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快到禹州了。”
“禹州到都城,大概還要多久?”
大零叼着狗尾巴草,囔囔說道:“約莫也就大約兩三日的時間了。”
禹州這地方,朱薇很熟悉。
禹州靠近穎州,與廬州接壤。到了禹州,也算到了過了北地,到了大歷朝版圖靠近中央的為位置。
而她就出生在禹州虞城縣,朱家。
朱家算上是不錯的門戶,主要經營運送貨物的買賣,算的是富裕人家。
“是要在虞城縣歇腳嗎?”
虞舟祁終于開口說話了。
大零看了看日頭,對着凜白說:“要不你先去探查下,發個信號,沒問題我就帶着殿下他們進城了。”
……
馬車行至禹州城外,侍衛們正在一一核對着畫像。酷熱的下午,這些官兵們竟然都齊齊站在出門外。看來是有重要的任務。
大零剛想駕着馬車進去,看到官兵手中的畫像。駕停了馬車。
“官爺,今日是什麽大事呀?”
一邊說着,一邊好奇朝着畫像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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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妨礙我們辦差事”門口的侍衛們,推搡着他離開。”
朱薇問道:“畫像當中的人是誰?”
大零搖了搖頭說:“我也不認識,我起初還以為是殿下或者朱姑娘的畫像。結果一看畫像上的人,完全沒見過。”
“那就好。”
三人順利的進入到了禹州城內。
禹州城內,比起颍州那是熱鬧了不少,畢竟是富饒之地。市井上的人也多。
“我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
朱薇有些擔憂,進入到禹州城未免太過順利了。他們在颍州城內動靜不小,這兩地距離也不過1-2日,禹州城不可能全無消息。
她看向一側的虞舟祁,對面面容不改,仿佛對于這件事情毫無擔憂。
而她的直覺是對的。
此時的,禹州城內大司馬尉遲廣正在和六皇子商量着如何将虞舟祁抓住。
“你為何不願意殺那小子?”
尉遲廣陰着半張臉,說:“因為太子,你、我受了多少折磨。”
他将自己手掌展露在外面,那手掌被砍掉了一半。
憤恨得怒氣,仿佛要将虞舟祁碎屍萬段。
“這次,他好不容易顯身了。多少報仇雪恨的機會。”
“住嘴”’
戈陽王推開他的手掌,然後說:“匹夫之勇。你看看現在朝中的局勢,陛下這些年用着我們這人打仗,但是在朝堂之上說得上話的是誰,是他柳協、還有誰,還有合甫……”
“合甫背後是誰,你還不知道。我們這些被封了土地的王爺,早就被趕得遠遠的。現在空懸着的東宮,是在等誰?”
尉遲廣黯然,他說:“難道陛下要給那個襁褓小兒,不過五六歲,如何做儲君。”
“尉遲将軍,這麽多年了,你是真不懂陛下的禦下之術。”
戈陽王是虞川軒的第六子,也是太子同父異母的弟弟。他自小生在宮裏,長在宮裏。
哪些見得了光的,哪些見不了光,他都看過。
所以,對于虞川軒,他算的是還活着這些王爺最了解的了。
戈陽王很明白,他不能殺了虞舟祁。這是太子唯一的血脈,是老皇帝早就算好了的籌碼。
這是這個籌碼會在什麽地方,他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對于他來說,制衡合家壯大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一旦,有了合家血脈的孩子被立為了太子,那他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立長立嫡。他好歹沾的上“長”。
抓住虞舟祁,跟老皇帝做個交易,才是對他最劃算的買賣。
禹州城內,他早已經安排了耳目。只要虞舟祁進入了禹州城內,他就只管甕中捉鼈。
不過,那女的确實有點頭疼。武功高強,輕功了得。
他又想了想自己的安排,覺得一切應當是妥當的,并沒有再想了。
“陸殇死了,你哪些事情該藏好藏好,不要被魚鈎給咬住了。”
尉遲廣不解,問道:“有人查到什麽了?”
戈陽王将一封信,扔到他面前說:“颍州河內縣那個小縣令,給柳協寫了封信。信中說,已經查到了陸殇曾經向你求過軍營裏盔甲的生意。”
“這李尋常,我們還小瞧了。”
“能被柳協提攜看重的人,多少有點本事。別讓他翻起浪來。”
“是。”
朱薇心中總覺得不安,馬車在黃昏時分停在一個客棧裏面
客棧裏面人絡繹不絕,下面是喝茶的,上面是廂房。
“客觀,請上房。”
店小二殷勤将四位迎了上去。
朱薇和虞舟祁住的是靠邊的上房。兩側緊挨着大零和凜白的房間。
“阿薇…… “虞舟祁說道:“路上奔波,苦了你了。”
朱薇注意到店小二狐疑的目光,她和虞舟祁自從緊客棧後并未說話,舉止也生疏。
連忙回應了聲。
“夫…… 夫君,不苦,不苦。”
看到店小二離開房間,朱薇才放松下來。這店小二,奇怪的很。
“你不覺得……”
虞舟祁做了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從書案上拿出筆來,寫下幾個字。
“此店有詐。”
朱薇點了點頭,接過筆說:“那怎麽辦?”
