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7)

慢性毒藥,造成自己身患絕症的假象,這樣一來,他才能名正言順的在這長樂山莊修養,可是即便如此,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他嗎?

他無心要這天下,可怎知那些人偏偏要咄咄逼人!

難道,非要逼他出手嗎?

“公子,接下來怎麽辦?”

“是啊公子,那個大公子,真是太可惡了,你都這麽讓着他了,他居然還想趕盡殺絕!”

娘已經死了,何況他早就已經不是太子了,可大哥為何到現在還苦苦相逼,太子之位,他現在不是已經得到了嗎?娘死後,他萬念俱灰,只想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完這一生足矣!

“下去吧!”

傅天澤揮了揮手,張立和劉雲便先後出了書房。

書房內,傅天澤走到窗前,冬天的風有些冷,風吹着他濕漉漉的發絲,他的眼睛透過黑暗看着看向遠方,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盡收在他的眼底一樣。

半晌,他轉過頭背靠着窗戶,淡淡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娘死的時候,告訴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只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以前,是他太小沒能力保護好娘,這一次,他就算粉身碎骨再也不會讓誰從他身邊奪走他最珍惜的東西!

050采購家什

天剛蒙蒙亮,雪貴昌和柳氏起了個大早。

雪貴昌打了水,将老宅子裏裏外外又清掃了一遍,柳氏則到竈房燒火做飯,今天他們要到縣裏的集市上去趕集,等張大麻子帶了人過來,就讓柔兒興冬和追風在家裏看着,他們帶着雪景到集市上去。

因着家裏剛搬完家,有很多事情要做,幾個孩子也非常的懂事,雪柔剛起床就幫着雪飛飛梳洗上藥,她這個姑姑有些怕見人,雪柔現在和她并不熟悉,雪飛飛見了她眼神中也藏着惬意,從昨天回來到睡覺之前她就一個人蜷縮在牆角,好像是怕什麽人會傷害她一樣,好在前段時間,因着為追風治療外傷的緣故,家裏還留着一些金瘡藥,雪飛飛身上有傷,青一塊紅一塊的,怕是在外邊沒少受欺負。

雖然雪柔到現在還沒出嫁的,但是她心裏清楚,爹娘把她保護的很好,若是爹娘把她随随便便的嫁了人,就像是雪飛飛這樣,怕是嫁了人後她的生活更慘,說實話,雪柔挺同情雪飛飛的遭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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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柔給雪飛飛上了藥,好在雪飛飛現在的精神狀态好多了,昨天,她這種體型,昨天可是好幾個人都攙扶她都費勁,好在經過這一晚上的休息,雪飛飛精神多少恢複了些,在雪柔的攙扶下,勉強能上廁所了。

雪景一大早就穿好衣服,因着昨日被子不夠,她是和爹娘一起睡的,上次娘做衣服實在是太辛苦了,這次多花點錢多買幾床也好,現在家裏這麽多人,吃穿用度自是比之前又多了些,不過只要她随便到田埂上轉一圈,幾天的吃穿用度就都有了,不過現在還不是在春天,若是再春天的話,她怕是一個人就忙不過來了。

後面的院子倒是不小,等開春了,她就和二哥和追風一起,開出來一小片院子,種些她喜歡的花草出來,等到花草茂盛之時,她便可以到靈市上兌換成能量值,這靈市才剛剛發展起來,開啓的也只有銀行系統,也不知道等以後發展起來了,還會開啓什麽樣的板塊,不快眼下對雪家來說,吃穿用度每個人都有事情做才是最重要的。

一家人匆匆忙忙的吃了飯,張大麻子已經拉了驢車在門口等着了,和張大麻子一起來的,還有順子和吳大頭,吳大頭和張大麻子平日裏走的比較近,且經常在村裏頭幹一些雜活,順子過來修理廚房的竈臺和屋裏的土炕,吳大頭則是村裏的木工,會修理木門打些平日裏用的家具。

