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3)
一把淚接着道:“大哥,前幾日雪雲因着朱氏受傷了,朱氏畢竟是咱們親娘,我就想着能多幹點活,這樣朱氏看在眼裏,雪雲雪燕和靈兒也有個好年過,可是沒想到,今天就在靈兒和雪燕一起到樹林裏撿柴火的空檔,雲兒就不見了!”
雪貴昌明白了,這顯然肯定是有人把雪雲給帶走了,雪雲的腿受傷了,許大夫也明明說過,她最少要在床上修養半個月,在這期間是不可以下地的。
“貴良,我們先去看看有什麽線索,雪雲失蹤這事,的确有點太蹊跷了。”
“好,大哥,你快給我走一趟!”
門咯吱一聲開了,雪景就站在門口,她本來是無意聽牆根的,就是因為擔心所以才偷偷将耳朵貼在門前,她的身後還站着追風和興文。
“爹,我跟你一起去!”
“好,興文你留在家裏,追風你跟我一起去!”
說着雪貴昌就抱了雪景,雪貴良緊跟着雪貴昌,追風非常輕松跟在他們身後的到了老雪家。
進了老雪家的門,映入眼簾的便是關的死死的堂屋和雪貴福家的屋子。
這個時候,明明到了該做晚飯的時候,到現在為什麽還沒什麽動靜,在雪景看來,雪雲姐姐失蹤這事,怕是又和朱氏有關,畢竟之前那朱氏曾叫胡老三和胡老六來過家裏一次,那一次他們還險些就被胡老三和胡老六抓到了。
剛進屋子,床上躺着的王氏就掙紮着從被窩裏坐了起來,雪雲失蹤的時候,她實在經受不住打擊暈倒了,這幾日,她本就十分操勞,帶回來的吃的,她也是偷偷的藏起來自己舍不得吃,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孩子和男人多吃一口飯,可是雪雲的失蹤,把她整個人都打倒了,此時的她就像是失去了精氣神一般,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人氣。
“大伯,求求你,一定幫我們找到姐姐,我和娘一起求求你了!”
別看平日裏雪燕愛吃,可是她和雪雲的關系是真的好,又看自己娘親心疼成這樣,心頭快紮成一個團子了,看娘下跪,她就扶着娘陪着王氏一起下跪起來。
“弟妹,快起來,放心,雪雲的事我一定會管的!”
“追風,你眼尖速度快,你到望雪村村裏和四周去看看,看有什麽可疑的地方沒有?”
雪貴昌想着,若是雪雲真的出了村子,這村口肯定會有腳印的,剛好這村子裏頭下了雪,雪雲失蹤到現在怕是有出村的腳印的話,肯定是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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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就到望雪村挨家挨戶的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好,大哥,我聽你的!”
話音剛落,雪貴良雪貴昌和追風便開始分頭行動,屋子裏只留下王氏雪燕和雪景。
雪景心裏也着急,不知道雪雲姐姐現在怎麽樣了。
雪燕将王氏扶到了床上,王氏的身體本來就弱,又因着這幾日的操勞和剛才的傷心過度,躺在床上很快就意識不清昏昏欲睡了。
雪景實在是放心不下,拉了雪燕就出了雪家老宅。
078權衡
雪燕本就擔心着自己的娘,這會兒景兒拉着自己從老雪家出來,她就頻頻的回頭朝老雪家的方向看去,生怕自己的娘又出什麽事。
可是景兒自己一個人出來,她又是不放心,畢竟景兒對她們可是實在好的沒話說的。
雪景知道雪燕擔心,她小小的身子在雪地裏走着,小腳丫子踩在雪地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就是想證明自己心中的疑問,這件事十有八九就和朱氏有關,若是和朱氏有關的話,胡老三和胡老六那裏怕是存着一些線索,她腳下走的急,雪燕姐姐的手很涼,她知道雪燕姐姐是擔心王氏,便開口安慰着:“雪燕姐姐,放心,我們問過這邊的情況,很快就會回去的。”
雪燕不知道景兒要到什麽地方去,就這樣被她拉着,走進了一間屋子。
這間屋子看起來很破敗,這個時候天本來就已經快黑了,可是瞧這屋子內外還陰暗暗的,她們進來的時候,就連大門也是敞開着的,家裏面應該有人。
“胡老三,胡老六,出來!”
