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衆人已經對今天發布會上的各種反轉麻木了。
先是正誠董事長表示還原真相，再是高管反水，緊接着又有一段錄音，被質疑了錄音真假，源文件提供人又跳出來了
記者媒體拍照的拍照，舉話筒的舉話筒，仿佛他們手裏的東西是上場殺敵的武器。
而直播間的觀衆都被這跌宕起伏的發展吊着，上不去又下不來，像追完了一部電視劇的更新，告訴你下集得等明天。
黎央被攝像機的閃光燈閃得眼睛疼。
用手擋在眼前，擋住光的同時也遮住了一臉陰翳的盛廷予。
看到黎央站起身的那一刻，他心口突然猛地一跳，根本來不及做出什麽反應，她就已經公布是自己提供的錄音。
心裏說不清是氣還是怒，抑或是怨她的一意孤行。
黎修遠當年能對自己的親侄女做那些事，盛廷予怎麽還敢把她扯進這場漩渦中。
黎央的出現轉移了記者們的戰場。
他們紛紛轉過身，開始進行問題轟炸，無非都是在問她和這件事有什麽關系，那個錄音是什麽情況等等。
一些激動一點的記者，直接擠到了黎央的周圍。
盛廷予對段缙打了個眼色，後者立即領了幾名保安下去，撥開那些記者把黎央帶到了臺上。
待她走上來，盛廷予蹙了蹙眉，拽着她的手臂低聲問: “你在幹什麽”
盛廷予心中煩悶，手下沒有控制好力道，抓得黎央手臂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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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男人森冷的目光和緊繃的輪廓，黎央也知道此時的做法有些魯莽。
但這是和黎修遠好好清算的機會，她必須要做。
甩開他的手，黎央走上前，把桌上的話筒線支起來，說: “有什麽要問的大家請問吧。”
“您是黎央黎小姐吧請問您和正誠藥業有什麽關系”
“您是如何得到那段錄音的”
“正如你們懷疑受害者話中的真實性，我們能相信這段錄音是真的嗎”
黎央從善如流，一個個回答: “想必在座的各位中，已經有人認出了我。我是黎央，正誠集團的前任董事長黎修筠是我的父親。關于大家在意的錄音問題，那是我在一家酒吧無意間聽到我二叔黎修筠和肖恒肖先生的談話。
“這是這段錄音的源文件，是真是假我會交給警方，讓警方來給大家答案。”
說着，黎央拿出手機，調出語音備忘錄，把裏面那段話重新放了一次。
這次的話比先前盛廷予放的那段更清晰更明了，就連當時其他人微小的叫聲都錄進了其中。
加上黎央強調了一番“警方給出答案”，記者們便不好再咄咄逼人地問下去。
只要這話說出口，到別人耳裏那就不是在質疑人。民。警。察嗎
放完錄音後，黎央把手機收回，繼續道:
“假藥事件出現在網上時我就一直在關注，發現了其中很多不合理之處。這次的事件蹊跷，希望大家千萬不要被有心人利用。
“自從我父親去世後，正誠已經經歷了一段危機，多虧盛先生做出的正确舉措才讓公司順利走到今日。作為它的創始人，我代表黎家向盛先生表示感謝，同時我可以擔保:這次的假藥事件純屬無稽之談。”
語畢，黎央微微鞠了一躬。
盛廷予對司儀示意做好收尾工作，率先領着黎央退場。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直播間熱度一路上升，彈幕爆炸:
「所以之前騎臉輸出正誠的那些鍵盤俠呢」
「我當時就說看正誠方怎麽解釋，就被一堆鍵盤俠罵是水軍，是水軍我怎麽沒收到正誠的錢」
「就是，之前不罵正誠就是舔狗，天天錢群我，現在不知道是哪些才是水軍」
「只有我比較在意……黎央居然和正誠有這層關系」
「看到盛廷予和黎央站在一起，我居然覺得他們有點配(小聲bb」
「!!!我也，這個顏值原來是真實存在的」
「霸道總裁×低調女星的cp我吃!!」
「而且你們沒有發現盛總看小女星的表情都有點不一樣嗎，貌合盛黎szd!!!