雪貴昌交代了他們一番,順子和吳大頭便都拿着家夥什進了老宅,張大麻子的驢車已經在外邊等着了,去的時候雪貴昌和張大麻子換着趕驢車,兩人坐在了驢車的前頭,柳氏則是抱着雪景坐到了驢車中間,驢車還沒有,追風就擋在了驢車跟前。

追風雖然沒說話,可他的眼神告訴雪景,他想和她一起去趕集,雪景水靈靈的大眼睛朝着柳氏眨了眨,柳氏看出了她的心思,則是十分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好好,讓追風也去吧,到時候他也要負責拿些東西才是!”

見柳氏同意了,雪景趕緊對追風招招手,追風像風一樣來到了她的身邊,坐在了她的身後。

說實話,她實在是拒絕不了追風那一雙渴望的眼睛,在他的面前,她好像是一個不會拒絕的孩子一樣,而事實上 ,她小小的五歲軀殼裏裝着二十五歲的靈魂。

當然,雪景知道,雪貴昌和柳氏沒有把她留在家裏,是想讓她縣裏散散心,都知道她這個年紀的小孩子都是喜歡新鮮事物的,不過這次爹娘還真懂自己的心思,如果這次地方能放得下的話,她就到集市上去多買幾盆綠植回來。

一路上,驢車不知道經過幾個小村子才到達了縣裏。

縣城,什麽都有賣的,和上次一樣熱鬧。

因着上次采買東西,這次已經輕車熟路了,剛開始還是讓張大麻子在縣裏集市口等着,趕集的人太多,等選好東西後實在拿不了再決定讓掌櫃的送或者讓驢車到集市裏拉,這樣會省去很多功夫。

雪景拉了追風,跟着雪貴昌和柳氏先進了布料行,布料行的掌櫃的見識熟人,笑着迎了他們,柳氏剛想開口,雪景就在身後拉了拉她的袖子。

柳氏不解,回身低下身子瞧着自個兒這個可愛至極的女兒:“景兒,你是不是有什麽喜歡的布料,娘這次一起買回去,快過年了,也給你做件新衣服穿。”

雪景點着小腦袋,她這個娘,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她,只不過她這個娘可是不知道,她這身體裏可不是五歲小孩子,腦袋裏也不只是吃和穿了:“娘,上次你做那幾床被子,真的太辛苦了,現在我們家裏人多了,被褥最少也需要好幾套來換洗,況且現在天冷,我們就問問掌櫃的,現在做成一套被褥多少錢?”

這小腦袋瓜子,沒想到想法一套一套的,就是她做這個大人的,也不能想的這麽周到,這裏正借給他們被子用,已經幫了他們不少的忙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誰家都缺下鍋的糧食,他們搬到了新家,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等拿到了除族書後,還要到村子問買地的事情,這眼看着就要過年了,除了她還能擠出點時間來給孩子們做件新衣服外,怕是要忙到不可開交了。

“我們的景兒長大了,掌櫃的,你這裏有沒有做成的被褥,給我算便宜點,我要四套。”

雪貴昌是個大男人,但他也知道,景兒說的十分的在理,年前的事情還有很多,等過年開了春,他們就要開田種地了,若是買到些好的地還省心,若是買到幾年沒種的地,怕是除草上肥就要耗費他們不少的時間了。

掌櫃的一聽喜笑顏開:“我們這裏有做好的被褥,被子被褥棉花各五斤,被套是棉布做的,一套被褥是五百文錢,四套是二兩銀子。請問客觀您還有別的什麽需要嗎?”

