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看到了一片原野，于是我想一直留在那
我看到了一片原野，于是我想一直留在那。
高三的開始，意味着他們距離高考，已經不足一年了。
在暑假，梁洛也絲毫不敢放松，她有一個很沖動的想法。
一天梁洛寫完作業從房間裏出來，看見李牧野坐在沙發看電視。
梁洛跟他談起了之後要填志願的事情，
“你準備去哪個學校？”梁洛開口問道。
她知道在不久之後會有人過來找他去參加考試，保送進大學。
李牧野坐在沙發上，回答道：“南湖吧。”
梁洛對于他的回答愣了下，她以為李牧野回去清北。
南湖大學并不差，985重點大學。在全國大學中除去清北兩個，可以排在前五的學校。在南湖大學中有的專業也是在全國中出了名的。
“你呢？”李牧野問道。
“不知道，倒時候再看吧，我也覺得南湖挺好的。”
梁洛想了想，李牧野去南湖有種高考落榜的感覺。
這也給了梁洛一個目标——南湖大學。
開學之後，沈輕輕看見梁洛總覺得她怪怪的。她的成績并不差，也知道梁洛想去南湖大學。但在全市第一的高中年紀前五十，去南湖有不是去清北，也不是要這麽努力吧。
沈輕輕走過去帶有疑惑的問道：“梁洛，你是不是背着我幹什麽虧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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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洛愣了下，不理解的回答道：“什麽虧心事。”
沈輕輕俯下身子，在她耳邊開玩笑的說道“我還以為你跟李牧野約好一起去南湖大學呢，但他應該回去清北吧。”
梁洛愣住了，在沈輕輕直起身子看她的時候，表情變成了正常。
“快高考了，努力學習挺正常的，不是嗎。人家考哪個學校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又考不上清北。”
她雖是這麽說，她知道自己這麽努力學習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大學，是她追随的人太過于優秀了。
她不願意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放在之前，她因為家庭原因，她不可能去相信任何一個人，哪怕對于自己都是懷疑的。
直到他的出現，梁洛想了想，他好像總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出現。
在離高考只有二十多天的時候，梁洛的媽媽桑林依把她叫了回去。桑鄰對面的小區租了間房，離李牧野的家不遠，過個大馬路的時間就到了。
梁洛不想待在那兒，她有種重新回到以前的感覺，讓人喘不上來氣。
但還好，桑鄰和那位不認識的叔叔幾乎沒有回來過。但她的不适應遲遲沒有減輕半分，甚至更加嚴重。
到了高三，學校組織進行晚自習，九點五十結束晚自習放學回家。
梁洛并不着急着回去，直接跟着李牧野去了他家。不理解的知識點還能找他在問一遍，在學校裏問不太方便。
直到快十二點鐘梁洛才會回去。
李牧野覺得她怪怪的，兩個人一起走的時候，梁洛遇到黑的地方就一點都走不動了，愣是一步都不敢走。
“你怕黑？”李牧野問道，看着她站在原地不動了。
電梯間的燈壞了，只有現實樓層的白光在裏面晃蕩着。梁洛就站在電梯間門口，一點都不敢動。
“嗯。”梁洛回答道。
李牧野走過去，站在她後面，把她眼睛蓋住了。
“閉眼，往前面走。”
梁洛愣了下，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看不見，卻覺得很安心。
梁洛慢慢的往前面走去，李牧野還在跟她聊天：“你之前應該沒這麽怕黑吧。”
“嗯，可能是學校壓力大吧。”梁洛回答道，但她知道，不是這樣的，她知道自己出了問題。她別無辦法，她必須堅持下去。
“你高一的時候應該文科好吧？為什麽選了理科。”
兩個人等着電梯開門，走進電梯裏。
李牧野放下手，梁洛愣了愣，電梯裏面開着燈，很亮。
梁洛想了下：“物理走的路多。”
“那你喜歡嗎”李牧野突然問道。
梁洛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愣了下，喜不喜歡……重要嗎？
她想了想：“還行吧，都差不多。”
不，不是的。梁洛記起小的時候自己很喜歡畫畫，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後來在學校上音樂課，自己又很喜歡鋼琴，喜歡只能是喜歡。她媽媽也不讓她去，說這種東西就是浪費時間。
到了十二點，梁洛準備回去了。
