，警惕的打量四周，低聲道，“注意點。”
地上有殘留的屍體，曹傑罵了句髒話。
黑暗裏只有他們幾個的腳步聲，行至斷橋。
蔣澤岩先跳下去，把槍裝好，回身張開手，“來。”
陸星辰有自保能力，但面對蔣澤岩，時刻洋溢着自己是個廢物的情緒。她跳下去，蔣澤岩接住她。
曹傑可能是為了緩解沉重的氣氛，“蔣隊，還有我呢。”
蔣澤岩擡眸睨視曹傑，拎着陸星辰挪開，讓出場地，“來，跳。”
曹傑：“……”
蔣澤岩渾身濕透，過河也懶得再脫鞋，他先跳進去測量水深，回身，“陸星辰。”
陸星辰正在脫鞋，聞言擡頭，“什麽？”
“過來。”
陸星辰走過去，蔣澤岩微微彎腰，“上來。”
陸星辰吓到了，“什麽？”
她萬萬沒想到蔣澤岩真的會背她，陸星辰好歹也一米七，重量還是有，連忙說，“我很重的。”
“抱還是背？”蔣澤岩給她選擇。
陸星辰：“……”
片刻後陸星辰趴在蔣澤岩的背上，“蔣澤岩。”
“嗯？”
他踏進了水裏，帶起水聲。
陸星辰柔軟的嘴唇落在蔣澤岩的耳朵上，蔣澤岩差點把陸星辰扔了出去。
上了岸，蔣澤岩放下陸星辰，大步往前。
陸星辰追上蔣澤岩。
淩晨相對比較安全，他們趕到哨崗是三點，還沒靠近一梭子子彈就打了過來，蔣澤岩一把拉過陸星辰按到身後，喊道，“駐馬營區保衛隊大隊長蔣澤岩，需要援助。”
那邊亮起燈光，随後有兩個人抱槍跑了過來。
看到蔣澤岩他們停住腳步，立正敬禮。
中國軍人。
蔣澤岩也敬禮，遞過去證件，“我們在前面遇襲。”
遠處又有一人跑過來，看到蔣澤岩就喊道，“D軍區的蔣澤岩？”
蔣澤岩擡眸看過去。
“你好，我是三連的。”來人敬禮之後伸手，“一一年的軍事演習，我們碰過面。”
蔣澤岩和他握手。
“你好。”
來馬裏維和的多是D軍區的人，大部分在國內都有碰面。
“先進去吧。”
“我想用你們的通訊聯絡營地，我們有兩個人走丢了，在C區附近。”蔣澤岩說，“那裏是蒼鷹的基地。”
“行。”
“你們在這裏等着。”蔣澤岩回頭看陸星辰，道，“不要亂走。”
“好。”
蔣澤岩快步離開，陸星辰轉頭看曹傑，說道，“你沒事吧？”
“沒事。”曹傑一進到哨崗，整個人都嚴肅下來。他站的筆直，有軍人的威嚴。
空氣寧靜，陸星辰轉頭看外面，默了片刻又看曹傑，道，“希望他們好運，能撐到我們過去。”
“如果落到蒼鷹的手裏，沒活路。”曹傑說。
陸星辰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片刻後，曹傑又開口，“蔣澤岩在D軍區很有名。”
曹傑一開始沒把蔣隊和那個人聯系起來，剛聽到對話，他才知道蔣澤岩是誰。
“是麽？”
曹傑點頭，“軍銜很高，不知道為什麽會來馬裏。”
“維護世界和平。”陸星辰說。
曹傑笑了起來，眼角紋路很深，他笑了很長時間，才斂起笑，直視陸星辰，“維護世界和平？你在逗我麽？”
陸星辰站的筆直，她沒笑，表情很平靜的點頭，“你不信？”
曹傑沒說話。
陸星辰說，“他就是那樣的人。”
曹傑目光更深，漸漸斂起情緒，最後只剩下沉重。
陸星辰單手插兜，再次轉頭看窗外。“這個世界上有純粹的人。”
整齊有節奏的腳步聲傳來，陸星辰回頭。
蔣澤岩凜然而來，他邁着長腿，腳步有力，一直走到陸星辰面前，黑眸凝視陸星辰，說道，“C區發生混戰，現在沒結束。車上定位從昨天到現在沒有移動過，你的朋友可能已經遇害。最近形勢不好，市區有緊急任務，營區不能派人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