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陣風吹來了
那陣風吹來了
盛大的夏天，校園裏的同學成群結伴的聊着天向教室裏走去。
此時，一陣風吹過，一片樹葉落在地上。沒有人覺察到，也沒有人知道。
暑假過去，無聊的課程也将開始。南湖高中是市裏面出了名的高中，有名，壓力自然也大。
高二文理分班，展示着不同的未來。
梁洛走進教室，教室裏面沒有幾個人，她看向貼在黑板上的座位表，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梁洛來得很早，慢慢的人多了起來。離上課還有近一個小時，她打開課本看了起來。
“梁洛！”一個人沖梁洛喊道
梁洛擡頭向聲源看去，沈輕輕朝她走過來，
“好巧呀，你也在這裏。”沈輕輕激動的說道。
“嗯。”
沈輕輕和梁洛是初中同學，高一的時候并不在一個班，分班之後也還是一個班。兩個人在初中的時候就是很好的朋友，
沈輕輕的性格不同于梁洛，她話更多，膽子也更很大。梁洛的性格不算內心，會主動找別人講話。
沈輕輕好巧的看向黑板上的座位表，她剛剛一進來就看見梁洛，座位表都沒來得及先看。沈輕輕像看到了什麽東西，拍了拍梁洛，
“你同桌是李牧野？”
“嗯？我不知道。”梁洛進來時并沒有沒看其他人的名字，聽到沈輕輕這麽說，往黑板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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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他。”
李牧野，整個學校的老師沒有不知道他的。他可不止是別人家的孩子，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起碼是十個別人家的小孩疊加版。
他可以說是無所不能的，高一的考試裏驚呆了所有學生和老師。
沒有哪一門是他的弱項，每一門幾乎都是全年級的最高分。
很難不想，如果像這樣的成績到高三，會被多少學校搶着提前錄取。
他的優秀不僅僅在學習裏面，他的乒乓球在學校裏面也廣為人知。
高一的時候校隊的教練找過他想要他加入校隊，沒人知道他為什麽當時沒答應。也是，像他這樣的人從來不缺上大學的道路。
還有他的長相，戴着一副細黑框的眼鏡，看不出他是學習的料，他的眼睛很冷，像沒有感情。
單看眼睛的确如此，但畢竟是高中生。
在他的身上，從來不缺乏少年的張揚，肆意，意氣風發。
臨近上課，教室裏面的人來得差不多。李牧野踩着上課鈴走進教室，老師也沒怎麽在意，畢竟開學第一天。
李牧野個子高挑，寬松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種不一樣的美。他單肩背着黑色的書包走進座位，放下書包坐下。
梁洛看向他的眼睛，的确像其他人所說的那樣，似乎很難交流。
坐在前面的沈言轉過頭來“你們好，介紹一下，我叫沈言。”
“梁洛。”
李牧野擡頭看去“你不認識我？”
“認識，認識。不枉我跟你打了幾年球。”
李牧野向旁邊的梁洛看去：“李牧野。”
梁洛愣了下：“你好。”
接下來的時間正式進入了高二階段，每天不是學習就學習。枯燥，無味。
下課鈴打響，同學們收拾着東西準備回家了。沈輕輕跑過來：“梁洛，你有時間沒？”
“怎麽了？”
“陪我去等沈言呗。”
沈輕輕和沈言是同父同母的雙胞胎，沈言每天放學都要去打乒乓球，沈輕輕則是找了個正當的理由去看乒乓球隊的隊長。
“我要回家。”
“走吧，走吧。”沈輕輕拉着梁洛過去了。
高一的時候每個班放學的時間不一樣，所以沈輕輕就沒找過梁洛去，這次是第一次。
“你每天都等你哥打完球回家？”
“嗯，挺無聊的吧，我可不這麽覺得，長得帥的不是在打球就是在旁邊的籃球場打球。”
梁洛跟着沈輕輕到乒乓球臺邊上的長椅下坐着，沈輕輕眼睛跟發光一樣搜尋着四周的人。