柳氏大概算了一下,這樣下來的話,這掌櫃的只收了個工錢,并不算太黑心的商販,随即就成交了。

051挑選綠植

柳氏又在店裏選了兩匹布,一匹紅色棉布,一匹藍色棉布,一共一兩銀子,打算回去給孩子們做過年的衣服穿。

幾人出了布料行,到集市上買了在老雪家燒毀了的所有東西,并,帶着到肉攤上買了些臘肉和灌腸出來,接着買了些新鮮蔬菜,大多是土豆胡蘿蔔之類的,冬天這些蔬菜比較好放,村子裏頭的人很少到縣裏買蔬菜,因着平日裏都會自己種些便宜蔬菜來吃,有多的就到小村口擺個小攤子賣了,只不過現在是冬天,望雪村村口本來就很少擺的集基本上就消失了。

現在望雪村能吃得起菜的人家寥寥可數,更別說有多餘的菜了,大半人家根本連菜種子都買不起,不少人為了吃上一口菜,就到月竹村地主家裏的地裏去偷些菜種子來,月竹村是十裏八鄉最富有的村子,而地主的地裏頭,就是冬天偶爾有人運氣好,還會挖出沒挖幹淨的地瓜出來。

在集市上轉了一圈,雪景在攤上買了幾串冰糖葫蘆,并讓賣糖葫蘆的小哥将那糖葫蘆都包了起來,本來想着也給爹娘買一個呢,可是他們怎麽說都不要,說來也是,這四文錢一串的糖葫蘆怕是爹娘現在還舍不得吃呢。

等買好了糖葫蘆,幾個人在攤子邊上随便吃了幾個包子填飽肚子,接着便朝花市走去,正直冬日,花市比較蕭條,不過還好,也能挑出來幾盆綠植出來。

上次來的時候,這花市夥計的就對這家人記憶猶新,現在是冬天,老板的生意本來就不好,夥計一瞧這一家人的打扮,也并不像是什麽有錢的人家啊,怎麽會這麽喜歡養花草?

夥計想來想去還是有點想不太明白,突然一拍腦門就想清楚了,或許這家人在地主家打工也說不定啊,他做的就是有錢人家的買賣,反正可以賺錢,他想那麽多也沒什麽用。

因着這次買的比較多,選了十盆綠植,且多半是枝繁葉茂的,雪貴昌和柳氏每人拿一盆倒是沒關系,可剩下的可就拿不了了,夥計一下子賣出去這麽多盆花,可不想到手的錢財又沒了,立刻又叫來了另外兩個夥計,把這些綠植都搬到了板車上,讓他們給送到集市口。

這十盆綠植共計二兩銀子,雪貴昌和柳氏招呼着兩個夥計般綠植的功夫,雪景偷偷把銀子給了掌櫃,掌櫃拿了銀子,生怕丢了似的趕緊放到袖子裏。

等車子遠了,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

半晌才想明白,這家人真的好奇怪,怎麽讓一個小孩拿那麽多的錢?

兩個夥計将綠植拉到了集市口,雪貴昌正準備掏銀子給夥計,其中一個夥計立刻道:“這銀子,剛剛不是給過了嗎?”

直到兩個夥計拉着板車走出好遠了,雪貴昌還搞不清楚,他可記不得自己什麽時候給銀子了啊?

見他發愣,雪景便拉了拉他的衣角道:“爹,這些綠植都是替那位白衣公子買的,他平日裏就愛養這些花,銀子他已經讓人付過了!”

雪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雪貴昌原以為,這些花是景兒喜歡,拿回去要自己種着玩,可沒想到這都是那位白衣公子的意思啊?