陰暗暗的屋子裏,胡老三和胡老六兩個人就擠在床上。而胡老三正在做着美夢,正夢見他拿着一個大豬蹄子在啃着,越啃越起勁兒。
這下雪天,在家睡覺是最舒服的了,這正做着美夢的,突然就聽到有人叫他,他一個機靈醒了過來,鼻子邊便傳過來一絲惡臭。
他趕緊松開了手裏頭拿着的東西,竟是胡老六的臭腳,他一下子沒幹嘔出來。
“胡老三,胡老六出來!”
又是這叫聲,胡老三趕緊從床上坐下來,披了衣服就往外走。
掀開了簾子,黑暗中的小小身影他是認得的,這不是雪家那小丫頭是誰。
“原來是雪家丫頭啊,你來這裏找我們做什麽?”
“胡老三,我就問你一句話,雪雲姐失蹤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系?”
胡老三眼珠子一瞪,這真是太冤枉他了啊,他這一整天可都是在床上睡大覺啊,根本沒出過這屋子:“雪家丫頭啊,雪雲失蹤了,這事兒和我們兄弟兩個真的沒關系,我們兄弟倆不做那種事情已經很久了!”
胡老三說這話絕對是拍着胸脯說的,自從上次在樹林裏遇到那位絕世高手之後,他就洗手不幹了,現在也就是在縣裏頭跑跑镖,空擋的時候就和胡老六在山裏頭打些獵物。
“雪家丫頭,這事兒真不是我們做的,和我們也真的沒有關系啊!”
黑暗中,雪景看不清楚胡老三的說這話的神情,可是聽他的口氣,說的也不像是假話,這樣以來,到現在為止唯一的線索也就斷了,可是剛才進雪家老宅子,朱氏緊關堂屋門心虛的樣子,明顯是做了什麽虧心事,雪雲姐姐的事,肯定是和她有關的。
“胡老三,我問你件事情,你必須要如實回答!”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就趕緊問吧,你別說一件事情了,就是十件事情,我肯定也是不敢瞞着你的!”
胡老三說的可句句都是實話,自從上次他幫了雪家丫頭之後,就莫名其妙的得了一份報酬豐厚的跑镖活計,他胡老三感激這丫頭還來不及呢,哪還敢瞞着她什麽事情呢。
“胡老三,上次你和胡老六和朱氏裏應外合,是要把我們怎麽樣?”
大冷的天,胡老三的額頭上莫名的出了一額頭冷汗。
“我的姑奶奶,這件事你還記得啊,我當時就是糊塗了,我昏了頭了,我混蛋,姑奶奶,你就不要和我計較了!”
說着,胡老三就絲毫不留情面的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真是怪了,這村子裏頭的地痞流氓胡老三,居然會怕一個五歲的的小女孩子,雪燕站在雪景的身後,一時間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沒問你這事,我就是問你,朱氏想把我們賣到哪裏去?”
雪雲姐姐失蹤這事,若是和朱氏有關的話,這胡老三和胡老六之前就在這道上混過,要打通關系的話,怕不是一兩天簡單的事情,這拐賣良家婦女也不是什麽小事,這中間肯定不會那麽草率的随便将人賣到什麽地方的。
“姑奶奶,算了,我就跟您實話實說了吧,雪雲失蹤的事真的跟我們兄弟兩個無關,我只知道,這縣裏頭有個花柳巷,只要帶人過去,買家自然會盯上我們跟我們聯系的。”
花柳巷?要是不出意料的話,雪雲姐該是被賣到那個地方了。
“好,胡老三,你們兩個想不想将功贖過?”
“姑奶奶,你這是?千萬不可啊......”
胡老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次的事情要真和朱氏有聯系的話,怕是和獨龍肯定會牽扯上關系的,獨龍為人心狠手辣,當初他們兄弟二人便是吃了這獨龍的虧,若是雪家丫頭,和獨龍有什麽過節的話,獨龍那家夥可不是簡單的地痞流氓那麽簡單了,他背後似乎有着更加強大的勢利,要不然,他不可能幾次被抓到縣衙仍舊毫發無傷的出來。
獨龍的後臺他們比不了,可這次若是真因為這件事情得罪了獨龍,怕是會有十分嚴重的後果。
“胡老三,怎麽怕了?難道你忘了上次你和胡老六在雪家老宅丢的手指和耳朵了嗎?你們若是這次幫了我,以往的事情就可以既往不咎了,若你們不想幫我,你們也可以選擇坐牢!”
