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淮淺挽着謝怡華的手,兩人慢步走到安府前,身後小厮擡上禮品,将禮品名單遞給府前報禮的管家。

安錦望見淮淺和謝怡華走來,向謝怡華行了一揖,“謝夫人好。”轉頭看向沈淮淺,“沈姑娘。”

沈淮淺向他回禮,“安公子,怎麽在這兒?”

今日是安大公子的喜宴,應當是新郎出來迎接賓客,怎會是弟弟來迎客。

“方才母親喚大哥有事,我只好出來代替大哥迎接賓客了。”安錦為這件事解釋道。

沈淮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謝怡華站在原地看着淮淺和安錦之間的談話,心裏有點想法。

管家上前提醒,“二少爺,該讓賓客進去了。”

安錦點頭,轉而為她們指引方向,“兩位裏面請。”

淮淺和謝怡華走進府內,便有一位婢女在她們身前帶路,兜兜轉轉終于到了前廳,兩人找到位子坐下,淮淺看着拿起桌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環視四周的布置,整個前廳很大,房檐邊上都用代表喜慶的紅條裝飾,四周窗子上都貼着紅彤彤的“囍”字。

前廳的主位還未入座,應當是吉時還未到,只見有小厮和婢女在通往前廳的小路上,擺上了火盆和瓦片,還拿了射箭出來。

半響後,只見有一對男女上前來,兩人牽着同一條紅綢,女子頭蓋紅蓋頭,蓋頭上繡着龍鳳呈祥的樣式,身着大紅色的嫁衣,上邊繡着是一朵朵的百合,大約是意喻這百年好合,女子身旁站着新郎官長的倒是和安錦有幾分相像,但眼前的男子不似安錦那般溫文爾雅,有幾分男子的剛毅的身上。

兩人一步一步走來,淮淺可以看出女子此時很是緊張,她正緊緊捏着手中的紅綢。

淮淺坐在位置看着新人拜堂行禮,最後送入洞房,新郎等會要回來跟大家敬酒。

她看着此不自覺的想到了洵華和紫芸的大婚,她當時沒有回去觀禮,洵華應當是失望的吧,畢竟他只有她一個親人,卻也沒能看着他迎娶他的帝後,而她卻也不知道他是何時看上的紫芸,她着實算不上一個姐姐啊!

她不免心裏泛起了惆悵之情,對身旁的謝怡華說了聲她想到那院中湖旁吹吹風,謝怡華應了一聲,提醒她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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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淺起身,領着瞳兒便走出了前廳,瞳兒看着她問:“神君,怎麽了?”

淮淺側睨了墨白一眼,“你不好好在侍衛堆裏待着,過來做什麽?!”

“唉,那些凡人都太無趣了,我還是過來陪陪你吧,瞧你一臉的傷心樣。”墨白似是做出扇扇子的動作,但想到手中并無扇子,頓了一下。

淮淺望着湖面不語,墨白瞧着身旁的瞳兒,“小狐貍啊,你真想着要等你家神君成親後,你才成親啊?!”

瞳兒點了點頭,墨白“啧”了一聲,“那只怕你是不可能成親了。”

瞳兒:“……”

“你這小狐貍怎麽就這麽狠心啊,伏洱能這麽忍你,我也是對他佩服啊!”

“瞳兒,等你下次回去後,便跟伏洱成親吧!”淮淺出聲對瞳兒說道。

瞳兒瞪大眼看着她,“神君,我已經說過了要等到神君你成親,我才會成親的!”

淮淺嚴肅道:“瞳兒,當時你與伏洱說這話的時候,我并未說你,是想着再看看伏洱是否是你的良人,可現如今都把你和伏洱的親事拖到現在,已是不對了,你切莫再說這話,你這般說先不說我是否開心,先說這對伏洱本是不公平的,伏洱與你是兩情相悅,自是應當成親,切莫因為我而害了你們這麽好的一樁親事,你可知?”

瞳兒低垂眼眸,良久,出聲,“那神君呢?神君你呢?”

淮淺沉思,“我啊,聽天由命吧!”

一時,不管是瞳兒還是墨白都沒說話,只是看着她們眼前的女子,那女子的口氣是那般的輕松,卻又是那般的……沉重,說的好像是一件多麽簡單的事,但是他們都知道這事對她卻是那麽的困難,她的心對那天上的人一直都是緊閉着的,又談何來的愛。

明明是九重天上的人,卻把自己隔離出九重天,想想盡辦法逃離開那一處……

最終瞳兒開口,“那神君會來觀禮麽?”

淮淺一愣,想了想,“去,洵華的我沒去,你大婚我會去的,順便叫洵華再重新辦一次,我想鬧一次他們的洞房啊……”

瞳兒和墨白相視一眼,當做沒聽到她的最後一句話,聽着她會回九重天已經是大驚喜了!

“沈姑娘?為何在此,不進去麽?”安錦的聲音突的從後方傳來。

瞳兒和墨白不着痕跡的移步到了淮淺的身後,淮淺擡眸看着他,将視線轉移到他身後的一個婢女身上,一愣。

盯着她,良久,開口,“裏面太悶了,想出來透透氣。”

安錦走到她身旁,笑道:“那沈姑娘可算找對了地方,這個地方可是父親特地找工匠建的。”

淮淺一笑,“哦?那我可真是幸運啊。”她話音一轉看着他身後的女婢問:“我竟不知道安公子原來也是有貼身丫鬟的。”

那婢女低着頭,無法看清她此時的模樣。

安錦被她說的臉一紅,連忙解釋,“我是男子怎會有貼身婢女,這是我母親的貼身丫鬟,母親喚她來跟我招待賓客。”

“是麽,那是我誤會了。”淮淺看着那婢女,“安夫人近幾日是否覺得身子不适?”