」
「神他媽貌合盛黎笑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
另一頭，盛廷予和黎央去了正誠的接待室。
反手帶上門，盛廷予走到黎央跟前，在發布會上隐忍的情緒終于可以宣洩，他沉下聲音: “不是答應過這件事讓我來處理嗎你為什麽要出面”
“我什麽時候答應的”
被她一句話堵得氣結，盛廷予深吸一口氣。
看他一臉的煩躁，黎央才勉強想起來。
好像是上次在寧延會所外面提到過
當時她一肚子的火，根本不想和盛廷予再繼續糾纏，對方說了什麽壓根沒認真思考，後來又發生一檔子破事，早忘光光了。
隐約記得，她應該是答應了
看來當時是真的氣糊塗，連這種事也能應下來。
努了努嘴，黎央就近找一張椅子坐下，漫不經心地說: “我反悔了，不行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輕而易舉點燃壓抑的怒火。
盛廷予走了兩步拽過椅背，把旋轉椅上的黎央轉了半圈，上身俯下，一手撐扶手一手撐桌，湊到她面前， “你就不能好好聽一次我的話”
兩人間的距離驟然拉進，空氣中淡淡的木質香從四周包圍而來。
味道清冽，而此時的氛圍中像藏着火，随時引爆行走在邊緣的怒意。
黎央窩在椅子裏，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她可以清晰地從男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樣。
用腳瞪着地面像把椅子往後滑，可盛廷予選的這個角度太過刁鑽，退後一點靠背便抵上了桌沿。
被盛廷予撐開雙臂困在椅子裏，黎央很是不爽，微微皺了皺眉: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抓緊撐在掌心裏的扶手，盛廷予低頭嘆了口氣， “黎央，你非要用這種态度對我嗎”
“态度盛總是不是記性不太好，我似乎強調過很多遍我們已經離婚了，難道對前夫還有規定的态度”
前夫兩個字眼像根針，狠狠紮進了盛廷予的脈門。
堆積在心裏的氣悶和郁結随着針紮進來瞬間洩了氣，盛廷予垂着頭，冷不丁苦笑一聲，松開手上抓着的東西，緩緩站直身體。
因着黎央的姿勢，男人的神态變化悉數被她收進眼中。
桃花眼的眼睑低垂，似乎遮蓋了裏面的所有情緒，即便如此，突然黯淡下的目光像是幻燈片一般緩慢地面前放映。
心口猛地揪緊，仿佛被一只手攥着，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盛廷予站在她的面前，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半晌才失落道: “央央，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說這話時，好似一只受了傷的獅子，完全收斂身上的所有鋒芒，他與身俱來的驕傲清貴，不見一點蹤影。
不止何處泛起的酸澀溢滿了整個胸腔，黎央連忙移開了視線。
今天的事，不管是因為有什麽打算，她違背諾言是事實。
抿了抿唇，黎央摳了摳指甲，答非所問: “我出面有我自己的理由，對付黎修遠，這只是第一步。”
“他已經完了，你就把這件事交給我，可以嗎”
黎央搖頭: “盛廷予，如果我不參與其中，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克服對他的恐懼。”
她的态度軟和下來，神情卻滿是堅定。
這一刻，盛廷予才真正的意識到，她已經不是那個柔柔怯怯一哭就紅了鼻子的小姑娘。
撫了撫額角，盛廷予最終還是選擇了讓步: “那好，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要去幹危險的事。”