“我的姑奶奶,好好,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胡老三算是被這雪家丫頭逼的沒辦法了,他這是怕他再不答應的話,這雪家丫頭背後的高人又會給他弄一出樹林遇鬼的恐怖戲碼,他可不想因着這件事命喪黃泉了。
“行,你們兩個趕緊收拾收拾,我們現在就動身!”
“雪燕姐姐,你快回家去,等追風回來的時候,就告訴他到縣裏的花柳巷去找我!”
“景兒,你一個人,肯定會有危險的!”
“放心,有胡老三和胡老六呢,再說,以追風的速度,很快就會追上我們的!”
雪燕走了以後,胡老三就進屋将胡老六叫了出來,兩人收拾完畢帶了些防身的家夥外,就帶着雪景朝縣裏頭趕去。
079對上暗號
天冷雪大,山路難走,胡老三背着雪景,胡老六就在後頭跟着,三個人小跑着朝縣裏頭的花柳巷趕。
好在胡老三經常走山路,他知道往縣裏的近道,這條道比較窄驢車是過不了的,但卻比正常到縣裏的路要能節約不少的時間。
......
花柳巷,春風苑後院柴房內。
老鸨子推開了門,繞過層層堆着的柴火,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她身後的小厮将油燈湊到了地上躺着的人的臉龐。
老鸨子甩了甩手中的絲巾:“哎呦,這種貨色,賣不了幾個錢!這腿上還有傷呢!”
老鸨子一臉的晦氣,拿絲巾捂着鼻子忍受着這柴房中的難聞味道,這送來的貨色是一批不如一批了。
小厮嘴角輕輕一勾笑出了聲,将手中的油燈給移開了:“媽媽,這姑娘打扮打扮也是能看的,再不濟也是個雛兒啊,再說了,這白員外不是還等着呢嗎?”
“行,你叫兩個人趕緊給這姑娘收拾收拾,收拾好了,送到白員外的包間裏邊去!”
“好好好!我這就去!”
老鸨子說着,便出了柴房。
......
此刻的雪景他們已經到了花柳巷,為了做戲做得像,胡老三就用繩子把雪景給綁了起來,邊綁還邊說:“姑奶奶,您忍受會,等會有接頭的人過來了,您可千萬別說話!”
“嗯,我自然是知道,接下來,就看你們的表現了啊!”
這花柳巷整條巷開的都是妓院,足足不下二三十家,也不知雪雲姐姐被賣到了哪家妓院裏頭,要是雪景想的沒錯的話,這次來接頭的人所在的妓院,雪雲姐姐十有八九就在裏頭。
他們來得及,沒來得及通知爹爹,怕是這會兒,雪燕要是見到追風的話,追風已經開始往這裏趕了吧?
不過也不知道這胡老三和胡老六這條線靠譜不靠譜,也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才會有人前來接頭,他們待這個地方,是花柳巷的巷子尾,平日裏也不會有什麽人來,天上的雪還在下着,偶爾也會有幾個人到巷尾過來,都是喝多了對着牆角就狂吐。
雖然下了雪,可這雪還是掩蓋不了一股酒精的味道,那從嘴裏吐出來的污穢東西更是讓雪景忍不住的想要幹嘔。
只不過為了雪雲姐姐,她就再忍一會兒。
這個時候,有三個人慢慢的朝他們走進了,按照這三個人的腳步,看起來不像是喝醉了酒的樣子,看來魚馬上就要上鈎了。
胡老三見有人過來,立刻起身擋在了雪景跟前,胡老六就在他的身後跟着。
那三人都穿着厚重的粗布長袍,頭上也都戴着鬥笠,根本看不清他們長什麽樣子。
這三個人先是圍着雪景他們轉了一圈,雖然看不清楚他們的長相,但雪景感覺得出來,這幾個人的眼睛都在審查着自己。
胡老三見這三人初步驗了貨,立刻上前去接頭。
“此樹是我栽,此山是我開!”
“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噗嗤!這接頭暗號,也太簡單了吧!