而梁洛坐在那裏就顯得很無聊了，半個小時過去，好不容易熬到了可以回家，她發誓下次再也不來了。
在平時上課梁洛和李牧野沒有任何交流，仿佛跟不認識一樣。
高二的第一個學期過去了一個月，第一次月考的成績下來了。
年紀第一仍然是李牧野，每科仍幾乎都是滿分。
梁洛和高一的時候一樣穩在年紀前五十。
學校在月考完的一個星期後準備了校運會，為了迎接校運會每個班都在練習着比賽項目。
南湖高中的體育節如往年一樣盛大。
開幕式的表演結束之後，運動會正式開始了。梁洛本來坐在自己班的座位上，看着這無聊的比賽。
沈輕輕從邊上走過來，遞給梁洛一個相機和一個工作牌。
梁洛看着手裏多出來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坐這看多無聊，走去裏面看，記得拍幾張照片。”
沈輕輕躍過警戒線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梁洛向四周看去，随便走到裏自己最近的沙坑前坐着。
過去了半個多小時，才剛剛輪到高二的同學進行跳遠比賽。
沈輕輕走過來，說道：“還沒到我們班比賽嗎？”
“沒有，高二的比賽才剛開始。”梁洛回答道。
兩個人向檢錄處看去，看見參加比賽的同學在和班主任說些什麽，面色有些不對。
“這是怎麽了？”沈輕輕看着那個同學和班主任
“不知道。”
班主任向教室的位置走去，沈輕輕耐不住好奇，跑過去問那個同學。
沈輕輕走回來跟梁洛，說道：“他剛剛跳高的時候腳扭到了，不知道班主任會找誰代替他。”
沈輕輕在邊上叨叨一堆事，而梁洛完全沒有聽進去，低着頭玩着草坪上的草。
“诶，有人來了。”沈輕輕說道。
梁洛擡頭向檢錄處看去。
少年站在光下，勝光的耀眼。
他就站在那兒，戴着眼鏡，絲毫蓋不住他眼中的冷。
他的眸子是深邃的，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仿佛“生人勿近，離我遠點”寫在臉上。
也因此襯托他的臉越發很難不令人贊嘆。他的身型和漫畫中的男主角一樣，三七分。
短袖校服在他身上，自上而下筆直般挂在他身上，以及那偶爾因風而起的衣角，手臂的線條流暢的在空中展露出來。
個字比其他人高大半個頭，哪怕不看人在人群中仍然引人注意。
梁洛看着他，助跑，起身，落下。
帶着青春該有的自信，和他身上特有的狂野。
在他身上，一望無際，不被束縛。
赤熱的太陽照在操場上，充斥着加油吶喊聲。
“馬上四百米決賽了，去看看？”
“沒有我們班的人去看幹嘛？”
“你不知道嗎？李牧野在裏面。”
“真的嗎？走走走，看他比賽，帥炸了。”
梁洛和沈輕輕在一邊聽到別的班的人聊天，沈輕輕秉承着任何熱鬧都不能錯過的人自然也要跟上去看看。
“我們也過去吧。”
梁洛就這樣被沈輕輕拉過去看比賽了。
沈輕輕純屬來看熱鬧的，而梁洛純屬被拉過來的。
兩個人因為有牌所以就在內圈裏面看，在外圈圍了一圈的女生。
內圈人很少，從起點到終點一眼就可以看過去，完全沒有人群可以擋住。
一席人向起點看去，随着發令聲響，
伴随着風，他向前迎風而起，好似融為一體。
他不像脫缰的野馬，或許是他本身就很自由。
他更像風，
盛夏的一縷清風，肆意張揚的向前而去。
他跑步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他是青春最好的模樣，從他的眼中，看不出什麽，散漫。
他跑的時候又略有輕快，跟鬧着玩似的。
梁洛的目光順着他的身影一路跟到終點停下。
當之無愧，第一名。
梁洛站在原地，目光始終看向終點處。
李牧野從她面前跑過時，帶起了一陣風，不大，但能吹亂她人的心。
梁洛回到班級的位置坐下，看着田徑場的比賽發呆。
“梁洛。”班主任在一邊喊她，梁洛聞聲看去，起身向那邊走去。
“你沒有比賽項目，下午有乒乓球的特長比賽，沈言有比賽，你是他同桌，你下午和他一塊去體育館。”說着，班主任拿了工作牌給她。
