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等他回過神來,已經來到了陌生的房間內,天清歌也不見了蹤影。

夜無塵帶着他來到圓桌前坐下,只留了兩個字“等我”,就匆匆離開了房間。

他不明所以,但無塵說了讓他等,他就坐這裏等着就好。

等得無聊,岳如銀轉動腦袋打量起房間。

與上次的布局大徑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房間比上次的要大上一些,榻也更寬敞。

一看見那個能睡下三個人的榻,腦子裏立刻就會聯想到一些面紅耳熱的畫面。

打住!

岳如銀羞惱不已,連忙倒了杯熱茶,往嘴邊湊。

過于不自在,完全沒注意壺裏是滾燙的熱水,喝進嘴裏的那一剎,燙得立馬吐了出來,趕忙捂住嘴巴,痛苦到五官擰成一團。

剛推開門的夜無塵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大步跨過去,将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抱住岳如銀的兩臂,頭湊上去。

“月哥,你怎麽了?”

岳如銀睜開眼,眼眶噙着淚看向夜無塵。

見他這樣,夜無塵忽地想起賀無間曾經說過的話,将人抄起,抱在懷裏,往門口走。

身體突然騰空,着實吓了岳如銀一跳,他不知道夜無塵想做什麽,但若是他們兩人就這樣出去,定會惹來不少人的矚目。

他倒是無所謂,可無塵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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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如銀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拍打夜無塵的胸膛。

夜無塵輕聲道:“我帶你找師尊。”

岳如銀用力搖頭,此刻,被燙的地方也比方才好了些許,他放下手,半張着嘴,微仰起頭展示給夜無塵看,大着舌頭道:

“我沒事,就是燙到了,放我下來。”

夜無塵先是一怔,而後才将他放在椅子上,半弓起身體,食指與拇指鉗住下巴,檢查被燙得有些微腫的舌頭。

被人鉗住下巴的滋味不好受,他微微用力掙脫,一道制止的聲音從夜無塵的嘴裏吐了出來,

“月哥,不要亂動。”

話語極致溫柔,像是在哄小孩。

岳如銀剛想發作,目光直直撞進夜無塵的瞳仁裏,一瞬間似是憋了氣的皮鼓,所有的脾氣都沒了。

他繼續支支吾吾道:“我沒事,你先松開好不好,好累啊。”

夜無塵:“再忍耐一下。”

說完,他用法力将杯中的水凝結成冰塊,放入岳如銀的口中。

冰塊入口的那一刻,岳如銀舒服得眯起了雙眼,一臉餍足。

他怎麽就沒想到這個辦法。

“好些了嗎?”

夜無塵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岳如銀緩緩睜開眼,又對上了那雙含情目。

他避開視線,道:“那個,你能松開了嗎?”

目光正巧瞥見桌上的東西,問:“你出去就是拿這個去了?”

夜無塵松開手,将托盤中的食物拿了出來,“月哥先吃點東西,一會藥煎好了,我去給你取。”

岳如銀拿起筷子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他确實很餓,“你不吃嗎?”

夜無塵坐到他對面,“我不餓。”

“你也吃些吧,微雲一時半刻回不來,那個長須不一定還會作什麽妖。”

念叨什麽,什麽就會來。

他的話音剛落,就傳來了長須的吼叫,除了他,還有一道熟悉的聲音。

岳如銀與夜無塵對視一眼,放下筷子,沖出了門,尋着聲音找了過去。

天清歌與長須對峙而立,他們二人中間橫着昏迷的侍童。

見到他們來,長須率先咆哮道:“讓我抓了個正着吧,沒想到天道長居然是幫兇,不對,恐怕你的弟子才是你的幫兇才是,現在人證物證具在,你們如何狡辯!”

岳如銀眉頭一皺,看向天清歌,對方只是冷冷地回望,并未做出解釋。

他又看向長須,顯然,他滿是怒火,那雙眼,恨不得直接将他們三人生吞活剝了去。

但以岳如銀的觀察,雖然長須表現得十足憤怒,但藏在背後的手,還是讓他生出了懷疑。

他猶記得上一次,長須的手是漏在外面的,而且每次對戰,都是雙手握住法杖。

可今日,卻是一只手。

天清歌可不是一般人,對付他,不可能這般掉以輕心。

天清歌依舊沒有說話,那邊長須暴跳如雷,想上前,卻在看到岳如銀的臉時,退縮了。

“你們有能耐就別離開青丘!”

這話說的一點氣勢都沒有,岳如銀輕笑一聲。

“你笑什麽?”長須質問道。

岳如銀雙手環胸,“怎麽,長須長老管人管上瘾了嗎?連笑都不可以。不過,我着實沒想到,你這栽贓人的本事,依舊如此的...”

他思考幾息,道:“魯莽。”

說完,他轉頭看着夜無塵,“無塵,若是給你報仇的機會,你要不要?”

