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5)

糧食本來就不夠用,就是長了四只手這草還是除不幹淨。”

一些稍微年輕的看到沒熱鬧可靠,便成群結隊的離開了,那些上了年紀的還有圍觀的着的小孩也都慢慢的散去了。

許大夫見人開始走動了,把藥箱子放在了地上,去扶在板凳上趴着的雪貴良,雪從看見了,也上前幫扶了一把。

其實剛才趴到板凳上之後,雪貴良的腦子裏一直都是蒙着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執行完族規,這家就可以分了,他就可以帶着妻女好好過日子的,就連剛才朱氏來的時候的叫罵聲,他都拼命讓自己不要去想。這會兒許大夫和雪從把他攙扶起來之後,他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貴良啊,你娘同意你分家了,你不用斷胳膊了!”

許大夫臉上明顯的一臉激動,說話的時候胡子都被他吹了起來。

雪貴良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了看這四散的人群,瞧向雪從的時候雪從也對着他點了點頭,看來這事兒是真的了。

雪貴良暈暈乎乎的走到了雪應國跟前,這個時候,雪貴昌一家也跟着過來了。

“老二啊,你這家是分了,以後就帶着妻女好好過日子吧!”

雪應國說完,便看向剛在雪貴良身後站定的雪貴昌一家。

“貴昌啊,你來的正好,你......朱氏剛好有事找你商量,這邊你們自己商量好之後,就去我家在文書上畫押就行,我先回去先把這離族的文書找人給寫了!”

雪應國話說到一半,想起來老大已經從老雪家分出去的事,立刻改了口。

“族長真是麻煩你了,等我們這邊商量好了就去你家簽離族文書!”

族長和村裏頭都散去之後,朱氏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貴昌啊,這次我答應老二一家從老雪家分出去,老三遇到點事只要你肯答應,我就在文書上畫押。”

雪貴良算是反應過來了,原來朱氏答應不斷他的胳膊讓他從老雪家分出去,看來是在算計大哥,不行,他已經欠大哥的夠多了,現在他就算是斷一條胳膊也不會連累大哥一家。

“大哥,分家的事不用你操心,斷胳膊就斷胳膊吧,這是我欠朱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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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貴良平日裏優柔寡斷的,可這一次說話的時候臉上卻是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雪貴昌看向雪貴良,他這個二弟什麽都好,就是太認死理,有些固執了,他不想連累自己的心情雪貴昌當人能體會,同時在心裏感受到了一絲暖心,可他們兩個人是親兄弟,朱氏既然給了這次讓老二順利分家的機會,他又怎麽能袖手旁觀呢。

133本性難改

“二弟,你先別急,咱們先看看是什麽事?”

雪貴昌話裏意思,明顯的帶着些稍安勿躁的韻味,雪貴良的心思也就稍微先沉了一沉。

朱氏瞧見兄弟二人這麽齊心,莫名的心底發恨,以前在老雪家的時候,也沒見兄弟兩人這麽齊心過,不過心下一想還是貴福和興文的前途要緊,就咬咬牙忍了下去:“貴昌啊,這不是你三弟擔心你二哥分家的事情,往回趕的時候不小心撞斷了一個人的腿,那人訛詐說要問我們要兩千兩銀子!”

雪貴良心裏咯噔一下,朱氏不會是讓大哥把這筆錢給拿出來吧?想到此他立刻就攔在了雪貴昌的身前緊緊拉住了雪貴昌的胳膊:“大哥不可,兩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我欠你們的已經夠多了,這次你們不用管我了,這條胳膊我也不要了!”

雪景瞧見雪貴昌為難的樣子,她知道爹現在肯定是拿不出來這二千兩銀子的,來這裏也有一段時日了,爹和二哥的兄弟情深她也早就見識過了,看到爹和二叔都為難的樣子,雪景便開了口。

“朱奶奶,你說貴福叔撞了人,那人訛詐二叔兩千兩銀子,既然是訛詐,你為什麽不去報官啊?”

雪景雖然是個小孩子,可看事情心裏跟明鏡似的,再說朱氏這麽精明一毛不拔的性格,怎麽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被人訛詐兩千兩,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而此刻,景雪景這麽一說,雪貴昌雪貴良還有柳氏他們也就存起了疑心。

又是這個死丫頭,關鍵時候出來搗亂,朱氏心裏恨得發緊,臉上卻還露出和藹和親的微笑:“景兒啊,你不知道,你貴福叔撞得是衙門裏的人,這衙門裏的人咱們普通來百姓家怎麽惹得起呢!”