梁洛也沒想着拒絕就答應了下來。
乒乓球特長比賽，人數多，時間短，很複雜。誰與誰比賽，在哪個地方比，都是臨時從廣播裏說的。
學校也為了壓縮時間和考驗選手能力，把比賽間隔時間壓縮只有一兩分鐘，而梁洛的任務則是聽李牧野在哪個球臺比賽。
下午三點，梁洛跟着李牧野進了乒乓球比賽賽場。
在體育館裏，這是梁洛第一次來這裏，她對于體育并不感興趣，高一的時候也只是從門口路過，完全沒有興趣看看裏面長什麽樣。
梁洛向裏面看去，很大，四周圍了一圈的觀賽位置。而在中間，則有着近二十個乒乓球臺。
學校對于特長比賽很看重，參賽選手如果想獲得冠軍，首先必須勝過本年級的人，然後和其他年紀的所有人進行比賽。
而在高中，有特長生并不奇怪，而對于這種偏職業性選手，其他人則顯得不特別了。
離比賽還有半個多小時，人們慢慢的從大門口進來，有的人則是早已在一邊熱身了。
梁洛回頭看向李牧野，他似乎并不在意比賽，坐在場邊的座位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慵懶，懶散形容他再适合不過了。
接着，廣播裏放着本次比賽規則。誰到十一分誰勝，并且跨年級的比賽。梁洛聽到這裏，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他那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替他擔憂起來。
她只知道他打球很厲害，至于有多麽神奇，她并不了解。
廣播裏重複兩遍的規則說完，檢錄開始。梁洛并排站在李牧野旁邊，
“你不用熱身嗎？”梁洛有點不解的問道，因為和其他人相比，李牧野的确與衆不同。
“用不着。”語氣平淡，但帶着有種必贏的勝利姿态。
檢錄完，比賽随之開始，
少年于青春年華之時，揮灑着汗水在奮鬥拼搏之中。
對于一開始的比賽，李牧野沒有任何壓力，以十一比零完勝。乃至最後的結果也這樣，梁洛在一邊看着越看越無聊，沒有競争，只有絕對的碾壓。
李牧野打球時，動作很秀氣，但打出去的球是帶有張狂的，令人琢磨不透。
他打球時有個習慣，他會把左手放到身後，跟老大爺一樣。
梁洛随着電子大銀幕看去，李牧野正在和高一的最後一名打。
他贏了，這也證明他贏了高二和高一的所有人。
他打了三個小時，中間休息的時間加起來半個多小時左右。
汗珠從臉上滑落，衣領早已被汗水弄濕。
高三的人并沒有參加此次體育節，但對于特長項目來說，會有校隊的人來比賽。
李牧野的對手是上屆比賽的亞軍，也是校隊的隊長。校隊的人并沒有參加前面的比賽，對于上屆的亞軍而言，和李牧野打，是第一場。
但對李牧野并不是這樣，對于他而言，這已經是第無數場了。校方也知道這對李牧野并不公平，所以拉長了休息時間，多給了幾分鐘。但作用不大，仍然是不公平的。
可李牧野不在意這些，他只知道，面對不公平，打破就好。
李牧野坐在場邊休息，一邊有人走過來。梁洛和李牧野一同擡頭想前看去。
“嗨，李牧野，好久不見。”
“嗯。”
“這位是？”看向一邊的梁洛。
梁洛小小的一只，紮着高馬尾，眼睛很清秀，巴掌大的臉，很難不讓人注意。
“你好，我叫付錦鵬，待會要和李牧野比賽的人就是我。”
“你好，梁洛。”
李牧野坐在邊上，安靜的很。興許是太累了，不想說話。
廣播中聲音響起，叫付錦鵬和李牧野去集合。
兩個人向前走去，付錦鵬和李牧野的身高差不多，付錦鵬擡手搭在李牧野的肩膀上。
“今年準備怎麽打？”
“用手。”
“你去年可是慘敗于我呢。”
一年前，李牧野還是高一的時候，也參加了這次比賽，他當時處與半決賽，對手正是高二的付錦鵬。
最後因為輸給了付錦鵬，只得了第三名。
但他那時高一，在高中待了半年都沒有。
“你說你明明那時候拿的第三，為什麽風頭全在你那？”
“不知道。”
高一的年級第一，贏了高二學長，得了第三名，重點是人長得還帥。
“但今年可不一定。”李牧野帶着張揚拿着球拍說道。
兩個人站在球臺前，付錦鵬挺認真的，但相比之下，李牧野則漫不經心的。
