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4)

來說,辛苦了一整年終于可以在年底年初吃頓飽飯,開開葷腥,那就是一年的完美結尾和開始了。

為了準備春節,柳氏這兩天加緊趕工将一家人的新衣服都做了出來,同時将雪雲和雪燕的新衣服也做了出來,下午的時候,她炸了些肉丸子和油炸豆腐,又将挂在院子裏頭的雞和魚都炸了出來,那香味整整一個下午都難以消散。

過臘八節,按照現世的風俗,就是要喝臘八粥,這臘八粥也是及其講究的,不同地方的人喝臘八粥的方式自然也就不同,沒想到這穿越過來之後,這大部分的風俗習慣也是及其的相似,只不過過這種節氣的時候,還真有點讓人相家的感覺。

不知不覺間雪景已經來到這裏有一段時日了,也不知家裏頭怎麽樣了,那裏的時間是否和現在的時間時間差一樣,想想自己在外地上學,每次過年的時候才能回家,心裏頭就有些酸酸的感覺,如今馬上就到春節了,可是卻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心裏默念着,希望可以早早的将靈市發展起來,這樣等到靈市裏的平行空間打開的時候,她就可以回去了,想來這發展靈市的事情,還需要慢慢的規劃,若是急躁的話,怕是就要适得其反了。

這雪是整整下了兩天,下午的時候雪剛剛停,就在雪景以為這一天就這麽結束了的時候,太陽出來了,太陽的光照在雪地上,映照出一片白茫茫的美麗景象。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柳氏和雪柔已經把晚上要做的菜都擇洗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就是這臘八粥用什麽料,她現在卻是做不了主了。

也不知道孩子們喜歡吃什麽,柳氏最疼的就是雪景,自然最想知道的就是她喜歡喝什麽樣的粥。

一聽要做臘八粥,雪景就來勁兒了,趕緊拉着追風和興冬的手,到了竈房就開始朝各個盛放糧食的小壇子看去。

這個時候,比不得現世,用壇子将糧食裝起來,也省的老鼠偷吃了去,雪景讓追風和興文将裝有糧食的壇子都打開,這裏邊有大米,小米,黃豆,麥仁,紅豆再加上紅棗葡萄幹和白糖的話,剛好是八味材料,她說要把這八種材料都放到粥裏去,柳氏溺愛的刮了一下的小鼻子,笑着說她貪吃。

其實這臘八粥的做法雪景并不知道,每年等到了三十才提前一天回家,就連家裏的對聯也都是爸爸媽媽給貼的,她記得有兩年學習緊張的時候,就是連過年都是不回去的,那時候,哪裏顧得上這個臘八節啊,更別說煮什麽臘八粥了。

來了這裏,倒是難得能和這個時候的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一起喝臘八粥,準備好了材料,雪景喝追風興文他們就到井裏打了一桶新的水出來,他們想,這鍋臘八粥一定是今年最好喝的粥了。

因着今天是過臘八節,柳氏也比較舍得放材料,像是平日裏不舍得放的紅棗和葡萄幹,她都放了滿滿一大把,這粥還沒做出來,香味就已經飄散在整個院子了,幾個孩子也都圍坐在屋裏,等着一起喝臘八粥。

......

長樂山莊,燈火通明。

明明馬上就要過年了,可是卻根本連過年的氣氛都沒有,這些年,傅天澤早就忘了什麽叫過年的味道了,而自從娘死後,他一個人就更別提過什麽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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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這個時候,他是最孤獨的時候,以前過節的時候,他喜歡一個人獨自呆着,獨自享受着這份寂寞,不管山莊外頭是如何的熱鬧,他的心就如同一潭死水一樣,沒有任何期待的年複一年。

洗過澡更過衣的他,靜靜聽着山莊山莊內的風聲,風中偶爾還會傳來幾聲寥寥的鞭炮聲,想不到,今年的春節就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聽着那鞭炮聲,心境卻和去年的有所不同,可有哪些地方不同,他卻是怎麽也說不上來。

“公子,飯菜已經做好了,您在這裏用,還是到餐房去用?”

“不必了,下去吧!”

張立擡了擡眼,他看不到背對着他的公子的眼睛,可話裏的意思他聽出來了,公子這是沒什麽胃口,以前過年的時候,公子也常常一個人呆着,他想開口,可話到了嘴邊卻是怎麽也說不出來。

“是!”