嗯,原來如此,不過看朱氏笑的僞善的模樣,雪景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兒,依照朱氏的性格,這麽好的機會還不趁機獅子大開口一把?

“朱奶奶,只要你肯在二叔離族的文書上畫押,這貴福叔撞人賠償的錢可以我們出,只不過這錢不能給你!”

雪景倒是多了個心眼,可雪貴昌和雪貴良卻是統統看向他有點不太明白她這話的意思了。

朱氏有點心虛,難道這死丫頭發現了什麽地方不對勁兒了嗎?

“景兒啊,這人家還在通往咱們村子的那條路的半山腰等着呢,你有錢的話,就趕緊給你貴福叔拿出來,讓他趕緊把錢送去啊!放心,這文書我肯定是會簽的!”

朱氏說話倒是說的挺誠懇的,可雪景卻是不信,這世界上三教九流說話變卦跟翻書一樣快的人她倒是見得多了,偏偏這朱氏就是把僞善謊話發揮的最爐火純青的一個,她不得不防。

見朱氏沒什麽誠心,雪景拉着雪貴昌的手假裝要走,一邊回頭還一邊搖頭嘆氣着:“既然朱奶奶貴福叔的前途當回事,那咱們這件事就別管了,再說這兩千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咱們就算是有心幫忙可人家不領情啊,我聽說這撞了衙門的人罪名可不小啊,輕則有牢獄之災七八年,重則丢了小命啊!哎,這事兒咱們管不了,還是不管了!”

雪景這搖頭晃腦嘆氣的樣子,實在是可愛至極,讓雪貴昌忍不住的想要去摸摸她的小腦袋。

還沒等雪景邁開步子,朱氏心裏的火氣差點沒竄到頭頂上,雪貴福一直在旁邊給她使眼色,她也只好賴着老臉開了口:“好景兒,這賠償的錢你就直接交給那個被撞了的人吧,讓你貴福叔帶着趕緊去,那人可是說了,這錢中午之前就要交過去!”

雪景低頭偷偷一笑,擡起頭又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朱奶奶,這事兒不急,咱們先把文書給簽了吧,想必現在二爺爺已經把文書給寫好了,咱們一同到他那裏簽了文書,賠償銀錢的事來得及。”

這個死丫頭騙子,天殺的,居然讓她一點反悔的餘地都沒有,好像就是看穿了她一樣,她原本想着,只要這銀錢賠償完了,她大可以耍潑撒賴不在文書上畫押,到那個時候就算是誰也不能強迫她一個老婆子畫押吧,可是沒想到,朱氏氣的眼睛裏都是滿滿的火氣。

雪景算是把朱氏給看的透透的,朱氏那撒潑耍賴的功夫她可是見識過得,再說她身體裏可住着個二十五歲的靈魂,耍心機這方面她可是見過也不少了,一聽雪景這麽說,雪貴昌和雪貴良柳氏他們可都在心裏為雪景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雪貴福眼見着這事情就要解決了,朱氏又開始猶豫起來,心裏怎麽能不急,連着急着叫了兩聲娘,那誠心的樣子似乎是把平生的演技都給用出來了。

朱氏見不得雪貴福這樣,這貴福從小在家就被她寵着慣着,有什麽好東西哪裏有老大老二的份兒,又因着這雪貴福從小就比老大和老二機靈,所以朱氏就把所有的經歷的銀錢都投資在了他的身上,現在好不容易成家了妻子兒女都有了,妻子家裏還是縣裏的大戶,她正滿心滿眼的指望着過上太奶奶的生活呢,現在若是不答應的話,怕是所有的美夢都要泡湯了,想到這裏,朱氏咬咬牙下定了決心:“成,咱們這就去族長家裏先把文書給簽了!”

