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之快,根本無法讓人看清。
能咬掉胡老六的手指,接下來又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又咬掉胡老三的耳朵,這是常人所不能達到的快準狠!
果然,雪景在堂屋的茅草頂上發現了那個黑影。
那個她曾在雪地裏救過的狼人。
暗黑的夜,聽着耳邊低沉的幾乎要将這黑夜都撕碎的低吼聲,猶如死神的催命符,胡老三和胡老六第一次害怕了。
等他們在月光裏看清屋頂上的那抹影子,瞧見他眼裏咄咄逼人的寒光,胡老三一個沒忍住差點尿了褲子。
說是人,但他擁有比狼更加兇狠的眼睛,雖然看他身形只不過是個孩子,可是顯然剛才的事情證明他比狼更快!更準!更狠!若是當時他對準的是自己的喉嚨的話,怕是兩個人當時就要血濺當場。
胡老三沒想到,今天他竟然陰溝裏翻了船,而他們也根本沒把握對付房頂上的人,為今之計,是趕緊離開抱紮傷口,以後再從長計議。
胡老三忍着痛,向胡老六使了個眼色。
此時,雪貴昌遠遠看到雪宅裏亮着的燈,知道孩子們都在家裏等着他,心裏更是無比的溫暖。
回頭又看看在自己身後,滿嘴胡咧咧的朱氏,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不管怎麽說,他已經下決心要分家,他可是不想自己的孩子再被朱氏磋磨了,就算所有人說他不孝他也認了,為了妻子兒女,他甘願擔下這罪名。
雪貴昌走到雪宅門口,伸手去推門,門竟然從裏邊鎖了。
此刻柳氏一臉的差異。
在他們身後跟着的雪貴良和王氏,朱氏也跟了上來。
不對啊,孩子們若是知道他們沒回家,肯定不可能鎖門的,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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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貴昌腦子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景兒!柔兒!”
“小雲!小燕”
雪貴昌拍着門,可是院子裏頭卻沒有動靜,雪貴良也忍不住跟着雪貴昌喊道。
糟糕,難道這胡老三和胡老六還沒有得手嗎?
“哎呦!肚子好疼!”
朱氏見狀,直接一個屁股蹲兒坐在了地上。
院子裏頭,胡老三聽到門外的叫門聲,心裏暗罵一句,便和胡老六兩個人先後翻出了院牆。
看着他們二人如此肥碩的身體,翻起院牆竟然如此的利索,雪景忍住了笑意,再回頭看房頂上的狼人的時候,居然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還好,危機已經解除,怕是以後胡老三和胡老六會留下陰影,不敢再擅自妄為了。
只是這狼人,看着他的時候,她甚至忘了他的兇狠,只知道他是一個懂得報恩的狼人,往往只有動物才能擁有最純粹的那種報恩的心情。
門外邊,朱氏還在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希望能給胡老三和胡老六再争取些時間,可是她這撒潑打诨滾得衣服上全都是泥土,老大家和老二家的竟是沒一個人搭理她。
雪景将收在衣服裏的鑰匙交給雪柔,雪柔這才拿着鑰匙去開門。經歷過剛才的那一幕,每個人都心有餘悸,怕不是雪景提醒,雪柔怕是一時間也回不過神來。
雪柔開了門,雪貴昌見到自己的孩子沒事,懸着的心才放下。
雪貴昌剛抓住雪景的手,朱氏一個踉跄就撲了上來,害的雪貴昌趕緊将雪景抱在懷裏,被朱氏這麽一撞,生怕她會出什麽閃失。
朱氏一臉誇張的表情,嗓門大的恨不得全村的人都知道。
“我的心肝兒,我的寶貝兒,真是想死奶奶了!”
朱氏這不同往常的舉動,顯然是做賊心虛。
今日這一出,根本就是她一手策劃的,這一副慈悲心腸看在雪景眼裏,卻是豬狗不如。
雪雲和雪燕聽到院子裏的動靜,透過門簾子看到是自己的爹回來了,這才出了屋子。
兩個孩子剛才完全被吓壞了,躲在屋裏不敢出來。
這會看到自己的爹娘回來,鼻涕眼淚一大把,更是争先恐後的将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說了出來。
她們這一說完,雪貴昌雪貴良自然都是心有餘悸,怕是他們再晚回來一會,指不定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一邊的朱氏則是惱的直抓頭發,竟是硬生生的将頭發都扯下來一撮。
“啊呀!哪個殺千刀的啊,竟然跑到我們雪家來撒野來了,真是祖宗十八代保佑啊,若是我的孫子孫女們出了什麽事,我可怎麽向他死去的爺爺交代啊!”
