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夏日的虞城縣河邊的楊柳在月色光輝輕拂下輕輕搖動着樹葉,落下“簌簌”的聲音。
凜白知道自家殿下的性格,無奈回去安排一人頂替虞舟祁。
鬼鬼祟祟的店小二,就被凜白給綁到屋內。
捆綁的時候,店小二嘴中猛然吐出一個毒刺。
“你到底是誰的人。”
“殺你們的人”
撐着凜白不注意,那小二吹出一個口哨。
此時,客棧外的人都拿着武器朝着凜白所在的房間,聚集過來。
虞舟祁行走在夜色中,身後一片安靜。但是他知道,至少有十位絕頂高手暗衛在暗中跟随。
他在小道中穿梭,企圖找到些朱薇來過的痕跡。
朱薇此時朝着客棧的方向趕去,她一路在屋檐上飛躍着。
不一會就到了客棧附近,還未走近。卻看見,火光從二樓的窗戶處燃燒不止,空氣中是一股濃烈的火石都味道。
火光灼熱的燃燒着,仿佛是吞噬一切都怪獸。她的頭劇烈的疼痛起來,身體仿佛又回到那年被大火灼燒的疼痛。
大火燒的很快,她害怕躲在牆角。人們開始到處找水想要阻止火勢的蔓延。後面,不知道哪個丫鬟大喊了聲“門鎖死,根本出不去”
她只覺得那火光仿佛又燒到自己身上,大火将人們吞噬,到處是呼喊聲,仿佛是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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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袋天旋地轉,只覺得身體一輕。遭了。
她慌張的從屋檐上跳下街道中,手中握住長劍。絕不能讓別人發現。
她此時仿佛是仿佛一個喝醉了酒的人,搖搖晃晃的。
該死。
她的視線模糊,對面恰好出現了截殺她的人。
必須要保持清醒。
朱薇抽出腰間軟劍,朝着自己的手臂處便是一劃。
皮膚的疼痛,讓她此時清醒了幾分。
“上”
帶頭的揚手示意着兩邊的人。
……
劍影閃過。待到她走到官道上的時候,那軟劍上染盡了鮮血。
而她捂住自己滴血的手臂,在夜幕下緩慢的行走的。
仿佛間,她好像看見那年虞城縣的薔薇花,父親和母親在庭院裏面下着棋,她去摘那薔薇花,沒有注意到那倒刺。
“唔”
她被倒刺刺疼,唔到一聲哭了出來。
身後的父親母親朝着她跑來,父親将她架在肩頭,哄着說要帶她去都城看戲法。她才止住了哭聲來。
她憑借着舊日記憶,漫無目的的走着。腰部也漸漸滲出雪來。
所幸,她一向喜愛深色衣服。緋紅的衣服在夜色下看不出來血色衣服。
晚風吹過,吹進了她的衣領中。她裹緊了自己衣服,扶着牆,朝着那舊日的方向走去。
“母親,讓阿薇再活久些,我還要報仇,還要為你們讨個真相。我可……不能……”
在這一天的亥時七刻,人們會放孔明燈寄托着對姻緣美好期待。
集市中的,女子們熱烈都讨論着,自己意中人何時會拿着河燈來尋自己。還有些已經婚配的女子,和自己夫婿在孔明燈上寫下美好的期盼。
暈眩感卻讓她更加難以支撐起來。
“阿薇。”
此時一個聲音出現在她的耳邊。
朱薇此時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她癱軟倒在地上。
倒地的那一刻,無數支孔明燈在同一時刻被放飛到空中,仿佛是璀璨星河點點。
一張好看的臉被那光亮照耀着,他扶住她的身體。
她甚至輕嗅到虞舟祁衣服上那雨後新茶的那種清冽味道。
或許這就是有同伴的感覺?