見朱氏答應了,雪景臉上并沒有太大的波動,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雪貴福見朱氏答應了,大哥那邊也同意了拿賠償的銀子,總算是抹了一把汗,心裏剛剛還在為牢獄之災發愁的思緒也都一掃而光,兩只手殷勤的攙扶着朱氏就朝族長家裏走去。

見朱氏轉身,雪景對着雪貴昌和雪貴良眨了眨眼睛,倒是把興冬給看傻了。

他這個妹妹,真是給她太多驚喜了,才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都有大人的這般魄力,就算他是個男子漢,可之前被朱氏磋磨的厲害,心底裏對她還是存着些忌怕的,可見景兒輕輕松松的就讓朱氏服了軟,雪興冬心裏不得不服,更是對她這個妹妹喜歡的不得了啦。

還是他們家的景兒本事大啊,就是雪貴昌想事情也沒有想到這麽全面,這朱氏先簽了文書,有文書在手也就不怕她反悔了,只不過這些人中,雪貴良一直都處于懵懵懂懂的狀态,到現在他感覺自己都跟做夢一樣。

族長的家就在村口不遠,一群人前前後後進了雪應國家裏。

雪應國剛把許大夫送走,這村裏頭識字的人不多,剛好許大夫就是其中的一個,那文書寫好放在桌子上,剛幹透雪應國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

134賠償

雪應國起身出了堂屋走到屋外,見朱氏雪貴昌他們迎面走來,又見朱氏臉色不怎麽好看,他就知道這事兒成了。

雪應國也知道朱氏的脾氣,但畢竟她是自己的長輩,給了她一個禮貌性的微笑後,迎着一群人進了屋子。

文書就在桌子上放着,雪應國轉身去另外一個屋子去取印泥去了,因着族裏的事情比較多,他就托人到縣裏頭也捎了一盒印泥放在家裏。

朱氏和雪貴昌都是大字不識,雪貴昌抱着雪景和雪貴良一起都坐了下來,雪貴福那邊也十分殷勤的照顧朱氏坐了下來,屋子裏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雪景随便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文書,和爹上次分家的文書大致相同,這一般離族的人,家裏是不會分什麽東西給他的,也好,反正以後二叔跟着爹爹幹活,肯定吃穿是不用愁了。

這個時候,雪應國已經把印泥拿過來了,他把印泥放到桌子上,十分客氣的說:“這文書是我讓許大夫寫的,和貴昌上次的文書一樣,若你們不放心的話,可以找個識字的人過來看一看再話!”

“二爺爺,許大夫按照你的意思寫的,肯定是沒什麽問題的,再說了朱奶奶那邊還有急事要辦呢!”

雪景此話一出,不僅朱氏耐不住性子,就連雪貴福剛才已經得到安撫的心也再次波動起來。

“娘,咱們快把文書給簽了吧!”

雪貴福一把拿過了印泥,把印泥盒子的蓋給打開了,朱氏哭喪着臉,咬着牙大拇指重重放在印泥上接着又在文書上重重的印了下去,這文書一共是兩份,一份放在朱氏那裏,一份放在雪貴良那裏,等朱氏畫完押,還是在雪貴昌的提醒下,雪貴良才按了印泥畫上了押。

這文書簽好了,雪貴良暈暈乎乎的把文書放進了懷裏,一邊的雪應國還不忘提醒:“貴良啊,裏正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有空就讓他帶着你到衙門裏頭把這戶籍給辦一辦。”

雪貴良回過頭,對着雪應國做夢似的點了點頭。

“老大,現在好了吧,你快點跟老三去把那人給打發了!”

朱氏收了文書,想想現在離中午已經沒多少時間了,性子有些急了。

“對啊,大哥,你就趕緊跟我一塊去吧。”

雪貴福也在一邊提醒着雪貴昌,可是經朱氏和雪貴福兩人這麽一提醒,雪貴昌一下就蒙了,他剛才只顧想着趕緊讓二弟拿到離族的文書的事,可完全沒顧慮到自己根本拿不出來那些銀子。

雪景小手在雪貴昌的大手上一抓牽住了雪貴長的手,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力度,雪貴昌帶着疑問的目光低下頭看向雪景。

“爹,我跟你一起去!”

雪貴昌讀懂了雪景給他使的顏色,心裏也就有了底,景兒和澤公子有交情,澤公子或許因着和景兒的這層關系能幫着自己這次,沒準景兒已經想到了辦法了。

雪貴昌回過頭,看向好像還沒從剛才的事情反應過來的雪貴良,對着他的肩膀拍了一拍:“貴良,你先回去別讓弟妹擔心,把這離族的文書收好,改天讓裏正帶着你到衙門裏頭辦戶籍的事情。”

雪貴昌說完,又轉頭看向柳氏:“絮兒你先帶着興冬回去,我和雪景還有追風跟貴福走一趟,張大麻子今天剛好有空在家裏,我們可以坐他的驢車也快一些!”