李牧野看着她：“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梁洛自然的說道，李牧野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梁洛出了門之後，一開始還有路燈，到了後面半段路就是黑的了。每天自己都是以最快的速度閉着眼沖過去的，十分鐘的路她可以走半個小時。
梁洛知道自己出了問題，就像幾年前那樣。她也知道，她可能去不了南湖了。
她只是想跟他多待會兒。
正當梁洛走到燈光和漆黑的交界處時，她站在原地，猶豫着。
過了幾分鐘，梁洛做好心理準備沖過去的時候。正準備擡腿跑過去時，手被人拉住了。
頓時一道光在前面亮起，
梁洛愣了下，轉頭看過去。李牧野拿着手機，拉着她。
後來，李牧野拿着手機送了她回家。
過了幾個月，學校組織填志願。學校為了同學們的志願不受他人幹擾，一律組織在學校機房填志願。
每個人自己進去機房，自己填寫要去哪所大學。
梁洛和李牧野的學號是連號，李牧野在她前面。排隊等着進去的時候，梁洛還問了他是不是要填南湖，李牧野說是。
當梁洛走進去填志願的時候，她猶豫了。她萬一沒有考上南湖怎麽辦，她想了想，輸入了學校名字，點擊确認。
走出機房，李牧野在門口等她。
“走吧，回教室。”
“嗯。”
梁洛跟在他後面，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仿佛有一塊大石頭，突然之下堵在她的胸口。
高考前一個晚上，下了一場很大的雨。梁洛待在家裏面看書，家裏也沒有別人。
突然一下，停電了，屋子裏瞬間一片漆黑。
她拿着手機打開手電，梁洛打了物業的電話，物業說估計要明天早上才能好。
這種事情，放在一兩個學期前，梁洛跟本不會在意，無非是不能再看書了。但現在不一樣，梁洛每天晚上要開着燈她才能睡着。
而停電，對于她而言是一種折磨。梁洛不知道怎麽辦，手機的燈對于她而言，無法撫平她的恐懼。
梁洛拿着手機，打了李牧野的電話，希望他能快點接通。
“怎麽了？”對方接聽，李牧野的聲音從手機裏響起。
梁洛的聲音有些發抖：“我可以去找你嗎？”
“發生什麽了？”李牧野問道。
“停電了。”梁洛發着抖，帶着哭腔，很無助。
“好，我馬上過來。”
李牧野拿着傘就出門了。
梁洛也不想待在那兒，感到窒息。挂完電話梁洛就下樓去了，雨下得很大，梁洛站在屋檐下等他。
過了幾分鐘，一道身影出現。是希望和救贖。
梁洛朝他跑去，完全不在意這場大雨。
李牧野對于她突然沖過來抱住自己猝不及防，書上可沒有教他此情此景他該怎麽做。
梁洛反應過來，放開了他。
少年的悸動開成了花。
雨很大，兩個人打一把傘注定都會淋濕。梁洛光顧着朝外面跑，完全忘記帶傘了。
小區裏面一片漆黑，梁洛趴在他背上。一只手機打着燈，一只手撐着傘。
梁洛把臉埋在他肩膀裏，一點都不敢擡頭。
“你真的沒事嗎？”李牧野問道。
梁洛想了想明天還有考試：“放心吧，沒事的。”
梁洛回到自己之前住的那個房間，開着燈，卻遲遲都睡不着。
已經快一點了，再不睡明天考試肯定會出問題。
‘咚咚’房門被敲響。
梁洛走過去打開房門，李牧野看她似乎并沒有睡意。
“睡不着嗎？”李牧野問道。
梁洛應了聲，說道：“睡不着。”
“害怕嗎？”李牧野猜到。
“嗯”梁洛也不否認。
李牧野笑了笑：“等着。”
過了兩分鐘，李牧野打了個地鋪在她床邊上。隔着不遠，他順其自然的躺進去了。
梁洛躺在床上，窗外下着雨，一滴滴打在窗戶上。
“李牧野”梁洛開口問道
“嗯？”
“你說我會不會考不上南湖大學？”
“年紀前二十能考上。”李牧野想了想。
梁洛的成績已經不在年紀前五十了，經過她發了瘋的學，進步到了前二十。
高考第一天，梁洛正常發揮，也沒收到什麽影響。
晚上，梁洛躺在床上，她轉頭看着李牧野，他閉着眼。
他不戴眼鏡的時候，就像個浪蕩公子，七天八個女朋友的感覺
李牧野離她很近，伸個手就能碰到他，幾乎是貼着床邊的。
他只要一睜眼就能對上她的視線，梁洛有多麽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突然之間，李牧野抓住了梁洛朝她伸過來的手。
梁洛愣住了，心跳狂動不止。
“睡覺。”李牧野開口說道。
“哦。”
梁洛躺在床上，在思考着怎麽辦，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三天考試的前一天的晚上，梁洛同前兩天一樣的睡覺。
可醒來之後，完全不一樣了。她晚上半夜翻了個身，直接掉了下去。
睡得很沉，完全沒醒。
李牧野聽到動靜，睜開眼，他愣住了。
三更半夜，玩這麽大。
他思考了兩秒鐘，把她拉了過來，抱在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