對上了暗號,其中一個戴着鬥笠的人開口道:“行了,你們先回去吧,等明天同一個時辰來這裏等着結賬!”
這三個人,沒想到還挺謹慎,只不過雪景早就料到了,來之前,她刻意從胡老三家的竈房包了一包辣椒粉出來,只要她将辣椒粉撒在路上,不愁胡老三他們和追風找不到自己。
雪景擡頭,那三個人正背對着她,她給胡老三使了個顏色。
胡老三對着剛才戴着鬥笠說話的人點了點頭:“好,人就交給你們了,明天別忘了啊,我們兄弟兩個還等着結完賬買些好酒喝呢!”
畢竟是五歲的孩子,那戴鬥笠的人背起雪景的時候,她故意裝出驚恐的模樣,順利的将這三個人都給騙了。
這人做事還挺謹慎,其中一個人剛将她背起,另外一個人就拿黑色的布條從身後蒙住了她的眼睛,好在他們沒有發現自己袖子裏藏着的那包辣椒粉,雪景就偷偷的将那辣椒粉包弄破了,一點點的灑在了路上。
......
望雪村,雪家老宅。
雪貴昌和雪貴良在村子裏問了一遍,卻是根本沒有雪雲的消息,兩個人剛進門,就見到追風也回來了。
四目相對間,追風對着雪貴昌搖了搖頭。
想來,追風那邊也是沒有什麽發現。
他們剛進屋,雪燕就急忙拉住了追風。
“追風,你快去,縣裏的花柳巷,景兒現在已經過去了!”
雪燕的話音剛落,還容不得衆人思考,追風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雪貴昌剛反應過來,連忙問雪燕:“這是怎麽回事啊!”
“景兒說,她好像知道雪雲姐姐去哪裏了,就跟着胡老三和胡老六到縣裏頭去了!”
“真是胡鬧!”
雪貴昌一聽景兒到縣裏頭去了,還是跟着胡老三和胡老六,心裏頭立刻一陣亂麻,轉身就沖出了雪家老宅,雪貴良便和他一起朝着縣裏頭跑去。
......
不知過了多久,雪景聽到開門的聲音,接着,那人就把她放到了地上,這地面潮濕,空氣中還有股濕柴的味道,應該是柴房沒錯。
那腳步聲漸漸離去,雪景聽到了關門的聲音,接着便是片刻的寧靜,再次打破這片寧靜的是一陣瑣碎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門開了。
雖然自己的眼前被蒙上了一層布,但光亮還是透了進來,接着雪景的耳邊便聽到了兩個人談話的聲音。
“媽媽,今天多少有點收獲,還好我讓兄弟們又到巷尾看了一趟,你瞧,這個雖然五歲,但瞧這臉型,瞧這皮膚,一看長大了就是個美人坯子,說不定就是咱們院裏以後的臺柱子!”
“這次算你找了個一等的貨色,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讓郭辣把她轉移走,這期間一定要好好的調教調教,不能壞了我們院裏的招牌!”
“放心吧,媽媽,這事兒,就包在我身上吧!”
接着,腳步聲又漸漸的離去,雪景又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不知道,這會兒胡老三和胡老六有沒有照着她撒的辣椒粉找過來,雖說現在還在下雪,但雪在短暫時間根本是掩蓋不了這辣椒嗆人的氣味的,根據剛才那兩個人的對話,怕是沒多久就那個叫郭辣的人就會找上門來,看來這次,多少有些冒險了,萬一胡老三或者是追風晚來一步的話,那就糟了!
080救人
此時,春風苑內,雪雲正躺在床上。
她的頭好重,眼皮子總在打架,這會兒好不容易清醒了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裏?雪雲掙紮着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全身根本癱軟無力,就連之前受傷的腿,現在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知覺了。
她咬着牙,想嘗試坐起來,可是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躺在床上的她,朝這屋子內望去,這屋子內亮着燭光,而且還點着香,那香味悠然傳到她的鼻子裏頭,她低下頭,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眼淚立刻順着眼窩流了出來。
她怎麽會到這種地方來,不行,她要離開才是,她費力的想要挪動身體,整個身體連同被子一同落落在了地上。
身體落在地上的疼痛,讓她不由的全身一凜,腿上開始隐隐痛了起來。
開門聲就在此刻響起,雪雲擡起頭,背對着的她的那個人穿着帶着個小皮帽,身上穿着繡着花紋的棉褂子。
那人關了門,扭過頭來一雙淫蕩的眼睛在雪雲的身上游蕩着,燭光照亮的是那個人無比蒼老的臉。
那人搓着手,一臉無比貪婪的模樣:“寶貝兒,等不及了吧,我這就過來了!”