柳氏對着雪貴昌點了點頭,那麽大一筆銀子不是個小數目,雖然她心裏頭擔心,但是看着貴昌又那麽又把握的樣子,就沒有開口再問省的他們分心,何況有追風跟着他們,景兒也十分的機靈,柳氏的半顆心也就放心了。

柳氏帶着興冬離開了雪應國家裏頭,朱氏先回去等着了,另外一邊,雪貴昌他們坐着張大麻子的驢車就往車禍的地方趕去。

因着是急事,張大麻子就沒趕耽誤,半個時辰就到了他們出事的那個山坡,遠遠的雪景就看到一個身着縣衙官差服飾的人坐在地上,另外一個人看打扮應該是車夫,那車夫正往他們這邊張望過來。

驢車緩緩的停下了,那車夫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臉色有些黝黑,一看就是經常跑車的人臉上曬的那種健康的黑色,他見這驢車停了下來,看着驢車的樣子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可是不相信這坐的起驢車的人,能賠得起一千兩銀子?

片刻之間,那車夫已經迎了上去,臉上神色焦急就連語氣也帶着焦躁之意:“哎呀,你們可來了,若是你們再不來,這位官差可就要讓我帶着他去報官去了!”

雪貴昌抱着雪景下了車,追風就在後頭跟着,那車夫看雪景的神色,倒是讓雪景起了些許疑心。

雪貴福平日裏跋扈慣了,如今這錯是他犯下的,倒像是沒了脾氣一樣的低着頭走在雪貴昌的身後。

雪貴昌帶着雪景查看那官差的傷勢,那官差下半身衣服上都是血跡,雪貴昌習慣性的拿手捂住雪景的眼睛,不讓他這血腥的場面。

那官差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魁梧,滿臉的絡腮胡子,一雙眼睛更是比一般人兇狠許多,見他們幾個過來查看他的傷勢,嗓門立刻就大了起來:“怎麽,一千兩銀子帶來了嗎?趕緊的,把錢給拿出來,老子好拿着錢去看腿傷去!”

這絡腮胡子的大漢,說起話來聲色俱厲,再加上他一雙眼睛莫名的瞪得很大,讓人莫名其妙的起一身雞皮疙瘩,再加上他不是一般的平頭百姓,是衙門裏的人,這樣想想也難怪連平日裏眼高于頂的雪貴福都怕了。

“爹,沒事我不怕,你不用擋着我了,你放我下來,我把銀子給他!”

雪景在雪貴昌的懷裏掙紮了幾下,雪貴昌拿開了雪景眼前的手,雪景嘴角輕輕一笑,小嘴巴湊在雪貴昌的耳朵旁低語:“爹,我昨天去長樂山莊的時候,阿澤借了我些銀子,說是讓我應急的!”

雪景所說的每一個字,雪貴昌都信了,他低身子把雪景放下來,拉着她的手跟她并排站在一起。

這官差被撞了已經有些時間了,經過這麽久鮮血早已凝固,風吹來的時候,還能聞到些血腥氣味,雪景打小就不喜歡血腥味,不由自主的擋了一下鼻子。

那官差居然莫名的皺了一下眉頭,正是他這莫名的眉頭,讓雪景更加的确定她的懷疑。

135離家

這莫非是阿澤安排過來的人?好啊,還玩的這麽逼真,居然連一條腿都搭上了,還真是苦了他了,還沒等雪景伸手去懷裏掏錢,那官差伸手就朝她胸前的空中胡亂一抓,接着又以極快的速度将手伸進了自己懷裏像是放東西的樣子。

別說雪貴福了,就連雪景和雪貴昌都沒看清楚那人的動作,整個縣場,怕是除了追風之外沒人能看得清他的動作吧。

只見他懷裏放東西的手伸出來之後又在地上啐了一口,惡狠狠的說着:“這麽久才來,是想讓老子的腿斷了嗎,還好這小姑娘懂事,要不然老子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

那官差一邊說着,一邊給身後不遠的馬夫使了個眼色,那馬夫趕緊就跑過來,将他整個人扶了起來。

那馬夫身材雖比這官差瘦弱了一些,背那官差的時候明顯的背被壓彎了許多,但是看起來似乎并不費力,雪景看的出來,這馬夫下盤很穩,一點都不像一般的馬夫,馬夫将官差安頓進車子以後,對着他們點了點頭,接着便輝起鞭子驅策馬兒改變了方向,馬車在山路上揚塵而去。

“切!真是髒死了!呸呸呸!晦氣!”