朱氏這一出賊喊捉賊!
現在知道沒法交代了,之前那些年都幹什麽去了?
可憐這些單純的孩子們還以為是朱氏改了性子了,只有雪景知道,這朱氏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急,來日方長,這筆賬以後可以慢慢算。
朱氏做戲做了一晚上,回到堂屋關了門累的身子順着門癱倒在地。
看到堂屋裏在地上被摔的稀巴爛的桌子,眼角和嘴角直抽抽。
那個把她心疼的!簡直比她自己粉身碎骨還心疼!
這些個賤蹄子,以後她一定一個一個收拾。
等過幾天,老三從城裏回來了,有這些小賤蹄子受的。
雪貴昌和雪貴良的屋子裏,兩家人分食了雪柔藏起來的兔肉。
多日不見葷腥的他們,雖然這一只兔子無法讓每個人都吃飽,但在這寒冷的冬夜裏,卻是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兔子肉可是個好東西,就算是整個望雪村,能吃上兔子肉,也無疑是一頓無法想象的美味佳肴。
夜漸漸深了,村子裏的犬吠似有若無。
所有人都睡着之後,雪景又來到了靈市。
她的身體飄在半空中,飄飄然又來到靈市入口。
這靈市倒也奇怪,不能确定能量值多少也的确是個麻煩事,畢竟不知道能量值多少,就沒辦法高效率的獲取能量值,這樣以來,倒是事倍功半。
眼前迷霧慢慢散去,腳下的路也漸漸清晰,在第一個分叉路口直接延伸到銀行的入口。
她走進銀行,剛進門,就聽到系統傳來的提示音。
“歡迎光臨靈市銀行,系統已檢測到您獲取到冬蟲夏草十棵,每棵可兌換一百能量值,野生芥菜十棵,可兌換十能量值,共計兌換一千零一十能量值,請問是否要兌換。”
系統似乎能自動檢測雪景的意願。
兌換完畢後,又聽到系統的提示音:“系統檢測到您的能量值已足夠開啓靈市兩大附屬功能,一、植物能量值識別系統,二、随時進入靈市的功能,開啓任意一項功能,需要耗費一千能量值,請您選擇所要開通的選項。”
植物能量值識別系統,如果開啓這個,自己就可以有目标性的獲取高能量值的植物,另外一個功能,等以後存夠能量值了再開通也不遲。
“滴!恭喜您開通植物能量值識別系統!”
開通植物能量值識別系統之後,剩下的十個能量值雪景兌換了一兩銀子出來,畢竟這雪家用銀子的地方很多,有了這一兩銀子,就能暫時的改善生活不怕挨餓了。
014絕品雪蘭
這望雪村是五谷縣最貧困的一個村子,可和它為鄰的月竹村卻是五谷縣最富有的一個村子。
月竹村大部分人善于經商,多半人都在五谷縣城有着自己的生意買賣,而這月竹村中修建有一座長樂山莊,大家只知道住在這山莊裏的人身份尊貴無比,卻沒人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
夜已深,長樂山莊內卻燈火通明。
偌大的山莊內,更是空無一人。
比這寂靜更可怕的,卻是傅天澤的臉色。
跪在地上的張立暗自叫苦,這次自己擅自做主沒有将雪蘭帶回來,那蘭花可是公子的命根子,如今他竟然空手而歸,将那蘭花放在那小丫頭騙子處,怕是公子定是不會饒了自己。
張立抿着唇,小心翼翼的擡頭看,公子雖是背對着他,可那周身的冷意卻讓他像是堕入了冰冷的地獄一般,他頭一低,整個身子都僵了。
公子雖然話不多,可人卻是個狠的,何況那蘭花是他心愛之物,現在自己又辱了公子使命,沒有将蘭花帶回來,怕是再怎麽解釋,公子這邊也過不去。
可自從那位不在了之後,公子便一刻也沒有和那蘭花分開過,張立眼看着那蘭花從枝繁葉茂到落敗枯萎,看着心裏實在難受,他不忍心看公子這般折磨自己,雖然公子不說,但張立知道,公子的傷在心裏是說不出來的。
張立再不敢擡頭看,只覺周身的冷意越來越重。
“咳咳”寂靜的夜裏,公子的咳嗽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公子,我看那小姑娘将蘭花養了起來,手法及其細致,更是比宮裏園子裏頭的禦史還略勝一籌,屬下想着若是那雪蘭留在了那小姑娘手裏,怕是會有一線生機也說不定!”