“引魚上鈎。”
朱薇不明白虞舟祁心底到底打的什麽算盤。卻聽見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大聲的說:“夫君啊,我想吃虞城縣的酥餅了。”
“酥餅?”
虞舟祁想了想,虞城縣确實有一名小吃,傳聞當年太祖皇帝還未起兵的時候,窮困潦倒,食不果腹。他到了虞城縣,有一個賣酥餅的農婦,看着他可憐,給他裝好些個燒餅,讓他去都城謀個好營生。
“阿薇想吃,我們就去買。”
門被忽然推開,那店小二慌張下着樓梯。
做賊心虛,朱薇心中暗暗罵道。但是礙于虞舟祁,只能隐而不發。
此時,大零和凜白夜推開了門。站在身側,悄聲問道:“殿下,此地怕是有詐。”
“只怕這禹州城內都沒有一個我們可以藏身的地方。”
虞舟祁然後轉向朱薇說:“我們四人分開行動,你們分開行動,去查查到底怎麽事情。”
朱薇擔着保護虞舟祁責任,自然寸步不離的跟着他。
客棧中樓下喝茶的客人都已經散出,老板正在噼裏啪啦的敲打着算盤。
朱薇和虞舟祁從客棧門口出來後,朝着街巷走去。
湧入人流,朱薇緊緊跟在虞舟祁身側。
但是街巷上人不少,她覺得十分不安全。雖然虞舟祁不說,但是她知道有很多想要他的性命。而她為了接近虞川軒,為了報仇等待了十多年,決不能失手。
索性,她将自己手攬過虞舟祁的胳膊。
“這樣最安全”她仰着面看他,目光堅定。這是一種不同于被大零、凜白護衛的感覺。
他自小沒有了母親,父親死在了陰謀詭計中。
太傅告訴他,找到可以利用的人,然後抓住他們軟肋利用,這是帝王之術最基本的。
朱薇,算是利用嗎?
月從雲層中漸漸露出頭,虞舟祁壓低了聲音說:“我不知道是誰想要抓我們。這是什麽圈套。”
“那你為何?”
虞舟祁順着人流,将她拉入到一個小巷中,在她耳邊說。
“我們先将人引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麽人。“
“不是那個什麽六叔?”
虞舟祁說:“不好說”
“那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等會,我們回到客棧以後,一切照舊。戈陽王知道你身上,一定不會在你在的出手。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的。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些。”
“你倒是身經百戰了。”
虞舟祁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說:“不然,廢太子案後,我怎麽能活到現在。”
要是沒有點謀算,怎麽能活到現在,好好的。
想要也一定有人不想要他死。
兩人話畢,朱薇正要往客棧的方向走回去。卻看見虞舟祁拉着了她的手,然後說:“阿薇,不是要吃酥餅嗎?”
這人還真是入戲很快。
“真去?”
“真去。”
虞城縣的酥餅在夜市裏算不上熱鬧
不少年輕的少年少女正在放花燈,怪不得今日這麽多人。
朱薇才想起來,今日竟是乞巧節了。
酥餅在油鍋裏“滋啦”作響。
一個小姑娘冒出頭,額頭上紮着兩個小穗子,可愛的很。
“阿娘,我要吃這個……”
小姑娘指着酥餅對着另外一遍說道。一個穿着樸素布衣的女子,身後背着一個小娃,說:“好,好,娘給你買。”
正在說話期間,那個小丫頭仿佛被什麽吸引了,朝着酥餅旁邊的一個小道跑去。
虞舟祁正在等着剛出鍋的酥餅。
“丫頭,丫頭……”
女生的喊聲撕心裂肺的,朱薇朝着喊聲望去。遠遠看見兩個人扛着一個麻袋。
她心中暗想,糟了。
但是她要護衛虞舟祁,抽不出身去找那小姑娘。
此時,她正在看見人群中凜白朝着這邊而來的身影。
于是,朱薇連忙一個飛身朝着那個女孩消失方向而去。
凜白看到自家殿下手中拿着酥餅,四處張望着,氣憤的說:“朱薇呢?”
“怎麽能放殿下一個人在這裏,要是有危險。”
虞舟祁心中一盤算,只怕這是個做給朱薇的局。起初一心以為,這些人是朝着自家來的,沒有想到他們可能是朝着朱薇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