見那馬車走遠了,雪貴福一下子就恢複到了往日的嘴臉,鑒于他有朱氏那麽一個娘,所以大家都沒有感覺到奇怪。

坐上了車,只雪貴福一個人呆在驢車後面,因這路程不遠,雪貴昌就沒坐在前邊幫張大麻子趕車,他抱着雪景和追風并排坐在驢車中間。

這驢車不比雪貴福坐的馬車,他哪裏受過這樣的罪啊,一路上被颠的不斷發出痛苦的聲音,倒是讓雪景有好幾次沒憋住笑在心裏暗罵他活該。

好不容易到了望雪村,雪貴福已經被颠的沒了半條命,下了車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昨天雪貴昌已經在張大麻子那裏打過招呼了,剛好趁現在這個空檔一起去老雪家,貴良那邊如果收拾好的話,就讓張大麻子把東西都拉過去,昨天夜裏,柳氏已經收拾出來了一間屋子,雪景提出來說讓二叔先住她的房子,還在昨天柳氏收拾房間之前把三株牡丹花都搬到爹娘的房間裏去了,本來她是想着拿到靈市上去兌換的,可是想想再過個把月這牡丹就要開花了,現在拿到靈市上實在是有些太可惜了,到開花是時候換,這能量值可是要比平日裏多出許多的。

反正等一個月左右,牡丹花開的時候,二叔家住的地方肯定就弄好了,到那個時候自己再搬回去也就方便了。

驢車剛到老雪家門口,雪貴昌就聽到院子裏頭的叫罵聲。

“好你個雪貴良,真是個沒良心的,你娘把你辛辛苦苦拉扯到,你倒好,就這麽可就不要你娘了,這麽沒良心的東西,狼心狗肺啊!咳咳!”

這聲音,怎麽聽得那麽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聽過,雪景眉頭一皺,此刻雪貴昌抱着他已經到了院子裏頭。

雪景猜得沒錯,這聲音果然是雪永村,怎麽哪哪都有他啊!

雪永村聽到動靜之後,仇視般的看了一眼雪貴昌,開口就罵:“你也是個不孝順的,兄弟兩個都一個德行,你爹在九泉之下怕是死都不瞑目了!”

此時的朱氏,聽到動靜之後,就從堂屋裏頭出來了,看到雪貴福的時候,雪貴福對着她點了點頭,她那臉色立刻就從腼腆的小白兔變成了兇惡的大灰狼。

“黑心爛肝肺的東西,兄弟兩個沒一個好貨色,從老娘肚子裏爬出來的,如今都要反了老娘了,你們都就不怕你們一家都遭天打雷劈嗎,都是些天殺的白眼狼!”

果然是,這朱氏翻臉比翻書都快,雪貴昌又不知道朱氏是什麽性子,幹脆就當沒聽到她的罵聲,直接就進了雪貴良的屋子。

進屋一看,王氏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了,除了他們身上穿着的幾件破衣服外,二叔家裏也沒什麽可收拾的,還有一個小包袱,放着過年的時候,柳氏偷偷給雪雲和雪燕做的新衣服。

雪貴良的眼睛有些紅,想必也是因為剛才雪永村和朱氏的罵聲觸碰到了心底裏的那層防線,不過現在他好多了,為了自己的妻女都能過上好日子,他自己心裏憋屈點倒是沒什麽,雪貴良朝着雪貴昌點了點頭,将雪雲王氏攙扶下了床。

經過這幾天的調理和休息,王氏的腰痛緩解了很多,雖然一坐起來還是針紮似的疼,但勉強腿腳聽使喚了,雪雲的腿也好了很多,現在走路雖然用不上勁兒,但好在拄着拐杖能走些路了,一大早,雪貴良到村走樹林裏頭撿柴火的時候,刻意找了一根适合當拐杖的給雪雲留着,雪雲拄着拐杖在雪燕的幫助下也下了床。

離開這間屋子前,雪貴良又環顧了一下這個他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屋子,這個家曾經有着他好的和不好的回憶,可自從爹死灰,他的兩個女兒差點因着朱氏連命都沒了,若不是這次景兒點醒了他,怕是以後妻女都會在日日怨恨他的心情中離開這個世界。

“咱們走吧!”