張立應着,起身出了書房。

到了餐房,劉雲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劉雲一瞧張立耷拉着臉,就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這每到過年,他們兩個可不是一般的難過啊,這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公子連瞧都沒瞧上一眼,她瞧着公子這般對自己,也心疼,可是又不敢開口去勸。

“得了,這好好的一大桌子菜,又浪費了,來,劉雲別浪費了,咱倆一起吃!”

劉雲瞄了張立一眼,一臉嫌棄刻意離他遠了幾步:“就知道吃,幹脆吃死你算了!”

可張立卻是不以為意,整個腮幫子都塞得滿滿的:“我就說吧,這只有雪家那丫頭才能治得了咱們公子,你若是心疼咱們公子,你就把雪家那丫頭找過來去!”

“好!”

劉雲應了一聲,便消失在餐房。

張立差點沒把吃下去的東西給吐出來,好不容易将嘴裏的東西吃完了,又無奈的看了一眼劉雲離去的方向:“你說你,怎麽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啊?”

......

雪景上茅房的時候,就發現好像有個白色的影子在自家門前閃啊閃,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她原來那種無神論的思想現在确是有所改變,又瞧這白影子久久不肯離去,她這才拉着追風去開了門。

門前站着的,不是傅天澤是誰?

083做燈

傅天澤也不知道,他的腳步為什麽會如此不停使喚的來到了這望雪村,還在雪家的門前逗留了這麽久,直到聽到開門聲,他和雪景四目相對。

“怎麽是你啊,來了怎麽不進來啊!”

雪景發現門前站着的事傅天澤後,心裏算是松了口氣,這家夥雖然長得好看吧,可大晚上的在人家門口吓人可是不對,只不過看在自己甩給他太多鍋的份上,就不和他斤斤計較了。

“一個大男人,還跟女孩子一樣扭捏!”

當雪景發現傅天澤有些遲疑的時候,立刻就拉着他進了院子,傅天澤進屋的時候,柳氏和雪貴昌剛将最後一盤菜上了桌子,兩人看到是澤公子來了,臉上都掩不住的驚喜。

“澤公子,你來了,若是不嫌棄的話,你就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傅天澤沒有說話,可雪景卻看出了他臉上的為難之意,在這樣的天氣,又是在這臘八節,這傅天澤無緣無故的來到自家家門口,怕是這中間肯定有什麽故事吧,又看他又是一副不是人家煙火的模樣,見他長得如此的好看,卻實在生了個怪脾氣,便幹脆拉了他坐在了自己的邊上。

“行了,我娘都三翻四次的留你了,你就不要客氣了,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呢,我娘煮的這臘八粥可好吃了,平日裏你可是喝不着的!你快嘗嘗試試!”

瞧着雪景身邊的位置被追風和傅天澤占了去,雪興冬實在是有些不開心,他實在是想不通, 為什麽他不能坐到景兒的旁邊去?

“澤公子,這粗茶淡飯的還請澤公子不要嫌棄,這些天來,多虧了您的照顧,在這裏,我替我們一家子謝謝你了!”

傅天澤卻是有些不明白了,他做的那些事,難道這雪貴昌都知道了,不應該啊,張立行事一項嚴謹,做事也不會留下什麽蛛絲馬跡的,這一回頭,就瞧見景兒那丫頭在不斷的給他使眼色,他立刻就明白了,原來這丫頭是拿他擋了擋箭牌,他看着她,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

“阿澤,你還愣着幹嘛,趕緊嘗嘗這臘八粥啊!”

傅天澤笑的實在好看,這小哥哥笑起來這般香甜,怕是長大了也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的良家少女了,只不過,她想這麽多幹嘛,反正不會禍害到她的頭上去。

傅天澤第一次發現,面對着這番和樂景象,他第一次放下了戒備之心,生在皇家,那種戒備心是與生俱來,可就在這一刻,他竟然不知不覺的卸下了自己的防備,前所未有的輕松,前所未有的感覺,就像是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突然松了一樣,呼吸也前所未有的順暢。

那丫頭說的沒錯,這臘八粥确實好喝,傅天澤更喝出了之前他沒喝過得味道,雖是粗茶淡飯,可就是這樣的粗茶淡飯和融洽的相處間讓他體會到了他從不曾體會到的家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有人對他笑,有人對他噓寒問暖。