雪貴昌和柳氏心裏的疑慮打消了,可雪景又拉着那位她壓根不知道名字的公子背了一次鍋。

看來這鍋,這位公子是背定了,她可真想不出來,有比他更适合背鍋的人了。

追風不知道雪景為什麽撒謊,但他知道,雪景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她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從她救自己的那一刻開始,自己一個人一顆心,已經完全的屬于她了。

由于東西太多,張大麻子的車不夠拉了,布料行的老板就又另外給他們安排了一輛車把被褥給回去,車錢要的也并不多,把綠植都裝完了,幾個人擠着上了車,有說有笑的往回趕。

因着家裏事情多,并沒有在集市上耽誤多久,等他們到老宅子的時候,老宅子裏裏外外幾乎都變了樣。

順子把竈房裏裏外外都修繕了一番,吳大頭把四個屋子裏的炕給修好了,而且還量了每個房間的尺寸,這每個屋子,多少也得備點家具。

雪貴昌給了吳大頭些定金,讓他回去給每個屋子裏打一套桌椅,另外專門給雪景的屋子裏打了一套衣櫃,另外又把順子修爐竈和竈房的銀錢也給結了。

順子和吳大頭得了銀錢,心裏都有了底,之前順子和雪貴昌打過交道,所以知道,這雪貴昌雖然在老雪家日子過得貧困,但絕對也不是小氣之人,這吳大頭則是第一次和雪貴昌打交道,之前他也只是在張大麻子嘴裏聽說,這雪貴昌家裏現在過得是怎樣怎樣的好,可他不信,直到他今天見到,張大麻子拉了一大車的東西,那車子後頭還跟着另外一輛車,他算是傻眼了,這下他可是全信了。

這吳大頭和張大麻子一樣,平日裏接些村裏閑散的活計,可是誰不知道他們望雪村窮,要是他再接不到生意的話,怕是一家老小的年都沒法過了,平日裏,一家老小哪個不是饑一頓飽一頓的額,眼看着馬上就到年關了,幾個孩子天天嚷嚷着要吃肉,嚷嚷的他頭疼,這一次若是把雪貴昌家的這批家具年前能交了,孩子們多少也能撈着些肉碎吃。

吳大頭和順子收了錢,身子裏頭滿滿的都是幹勁兒,他們幫着張大麻子将雪貴昌家裏買的東西一一都卸了下來,收拾完後,兩人才各自回去了。

雪貴昌謝過了張大麻子,并着把工錢給了他,張大麻子臨走的時候,順帶着把裏正家裏頭的三床被子也給還了回去。

現在這村裏頭的人,可都是知道這老雪家又出了個出息的人物,不但從裏正的手裏頭置辦了宅子,又從縣裏的集市上拉了整整兩大車子東西,這村子裏頭的人,嘴碎的本來就多,這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朱氏的耳朵裏頭,可把她給氣的半死!

052陰招

雪家老宅裏,雪貴良和王氏剛從地裏頭回來就一頭紮進了竈房裏頭做飯去了。

雪雲和雪燕這兩天沒少受氣,因着三嬸在家的緣故,沒少讓她們兩個人做活,讓她們兩個人給雪梅和雪興文洗衣服不說,還讓她們把當馬騎,就連早飯和午飯都沒讓她們吃上一口。

她們兩個又冷又餓,自從大伯搬走後,雪燕已經幾天沒吃飽肚子了,她滿腦子想着,要是大伯在該多好,要是能吃上一口熱騰騰的包子該多好,今天,又聽村子裏的人說,大伯家又買了不少的好東西,這會兒大伯家裏肯定圍在一起吃好吃的東西呢。

雪燕想着,眼前好像真的就出現了熱乎乎的白面饅頭,稠糊糊的大米粥,她那口水就忍不住的往外流,沒多久口水就把胸前的衣服給濕透了。

雪雲從剛剛進屋就把自己整個人裹進了被子,這被子常年潮濕,一股腐朽的味兒不斷的往她的鼻子裏頭鑽,而她的眼前,則是出現大伯家一家人穿的整整齊齊的樣子,她的要求不多,她只想像同齡的女孩子一樣,冬天穿冬天的衣服,夏天又夏天的衣服,哪怕身上多幾個補丁也沒關系,她一個十七歲的大姑娘,身上的衣服都發臭了,多少天也沒洗澡了,她不是懶,她只是想像個正常的女孩子那樣,她的要求并不過分啊,可現在看來,這樣的要求就像是在天邊飄着一樣,是她不可觸及的高度。

爹沒有勇氣和奶奶分家,就算是分了家,她們這一大家子的生計也都是未知數,雪雲在被子裏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另外一邊,朱氏聽到村子裏頭的人的議論之後,腦袋嗡嗡直響,好像有無數只蒼蠅在她的腦子裏來回的飛動着,搞得她一刻都不能安寧。

昨天要不是雪飛飛那個死丫頭突然出現,老大分家的事情,沒門!