“知道了，”黎央說， “警方介入這事後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讓段缙聯系我吧。”
說完，黎央離開了接待室。
盛廷予派人送她回家，坐上車才注意到手機正被人用消息轟炸:
饒可夏的，林致的，盛廷越的……
無一不是在說發布會的情況。
饒可夏: 「老板別打我，我不是有意在你面前罵正誠的TvT帶節奏誤我」
林致: 「寶貝你今天也太帥了」
盛廷越: 「央央姐，網上有人說你和我二哥般配，我不同意!!」
黎央:……
能不能來個人把這個畫風不同的叉出去
她一一回了消息，然後去微博上看情況。
正誠的事依舊霸占了不少熱搜榜單。
其中帶着她名字的在前幾的位置，而黎央本人的最新一條微博下面，評論竟然有二十多萬。
……她個十八線明顯沒有見過這種世面。
目前，正誠在網上的評價全然翻身，之前那些發博的受害者已經删博裝死，完全坐實了假藥事件為假。
而一些在評論裏口嗨朋友親戚家人買到過假藥的，在微博裏致歉只是為了熱度故意散發不良言論。
看了一會微博，她突然想吃糖葫蘆，改道去了川青閣。
從川青閣買兩串糖葫蘆出來，在門口碰到一個熟人叫她: “黎央”
定睛一看，發現是林昆，黎央笑着說: “林導，你也來買東西吃”
“果然是你，”林昆看了看她手上的糖葫蘆， “我閨女和你一樣，念着這東西，順路回家就過來買了。對了丫頭，這次試鏡的機會這麽好，你為什麽要讓給安祯”
黎央疑惑: “試鏡”
“怎麽你不知道嗎褚導的新片《山河》現在在公開招募女主角，上次和你見面後覺得你的形象很合适，托我通知你一聲，讓你去試鏡。我只聯系到了你的經紀人，她當初答應得好好的，結果褚導突然給我說你的檔期錯不開，安排了安祯去試。”
呵呵!
哪裏是檔期錯不開，這是吸血吸到她的頭上了。
黎央不知道祖文曼和躍成還能再搞出什麽惡心她的騷操作。
內心平複了一下情緒，她問: “林導，我的确是不知道這件事，請問試鏡結束了嗎我還有沒有機會。”
林昆眉宇間深深地皺出一個“川”字， “昨天女主角的試鏡才剛結束，你說這都是什麽事兒嘛。”
然後又拍黎央肩膀: “丫頭，別着急，該你的就是你的。《山河》這兩天在進行其他角色的試鏡，我給你褚導的聯系方式，怎麽争取，就看你自己了。”
黎央連忙給林昆道謝。
拿到褚導的號碼，黎央沒有急着下一步行動，倒是去了消息讓饒可夏幫她看看《山河》的招募信息。
回到家，饒可夏那邊立即把自己尋找到的消息奉上。
雖然沒有完整的劇本，但是圈內總有一些途徑能看到影片的劇情介紹。
《山河》是一部家國主義的古裝電影，涉及權謀鬥争，民族大義，整體的基調比較灰暗。
內容講的是當朝皇帝昏庸，多疑敏感，為鞏固地位殘害手足。朝堂上的明争暗鬥，導致國力漸衰，朝廷只能為保住江山不斷割地求和。
男主容和與女主安素素在這片山河下長大，兩人兩情相悅，成親之際，邊境蠻夷來犯，容和受皇帝任命帶兵出征，而容和在外打仗時，皇帝卻在朝中聯合大臣如何投降以保得暫時的安寧。
這部電影就是以這個背景作為開端，描述了容和在外領兵打仗，朝中卻暗潮湧動，思考着如何将他獻祭以自保;另一邊，安素素在宮中為前線士兵争取生機，兩條線分頭并進，共同構成這部電影的主旨。
褚闕安擅長文藝片，向來會以劇情主旨來調動人的情緒。
僅是看劇情簡介，黎央就知道這部戲的內容不差。
饒可夏去查的時候已經了解過這部電影，自然也知道褚闕安是何人物。
激動地問: “老板，你要去參加試鏡嗎”
黎央也沒瞞她: “嗯，不過女主角的試鏡已經結束了。”
“诶……那你還怎麽參加”
黎央把從林導那裏知道的事說了一遍。
饒可夏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 “怎麽能這樣!這明明是給老板你的機會，憑什麽不問你就讓給秦安祯”
說到這，又引其他話題， “說起來，秦安祯這些年似乎就一直想進軍電影圈，但一直沒有機會，小配角她又看不上，這次可真是被她撈到好的了，而且我聽說啊，她好像接到了JA的代言。”