吃過飯,柳氏和雪柔收拾碗筷去了,興冬則是給穆大娘送臘八粥,因着今日傅天澤在,給二叔家裏偷偷送飯的事情就交給追風了,追風辦事利索,交給他雪景自然是十分放心。

大家都各忙各的事情去了,屋子裏就留下雪景和傅天澤。

雪景拿了一塊抹布出來,扔給傅天澤。

那抹布有些油膩,傅天澤并沒有伸手去拿的打算。

“少爺?公子?你不會就想什麽都不做,做個蛀蟲吧,這臘八粥你既然喝了,就得出一份力,等桌子擦完收拾好,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傅天澤及不自在的拿了了抹布,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着桌子,等桌子擦完,凳子擺好了,雪景就拉着傅天澤到了自己的屋裏頭。

“你這次來,不會就是為了喝臘八粥的吧?瞧,你這蘭花我給你養的不錯吧?”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本來傅天澤想否認來着,可是嘴卻又開始不聽使喚你了:“我想你了,就是為了見你!”

這家夥,怕是又犯病了。

“對了,你上次送我那個燈實在是好看,我很喜歡,我讓爹爹到吳大頭家裏取了一些材料過來,咱們一起做幾個燈吧,我想送給追風和二哥哥一個驚喜,這大過年的,只有我一個人打燈籠我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能不能也送我一個?”

該死,傅天澤覺得自己又開始口不擇言了,他聽丫頭說,要做燈給追風給興冬,他怎的就心裏頭有些酸酸的。

“好,反正你年紀還小,那就也給你做一個吧!”

這傅天澤看起來也只不過是十歲的樣子,雖然比同齡的男孩子長得略微成熟好看了些,但孩子畢竟是孩子嗎,想要一個燈籠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傅天澤可不這麽想了,他也不知道在雪景的心裏只把他當做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

雪貴昌的屋子外頭,有兩個人,正伏在牆頭上朝院子裏頭偷偷的看。

“瞧,咱們公子進去了,和那丫頭待在一個屋子裏呢!我就說公子為什麽不吃咱們那一大桌子飯菜,說實話,劉雲,是不是你做的飯菜太難吃了啊?”

劉雲面具下的眼睛白了張立一眼,她實在是想不通,公子為什麽好好一桌子菜不吃,要單獨跑到這裏喝那個勞什子臘八粥?那臘八粥就真有那麽好喝嗎?

劉雲趁着柳氏從竈房出來的空檔,偷偷的溜進了竈房,還刻意吃了一口竈房裏剩下半碗的臘八粥。

還趴在屋外牆頭的張立翻了翻白眼,只得先給劉雲放風,這劉雲實在是太沖動了,根本想不到她要幹嘛。

等她再次爬到牆頭上的時候,張立遞過去一個十分頭疼的眼神。

“劉雲,你說你做事能不能別這麽沖動,要是被公子發現了,公子肯定就要不高興了!”

“你別廢話了,我已知道這臘八粥是什麽材料做成的,等回去就給公子做去!”

“看把給你能的啊!”

“就是比你能,怎麽樣!”

張立還能說什麽,誰讓他是個男人呢,還是別和劉雲這個女人一般見識了。

084春聯

等追風送飯菜回來的時候,雪景這邊已經将将幾盞燈都做好了,多虧了有傅天澤幫忙才可以這麽順利,這東西都是爹從吳大頭那裏拿過來的,就連燈架子都是吳大頭幫忙做好的,她只需要把自己剪好的布料粘在做好的骨架上就行了,只不過這樣做出來,實在是沒有傅天澤送給自己的那盞燈精致。

屋內昏黃的油燈不斷的跳動着,傅天澤将手裏做好的最後一個燈放到了桌子上,回過頭,卻正瞧見丫頭正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看。

“阿澤,你做的燈真好看,你長得也這般的好看?”

“你喜歡嗎?”

“喜歡!”

反正現在雪景還小才五歲而已,她這樣看傅天澤應該沒有什麽不妥吧,這傅天澤長得實在好看,不知是怎樣好看的爹娘才會生出這麽好看的兒子來,若是有這麽好看的人天天被自己這般看着,那也是一番享受啊!