雖然知道雪飛飛就是個無底洞,遲早會把雪貴昌家裏給敗光,可是現在她已經等不及了,一聽到老大一家吃的是白面馍馍,喝的是白花花的大米稠粥,她的腦門就疼的厲害!

在老雪家,朱氏的輩分在這裏放着,可即便是她,為吃一口白面饅頭,為喝一口白粥還得費老大的力氣,他老大一家憑什麽,憑什麽吃白面饅頭,吃白米粥?老大一家那都是下等的賤骨頭,都是從糞堆裏爬出來的貨,怎麽配吃那白面白頭白米粥?

這是快要把朱氏給生生氣死了!

胡氏本來就對老大一家有怨氣,因着這胡老三和胡老六在裏正家裏頭說她把雪梅許配了兩家人,村子裏頭的人不知道現在把雪梅說的有多不堪,她們家的雪梅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啊,從小也是被她姥姥姥爺捧在手心裏頭的,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啊,沒想到在這勞什子望雪村受這種鳥氣?她這股氣本來就沒處撒去,今日又聽村子裏頭那些婆子們嚼舌頭根子,說老大現在出息裏,家裏頭頓頓吃的都是白面饅頭大米粥,這朱氏真是眼皮子太淺了,把這麽好的兒子都給趕出了宗族,真是個白眼瞎!

她咽不下這口氣啊!

她胡氏以前回這望雪村,這村子裏頭的人哪個不對她高看一眼,可因着雪貴昌一家,她現在出去老是覺得村子裏頭的人在指着她的脊梁骨,她恨,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老大一家立刻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胡氏進了自己的屋子,雪貴福就坐在椅子上嗑瓜子,胡氏氣的一個箭步上去,抓了桌上的瓜子,扔了雪貴福一臉。

雪貴福也不氣,立刻笑臉相迎,起身從背後抱住了胡氏。

“滾!”

胡氏勁一大,推開雪貴福,雪貴福那小身板被膀大腰圓的胡氏一推,差點沒坐到地上。

還好他利索,扶住了門。

胡氏一個轉身,一雙眼睛看着雪貴福,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樣:“你就是個沒出息的,你媳婦和孩子就是這樣被人家欺負的呢嗎?你女兒都被別人說的那麽不要臉了,你還有心思在這裏嗑瓜子?”

雪貴福換上一副心疼的樣子,顧不得屁股撞在門上的疼痛,拉着胡氏坐道椅子上,一邊給她捏着肩膀一邊說:“花兒,你就不用操心了,計策我都想好了,明天你就看着吧,保證老大一家子今年都在牢裏頭過年!”

花兒是胡氏的小名,胡氏全名叫胡花,胡氏一聽雪貴福這樣叫她,心裏頭的氣算是消了幾分:“好,明天可不能再出意外了,等老大一家子住了牢,那裏正家的老宅子就是我們的了!”

屋外頭,雪燕正準備叫三叔三嬸準備吃飯,可剛巧把雪貴福和胡氏的對話給聽了去,雪燕小,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但知道他們對大伯一家肯定是沒安好心。

雪燕在門口又等了一會,這才叫道:“三叔,三嬸,吃飯了!”

“恩,知道了,你們端過來吧!”

