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的

第35章 你的

梁牧也在浴霸底下盯着自己的臉看,表情有點嚴肅。

大概是什麽時候覺得不對的呢,可能是池羽剛剛高潮之後扭過頭跟他接吻的時候。

也不是感覺不對,而是太對了。

游戲人間了大半輩子的黎向晚曾跟他抱怨般地說過,男人永遠長不大,那時候他一笑置之。他是這一刻覺得,她說的到底還是對的。

十七歲那年北京下了十年難得一見的大雨,他開着韓知夏的suv帶着初戀男朋友兜風。那個人是音樂學院拉大提琴的,他畢業演奏完所有女生都蜂擁而上找他要簽名合影。而梁牧也把他按在suv後座上,帶着冰涼的雨水吻他,覺得好像把整個世界都抱在懷裏了。

如今,池羽這麽一看他,他的十七歲又回來了。那麽多的欲望,那麽多的沖動,那麽多的我想要。沖出一切桎梏在他血液裏奔騰。

大概兩三分鐘以後,他打開開關放水,又打開門問池羽:“要我幫你嗎?”

池羽說不用。他聲音聽着挺遠,梁牧也不放心,又把水關上了,走出來又問了他一遍。

這人早就下了床,正單手撐着冰箱門發呆,若有所思的樣子。書桌上,放着半瓶打開的零度可樂。

原來他喜歡這個。

梁牧也想上前,又突然想起件事情,便開口說:“跟我下去一趟。”

言罷,自己先開始穿衣服。梁牧也穿衣服和脫衣服速度一樣快,三下兩下就穿戴整齊,還幫池羽把衣服從玄關都揀回來。也包括自己那件黑色帽衫。

池羽看他這架勢,先愣住了:“你着急走?”他差點以為梁牧也就是來開房辦事,辦完事兒提上褲子就要走人。

梁牧也只是說:“有個東西忘記拿。”他把衣服遞過去,還幫池羽一件件穿上,又把三角巾給他重新套上。

池羽問:“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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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這兒。“

“可樂……”

“嗯,拿着。”

池羽不明所以,只能被他牽着鼻子走。

梁牧也步伐邁得很大,比他進門的時候還着急似的,兩根指頭牢牢捏着池羽的手腕,左繞右繞帶他回到了停車場。

他車停得很偏僻,池羽在積雪上被他拉着跑,手裏還拎着半瓶可樂。倆人都是一步三打滑,可算是到了車旁邊。

“落下什麽東西了,要我跟你一起取?”池羽想來想去,需要兩個人拿的,他也只想到一個東西,“哦,雪板是吧?你的還是我的?”

梁牧也看他估計這輩子思維也跳不出雪場這個圈了,也沒跟他計較,輕車熟路按開後備箱,探身在自己的書包裏翻找。

外面雪下得很大,他便又拉了池羽一把,示意他坐進來避雪。車內燈光很暗,池羽帶着滿身風雪鑽進漢蘭達擴容後的後備箱,便看見梁牧也從書包裏掏出一個大件的東西。

“這是……”

還沒等問完,他便了然。雪山形狀,WinterLasts的賽會Logo。海洋纖維塑料很輕,在夜色裏面泛着金色的光。是他第一名的獎杯。

池羽咬着嘴唇,心情複雜。良久,他說了句:“本來……其實,也無所謂。”獎杯是虛的,成績是實的。池羽不太會說話,此刻跟他又沒有防備,總是說完了才意識到話不太漂亮,就又補充道:“還是謝謝你。”

他伸手去拿,可梁牧也第一次竟然沒松手。

“還是有所謂。”他看池羽像拔河似的,把獎杯又往自己懷裏使勁拽了一下,這才松手遞給他,“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拿不走。”

池羽就擡起眼睛,挺認真地看他。

梁牧也以為他要發表長篇大論來反駁,可池羽卻把獎杯一扔,整個人又撲上來,把他壓在一疊雪板上,他後背都有點痛,就又出聲提醒池羽:“看着點,別再碰着哪的。”