只不過是雪景的一句戲言,可卻被傅天澤聽到了心裏,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動了一下,就像是一灘水被一顆小石子給打亂了。

“那我以後只給你一個人看!”

眼前的小女孩,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看着自己的時候,眼睛裏仿是裝滿了日月星辰一樣,那樣的一雙眼睛,讓傅天澤根本移不開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就是這麽喜歡被她看,又這麽喜歡看她,而他心裏明明知道,對方現在才只不過是個五歲的小女孩而已。

“噗!千萬不要只給我看,你生的這般好看,若是只給我看了,我怕那些小姐姐肯定會恨我的!”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雪貴昌已經在屋子外頭敲門了。

“對了,咱們一起出去吧,明日就要貼春聯了,爹肯定是讓我們提前把春聯都拿出來分一分的,對了,你不是識字嗎,正好幫我們分一分春聯,這樣爹明天就不用到村子裏頭找人幫忙了!”

其實雪景來的時候,已經了解過了,這字和現世的字差不多,她都是認得的,只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太方便出面,畢竟她在現在可只是一個五歲孩子,她一下子拿出那麽多的銀子本來就夠匪夷所思的了,要是她再識字的話,怕是以後會更加的麻煩的,看來以後要找個契機要不然她怕是要裝這一輩子的文盲了。

“好!”

雪景拉着傅天澤出了門,傅天澤出屋門的時候,往牆頭的上看了一眼。

吓得躲在牆後面的兩人都是一哆嗦,還好他們兩個反應快啊,要不然真被公子發現了回去非大罵一頓他們不可。

雪貴昌從屋子裏頭拿了春聯出來,将那些春聯撲在桌子上,數來數去,從感覺好像少了一條。

“澤公子,真是麻煩你了,我們這都不識字,勞煩你把這些春聯分一分,等明天一大早,我就把這些春聯貼上!”

傅天澤看了看,這春聯剛好少了大門的下聯。

“這春聯獨缺了大門的下聯。”

“這賣春聯的真是太可惡了,居然少給我們放了下聯,這讓我們怎麽辦啊?要是我識字就好了,這樣也可以補把下聯給補出來啊!”

雪興冬無奈的瞅着桌子上擺滿的春聯,無奈自己不識字,也只能望而興嘆。

“二哥哥,沒事,這不是有阿澤在嗎?一看他就是大戶人家出身,這字肯定是識得的,這下聯的事情,就交給他吧!”

“景兒,不得無禮!”

雪貴昌也知道,他們家裏不是什麽富貴之家,但景兒一家人都是把她捧在手心上的,如今聽她說話,卻覺得實在是把景兒給寵壞了,這澤公子說什麽也是他們一家的救命恩人啊!

雪景吐了吐舌頭,對着衆人做了個鬼臉,逗得滿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傅天澤都忍不住嘴角勾了一勾。

“無妨,我就喜歡景兒的心直口快,春聯的事情就交給我了,這天色也不早了,我明天一大早就派人把寫好的春聯給你們送過來!”

傅天澤将桌子上的春聯分了一分,并告訴雪貴昌那副春聯貼在什麽地方,雪貴昌用自己的方法也都一一記下了,傅天澤走的時候,雪景把他送到了門口,因着雪天路滑的關系,傅天澤執意不讓雪貴昌和柳氏送他,雪貴昌和柳氏他們就站在門口遠遠的看着一襲白衣的傅天澤消失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裏。

連着下了幾天的雪,雪還沒有化,一襲白衣的傅天澤走在雪地上,一路走來卻是連腳印都沒有留下,等他到達無人的小路上時,腳步慢慢的停了下來。

“出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雪堆後面便飛出來兩個人。

“公子,家裏的臘八粥不好喝嗎,您非要到這個地方來喝!我就想不明白了,這個地方有什麽好的,又髒又黑的,莫非是因為景姑娘?被我猜對......”

張立還沒說完,就感覺一股陰森森的氣圍繞在自己周圍,再一看,公子一雙眼睛盯着自己,差點沒把自己給生生的戳個大窟窿出來。

傅天澤腳步輕輕一躍,沒幾下就消失在雪地裏,只留下劉雲和張立。

張立無奈的輕輕扇了自已嘴巴一下。

劉雲則是嘆了口氣,對着他搖了搖頭:“你啊,可長點心吧,你就像我這樣在心裏想想不好嗎?幹嘛非要說出來,回去就等着挨公子罰吧!”