白員外見着這黃花大閨女,身體裏熱血翻湧,雖然他已經五十多歲了,但睡過的黃花大閨女不下三十個了,為了能夠得到這個女人的初夜,他可是掏了不少的銀子,雖然這個女人臉蛋一般,但是身材卻是及不錯的,看着那衣服下若隐若現的軀體,白員外的口水忍不住流了出來,他擦了一擦口水,立刻上前去抱起了滾在地上的雪雲。
奈何雪雲身子癱軟,根本反抗不了,她被白員外抱着放到了床上,白員外一雙粗糙的手在她的臉上摸了摸,面對那張臉,雪雲吓得眼淚不停得往外流。
“寶貝,爺現在就讓你舒服舒服。”
白員外說着,就去解雪雲衣服上的扣子,雪雲吓得直喊救命。
可是她的聲音小,這又是在妓院裏頭,就算是有人聽到,那也只當是屋子裏的人為了調情耍出來的手段。
雪雲咬着牙,她要是真被這個白員外給毀了清白,那她寧願一死!
白員外解了雪雲身上的扣子,轉身下了床去解自己身上的扣子,這個時候,他只感覺自己脖子後面一冷,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打暈白員外的這個人,雪雲是見過的,正是她在大伯家裏頭見過的追風。
雪雲含着淚,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追風扒了白員外的衣服出來,給雪雲穿上後,就偷偷的帶着她出了春風苑。
追風攙扶着雪雲,兩個人腳步不停的朝花柳巷巷扣趕去。
此時的雪景,雪貴昌雪貴良還有胡老三和胡老六,已經在巷子口等着了。
這花柳巷人流品雜,現在救了雪雲出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離開的好。
雪貴良遠遠的就看到了自己的閨女,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就在看到雪雲的那一刻,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從追風的手中接過了雪雲,雪貴昌背起了雪景,一行人就趕緊往望雪村趕。
好在這次真是千鈞一發,追風帶着胡老三和胡老六找到了自己,還打暈了春風苑內的幾個人,他們這才能夠順利的逃出來,不過這次的事情,也不知是誰在背後搞鬼,怕是和朱氏脫不了幹系,好在現在雪雲姐沒事了,若是他們再晚來一步的話,怕是要出大事了。
好在雪雲回來的時候,正值深夜,又縫着這大雪,村裏頭的人都已經睡了,要知道,雪雲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雖然雪雲只是到了妓院根本沒被男人沾過身子,可是這村子裏頭嘴碎的婆子太多了,怕是傳出去又會節外生枝就是吐沫星子也能活活把人給淹死,人言可畏這種事情雪景是深有體會的。
等到了雪家老宅,雪貴良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好在現在雪雲沒有什麽事,只是受到了些驚吓而已,王氏見雪雲回來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雪雲睡下以後,雪貴良撲通一聲就朝雪景跪了下去,他這一跪,可是害的雪景立刻躲到了雪貴昌的身後,可把她給吓了一跳。
“貴良,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大哥,你別攔着我,這次多虧了景兒,雲兒才能得救,若是雲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們這個家怕是再也過不下去了!還要謝謝景兒,這次冒這麽大的危險去救雲兒!”
“二叔,咱們都是一家人,再說,這次大家都有功勞,雪雲姐姐能平安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雪貴昌将雪貴良攙了起來,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就算是雪貴昌分了家,但是兩兄弟的心還是在一起的。
“貴良,時間也不早了,你們趕緊睡吧,等明天天一亮,咱們就商量下雪雲的事情究竟怎麽辦。”
“好,大哥,你們也忙了一天了,趕緊回去睡吧!”
雪貴昌背着雪景出了雪家老宅,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若不是追風及時趕到,救出了雪景,景兒要是出了什麽事的,他沒辦法向絮兒交代,更沒辦法向死去的那一位交代。
“爹,你累嗎?”