雪燕撇了撇嘴,三嬸回來這幾天,每天都在自己的屋子裏邊吃,有時候一頓飯要吃好幾碗,朱氏給的米本來就少,他們吃的多了,爹娘姐姐和自己,就只能吃些稀的。

雪燕耷拉着腦袋,眼睜睜的看着爹娘把熱騰騰的粥都端到了三嬸的屋子裏,等三叔三嬸的屋裏端碗之後,朱氏又分去一大碗,鍋裏的米粒已經是少的可憐了。

等了整整一天,等來的卻只有晚上一碗米少的可憐的稀粥,雪燕将那一碗稀粥喝完,但仍感覺肚子裏面空落落的,等她喝完的時候,望了一眼鍋裏,鍋裏早就已經空了,爹娘已經準備收拾碗筷了。

可是她還沒吃飽,趁着爹娘收拾碗筷的時候,雪燕就跑了出去。

......

雪貴昌的新宅子裏,裏裏外外收拾的已經差不多了,這老宅子,經過一番收拾後,還真有點家的感覺了。

雪景剛回來,就把糖葫蘆分給了大姐和二哥,也有她這個病恹恹的姑姑一份,雪興冬本來因着爹娘今天趕集只帶着追風有點生氣,可一見到雪景給他帶的冰糖葫蘆,所有的氣就都到九霄雲外去了,他這個妹妹,給他帶這麽好吃的東西,果然還是疼他的!

053報信

雪興冬吃了雪景帶回來的冰糖葫蘆,心裏頭甜滋滋的別提多高興了。

天剛剛黑,柳氏就去張羅晚飯去了,家裏人都勞累一天了,晚上她蒸了白面饅頭,炒了酸辣土豆絲和土豆塊炖臘肉,還煮了大米粥。

這順子剛修好的竈子果然是好用,雖然柴是濕了些,但已經不怎麽冒煙了,這竈房裏有兩個竈子,一個煮粥,一個煮菜,白面饅頭剛出鍋,柳氏就讓雪柔端了一盤子出去,對雪景來說,這白面饅頭并沒有什麽好吃的,只不過此番和家人一起吃,卻是別有一番幸福滋味。

想是娘知道他們這一天沒吃什麽東西,便蒸出來饅頭先讓他們墊墊肚子,她這個娘,還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不過她這個爹也不賴啊,知道心疼娘,這不剛吃了一個饅頭,就自己主動到竈房裏頭幫忙去了。

因着這屋子裏的家具物什還沒做好,一家人就圍坐在雪貴昌和柳氏的炕上吃飯,雪貴昌将褥子掀開,雪景坐在裏頭,幾個孩子們也都圍在炕邊上,有的坐,有的站,有說有笑的。

“景兒,我鍋裏留的有飯,等會你盛些飯菜送到穆大姐那裏去,她是個苦命人,咱們現在是鄰居了,就互相多幫襯着點。”

“嗯好,”聽到柳氏這麽說,雪景撥浪鼓似的點點頭。

這樂于助人真的是人類的傳統美德,再者說,穆大娘的眼睛看不清,就等着遠在月竹村的兒子回來給她送飯吃的,想必這會兒肯定還沒吃飯,他們家現在的情況,多做一碗飯也是舉手之勞,只要一家人都開開心心的,再說她還有靈市在手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砰砰砰!”

似乎有人在叫門。

這個時候,奇怪,他們剛搬到這裏沒多久,該不會是附近的人有什麽過來讓他幫忙吧。

雪貴昌放下手中的碗筷:“你們在這裏先吃着,我到外頭去看看!”

雪貴昌開了門,這個時候,天已經差不多黑了,大門并沒有鎖,他開了門,卻看到雪燕就站在自己家門口。

雪貴昌剛開門,雪燕的兩只眼睛就不住的往亮着燈的屋子裏頭瞄去,不錯,她剛才快到大伯家的時候,就聞到飯菜的味道了,那味道仿佛是肉的味道,就這一會的功夫,她胸前的衣服算是全濕透了。

“是雪燕啊,進來吧!”