張立哭喪着臉,噘着嘴差點哭的樣子,怪誰,都怪他這張嘴呗,總是這麽的口無遮攔。

剛回到長樂山莊,傅天澤就去了山莊裏的溫月泉。

這泉水一年四季都溫度适宜,每到了晚上,傅天澤都會來到這邊洗一洗,他好久沒有這麽高興了,洗澡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的想到景兒那丫頭,他第一次覺得原來被一個人誇長得好看是這麽幸福的事情,以前他總覺得,自己這副皮囊無非就是長得好看了些,卻是沒有什麽大用處的,如今看來,倒是慶幸自己長了一副這樣的好皮囊,能讓景兒那麽喜歡的看着。

傅天澤還沒有沐浴完,張立就已經把他要穿的衣服放在了溫月泉旁邊。

張立背過身去,像往常一樣背過身去等在那裏等着公子的吩咐。

天上雖沒有月亮,可這溫月泉周遭的雪将整個溫月泉映得通亮。

傅天澤起身出浴,露出結實的皮膚,瞬間披上白衣的他,猶如趁着月光下凡的仙人一般,緊緊才十歲年紀的他,臉上已經脫去了孩童的稚嫩,臉上多了幾分絕世的韻味卻沒有俗世之人的淺薄之氣。

“去準備筆墨紙硯!”

傅天澤話音落,張立懸着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下,他本以為,等待着他的事公子的處罰,看來公子今天因着景姑娘的關系心情不錯,要不然可不會這麽輕易的就繞過他的。

085夜談

張立在書房中準備好了筆墨紙硯,好在他多少知道公子的心思,今年因着遇到景姑娘公子的心性有所變化,上次到縣裏采購的東西的時候長了個心眼,他刻意買了些紅紙回來,長樂山莊因着往年公子不喜熱鬧并沒有貼春聯的習慣,但今年正是因為有了景姑娘這個變故,張立便備了一份,沒想到,還真被他給猜中了。

張立這邊剛将紅紙鋪到桌子上,傅天澤已經翩然而至。

此時的傅天澤眉頭微展,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燭光在不停的跳動着,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輕輕一勾,可卻是把旁邊站着的張立給看的呆了。

端硯裏的墨香緩緩的飄散在書房內,傅天澤揮毫在桌子上鋪的整整齊齊的紅紙上落了筆。

一蹴而成寫完了桌子上的那副對聯,放下毛筆,便對張立說道:“今天你可知錯!”

張立一聽公子突然責怪起他來,立刻就跪了下來,低着頭像是犯錯了的孩子一樣:“公子,我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這次吧,這山莊已經夠幹淨了,我可不想再打掃一晚上啊!”

“罰你,明日把這春聯送去!”

傅天澤看着跪在地上的張立,偷偷的勾了一下嘴角,就是他自己也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忍不住的想要笑。

好在公子沒罰自己打掃山莊,這送春聯再不過是小菜一碟了,害的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張立小心翼翼的将春聯捧在手上,生怕會弄壞了一樣,直到出了書房的門,聽到公子宮掌風關了門,他這才偷偷松了口氣。

回屋将春聯收拾好,張立這才舒舒服服的伸了個腰,這剛關了山莊的門準備回屋睡大覺去,卻看見一個影子直挺挺的坐在前院的屋頂上。

他飛身一躍上了屋頂,和那個人影并排坐了下來。

“劉雲,你說咱們公子今天是什麽情況啊,這到雪家喝了臘八粥不說,這還和雪家那丫頭兩人一起做燈籠,還幫他們家寫春聯,公子不會是真喜歡上雪家那丫頭了吧?”

今天這事想想,心裏頭總感覺有點樂,公子怕是這次,沒準就動真格的了,劉雲原本以為,像公子這般怕是早就沒了七情六欲之人怕是這輩子要孤獨終老了,可沒想到,公子對那雪家丫頭,還真是動了情的。

劉雲慢慢的躺了下來,剛下過雪屋頂上面還有雪,躺下的時候雪鑽到了她的脖子裏,打了個哆嗦還真冷。

張立就斜着身子把拿手臂支着腦袋看她:“你這樣躺着,你不冷啊!”