“JA的代言”
“對啊，我吃瓜吃到的，說是最近JA在和躍成談，八成是就是秦安祯了。說起來，老板你知道嗎， 《山河》的男主定了，是杭淵。”
提到這，饒可夏更氣憤了。
杭淵， 18歲出道， 22歲拿影帝，在着名金牌經紀人蕭睿的帶領下發展得越來越好，是圈內公認的傳奇人物。
和他搭戲的資源那簡直逆天了，結果，結果……躍成居然讓秦安祯去頂上
饒可夏望着天花板，嘴裏像是吐出了一個靈魂小人似的，看着名為“褚闕安”和“杭淵”的小人慢慢飄遠。
黎央本人都沒她那麽誇張，坐在桌子邊想了想，她聯系了律師。
和躍成的賬，是要開始算了。
*
林昆之前有句話說對了，該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怎麽搶也搶不走。
聯系上褚闕安之後，對方開後門給了她一次試鏡機會。
時間安排得緊，黎央絲毫沒有準備就直接上陣。
試鏡結束後她也說不準自己表現得算不算好。
離開時，盛廷予派人來接她去了派出所。
正誠的假藥事件反轉，涉及此案的人都要接受調查與審訊。
黎央是人證和錄音提供人，必須出面。
她等待這個日子多時，在去派出所的路上一直都平靜不下來，說不清楚是在期待還是因為其他。
到時，黎央看到盛廷予就站在派出所外。
冬季來臨，氣溫漸漸變低，空氣中都多了幾分肅殺的意味。
他就站在冷風中，單手抄兜，看到黎央坐的車開來，給司機打了個手勢開到他身旁停下。
車子停好，盛廷予替黎央打開車門，兩個女孩兒前後從車裏走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臉色震驚。
那天看到正誠召開的發布會，饒可夏一眼就認出了正誠的董事長就是那輛齊柏林坐着的帥哥。
而現在她正沉浸在霸道總裁居然為我(老板)開車門的震撼裏。
所以老板到底是個什麽人物!為什麽，她這麽多年都沒有發覺什麽不對!
黎央問盛廷予: “我一會能看到黎修遠嗎”
“可以，不過要先錄筆錄。”
“好。”
黎央邁步往派出所裏走，頭頂又傳來盛廷予的聲音: “需要我陪你嗎”
腳步突然停下，黎央剛吐出一個“不”字，剩下的話悉數消失在嗓間。
下意識擡頭去看盛廷予，這三年來于她而言最熟悉的一張面孔在無形中有了些許變化。
不再是那種冷冰冰的眼神，一看就沒有帶任何感情。
現在的盛廷予眉目柔和，本來就偏溫潤的長相沒有那股冷意缭繞，瞬間像變了個人。
變成了她曾經朝思暮想的模樣。
瞳孔忽然一顫，黎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慌慌張張地移開目光，翕動着嘴唇，始終沒有把拒絕的話說出。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說死， “一會看情況吧。”然後對饒可夏說， “你一會在大廳等我。”
盛廷予也吩咐段缙: “你照顧好這位小姐。”
作為重要的證人，黎央的證詞非常重要。
民警反複詢問了那天她錄音時的細節，還有黎修遠和肖恒當時說的話。
黎央記性很好，作為演員，記臺詞就是基本功，除了錄音裏錄到的對話，她還提供了黎修遠打算陷害盛廷予的證詞。
要結束時，一位警察冷不丁提了一句: “對了，之前我們了解到，盛先生和黎小姐在幾個月前系夫妻關系，所以針對黎小姐的證詞我們還要進一步求證，如果還有其他證人請務必主動聯系我們。”
在派出所，兩人的檔案都是明明白白的，但在外人面前掩飾結婚的消息太久，被警察突然點出，黎央還被吓了一跳。
冷靜下來，她想起那天林致也在場，略微猶豫幾秒， “你們能保證不洩露證人的身份嗎”
警察說: “這是當然的，我們會對每一位證人的信息進行保密。”
“其實求證很簡單，如果可以調出酒吧的監控，的确能看到我錄下黎修遠的那段話。另外，當時與我在一起的還有我朋友，她應該也聽到了黎修遠和肖恒的對話。”
“請黎小姐提供一下你朋友的名字。”