付錦鵬知道，看上去他什麽都不在意，實則很危險，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概率能夠贏他。
他知道，身為全市內最好的高中校隊裏的隊長，等着別的大學提前錄取的人，怎麽都不應該輸給一個比自己小一屆的人吧。
付錦鵬之前也沒少跟李牧野打球，但對于李牧野的球風，他把握不住，讓人看不懂。
在李牧野那兒，沒有戰術，只有揮拍向前。
四周除了裁判就是學校領導，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随之比賽開始，梁洛看着他們打球，
青春之下，最好的模樣莫過于此。
到了七點，天色完全暗下。
梁洛坐在臺下，看着少年走向頒獎臺，陽光，意氣。
他站在領獎臺上，他笑了，笑得入人心坎。金燦燦的獎牌挂在他的脖子上。
而明天的最大的事情一定是：高二年級第一，打贏了校隊隊長，奪得第一。
兩個朝教室走去，準備拿完包回家。校園內很安靜，只有四周的樹上的蟬鳴聲。梁洛走在他邊上，隐約可以聽到他喘氣的聲音。
教室裏亮着燈，住宿的同學在晚自習。很安靜，每個人都幹着自己的事情。對于梁洛和李牧野走進教室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兩個人走回教室拿書，坐李牧野前面的許正轉過頭來。
“怎麽樣，贏了嗎？”
李牧野嘴角上揚，從褲口袋中拿出那枚耀眼的金牌。
“卧槽。”随着許正的激動，班上的人全向這邊看來，當衆人的目光落在了金牌上，發出驚呼聲，場面頓時不可控制。
“我去，我哥這麽牛逼。”
李牧野也沒空聽他們驚嘆，拿着書就走了。
運動會第二天，正如所料，學校裏面傳開了這件事，校方為了展示學校的風采，把昨天李牧野和付錦鵬的比賽發在了公衆號上。
“梁洛。”沈輕輕跑過來興師問罪。
“怎麽了？”
“還怎麽了，我說昨天找半天沒看見你人，原來是去看比賽了。”
“班主任要我去的。”
“怎麽樣，是不是很精彩？”
“嗯。”
“那你應該看到了吧？校隊隊長。”
“嗯。”梁洛察覺她有些不對勁，她似乎有點害羞。
“你看上人家了？”梁洛猜道。
“早就看上了。”沈輕輕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
“講講呗。”
高一的時候，沈輕輕和沈言梁洛并不是同班同學，在班上也沒有一個認識的人。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間最為無聊了，她忍不住好奇，圍着校園四處轉轉，直到無意間跑到特長生訓練的地方。沈輕輕并不知道這裏不能進來，從門口偷偷向裏面看見，十幾個人在裏面訓練。正準備回去的時候，撞上個人，那時候高二的付錦鵬還并不是隊長。
“你是誰？”付錦鵬問道。
“高一的？”
“嗯。”沈輕輕覺得有絲尴尬。
“這裏不讓別人進來。”
………
“你們今天先做體能訓練。”
“好。”
教練和其他人講話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沒等沈輕輕回答，付錦鵬把她拉到個角落，等人走了才放開他。
沈輕輕還沒有反應過來，付錦鵬就走了，沈輕輕迷迷糊糊的從裏面走出來。
放了學之後沈輕輕去室外的乒乓球場去找沈言，剛剛去他班上找他，他們班的人說他去打球了。
那時候沈輕輕就在邊上的椅子上坐着，她什麽也沒發現，只是覺得沈言旁邊那人還挺帥的。仔細一看，發現那人就是今天體育課看到的那人。這也是沈輕輕拉着梁洛去看打球的原因。
沈輕輕講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等等，這種事情我不可能沒跟你講呀。”
“講了，我沒聽。”梁洛無奈的回答道。
頓時沈輕輕無話可說了。
年少青春的喜歡，燦爛于人生。
因風突起，從不墜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