“哦,是嗎?”
傅天澤冷冷的口氣傳來,就連宮裏頭禦史都無可奈何雪蘭的枯萎敗落,讓他去相信一個五歲的女孩子?這還真是可笑。
明明是詢問的話語,可是從傅天澤口裏說出來,卻硬生生是否定的意思。
張立的心立刻涼了下來,如今他犯下這大錯,公子要殺要剮他也毫無怨言,只是他死了以後,沒人陪着公子,心下忍不住便有些落寞“屬下知錯,還請公子懲罰!”
“下去吧!”
傅天澤背着的身子終于轉正看着張立,昏黃的燈光下他一襲白衣勝雪,颀長的身影顯得有些瘦弱,蒼白的臉色卻依舊擋不住他國色天香般的容貌,眼底的清冷更襯托出他出塵脫俗的氣質。
張立低着頭,心中咯噔一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偷偷擡頭看見公子自顧自的坐下來看起了書,他這才抹了把汗起身退了出去。
......
天光破曉,伴随着朱氏的叫罵聲,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雪景就知道,這朱氏昨天那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這才在爹娘面前裝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才剛過了一晚上,就又原形畢露了。
朱氏恨啊!惱啊!昨天那胡老三和胡老六沒得手,她銀子沒撈着,愣是賠了一張好好的桌子,這會兒她還得自掏腰包去再買張桌子回來,一想到要花銀子,她腦殼就疼的厲害。
“這些個天殺的,不知道平日裏辦的什麽偷雞摸狗的勾當,這才引火燒身惹的人家來家裏搗亂,老娘可真是命苦啊,養着一大幫白吃的不說,還要貼錢給她們擦屁股!要不是因為你們這些賤蹄子,老娘這好好的桌子也不會被摔的稀巴爛!”
雪貴昌和柳氏出了屋子,直接把朱氏當成空氣,昨天在族長家裏分家的事情說到一半,卻是硬生生被朱氏給鬧騰了,因着昨天孩子們在家裏出的事,雪貴昌就囑咐柳氏今天在家裏看護好幾個孩子,自己一個人到族長家裏去。
只要族長那邊說通了,裏正那裏應該不成問題。
而今日,雪貴良就沒有昨天一樣和雪貴昌那麽默契了,這自古以來,子女提出來的分家,不僅要背上不孝的罵名,更是要承擔爹娘提出來的任何不合理的要求,他們族裏就曾經有一個人為了能分家而自斷一臂,最後落得個郁郁而終的下場,雪貴良聽得出來族長話裏的意思,若是他們要分家,朱氏真的提出來要他們自斷一臂,他們也必須得依着,可他是這個家裏唯一的男人,妻女都指望着他過生活,若他真的到時候斷了一臂,那生活可就是真的暗無天日了!
望着出了屋子的雪貴良,雪貴昌心裏有了譜,在他心裏,不管要他付出多麽大的代價,他也一定要把這家給分了,即便是讓他自斷一臂,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等雪貴昌出了門,朱氏便又對着柳氏破口大罵開來。
“好你個賤婦,前幾日你背着我藏私房錢老娘還沒跟你算賬呢,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說,是不是你這個賤貨撺掇着老大跟老娘分家?你怎麽不快點去死!老大是老娘肚子裏爬出來的,你個賤婦不得好死!”
朱氏罵罵咧咧,柳氏滿腹委屈則是紅着眼睛進了屋子。
她這剛一進屋,聽見自己的親娘被這樣罵,哪有不心疼她的?