從縣裏頭回來,爹就一直背着自己,雪景能明顯感覺出來,爹的腰貓的越來越低了。
雪貴昌又把雪景往肩上摟了摟,笑着道:“爹怎麽會累呢,背多久爹都不累!”
“爹,我有事情給追風說!”
“恩,好!”
雪貴昌放雪景下來,雪景爬上了追風的背。
趴在這個稚嫩的肩膀上,每次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的時候,總有一股熟悉的感覺,這股味道是這麽的熟悉,好像在哪裏聞到過一樣。
其實她不是有話和追風說,只是怕爹累了又不願意說,這才要求讓追風背着自己。
走在雪地裏,雪沒過了追風的鞋子,可他的身板挺得直直的,腳步是那麽的穩健,他的眼神又是如此的堅定,當他感覺到背上的人均勻的呼吸聲之後,嘴角輕輕一勾,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081隐情
長樂山莊書房內。
剛洗過澡的傅天澤躺在鋪着虎皮的矮塌上,濕漉漉的頭發随意的披在腰間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他的嘴角輕輕抿着,他的眼睛輕輕的閉着,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了一下,他沒有睡着,他是在等一個消息。
張立推門進來,跪了下來,對着看似睡着的傅天澤道:“公子,雪姑娘那邊已經沒事了,有追風那小子在,雪姑娘吃不了虧,只不過屬下抓住的那個人服毒自殺了,怕是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咱們的人前腳剛抓了人,這後腳整個春風苑就被人一把火給燒了!”
傅天澤輕輕睜開了眼睛,他坐起身子,細長的手指将有些濕漉漉的頭發捋到耳後:“下去吧!”
“是!”
張立起身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就連他都查不出來的事情,可見這件事背後肯定有一個人在控制着。
只不過不管這個人是誰,若是敢傷害他想守護的東西,他傅天澤,定饒不了他!
......
一大早,一個消息就在望雪村發瘋傳。
這縣裏頭花柳巷的春風苑,失火被燒了個精光,裏邊五十多個人,上到春風苑的老鸨子,下到廚房打雜的小厮,愣是沒一個人逃得過,全都死在了那場火災裏頭,而縣衙裏頭已經去了人,說是這場火災根本就是個意外。
這個消息傳到雪景耳朵裏的時候讓她有些不明覺厲,這件事明明沒有那麽簡單,爹今天本來要和二叔商量雪雲姐姐的事情該怎麽辦,是報官還是讓這件事情就此沉寂的時候,這春風苑居然失火了,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到現在,雪雲姐姐被人賣到春風苑的事情死無對證,怕是這期間經手的人也一同葬送在春風苑那場大火中了。
這件事情實在是蹊跷,這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操控的事情,死了五十多個人,緊緊只是找了個失火的借口搪塞了過去,想來這件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簡單而已。
只不過這樣死無對證了也好,這樣雪雲姐姐被人賣到妓院的事情也就沒人知道,雪雲姐姐心裏頭也能想得開一些。
柳氏做了雞湯出來,讓雪景和追風一起送到雪家老宅去,另外一邊,興冬則是負責給鄰居穆大娘家裏送飯去。
而此時,雪家老宅雪貴良那邊卻已經亂了套。
雪雲那邊剛醒,就喊腿疼,雪貴良看了下傷口,那傷口已經開始化膿了,怕是因着昨天發生的事情,雪雲的傷口裂開了,而且還沾了水,許大夫來的時候,背着藥箱子,替雪雲診了脈,一邊查看着傷勢,他的表情甚為凝重,而且一邊查看傷勢還一邊的搖着頭。
一看這種情況,雪貴良就知道雪雲的情況不太好,王氏抱着雪燕在旁邊的炕上坐着,只是一個勁兒的抹着眼淚,她不敢看雲兒的傷,更不敢上去問,現在的她心裏頭就像是有千萬根針在紮着一樣。
雪貴良幾乎覺得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那血紅的裂開的傷口讓他觸目驚心:“許大夫,雪雲的傷怎麽樣了?”
許大夫嘆了口氣,一邊給雪雲清理傷口一邊道:“這雪雲的傷口又惡化了,有感染的跡象,又因着昨日劇烈的活動,怕是這傷口好了,腿上也會留下舊疾!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這傷口治好了再說,這之前的方子已經不管用了,我再開些藥,你們到縣裏頭抓些藥過來。”
“好,那許大夫,麻煩你了!這是您的診金,您收着!”