“不冷,張立,公子怕是心有所屬了!”

張立一個恍然大悟,拍了劉雲肩膀一下:“我就說吧,是不是你也這樣想,公子若是不喜歡景姑娘,幹嘛三番五次的讓我暗地裏幫景姑娘的忙啊,咱們公子肯定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了!”

“注意點,別對我動手動腳的!咱們得想個辦法才是,得讓景姑娘和公子多些獨處的機會!這樣他們倆才有戲!”

“哦,哦,哦,劉雲,原來你是這般想的,你快說說你都有什麽計策?”

“要不讓公子直接向景姑娘提親好了,這樣咱們就都省心了,公子也可以改改他那個讓人難以忍受的潔癖毛病了!”

這讓公子提親也成,只不過這景丫頭今年才五歲,要是公子說提親的話,會不會吓到她啊,成親的事情,對一個五歲的女孩子來說,屬實是太早了。

“劉雲,你再想想,為了咱們兩個早上過上好日子,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是啊!”

“張立,你不要像蒼蠅一樣嗡嗡嗡在我耳邊響不停,你讓我靜一下,好好想想!”

“行,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我不打擾你了!”

張立說完,兩只手捂着嘴,安靜的躺了下去,有雪鑽到了他的脖子裏,脖子裏頭一涼,本來的一點點睡意都被趕到九霄雲外去了。

“要不要讓公子試試美男計,讓景姑娘自己提出來嫁給咱們公子!”

“拉倒吧劉雲,還美男計,我知道咱們公子那長相是萬中無一不可挑剔的,可我看景姑娘,那也不像是個花癡啊!”

躺着的劉雲瞪了張立一眼,感覺到劉雲瞪過來的陰森可怖的目光,張立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

“你行,你來,我不是也替咱們公子着急嗎,你說咱們公子苦了這麽些年,好不容易對一個人好,動心一次,容易嗎?你要是不想後半輩子都一天打掃三次這長樂山莊,你就給我動動你那腦子,趕緊想想辦法!”

張立忽然就嘆了一口氣,想到公子這些年的隐忍,心中便有些憋悶:“劉雲,景姑娘的事還是小心點,若是大公子那邊知道了,怕是又會有什麽算計!”

一聽到大公子,劉雲也有些愁眉不展,對啊,她怎麽忘了還有大公子這一關呢,公子雖了辭了太子之位,因着生病在這長樂山莊養病,怕是讓大公子知道,公子這病逝裝的,怕是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了,大公子一項都把公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上次公子在來長樂山莊的路上遭到黑衣人的偷襲,多半就是大公子在背後指使的。

這只要當今皇上還在位一日,大公子就一直會想盡辦法對付公子,畢竟當今皇上一生最愛的便是公子的母妃,這皇家處處都充滿了變數,大公子自然是知道這一點,才處處對公子下狠手。

大公子就是一頭狼,一頭随時盯着他們公子的狼。

劉雲:“放心吧,現在朝中時局紊亂,大公子在曌京忙着拉攏京官呢,怕是一時間根本無暇顧及這邊!”

張立:“咱公子好不容易動一次心,真希望這大公子不要再搗亂了,這太子之位公子都拱手相讓了,他若是再這麽逼着咱們公子,那我就和他拼了!”

“得了吧你,就你那小身板,趕緊回去再練練吧,別到了大公子真的來了的時候躲在我的小皮鞭後頭,給咱公子丢人!”

張立哭喪着臉,好歹他也是這萬中無一的高手啊,怎麽到了劉雲這邊,就被她直接給說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

“放心劉雲,就你那小皮鞭,還是算了吧,到時候別躲在爺身後哭鼻子就是了!”

“切!我困了,睡覺去!”

劉雲一個起身就縱身飛下了屋頂,接着張立耳邊便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086祭拜

一大早,傅天澤那邊就派人将卻的那副對聯送了過來,柳氏起的早,把家裏裏外外都打掃了個遍,就連房頂和屋檐都被雪貴昌給擦得亮堂堂的。

所有的地方都弄幹淨之後,雪貴昌便帶着雪景,追風和興冬貼起春聯,柳氏和雪柔則在竈房裏頭包餃子。

雪貴昌踩着從吳大頭家裏借過來的木梯子,雪景手裏頭則是拿着漿糊,追風将提前分好的對聯拿出來,雪景在對聯的背面刷了薄薄一層漿糊。

雪貴昌拿好了春聯,邊比劃邊問着雪興冬:“興冬,怎麽樣,這貼的正不正?”