可都知道這朱氏是個什麽樣,反正這家是遲早要分的,這朱氏也罵不了幾天了。
柳氏剛進屋沒多久,朱氏便罵罵咧咧的朝族長家去了,她一定不能讓老大開這個頭,若是老大開了這個頭,怕是老二也有了分家的念頭可就完了。
屋內,雪景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床頭,她正尋思着怎麽把昨夜從靈市上兌換的一兩銀子拿出來給柳氏,讓柳氏去改善下生活。
一邊想着事情,一邊查看從山上的山洞裏帶回來的蘭花,好在她知道這蘭花的習性,知道它适合生存在什麽樣的泥土,她在村東頭的樹林中找了好久,總算是找到了幾處的泥土配比一番将蘭花種在裏邊,經過細心的照料,想必這蘭花肯定能存活。
讓雪景感到奇怪的是,昨天她明明開啓了能量值識別系統,不是說開啓了這個系統,就能識別任何植物花草的能量值嗎?可是這蘭花的能量值卻是零?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看着眼前的蘭花,雪景陷入了沉思中。
悠悠從耳邊傳來幾聲咳嗽之聲,她回過神,見柳氏迎了出去。
015暗訪
破敗的老舊門房前,亭亭玉立着一位白衣少年。那少年不過才十歲左右,一張臉卻如雕刻生花般俊美無比,明明才十歲,卻已脫去了孩童的稚氣,郝然一位偏偏美少年模樣。
這樣一位翩翩美少年光顧老雪家,想必在平日裏,也定是會引來望雪村男女老少的圍觀,可讓人奇怪的是,這美少年的周圍并沒有任何的圍觀者。
少年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身體看起來異常的單薄,一雙眼睛透着冰凍如霜的冷意,身體卻不自覺的輕輕顫抖,伴随着少年的咳嗽聲,讓人忍不住生出些許憐惜之意來。
下過雪的彎曲小路上,偶爾會有背陰處留着些殘雪,雖然經過一天太陽的照射,但多少還有些泥濘,這少年一襲白衣,腳下瞪着一雙一塵不染的白色長靴,和這泥濘的道路和破舊的門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透過門房的打開了,從裏邊探出一個頭來,正是柳氏。
柳氏先是一愣,她從未見過如此好看的美少年,見這少年又不停的咳嗽,一副病态的樣子唯一的一絲戒備之心也跑到了九霄雲外。
少年咳嗽完之後,一雙臉顯得更加的蒼白。
柔弱無力的聲音從他喉嚨裏慢慢飄出:“我路過此地,累了,可否進屋,喝杯水?”
少年毫無表情的臉,帶着冷意的雙眼,在這種情況下任誰都該拒他于千裏之外,可那異常單薄的身體和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卻讓人根本不忍心拒絕。
反正這會兒朱氏又不在,喝水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又見這少年實在可憐,柳氏便開了門。
“公子,我家簡陋,勞煩你到屋裏歇一會,我這就去廚房給你端水喝!”
随着柳氏将門打開,傅天澤便跟随在她的身後。
柳氏将傅天澤讓進屋裏,便到竈房去端水去了。
可他這一進屋,屋裏三個人卻都目不轉睛的往他的身上打量過去。
饒是雪柔已經到了十八歲,待嫁的年紀,她雖和眼前這少年歲數相差甚遠,可見了這般偏偏美少年卻也忍不住臉紅。
而興冬則是有些氣悶的伸出手擋在雪景的眼前,他這是吃醋了。
怎麽天底下會有這麽好看的人,不行,若是景兒喜歡他了該怎麽辦?興冬嘟着嘴,眼神中透露着些許敵意。
這少年長得确實俊美,只不過這眼神也太過清冷了些,雖然三人觀察着這少年的目光各異,可這少年的眼中卻只有寒冬般的冷意。
傅天澤倒是滿不在乎幾人對他的目光,則是斜着眼睛看向角落一旁的蘭花。
雪景也意識到了,難道這盆蘭花是這個人丢在山洞裏的?
還沒等雪景開口,少年便搶在她前面開了口:“我只是來喝口水,對這花沒什麽興趣!”
雪景看着少年的眼睛,見他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莫非是她猜錯了,這盆花的主人并不是他?