他不知道為什麽池羽突然又上頭了想親他,可他閉着眼睛湊近前的樣子很招人,他也沒空思考對方的邏輯,就跟他又滾到一起。

梁牧也在酒店裏面做到了心滿意足,難得又有服務精神,把池羽按倒在中間一塊平地,扒下來他的褲子,把他早就硬起來的性器含進自己嘴裏。

“你怎麽……”池羽驚訝地張開嘴。

梁牧也吞吐幾次,找了個空當,不緊不慢地對他說:“獎杯不要,得要點獎勵吧。”

池羽難耐地頂動胯骨,把性器往他喉嚨深處送,而梁牧也全盤接受,嘴唇包裹着他,打開每一條神經每一道皺褶,舌頭還舔着他前端最敏感的地方。

梁牧也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池羽不知道他說的是天賦、汗水、榮譽,或者一片真心,還是其他。

即将高潮的時候,池羽腦子裏面靈光一閃,突然揪着梁牧也的衣服示意他擡起頭。他兩條腿光裸着,而車內空間有限,他左腿一擡,就踩在梁牧也堅實的肩膀上。

“是我的?”

梁牧也眼睛彎起來,是在笑,他用手擡起他左腿放到自己臉側,用手握住他的腳踝骨,挺立的鼻梁貼上去,舔他的傷疤。然後低頭吞咽,給他深喉。

實在太性感,太色情了。

高潮來得毫無沒防備,池羽的性器抖動着,一股股的精液流出,全射在那人臉上唇邊甚至嘴裏。

他都有點害臊,可梁牧也完全不介意,用手臂抹了抹嘴唇,才遲到地回應:“是你的。”

某個開關好像打開了,他聽見池羽罵了句操。他也不顧自己還光着屁股,伸手把唯一的光源關了。

然後他岔開腿,把自己的褲子也扒下來,從車裏翻出來個安全套,給對方套上以後,扶着他的陰莖直接往下坐。後穴裏面還有不少潤滑,進入得太順利,根本用不了幾分鐘,他們又恢複之前那種律動。但和燈光敞亮的賓館又不太一樣。混亂許多,親密更多。

池羽的衣服都來不及脫,把T恤下擺提起來,用牙齒咬在嘴裏,把胸膛乳尖往梁牧也的臉上貼。夜色之下,他的身體和月光一個顏色,銀色如水。皮膚摸着涼,可一顆心砰砰跳得火熱。

梁牧也用了點巧勁兒,按住他的胯骨不讓他亂動,自己使勁往裏面頂。池羽連手扶的地方都沒有。環顧四周,只能潦草地撐在他豎起來的雪板的板刃上。

鋼刃冷而硬,他昨天剛剛磨得鋒利,他又只有一只手支撐整個上半身的重量,板刃一下子就把他左手掌心劃破了。池羽不用光線看,就摸出來是Team T,Nitro那塊硬板,帶着他收回榮譽的坐騎。他倒吸一口氣。

“怎麽了,我看看。”

池羽乖乖伸出手掌,可他也沒看,直接舔吻他掌心,然後拉着他的手,引導他摸向兩個人緊緊相連的地方。

硬挺的性器完全埋入緊實的穴口,池羽的肌肉一抖,把他夾得更緊。

梁牧也這次沒收着力,也沒讓他扶着車裏面任何一個地方,全部體重都壓在自己身上,他扶着池羽突出的胯骨,抵着他不停地動。池羽的飽滿雙臀壓在他凸起的胯骨上,肉打着肉,聲音充斥于後備箱的方寸空間,聽得人耳朵發燙。他又把手掌移過去,用力掐出指痕。

每一次都比之前更兇狠,車廂都跟着他晃,似要把上面的積雪都簌簌抖落下來。池羽用手擋着臉,可喘息聲還是止不住。黑夜裏,性器在瘋狂地甩動,他大腦裏面一片混沌。沒有任何寒冷或者不适,快感無邊無際,他像跌入一潭春水,漫出來的都是情欲。

也可能是他被頂得受不了,腦袋撞上車頂好幾次,撞得頭直犯暈。他骨頭沒準兒比雪板硬,頭可比不上汽車的鋼鐵架子。梁牧也都看不下去,就還是把他放倒了,把雪板往外面推,睡袋鋪在底下,自己也低下身體抱着他繼續做。