“爹!往左邊去點!”

雪貴昌把春聯往左邊移了一些。

“不對,爹,過了,再往右邊移點。”

“好像又高了!”

“對對對,往下再移點!”

“爹,好了,這次貼的正正的!”

雪貴昌貼好了一副,就把梯子搬到了院子裏頭,接下來就是他們所住的四個屋子,竈房柴房還有茅廁。

等所有的都貼好之後,雪貴昌又拉出了準備好的兩個大紅燈籠,挂在了大門口,家裏的春聯和燈籠都貼齊整後,雪景他們就一起去幫忙到竈房包餃子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雪景總感覺爹今天有些怪怪的,中午的時候,他就見爹偷偷把剛出鍋的第一碗餃子放進了食盒裏,又見他放了些點心和一小壇酒進去,接着他便提着食盒出了門,這方向,好像也不是去二叔家裏的方向啊,爹這是要去哪裏?

都說這好奇心害死人,雪貴昌前腳剛出門不久,雪景就拉着追風追了出去,追風的鼻子厲害的很,輕松一聞就知道爹去了哪裏,這天剛剛放晴,積雪才剛剛開始慢慢融化,雪貴昌的步子很急,雪景也不敢離得太近,就遠遠的跟着。

雪貴昌一直走到了快到半山腰的位置,這半山腰荒無人煙的,又是縫着這冬日,根本見不着半個人影的,見爹拐進了半山腰處的一處小樹林,雪景便和追風一起偷偷跟了進去。

這樹林樹上枝丫較為茂盛,即便前兩日雪下得很大,但林子裏的積雪卻并沒有多少,反倒是滿地腐敗的落葉有一種較為蕭瑟的感覺,這蕭瑟的感覺莫名的讓人生出一種悲哀的感覺來。

跟着雪貴昌,雪景就躲在不遠處的一顆樹後面,還好這樹夠大樹幹夠粗,她和追風身子又小,剛好能順利的隐藏起來。

爹在一個小墳頭面前停了下來,那墳頭前面有一塊倒着的小木板,想是許久沒有人打理了,墳頭上被枯草所覆蓋,雪貴昌把食盒放到那裏之後,将地上的木板扶起來擦了擦,又重新立在了墳頭。

距離的太遠了,何況那木板風吹日曬的早已看不清上面的字跡,那墳頭附近,還零零散散的有幾個墳頭,有的墳頭更是連一塊寫着逝者的木板都沒有。

雪貴昌起了身,将那墳頭的草逐根拔去,那蕭瑟的身形莫名的叫人有些凄涼,等幹草拔的差不多了,雪貴昌就從食盒裏頭拿出來一碗餃子,兩盤點心出來擺放在了那墳頭前面。

雪貴昌拿袖子擦拭着那經年累月早已腐朽的木板,整個人慢慢的跪了下去。

“爹!不孝兒子來看你了!”

雪景聽得出來,爹這一句話有多麽的凄涼,雖然她看不清楚爹的表情,但她知道,爹現在心裏頭肯定不好受。

爹拿着食盒,偷偷出來祭拜的竟然是她的爺爺,她的這位爺爺她并不曾見過,可根據爹的性子,怕是這位爺爺生前肯定是位和藹和親的人,要不人爹不可能分了家了還偷偷的瞞着娘出來祭拜。

“爹,兒子不孝,現如今和老雪家分了家,但在兒子心裏,永遠都認你這個爹,你要是在黃泉下怪罪的話,就等兒子到了那邊再同您交代吧!”

雪貴昌的眼睛不知不覺的一紅,爹活着的時候,不管是對他,對老二還是老三,那絕對都是一視同仁的,雖說之前他過得也苦,但那時還有個人真正的關心着他們一家人,自從爹死後,他們家過得又是什麽樣的日子?不但吃不飽,就連身心都備受折磨。

他實在是累了,他不能對不起景兒,不能對不起絮兒,寧願背負着不孝的罵名,也要義無反顧的從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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