正思慮着,門簾子被掀開了,一陣寒風吹過,本沒有什麽溫度的屋子顯得更冷了。
柳氏捧着一碗水走了進來。
這柳氏進了竈房,找了大半天終于找到一口幹淨點的碗,因着是冬日,見這少年又體弱,她本該弄些熱水過來,可朱氏偏偏将柴房的門給鎖了,平日裏,這朱氏就連燒柴也是苛待着她們,怕她們暗地裏偷吃家用,防的很嚴,她這無奈之下,才将碗放在捧在手心裏,等暖的稍微微熱些才從竈房裏出來,這才耗費了些時間。
“還請公子不要嫌棄。”
柳氏将暖的溫熱的碗給遞了出來,而她眼神中的期待神色卻漸漸消失殆盡。
傅天澤并不想伸手去接那碗,借口水喝,也只不過是他随便找的一個理由,他的目的其實就是進屋來看看這雪蘭,是否真的像張立所說的那樣。
這雪蘭是他娘親留下來的唯一一樣東西,這雪蘭更是他對娘親唯一的念想,他看這這雪蘭貴重,甚至比自己的命還要珍貴幾分。
前幾日,他被追殺,無奈将蘭花藏在山洞中,本想着事情過來之後,就将蘭花給取回來,可最後卻落了空。
而他真的太累了,有好幾次他都向着随自己的娘親而去,到如今,他又有什麽好留戀的?
有多少人想他快點死,這世間又有多少人會牽挂着他,對他來說,以後的每一天,也只不過都是茍延殘喘而已。
從小,自打他會吃飯來就會吃藥,而他吃的卻是有損身體的藥物。
為了能夠在那種環境下生存,他帶着面具而活,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生,可怎奈,有些人就是不願意放過他,難道非要他死才肯罷休嗎?
作為親娘,又有誰忍心讓摧殘自己親生兒子的身體,他明白娘親的良苦用心,多半是為了他能在這複雜的人世裏瞞天過海,找一處屬于自己的栖身之所而已。
可是娘親,你知道嗎?孩兒真的好想你!
面對此情此景,傅天澤忍不住的傷感起來,伴随着咳嗽聲,他的身體抖動的更加的劇烈。
真沒想到如此的翩翩美少年,居然是個病秧子,不是說口渴嗎,怎麽這會倒是沒有喝水的意思了。
而雖然傅天澤的眼中嫌棄的神色一閃而過,卻還是被雪景給捕捉到了,這家夥,還真是,娘親自給他端水,他居然嫌棄,真是不懂禮貌,想到這裏,便想着要逗他一逗。
雪景水靈的大眼睛一眨,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娘,你帶着哥哥姐姐先出去,小哥哥一定是不好意思,你們把這水給我就好!”
柳氏愣了一下,心想也好,莫非這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才不接她手中的碗?
回頭看了一眼雪柔和興冬,柳氏算是全明白了。
這雪柔正是情窦初開的年紀,又見她滿臉緋紅,怕真是打擾到公子了。
又見興冬露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差一點就把柳氏給逗樂了。
“好了,你們兩個随我出來吧,讓景兒留在這裏就好!”
雪柔臉一紅,顯得更加的嬌羞,柳氏拉着興冬和雪柔出了屋子。
屋子裏立刻安靜了下來,聽得到的風聲,看得到的還有那少年異樣的眼神。
雪景嘴角輕輕一勾,将手裏端着的碗放到炕上,然後走到那少年的跟前,拉着他的手:“來,乖,跟我來,你不是要喝水嗎?”
傅天澤微微轉頭,看向雪景。
這小姑娘一雙大眼睛靈動無比,眼裏似乎藏着日月星辰一般,臉上卻也是白白淨淨不太像這農家女子,只是這一眼望去,傅天澤就像是着了魔一樣,腳下不聽使喚的跟着雪景來到了床邊。
雪景彎着眼睛微微一笑,将那少年按到炕上。
若是平日裏,別說傅天澤不會來這種滿是髒污的屋子,就連腳上沾了一點點的灰土都會讓他惡心半天,不僅會将鞋子扔了,就連長樂山莊他踩過的地面也得擦個三遍以上才了事,如今他來了這屋子,還坐在了有些潮氣肮髒的炕上,這是他傅天澤會做的事情嗎?怕是鬼都不信!可聽着這女孩說的話,看着她的眼神的時候,他竟覺得這一切也不是那麽的惡心了。
016潔癖
雪景看這少年還算聽話,小小的手将炕上的那口碗端了起來。
“來,喝了之後就不渴了,乖!”