夜無塵:“月哥覺得呢?”

“我啊。”岳如銀調笑道:“當然是暇眦必報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是不反擊回去,人家會當你是可以随意揉捏的軟柿子,什麽‘以德報怨’,對付這種不講道理的人,還是要武力解決。”

那長須聽了他的話,道:“你這是挑釁!”

岳如銀:“挑釁?我有嗎?長須長老你怎麽總是喜歡冤枉人,我又沒有指名道姓的說誰,你這般猴急做什麽?”

天清歌側頭,順着他的話,道:“長須長老胡說八道的本事确實娴熟。”

“你說誰胡說八道?”長須急道。

天清歌目光凝視長須,“你。”

這個“你”字壓迫感十足,帶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就連岳如銀也被吓住,往夜無塵身邊靠。

長須顯然也被吓住,呆愣在原地。

這時,不遠處出現青丘的其餘長老,瞧見這邊的情況,急匆匆趕了過來。

上次那位勸說長須的人,這次又拉住了他往後拽,小聲道:

“長須長老,你怎麽回事?上次的事,妖王就已經責罰了你一番,你怎麽還是這般莽撞,有什麽事等妖王回來再說不好嗎?”

長須指着地上的侍童,“你看到沒有,那侍童剛被注入‘幽夢花’還沒發作,我來時就見到這個天清歌在他身側!”

“那又怎樣,也不能将此事怪罪于道長身上。”

“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我......”

岳如銀道:“還是這位長老講道理,敢問您是?”

那長老客氣道:“青須長老。”

“原來是青須長老,百聞不如一見。”

“銀公子謬贊了。”

長須橫插道:“你們每次進入青丘,就有族人遇害,不是你們又能是誰?”

夜無塵眼神毫無波瀾,對于長須的話并沒有其他反應,一如往日平靜,淡淡道:

“藥應該煎好了,我去拿。”

岳如銀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夜無塵居然還記着藥的事,莞爾一笑,踮起腳趴到他耳邊,

“無塵,你這樣,那邊那個老頭,怕是該氣死了。”

夜無塵掃了一眼,沒說話。

長須确實氣得不輕,想要發難,一直隐忍,氣得身體在打顫。

這時,天清歌嚴肅道:“醒了。”

随着最後一個字落下,本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侍童,倏地睜圓了眼,瞳仁裏迸出紅光,周身黑氣纏繞,從地上彈起,朝着距離最近的天清歌攻擊。

天清歌神色淡淡,雲淡風輕躲過攻擊,夜無塵則将岳如銀護在身後。

那侍童幾個閃步,閃現至岳如銀面前,對着他一爪劈下來,夜無塵抽出龍吟抵擋,那邊長須戲谑道:

“被自己種下的惡果襲擊,真真是看了一出好戲!”

被護在身後的岳如銀聽聞,看向長須。

忽而靈光一閃,拉了拉夜無塵的衣袖,小聲道:

“無塵,去那邊。”

夜無塵接到他的指令,雙手持劍抵擋侍童的利爪,推着他走。

趁這個功夫,岳如銀繼續刺激長須,“長須長老,這個好戲沒了你,怎麽會精彩!”

長須氣憤道:“什麽意思?”

“吶,該你了。”

岳如銀笑意盈盈,長須目光一淩,夜無塵已經将侍童推至他面前,忽而調轉劍鋒,侍童目露兇光朝他襲來。

而夜無塵,已經回到了岳如銀身邊。

衆長老見狀,紛紛上前幫忙,片刻的功夫,就被打倒在地,而後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株“幽夢花”冒着幽幽藍光和森森黑氣。

長須氣急,“你們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消滅證據!”

岳如銀不疾不徐,上前蹲下,想要觸碰“幽夢花”,被一只手攔了回去。

他擡頭,竟然是天清歌,只見他的嘴巴一開一合,“不可用手觸碰。”

岳如銀疑惑:“為何?”

“心志不堅定的人,會被影響。”

說完,天清歌一揮劍,“幽夢花”消散。

他本想仔細觀察一番,看來還是要另尋時機。

岳如銀起身,一陣暈眩感襲來,他扶着頭,緩慢站起,夜無塵走過來,攬住他的肩膀,溫聲細語,

“我扶你回房間吃藥。”

說完,他看向天清歌,對方道:“走吧。”

長須吼道:“誰讓你們走了!”

方才還不覺得難受,這會不知為何,岳如銀感覺到渾身發冷,身體不自覺向身後溫熱的體溫靠。

見他這樣,夜無塵更着急想将人帶回房間,攬着人就走。

見人要走,長須無計可施,雖然心裏還是畏懼,還是出手,揮動法杖朝岳如銀二人襲去。

“住手!”

制止聲從天而降,光球也在眨眼間泯滅,塗山微雲出現在衆人面前,一臉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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