雪貴昌開了門,把雪燕往屋裏頭讓。

雪燕也沒回頭,着了魔般的往屋子裏頭走。

剛開了門,就看到那炕上擺滿了好吃的,就拿一刻,她的眼睛像是着了魔一樣,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貴昌,你到竈房裏頭拿一副碗筷過來!”

柳氏看到這種情形,自然是知道雪燕的心思了,雪燕這孩子,是直腸子,平日裏沒什麽不好,就是看到吃的東西就走不動了,不過這孩子沒什麽心眼,倒還算是讨人喜歡些。

雪貴昌到竈房裏頭拿了碗筷,雪燕手一拿到碗筷,就感覺手不是自己的了,眼裏滿是美食的她紅了眼,這麽多年,她哪裏見過這麽多好吃的啊,大口大口的吃着飯菜,直到她将一片臘肉塞到嘴裏,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大家還都以為這孩子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哭起來了。

只見雪燕将那臘肉咽了下去,一張小臉淚眼汪汪的望着柳氏:“大娘,只是什麽啊,怎麽這麽好吃啊!”

柳氏見她這麽問,一下子笑了出來,就連雪景喝周圍的人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雪燕,這是臘肉,你喜歡吃的話,就多吃些!”

雪燕一邊點頭一邊吃着,好在柳氏做的飯菜夠多,雖然加了一個小孩子,但每個人還都是可以吃的飽飽的。

等吃完飯,雪燕像是想起來正事一樣的拉住了要去竈房裏頭刷完的柳氏:“大娘,大伯,我今天在三叔三嬸屋子前頭,聽他們說明天要讓你們坐牢什麽的,你們一定要小心啊!”

原來,這雪燕來這裏,是為了給他們報信!

雪貴昌本來就知道,因着上次的事情,這老三和胡氏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找上門來了。

這還真是,惡人的一貫作風,這她們還沒找老三家算燒毀他們東西的賬呢,沒想到這惡人倒是先找上門來了。

反正,明天若是有人敢來這裏搗亂,她倒是要看看,那人有多大的本是,又能攪起多大的風浪出來。

柳氏将碗筷收進了廚房,并帶着弄好了要給鄰居穆大娘送過去的飯菜,從竈房出來的時候,手裏頭多了一個小包袱,裏邊裝了幾個饅頭。

她知道雪貴良家裏的情況,怕是再朱氏和胡氏手下,并不太好過,有了這些饅頭,也可以讓他們吃的飽一些。

雪燕收了饅頭,出了門就往回趕,雖然在大伯家吃的肚子都快要撐破了,可是跑着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又偷偷的吃了一個饅頭。

剛一進門,就撞上了雪梅和雪興冬。

雪興冬眼尖,立刻就瞧見雪梅背上背着的小包袱。

“你包袱裏頭是什麽?”

雪興冬立刻就截住了雪燕的路,雪梅也張開手擋在她的身前。

雪燕咬咬牙,這包袱裏頭可是大娘給她的饅頭,她是要留給爹娘和姐姐吃的!

“沒什麽!你們讓我過去!”

“沒什麽,你騙人!我偏要看看裏頭是什麽?”

雪興冬說着,就要去搶雪燕身後頭的包袱。

雪燕本來比雪梅和雪興文年齡都要大,只是她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瘦巴巴的根本抵不過吃的胖乎乎的雪梅和雪興文,兩個人沒幾下就從雪燕的手中把包袱搶了過來。

雪燕被雪興文推到了地上,屁股疼的厲害,嘶啞的叫着:“把包袱還給我!”

此時,因着院子裏頭的動靜,雪貴福,胡氏,朱氏,雪貴良和王氏,也都從各自的屋裏頭出來了。

雪興文将那包袱打開,一只手指着雪燕道:“好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竟然敢偷吃家裏頭的白面饅頭!”