雪貴昌看着雪貴良滿目的蕭條,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到底是親兄弟,雪貴良知道大哥的擔心,擡起眼眸的他緩緩抹去了臉上的死灰之色,就連他的眼裏也總算有了一丁點的光亮。

雪貴昌看着這樣的雪貴良放了心,當初他自己也是從老雪家迫不得已才分了出來,何嘗不是為了妻兒,若是朱氏對他們哪怕好上一點,他們也不會被逼到如此地步了。

雪貴良攙扶着王氏,雪燕攙扶着雪雲,雪景手裏頭拿着雪雲和雪燕裝新衣服的那個小包裹,他們剛出門,朱氏就劈頭蓋臉的又罵了起來。

“大家夥都來看看啊,這兩個沒心沒肝的東西不孝順啊!丢下我這個孤寡老婆子不要了,老天爺怎麽就這麽不長眼啊,我老婆子命苦啊,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就這麽撇下老娘不管了!”

朱氏明知道已經簽了離族文書了,可是還是要鬧,她這招雪景早就料到了,好在有追風在院子裏頭跟着,朱氏和雪貴福也沒趕胡來,雖然朱氏的叫罵聲引來了不少的人,但那些人也只在門外指指點點的,也并不敢太大聲喧嘩,畢竟現在雪貴昌在村子裏頭怎麽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多數村民還指望着将來能在雪貴常那裏沾點便宜呢。

136順利分家

雪景剛出門,就看到人群中有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走了過來,能在大冬天的還穿的這麽單薄一點而且還一點都不怕冷的除了田清怕是沒有別人了。

不過這田清也是個懂禮數的,此刻他的悲傷背着一只野雞,弓箭跨在身後,和雪貴昌他們打了個照面的田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開口道:“我爹給你們添麻煩了,請你們看在他年紀大了又有病的份上就原諒他吧!”

田清的态度極其的誠懇,雪景倒是沒想到,那個老頭子收養這個田清倒是有幾分知書達理的味道,雖然他只是個獵戶,但雪景總覺得他和普通的獵戶有些不太一樣。

其實對雪永村的事情,雪貴昌也并沒有放在心上,這雪永村也是個苦命的人,他人雖然頑固但因着那樣的遭遇變成現在的性子确實讓人有些惋惜。

雪貴良攙扶着王氏先坐在了驢車上,還是張大麻子想的周到,今天因着是要趕路的關系,他刻意在驢車上鋪了一層薄褥子,那褥子他從家裏的床上掀下來的,那褥子雖然補丁不少,但倒是還幹淨,再說這在望雪村能幹的起新棉被的也沒有幾人,不過鋪了薄褥之後,王氏躺下來就好受多了,張大麻子的驢車,剛好夠王氏和雪雲躺在上面,兩個人躺好後,張大麻子就開始緩緩的趕起了驢車,因着怕路颠簸,張大麻子就在車下面拉着驢子,盡量讓驢車走的慢一些。

驢車剛開始啓動的時候,雪景就聽到了雪家院子裏頭傳來的叫罵聲。

“你個不孝順的東西,你說你有什麽用,要不是你早上那會把我拉走,怕是雪貴良這家就分不了!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我的壞話,我還沒死呢!你就這麽想自立門戶嗎?咳咳!”

雪永村的話任誰聽了都會心寒,可田清的話卻讓人內心一暖。

“爹,這總歸是別人的家事,你年紀大了,還是回去多休息吧,這不我在山上打了只野雞,等到縣裏頭換些糧食回來,給你買一只雞腿補補身子!”

“哼,誰稀罕你的雞腿!”

那聲音漸漸的低了,直到聽不見,窩在雪貴昌懷裏還在想着剛才雪永村和田清的對話,這個雪永村就是個頑固不化的,但這田清卻是個孝順但有知禮數的,能在那樣的環境下,有這樣的性格,還的确是難得,雖然雪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田清如此的留意,可這田清後來确實跟她們家有解不開的淵源。

這驢車走的及慢,張大麻子趕車不一會頭上就出了汗,平日裏需要一盞茶功夫就能到的山腳,愣是被他趕出了兩盞茶,不過好在王氏和雪雲的傷痛沒有因着驢車的颠簸再次嚴重,這一點張大麻子倒是還挺欣慰的。

這驢車轉過山腳下最後一個小山坡,已經看到了雪貴昌家的房子,只見得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不斷的揮舞着胳膊,接着便聽到遠處傳來了雪興冬興奮的聲音。

“娘,二叔一家來了!”