這種全身是冷意的孩子,多半是因為缺少母愛才會這樣,看眼前這俊美公子的樣子,她這是有九成猜對了。
傅天澤的心在呼喚着自己不要伸手去接,但身體卻抗拒不了的采取了行動。
他看着眼前小姑娘靈動的眼睛,她說的話就像是有魔力一樣,特別是她說着那句乖的時候,他的心好像輕輕的顫動了一下,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像着了魔一般,接住了那口碗,毫無意識的喝了那碗中的水。
直到他喝完水,到那小姑娘接過去碗,他才回過神來。
他的眼神更冷了,因為他怕,怕他隐藏在心底的那小小的心思被這小女孩發現,而原來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心裏,有多麽渴望再回到小時候。
“好了,這樣不是很好嘛?”
雪景剛将碗放下,卻見那男孩已經起身掀開簾子離去了。
那少年剛離去,柳氏便帶着雪柔和興冬進了屋子。
因着那少年出去的時候,臉色實在冰冷,柳氏還以為他們兩個鬧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見他少年走了,柳氏便拉着雪柔和興冬進屋來問。
不過雪景倒是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柳氏則是一臉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樣子。
雪柔紅着臉坐在了炕上,興冬則是一臉悶悶不樂的一屁股坐在了牆角,絲毫顧不得地上的塵土。
不知是誰,肚子裏的咕嚕聲打破了這番沉默。
雪景靈機一動,起身張開雙臂撲向柳氏。
柳氏一看景兒的舉動,就蹲下身子來,将雪景輕輕抱起。
白白嫩嫩的小臉蛋,靈動漂亮的大眼睛,柳氏真是喜歡死她這個女兒了。
“娘,我這一有一兩銀子,咱們明天到集市上去給家裏添置些東西吧?”
柳氏一聽,心裏是又怕又喜。
怕的是,若是這一兩銀子的是讓朱氏又知道了,怕是又要被她給要去,喜的是景兒就像是個貴人一樣,總到艱難的時候給她帶來意外和驚喜。
不過,她也更是擔心景兒這銀子是從哪裏來的。
雪景這麽聰明,不可能想不到柳氏心中的疑慮。
她頭一歪把那顆小腦袋放在了柳氏的肩頭上,一副親昵無比的樣子:“娘,剛才那個少年其實我是認識的,還有我從山洞裏帶回來的那盆花也是他的,這次他就是來托我幫他照顧這盆花的,說是只要我好好照顧這盆花,銀子是少不了我的,這銀子就是他給我的定金!”
反正正在想着這鍋要怎麽樣甩出去的時候,正好有個人送上門來了,看那公子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怕是平常人也不敢去打聽,又見他身上所穿衣服,并不是尋常人家的衣服,一看便知非富即貴,這樣的說辭說出來,怕是沒人會不信。
再者說,喂那少年喝水的時候,娘和哥哥姐姐都不在,還不任由她随便編排?
從景兒嘴裏說出來的話,柳氏怎麽可能不信,那少年她可是親眼見過的,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景兒能夠結實他,也算是景兒的福氣。
“好好好,那娘就收下了。”
柳氏将那一兩銀子接過來,放進懷裏。
雪景這才松了一口氣,想到這大冬天的,哥哥姐姐爹和娘連件棉服都沒有,怕是再這麽下去都要被凍壞了。
再看看這一家子,除了自己之外,哥哥姐姐,爹娘的臉上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凍瘡,而且這天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冷了。
商量好後,大家都同意明天去五谷縣城去趕集,順便添置一些禦寒的衣物。
不過雪景還是有私心的,除了想給爹娘哥哥姐姐添置棉服之外,她還想到縣城去看看,多了解一下現在的物價,這樣她也好為來日做打算。
這家爹肯定是要分的,如果要分家的話,就一定不能在這雪家在住下去了,這望雪村空閑的地方倒是有很多,到時候找一處離雪家遠些的地方弄一處宅子也好,到時候沒有朱氏搗亂,有了這靈市這生活不愁不節節高。
......
長樂山莊內,傅天澤的卧室外頭。
張立累的快要趴下了。
公子這次回來,洗了多少次澡了,這樣洗下去,怕是要脫一層皮啊。
真是奇怪,張立将空桶放到一邊,一屁股坐在臺階上,這公子去了望雪村一趟,回來一連吐了好幾次,還命他把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衣給處理了,這公子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回來之後居然惡心成這樣?