池羽的左腳腕還是被他握在手裏,腳趾貼上冷冰冰的窗,把霧氣都播散。窗外結了一層雪霜,是天然的幕簾。幕簾裏面,兩人猶如困獸,白天還豎起領子做人,晚上卻顯出真實本色,露出填不滿的欲望。

梁牧也長驅直入,就頂着他裏面最敏感的那個地方,一點喘息時間也不給他。從內裏那點開始,酥酥麻麻的感覺漫延到全身,池羽把腰腹肌肉全都繃緊了,力竭到痙攣,視野一片模糊。他沒做過這種愛,從頭到尾要被快感穿透,稍微動一下,自己就控制不住地抖,敏感的已經不是一點,而是一整個區域,全身上下。

梁牧也最後還上手摸他,從腰間到小腹再到胸前兩點。他掐着他乳尖不動,底下一下下地貫穿他,讓他叫,讓他說話。快感爆炸開來,似乎是還不夠,就配合着他的節奏動,左手攬着他的勁瘦有力的腰。他最後才關照到那腫脹充血的性器,手法熟練地幫他套弄,還沒過幾十秒,池羽便又射了出來。

這一場愛做到最後,他都要大腦缺氧,完全不記得高潮的時候喊過什麽了。

再度回到現實,就是梁牧也在他旁邊收拾戰場。

哪怕座位全都放倒,梁牧也在裏面收拾着也費勁。他也是左磕右碰的,池羽都看不下去:“放那兒吧,一會兒我收拾。”

他嗓子沙啞,口幹舌燥,這才想起自己帶下樓的那半瓶可樂。仗着對地形的熟悉,池羽順利在黑暗裏摸到,先遞給對方喝了幾口,又一口氣咕咚咕咚喝完。

池羽一向都喜歡小而密閉的環境,在這方寸空間裏面摸爬滾打兩三年,竟然還覺得寬敞。如今塞進來一個一米八幾的梁牧也,好像正好。他突然私心希望雪一直下個不停,海天公路最好堵十天半個月,他哪兒都不要去,就跟梁牧也窩在後備箱裏面打牌、聊天、喝可樂。

是梁牧也先把他丢在地上的獎杯給撈起來了:“這個先拿好。”

池羽這時候才有機會仔細看,獎杯是一座山峰的形狀,一面鋒利,一面則更加圓潤,前面均勻分布着好幾道雪脊。他把手放上去,撫摸圓潤的那一側的弧度。Dog leg連接道外小樹林,就是在這一側。

“這是……惠斯勒山頂最高峰?”梁牧也湊過來,握住他握着獎杯的手,才開口問。

池羽有片刻愣神,然後才搖搖頭說:“不是。”

這麽顯眼的輪廓,他在夢裏都認得,正是野雪聖地雷佛斯托克的麥肯齊峰。那是WinterLasts環保基金會兩位創始人的主場,也是第一屆WinterLasts自由式挑戰賽的舉行地。

三年前,梁熠川和他在夜色裏偷偷整理行裝,就是要趕赴這個比賽。IFSA算積分的正賽是不會允許最後一周再報名的。而他想偷偷報名參加的,正是這場慈善挑戰賽。WinterLasts在北美簽約了十個雪場,一年換一個比賽場地,那年正好十年,輪回到主場。

他本以為這個比賽是一切的結束,可竟然是一切的開始。

梁牧也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他肩頭,一寸一寸,撫摸過他肩胛骨上面的墨色。弄得他有點癢。

“你的紋身……是什麽意思?”

“是……一個雪道。”

親密過後,餘溫尚在,他想借着他問,就把事情和盤托出。本來對自己、對高逸,也是承諾如此。可梁牧也的手握着他的,他就想把這一瞬間變成無數瞬間。

他改變主意了。梁牧也總是過客,而他的瞬間注定不能持久。那就把它拖得再長一點,再久一點。直到他走。一個月,三十天,七百二十小時。他知道這樣不對,他知道這是自私、貪婪、不坦誠。可他給出了這麽多,總想握住點什麽屬于自己的。哪怕是假的。

池羽想事情想得頭又開始暈,然後手一松勁兒,差點又把麥肯齊峰給摔到地上。梁牧也眼疾手快地抄住,剛想說點什麽,卻發現池羽在他最熟悉的後備箱裏面,在他兩臂之間,阖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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