雪興冬喊着,另外一個身影便出現在門口,還有雪柔也迎了出來。

驢車緩緩到了家門口停下來,柳氏趕緊上前準備扶起王氏,離了老雪家的王氏心情好多了,這心情一好好想腰上也沒那麽痛了,見到柳氏更是心花怒放的。

“弟妹啊,你慢點,雪柔,你幫着學研把雪雲扶起來,咱們把她們兩個先送到屋子裏去!”

柳氏話還沒說完,雪柔就十分善解人意的去幫雪燕扶雪雲去了,雪貴昌把雪景放下來,從懷裏頭掏出來一小串銅板交到了張大麻子手上:“張兄弟,今天麻煩你了,這是給你的工錢!”

張大麻子知道給雪貴昌幹活,對方是一定不會小氣的,連數都沒數就把銅板收到了懷中,只是看着雪貴昌給張大麻子銅板的時候,雪貴良心裏有些不好受,拳頭也輕輕的握了一握,他這又不知道欠了大哥多少情分了。

等張大麻子趕着驢車掉過頭去,雪貴昌回過頭的時候,正瞧見雪貴良看着張大麻子的驢車發呆,雪貴昌順手就把胳膊搭在了雪貴良的肩膀上:“走,讓你嫂子做幾個菜,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杯!”

柳氏把王氏和雪雲安置在了雪景的屋子裏頭,這屋子雖然不算大,可是比雪貴良在老雪家住的好的太多了,炕大了不說,就連被褥都是新的,這屋子裏收拾的一塵不染的,桌子椅子茶具什麽的樣樣齊全,雪燕在房間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高興的不得了。

王氏躺在床上,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線,她可是沒想到,他們家也有這麽一天,對她來說這就是天上的日子,能躺在這麽舒服的炕上,住在這麽好的屋子裏,她以前做夢都是不敢想的。

柳氏在炕頭上坐下來,伸手握住了王氏的手:“弟妹,這房間不大,你們就先将就着住着,今天你們就好好休息,等明日一早,就讓貴昌和貴良一起到裏正那裏去,把宅子和戶籍的事情說一說就是。”

柳氏不說還沒事兒,這麽一說王氏的鼻子慢慢的就酸了,眼淚也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嫂子,你怎麽對我們這麽好啊!我們家欠你們的太多了!”

柳氏瞧王氏是高興的淚水,伸手就給她擦去了一顆:“瞧你說的,咱們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沒什麽欠不欠的,再說貴良不是答應了要給我們家種地嗎?這段時間你不在,我還真有些懷念以前咱們在老雪家徹夜長談的日子,等你身子養好了,這地裏頭也該忙活起來了,到時候咱們就齊心協力的把地給種好!”

王氏淚眼模糊的點了點頭,可眼裏的淚水卻還是止不住。

“大娘,我餓了,還有沒有東西吃?”

還是雪燕的詢問聲,把兩個人都給逗樂了。

王氏立刻就止了眼淚紅了臉:“大嫂,又讓你見笑了!”

王氏雖然一臉嫌棄的樣子,可柳氏卻是一把把雪燕給拉了過來,一邊摸着她的頭一邊說:“大娘這就給你做吃的去!對了,燕兒,景兒上次跟我們到縣裏頭買了花種子,這幾天後院的地裏頭也要翻整幾遍了,你就幫着景兒一起種後院那片花田吧!”

雪燕一聽說有吃的,忍不住咽了兩口吐沫,聽柳氏說完這番話,立刻拍着胸脯道:“大娘放心吧,我吃飽了有力氣,肯定多多幫景兒幹活!”

“噗!”屋子裏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137歡聲笑語

比起雪燕,雪雲倒是安靜了許多,這段時間她一直躺在床上,在老雪家的時候,就連新衣服也不敢穿出來怕朱氏打罵,如今離開了老雪家,她心裏頭那種自卑的心裏消散了一些,想着放着枕頭底下包着她新衣服的那個小包袱,心裏頭默默的暖了一暖。

而躺在床上,蓋着如此新的被子,躺在如此舒适的炕上,讓雪雲有些昏昏欲睡,之前在老雪家的時候,那被子是又潮又破,她雖然在被窩裏躺的時間多,可真正能安心睡着的時間卻根本沒有多久,剛躺到床上沒多會,眼皮子就開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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