公子有潔癖的事情,再沒有人比張立更加的了解了。
公子平日裏從不在外頭吃飯,就算在家中吃飯,也只吃他和劉雲做的飯,每一次做菜他都要将菜洗個十遍八遍,就是害怕哪個地方洗不幹淨,就是臉碗筷他也要洗個三遍五遍,再擦個七遍八遍确保幹淨的。
這也不知道是誰惹了公子了,怕是等會公子出來,鐵定是要派給他任務,讓他去提了惡心他的人的人頭過來,反正公子等會出來肯定是要吩咐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哪個倒黴蛋冒犯了公子。
張立正想着,聽到身後的開門聲,立刻就站起身低着頭退到了一邊。
陽光正好,照在傅天澤俊美無比的臉上。
他的頭發還是濕的,長長烏黑的頭發直接垂到腰間,多半頭發被他捋到身後,無故落下來的頭發遮住了他的一只眼。
雖是少年,卻偏生的一副媚骨,他眉目如畫,臉上因為剛洗完澡的緣故恢複了些紅潤之氣,舉手投足間,都是絕塵的美景。
既生女,何生男?
怕是和全天下最美的女人站在一起,就連女人都會嫉妒他的美色吧?
傅天澤扶着門框,柔弱的咳嗽聲又從他的胸腔裏傳出。
如此媚聲,忍不住讓人心中一麻。
“公子,您是不是忘了什麽了?”
張立不敢擡頭看,怕是擡頭看了沖撞了公子怕是又要遭到公子的責罵。
“咳咳,你下去吧。”
傅天澤微微咳嗽着,一臉的病态。
張立倒是有些匪夷所思了,今天公子這樣,肯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可公子卻還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這中間究竟是哪個地方不對勁兒了?
017被困
過了正午沒多久,柳氏有些心急,便出門向族長家的方向望去。
今天,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怕是能商量出個結果來,只不過這次朱氏又跟着去了,有她在的話,事情恐怕就沒那麽順利了。
望着蜿蜒曲折的小路,柳氏一臉的惆悵。
若不是因着上次朱氏太過分了,怕是他們也走不到這個地步,如今既然打定了主意,分家之後就算是被萬人唾棄她也是認了,只要能讓景兒一生平安,她就算是背負多少的罵名也是值得的。
嘆了口氣,朱氏回神身,卻正瞧見從門縫中探出來的小小腦袋來,不是雪景是誰?
柳氏心頭一酸,想起前幾日在雪景身上發生的事,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雪景看柳氏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擔心自己的爹爹,又見她眼中藏着淚花,就知道她這又是多愁善感了。
“娘,有景兒在,以後只要咱們一家人都在一起,肯定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雪景推開門,上前拉着柳氏的手。
小小的手中傳來景兒的體溫,看着那張小臉上無比堅定的眼神,柳氏心中更是下定了無論如何都要分家的打算。
此時,在屋裏的雪柔和興冬也都出來了。
聽到柳氏和雪景兩個人所說的話,幾個人的眼神都無比堅定的碰到了一起。
柳氏剛想回去,便聽到不遠處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
幾人便帶着疑問等在了門口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村裏也沒聽說誰家娶親嫁女的,這個時候怎麽會有敲鑼打鼓的聲音啊?真是奇怪。
此時,有幾個同村的村民都聽到聲音都從屋子裏出來。
怕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遠遠的,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身穿破布灰棉襖,手裏拿着個缺了口子的銅鑼,一邊敲一邊跑還一邊喊着:“大家都快來看啊,胡老六和胡老三抓到山上的狼人了,在村口的廣場上呢,大家快去看看啊!”
狼人?難道是?
越是擔心什麽,就越是來什麽,這小男孩口中的胡老三和胡老六難道就是前幾日來家裏跟朱氏圖謀不軌的那兩個人嗎?她倒是還沒報上次的仇呢,這兩個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不過看上次,那狼人的動作那麽的快,怎麽會落到胡老三和胡老六的手中?
不行她的去看看才行。
這胡老六和胡老三本來就是出了名的潑皮無賴,如今他們也不知道搞的什麽鬼,柳氏滿腦子擔心着自家男人,也不想摻和這一攤子事,正拉着雪景準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