安錦一愣,點了點頭,“沈姑娘怎知?”

淮淺一笑,“只是覺得這的湖水寒冷,這寒氣怕是會對安夫人的身子不好,還有就是這……陰氣太重。”其聲倏的變冷,淮淺眯眼看着婢女,似是要透過那身子看到什麽。

她對安錦留了一句,“安公子,我出來久了,我先回去了”便走了。

安錦站在原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可不他不知一直在身後的女婢忽的擡頭盯着淮淺的背影,那眼神中閃着暗紅色的暗光,若是仔細看,會發現那雙眼睛就跟淮淺碰到的烏鴉的眼睛一模一樣。

而跟随着淮淺走在身後的墨白,忽的扭頭兩眼視線直直的盯着她,女婢朝墨白咧嘴一笑,露出那一排排牙齒,那牙齒似是要将什麽東西撕裂一般,慢慢摩挲着。

墨白眼眸一沉,他轉頭跟着淮淺慢步走去。

安錦看到墨白的視線,輕聲問:“方才那個侍衛在看什麽?”

女婢一笑,“奴婢也不知,二少爺,我們該走了,不然……就晚了。”

安錦點了點頭,女婢在身後跟着他。

淮淺回到位子上,謝怡華見她臉色有點不對,輕聲問:“淺兒,怎麽了?”

淮淺看着她,“有點餓了。”

謝怡華一愣,笑道:“你啊,餓了就吃吧,我方才見你也沒吃什麽,現在吃吧。”

淮淺拿起筷子,慢悠悠的吃着。

瞳兒方才自是看出了那女婢的一樣,在後面看着沈淮淺此時的舉動,疑惑,問身旁的墨白,“上君,神君這是什麽意思啊?”

墨白閉着眼,拖着下巴,嘆:“我也餓了。”

瞳兒方才站在那時也感覺到了不正常的氣息,在返回的路上,淮淺已于她說方才的情形,而現在有看到淮淺的神态和聽着墨白的話語,着實有些着急。

墨白見瞳兒擔心的面容,開口,“行了,你也不用操心,這不還有我在麽?!”

瞳兒點頭,“可是我還是怕神君出事,神君現在只是凡人自是不能跟作為上神的神君比,而且神君現在就連一個普通的仙女都不如。”

“你們倆都在這凡間待了這麽久,不也依舊活着,我也沒見淮淺她出什麽事。”

“那是因為我和神君面對的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就算碰到個懂得法力的道長,神君也是可以應付的,若是應付不了,也還是有我,現在碰到了個這麽危險的人物,我能不擔心麽?!”

“現在這不就是還有我嘛!再說了……他這一世必定會在她身邊,他也絕不會讓她出事的。”墨白看着不遠處的淮淺淡淡說着。

瞳兒沒聽見他的後半句話,“上君,你說什麽?”

墨白回神搖頭,“沒什麽。”他看着桌上的飯菜,“瞳兒啊,你叫你家神君給我弄點吃的吧!我看着她吃我也想吃了!”

瞳兒黑線,“上君,你要吃自己弄去!”

墨白叫了一聲,“诶,有你這樣的玄女的嗎!這樣對作為上君的我!”

瞳兒“哼”了一聲,不理他。

“你們別鬧了,再叫一聲是想被凡人發現麽?”

淮淺的聲音傳來,見她依舊在吃着東西,想是用神識傳來的聲音。

“我餓了,你給我吃的!”墨白回複她

“滾!”

……

婚宴結束後,淮淺和謝怡華準備回府,剛要踏上馬車時,便有一道聲音喚住她,“沈姑娘,稍等。”

淮淺停下腳步,朝來人看去,眼眸驟縮,來人正是之前的婢女,她走到淮淺身前,瞳兒在一旁緊盯着她,女婢朝她行禮,“沈姑娘好,奴婢喚作金雁,這是二少爺給姑娘的。”

沈淮淺瞧見她手中的盒子,挑眉,“哦?給我的?”

金雁微笑,“是給小姐的。”

淮淺接過打開一看是顆夜明珠,将它合上遞給她,“告知你家少爺,這個我不能要。”說完正要踏上了馬車,金雁忽的說了一句,“這是少爺給姑娘,怕是女婢以後……還會再見姑娘的。”

淮淺聞言扭頭看去,恰好對上一雙暗紅色的眼眸,那眼眸內只有她一人,那恰似鮮血的顏色将她深深包裹住。

她收回視線,朝金雁一笑,“哦?是嗎,可我卻不想與你再見。”

金雁站在原地望着逐漸離去的馬車,勾唇。

而不知何時停在屋檐上的一只烏鴉,低低地叫了一聲。

“嘎——”

作者有話要說: 岑利:感覺烏鴉的戲份很多啊!

宋止幽怨:它比我還多。

烏鴉:……

岑利:沒關系,它不會捍衛你的地位的!

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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