雪燕一聽雪興文說是她偷了饅頭,眼睛立刻就紅了:“這不是我偷的,是大伯大娘給我的!”

雪燕這麽一說,所有的眼神全部都落在她的身上,那眼神卻都別有深意。

054委屈

一聽雪燕說這饅頭是雪貴昌和柳氏給她的,胡氏一張臉都綠了。

她這一肚子氣本來就沒處撒呢,現在一見到雪燕,身體裏的氣就憋不住的向外翻湧。

“哼,你這孩子,還敢說謊,都被人逮個正着,還在這裏撒謊,你大伯大娘給你的?你也不想想,這整個望雪村,能吃得起白面饅頭的有幾家?就你大伯大娘那窮樣,能吃的起白面饅頭嗎?”

聽自家的孩子被胡氏這番數落,王氏心裏頭跟針紮似的,她知道,雪燕這孩子愛吃,可是沒想到她居然去偷胡氏屋裏頭的白面饅頭吃!

王氏的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雪貴良的心裏也不好受。

“你個賤胚子,敢偷我們家的白面饅頭吃,接下來的三天,你就別吃飯了!”

雪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站起來就想去搶自己的包袱,她的身體被王氏一拉,整個人就撞到了王氏的身上。

“那饅頭真是大伯大娘給我的,你還給我!”

雪燕還在嘶吼着,王氏一個巴掌打到了她的臉上。

雪燕止住了哭,一張臉委屈的淚眼汪汪的看着王氏。

為什麽,自己的娘不肯相信她,為什麽所有人都不肯相信她,她真的沒有偷東西,雖然之前她的确偷過朱氏的辣椒醬吃,可是她已經很久沒有偷過東西了。

“哼,就是個賤皮子,你再偷吃我家的白面饅頭,小心打不死你!”

“真是死不悔改,還敢偷吃!”

“就是個愛偷吃的賤貨,老二家怎麽都是這種東西,就知道吃?”

“這麽好的東西,這種賤胚子配吃嗎?”

雪燕眼睜睜的看着包袱裏的饅頭被雪梅和雪興文拿走了,等三叔三嬸的屋子都關上了,她這才撲在王氏的身上大哭起來。

王氏的眼淚這會兒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她這苦命的孩子啊,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看着孩子沒一樣像樣的衣服穿,看兩個孩子跟着她們一起挨餓,她哪裏不心疼啊,可是偷饅頭被朱氏逮個正着,若是雪燕再這麽倔下去,朱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後這三天,就算是她少喝一口粥,她也一定要讓雪燕吃上飯。

雪貴良的屋子裏頭沒有點燈。

雪燕摸黑上了炕,整個被窩裏沒有一絲溫度,她不怕娘打他,就心疼大伯大娘給她的那幾個白面饅頭,有了那幾個饅頭,爹娘和姐姐就不用夜裏偷偷起來喝涼水了。

王氏知道,剛剛自己打雪燕那一巴掌,雪燕這會兒心裏頭肯定難受的厲害,可是她也沒辦法,只能躲在被窩裏偷偷的抹淚。

另外一邊,胡氏剛進屋,一張臉拉的比驢臉還長。

她本來還只是聽說,可沒想到這村子裏頭說的可都是真的,她原以為,雪梅和興文燒了了老大家裏頭那麽多的東西,老大家裏肯定沒錢再置辦別的東西了,可才多久的功夫?老大一家就置辦了新的宅子,還拉了滿滿兩大車的東西,不行,她心裏越想越不舒服,這老大真是太狡猾了,沒想到藏了那麽多的私房錢,這些錢本該讓他如數拿出來才對,朱氏也真是個老糊塗,到頭來一文錢也沒落着。

真是氣的她腮幫子都疼了。

雪梅和興文已經到內屋去了,雪貴福拉着胡氏坐了下來,嘴巴湊到胡氏耳朵邊上:“花兒,你放心,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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