雪貴昌從袖子裏掏出來十文錢,交給了許大夫,許大夫接過銅錢放到懷裏,接着道:“這方子中,有幾味藥材比較貴重,不過這幾味藥又必須要用,等雪雲的傷口結痂了,便可以依照之前的方子熬藥!”
“好,許大夫慢走!”
許大夫剛走,雪景就進來了,其實她在門口時候聽到許大夫說的話了,這村裏頭比不得縣裏,能用得起名貴藥材的人家不多,許大夫刻意交代必須用那幾味藥材,雪雲姐姐的傷耽誤不得,因着上次的事情,怕是二叔肯定開不了口再問爹要這個錢了,看來這個好人還是必須她當了。
王氏見雪景來了,心裏實在是歡喜,昨天的事情還是多虧了雪景,她的雲兒才能夠平安歸來,王氏打心眼裏把雪景看成自己家裏的救命恩人:“來,景兒,坐到這來!”
王氏朝着雪景招了招手,雪景便坐了過去,追風便跟着把吃的放到了地上。
雪燕一見吃的便又開始兩眼放光了:“景兒,你又給我們帶什麽吃的了?”
雪燕上去就把食盒的蓋子打開了,只覺一股香入骨髓的味道竄入自己的鼻間,她饞的湊近了一聞,竟是一碗熱乎乎的雞湯。
“雪燕姐,這雞湯是我娘專門熬給雪雲姐喝的,給你帶的吃的在下面呢!”
看着那碗雞湯,雪燕口水都快忍不住了,她回頭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雪雲,開口道:“好吧,這碗雞湯就給雪雲姐喝好了,誰讓她生病了呢,我就是該讓着她才是啊!”
看她饞嘴的模樣,又說吧雞湯讓給雪雲,臉上那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可把一屋子的人給逗樂了。
不過雪燕見了食盒下面的東西,可就什麽也不說了,鼓起腮幫子一口氣吃了三個個蔥花豬肉包子。
吃完還打了個飽嗝,還不忘将自己的十根手指頭都舔了一遍,還十分滿足的說了句:“實在太好吃了!”
王氏也是拿自己這個女兒沒有辦法,好在都知道雪燕愛吃,所以就沒有去數落她,這邊雪燕将吃的東西都從食盒裏拿了出來,雪貴良那邊也正好要出門到縣裏給雪雲抓藥,雖然抓藥的銀子現在還沒有着落,但他想總會有辦法的。
雪貴良和雪景前腳後腳出了雪家老宅,雪貴良剛出院子,就被雪景給叫住了。
雪貴良也是一臉的疑問,他這個侄女現在可是他們家的大恩人,雪貴良是也是打心眼裏頭感激雪景的。
“二叔,這是我爹讓我帶給你的,治雪雲姐的傷要緊!”
雪景說着,往自己袖子裏一掏,立刻就掏出來一張銀票來。
雪貴良見狀,立刻就擺了擺手:“不行,大哥已經幫我夠多了,我不能再連累大哥了!”
見雪貴良如此推脫,雪景就生起氣來:“二叔,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啊,再說了,我爹明年那二十畝地還需要二叔一起照看着呢,咱們都是一家人,還是先把雪雲姐姐的傷治好再說吧!”
雪貴良紅了眼睛,他一個大人,竟是被雪景說的話給感動了,他這輩子,就算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大哥一家的大恩大德!
他收了銀票,雪景也就放心了,跟着身後提着食盒的追風離去了。
雪貴良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銀票,竟然是一百兩的銀票!
082臘八粥
沒過兩天,就到了臘八節了,俗話說這過了臘八就是年了,望雪村裏年的氣氛這幾日越加明顯了。
越是臨近過年,村子裏頭的小孩就越顯得活躍,望雪村本就貧困,可為了過個好年,大部分人家還是把自己的房子給修繕了一番,不論是再窮苦的人家,再怎麽說過年也會花錢買一副春聯,開點葷腥。
這幾日,各家各戶早早就升起袅袅炊煙,蒸饅頭的味道,油炸丸子的味道,那香味飄散在望雪村的的土路上,對于望雪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