說了林致的姓名和聯系方式，警察表示會去求證，這個環節就算完了。
在幾位警察收拾紙筆時，黎央深呼一口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不安地揉捏着裙裾，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 “警察先生，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您說。”
“如果黎修遠涉嫌綁架和非法監。禁公民，判刑的話會加重嗎”
面前的幾人面色一怔，就連黎央身旁的盛廷予也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叫人查過黎家發生的事，興許盛廷予也不知道這件事是發生在黎央身上的。
警察拔開剛才蓋上的筆，又把筆記本翻開， “可以說一下細節嗎”
“就……”嘴唇張開，原本早就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的話在說出第一個字後便戛然而止。
大腦裏頓時被那些記憶占滿，似夢魇般的過去如一張網從四面八方撲來，把她束縛在其中無法動彈。
她想起了被黎修遠和鄒幻梅派人監視三個月的日子，
還想起了她被關在一間屋子裏，面前拉着一扇窗簾，窗簾的兩條縫隙間一直有一雙充滿欲。望的眼睛注視着她。
即便看管她的那些人被黎修遠警告過不準動她一分一毫，他們卻從不掩飾那種惡心的神情。
手掌輕微地顫抖起來，回憶如猛獸般把她的理智吞噬。
忽然間，一陣溫熱覆上手背，幹燥溫暖的感覺從手上的神經一路蔓延，好像漸漸撫平了心中的不安。
垂眸看到膝蓋上的那只手，骨節分明，輕輕握住了她的。
“不想說就別說了。”男人的聲音帶着強烈的安撫意味，甚至讓人覺得剛才的害怕只是錯覺。
做筆錄的女警察見狀，去倒了一杯熱水給黎央，才繼續進行接下來的談話。
*
派出所大廳中。
因為正門開着，冷氣争先恐後從外面灌進來，即便屋裏有空調，空氣中還是夾雜了幾分涼意。
饒可夏的消消樂又一次沒過關，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把手機收回包中。
看到身旁的段缙正在筆記本電腦上打字，她湊過去瞥了一眼，又瞅瞅段缙，實在是有些無聊，卻又不敢打擾別人。
朝黎央他們做筆錄的屋子看了一眼，她伸了一個懶腰， “老板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啊。”
“應該等不了多久了。”
旁邊的人忽然解答，饒可夏保持着懶腰姿勢扭過頭，小聲問道: “小哥哥，你是那個盛……盛……他的秘書嗎”
“我是盛總的助理。”
饒可夏: “好巧诶，我也是助理。”
段缙合上筆記本，微微一笑， “小姐您是姓饒嗎我聽小公子說起過你。”
“對，我叫饒可夏，”饒可夏點了頭，又一臉疑惑， “小公子那是誰啊”
“您不知道嗎小公子前段時間和你一起給黎小姐做助理。”
說到這，饒可夏想起來了， “你是說三蛋哥啊。”
段缙:
三蛋那誰!
此話出口，饒可夏一顆腦袋突然跟被點醒似的，把許多細節都連了起來。
三蛋哥姓盛，那個盛天的總裁也是姓盛，三蛋哥還被叫做小公子。
饒可夏覺得自己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她壓低聲音，往段缙那裏湊了湊， “那你們盛總是不是二公子啊”
段缙也不知道她為何這樣問。
但這話也沒啥問題，遲疑着點了點頭。
饒可夏瞪圓了眼睛，腦袋裏想的話随之脫口而出， “原來他就是喜歡老板的那個盛二蛋啊!”
段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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