她仿佛魂魄回到了清虛觀,師傅罰她跪在神像面前,細數她這一趟下山的過錯。
此時虞舟祁感覺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他臉色陰霾,目光沒有落在身後。
距離他不過五十米的地方,站着兩個頭戴帷帽的少年。
“虞舟祁,把人給我。”
柳寒钰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虞舟祁碰面了。他本來和軒轅靖準備折返,卻看到遠處的火光。
又看着火光所在的地方,心中猜測可能是虞舟祁那邊出了事情。
虞舟祁甚至都沒有轉過身來,他将朱薇抱緊了些,然後徑直往前走。
“虞舟祁,我說你……把人放下。”
柳寒钰看着眼前這個人背影,那人背影停下,一身墨綠色的長袍,黑發紮起。
他微微轉過頭了,一雙黑亮的眸子仿佛是林間的狼。
面色黯然冷漠,眸子擡起。
“青甲。”
他轉過頭去,徑直離開了。同時,十五個暗衛殺手從屋頂落下。
這些殺手跟柳寒钰自己帶着人,不是一樣的水平。
“遭了。”
柳寒钰沒有想到,這些青甲只怕是個個都跟他打個平手。
虞舟祁上哪裏找來這麽多高手。
晚風将他發絲拂起,一雙眼眸染血。
合家,新仇舊恨總要讓他們雙倍來還。
柳協在都城中,看着樓臺外陰雨迷蒙。身旁的夫人走上前,溫柔的說:“家主,下雨了。不如早些歇息吧。虞城縣一切有钰兒。”
“要變天了。”
柳協伸出手感受着細雨落下。雨絲微涼,将都城的酷暑澆透。
徐老太傅在屋檐下看着雨絲翩翩,搖了搖傘子,雨絲落入田間土地,滋養着大地。
雨絲同樣落在了金碧輝煌的宮殿中,鳳懿殿內合貴妃正在給虞川軒輕輕按摩着肩膀。
年幼的皇子在一旁背誦着這些日子學習的治世經書。
“下雨了。”
終究是孩子,被下雨給吸引到宮殿外。三五仆從慌忙跟在皇子身後,喊着:“殿下,殿下,小心。”
合妃人長得美,一雙美眸輕掃過帝王的臉龐,朱唇親啓說:“殿下,前些日子母親進宮說哥哥跟柳大人有了沖突。妾這位哥哥自小就是直性子。”
“柳大人說的也對,母親說還有柳大人指點,不然哥哥他呀還不知道幹出什麽事情來。”
虞川軒像是一頭年老的猛獸,不動聲色說:“柳協這人啊,從來都是不知道變動的。這些年了,什麽時候變過。”
“所以,哥哥受教頗深,便跟我說能否讓柳大人來給堯兒做太傅,做老師。”
“柳協,做堯兒的太傅?”
虞川軒捏住合荷的手,女子皮膚細膩,美眸如秋水惹人憐愛。
多麽年輕,多麽美麗的容貌呀。
而他早已經老了,甚至連提劍都頗為吃力。而那些在他身後的少年們,早已經離去了。
“柳協此人,古板。不适合做堯兒的太傅。”
合荷連忙倒上一杯甜茶遞給虞川軒,說:“陛下說的是,是我婦人之見了。一心想着為堯兒成材了。”
虞于堯從外頭進來。
虞川軒将他呼喚到身旁,問到:“堯兒可喜歡雨天。”
“喜歡,雨天兒臣的烏龜就爬的特別快。”堯兒低着頭,肉肉的臉被虞川軒撫摸着。
“但是……但是母妃池塘荷花還不知道會不會花落。”
“這孩子……真是事事念着你母親”
虞川軒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說:“你是個好母妃。”
燭光照耀着殿內明亮,在鳳懿殿內門簾處的李巳恭恭敬敬的等候着。
元通出現殿外,他衣服上有着點點的雨水打濕的痕跡,腳下的鞋子也沾染了泥。
正想要進入殿內,卻看到李巳一個眼神,推到旁邊。
李巳看着殿內陛下正在手把手教着小殿下寫字,又看向合貴妃,行禮說:“陛下,今日可是在鳳懿殿用膳?”
“嗯”
李巳得了回答,打着傘出了鳳懿殿。元通連忙跟在身後。
走出殿外,找了一出僻靜的角落。
“幹爹,皇孫殿下所在客棧着火了。”
“那人呢?”
“人好像是……被燒死了。”
李巳愣了片刻說:“探子看到是皇孫殿下了嗎?”
“這……探子只說看到着火了。”
“你親自去一趟虞城查查。”
“幹爹,你是不相信皇孫殿下被燒死了?”
李巳冷哼了一聲說:“我十歲就入了宮,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個道理,如果還不明白,也活不到現在。”
“合家到底是太心急了。”他不屑的說道。
……
被困住的柳寒钰和軒轅靖只能看着虞舟祁離開。
柳寒钰是個不服氣的性子,想要突破重圍卻被軒轅靖拉住。
“別動。”
“可是,阿薇”
暗衛們只是将他們圍住,卻沒有要動手的意思。等待虞舟祁走遠後,這暗衛們仿佛是黑夜裏的鬼魅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竟然有私衛。”
“你別忘了他身上可是留着一半魏家的血。魏尚烈當年可是名動天下,就連不出世武林高手也竟折服,甘願為他肝腦塗地。”
“哼,小爺我就是沒碰到好時候。”
“就算你碰上好時候,定然也成不了魏尚烈。大歷只此一人,百姓心中只此一人。”
“軒轅靖,你怎麽這麽不會說話。”
“我說的是事實。”
柳寒钰無語的看着自己身旁毒舌的軒轅靖說:“你說這青甲比起當年玄甲軍如何?”
“遙不及”
軒轅靖轉頭過來看着他說:“就像是你的字跟你家老頭子的字一樣的差距。”
“真的假的,差這麽多。”
“聽聞當年玄甲軍所選人士皆是大将軍魏尚烈親自挑選。”
“不可謂是千裏挑一,各地武林擂臺上的擂主才有機會進入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