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大風卷起,煙幕彌漫四周,一人懷中抱着一人自雲霧中走來,一名男子忽現身于雲霧前,神情焦急地朝那人走去。

風過将煙霧吹散,漸漸顯露出那人的模樣,一席墨色長袍,身姿俊朗,披着雲霧走來。

他的眼眸內一片幽暗,他懷中的人兒披着一件長袍,臉龐上濺着幹涸的血跡,她緊閉着雙眼,眉間緊蹙。

男子走到那人面前看着懷中的少女,急切道:“她如何?”

“先回去再說。”

……

“如何能傷成這樣?!”墨白大聲呵斥着。

白沚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床上面色蒼白的人兒,對着身旁怒吼的墨白充耳不聞。

“這傷尚且不說,這滿屋子的魔氣該如何解決?”

一道蒼老的聲音自屋外傳來,墨白聞聲望去,見是蒼清走來,聽到他所說的話,身子一頓,扭頭朝床上的人看去。

她此時早已沒了往日生氣,精致的臉龐上面色如紙一般的白,呼吸微弱,極盡全無,猶如一個破碎的布娃娃。

這兒是九重天,天之界,此處的房屋內卻充斥着魔界之氣。

而這魔氣的源頭卻來自于床上的人。

一位作為天界的仙人卻堕入魔道,是何其的可恥之事,令人鄙夷。

天界之人堕入魔道,不是什麽稀奇之事,無疑是受不住誘惑所致,利欲熏心所致,但位尊為天帝之女堕入了魔界,必将轟動三界。

“白沚,你怎麽看?”蒼清低沉的聲音自後方傳來。

被喚名的人此時依舊靜坐在床榻邊,雙眸凝視着身旁昏睡的女子,其間一片幽深。

倏地,床上的原本正在昏睡人猛然睜開她的眼,暗紅,血色充滿了她的眸。

她直盯盯地盯着床頂,滿眼的煞氣溢出,屋內的魔氣更甚。

一旁的墨白見此連忙上前,激動道:“淮淺,你醒了!”

話音未落,淮淺随即阖上了她的眼睑,好似方才只是錯覺。

……

“洗去魔氣,剔去魔骨,重塑仙骨。”

蒼清聞言望着前方人的背影,他迎着霞光站在斷崖前,垂眸凝望着腳底的沉沉雲霧,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良久,蒼清幽幽開口,“此乃逆天而行。”

“……”

“你可知此法将會對你有多大的傷害?”

“……”

“白沚,逆天之事不可為,若是钰兒知曉你要這般做,絕不會同意的。”

白沚見他提到她,眼眸微動,依舊不語。

蒼清見他态度如此,只撂下了一句話,便“此事我絕不會同意,我們再想其他的法子,單獨此法絕對不行。”言罷,他狠狠地甩袖便離去了。

……

“白沚現今在何處?”蒼清看着屋內床鋪上空空一片,眉間緊蹙着,扭頭問身後的墨白。

墨白只是疑惑,正欲提步入內的腳一頓,“白沚?為何問他?”

蒼清肅穆厲聲道:“速速将他尋來!”

墨白見他如此嚴肅,腳步一轉朝院外走去,可還未走幾步,一道聲音打斷了他,“不必了。”

他站定在原地瞧見自前方走來的人,他步履輕淺,懷內抱着一女子正朝着這兒走來。

待他走進後,墨白才看清他的神色,臉龐如紙一般慘白,身姿薄弱好似一道風就能将他吹倒。

他懷內的女子的面色卻是沒了先前的蒼白倒是有了些潤色,與他形成對比。

最重要的是女子身上沉重的魔氣……消失了。

墨白見此眼眸一沉,“淮淺怎在你這兒?你帶她去哪兒了?”

白沚未語,抱着淮淺的手一緊,路過一旁的墨白和房前的蒼清,他徑自往房中的床鋪走去,将懷中的女子安置好,便提步走了出來。

蒼清待他出來後,将他那垂在身側的手腕抓起把脈,須臾,他雙眸驟縮,擡眸看向他,“你!”

白沚拂去他的手,淡笑。

“她是我的命。”

……

淮淺倏地睜開眼,雙眸盯着床頂有些失神,扭頭掃視了一圈房內模糊的布置,這才悠悠回神,她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撐着身子坐了起來。

四周一片昏暗,她有些看不清,只見房門被推開投來了一道光亮,她看着一人走進來,見她已經坐起,便将房內的燭火點起,霎時間,光亮取代了黑暗。

淮淺眯起眼,對着突然的光亮有些不适。

來人一副婢女的裝飾,朝她俯了俯身,“姑娘,您醒了?”

淮淺看着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地說着,微微點頭。

女婢上前,“姑娘,您的額頭都是汗,可是又夢魇了?”

“無事,只是夢到了一些舊事,現今幾時了?”

“這才寅時,姑娘可還要睡會兒?”

淮淺搖頭,“不用了,我看會兒書,你下去休息吧。”

女婢聞言開口想說些什麽,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卻又作罷,俯身退出了房內。

淮淺從床頭拿了本書,随意翻了一頁就着燈火看着。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眼睛有些酸痛,擡頭掃了眼窗外漸漸泛白的天色。

房外的綠衣看着自遠處走來的一人,待那人走進後彎腰行禮,“君使。”

“恩,近日姑娘覺得如何?”

綠衣直言道:“姑娘今日因夢魇寅時便醒了,現今在看書。”

來人聞言眉頭一皺,“看書?”

綠衣點頭,“君使勸勸姑娘吧,姑娘的眼睛和身子不好,再這般看下去,怕是……”

來人打斷她,“我知曉了。”言罷,便推開房門朝裏頭走去。

房內一名消瘦的女子正披着一件披風随意坐在軟踏上,低頭看着桌上的書籍,因低頭的動作,額前少許秀發散落在臉側,她似是意有所覺,感到了視線,擡起頭看來。

女子有着一張絕美精致的臉,卻因着臉色帶着病态的蒼白,削弱了幾分美色。

淮淺瞧見來人,細細看了一眼,蒼白的唇角一彎,“你來了。”

來人一席墨色衣袍着身,三千墨發僅用一根發帶随意綁着,臉龐上被一條寬長的白绫遮住了眼眸,此人不是竹卿又是何人?

“你是不想要你的眼睛了不成?”

淮淺等了半響才回道:“要啊。”

竹卿走到她身旁一把抽過她的書,“你想要還這般?”

淮淺淺笑,“解解悶嘛。”

竹卿微微嘆了聲,坐在她對面道:“伸出手。”

“何須再看,我的身子我還不知麽?”淮淺無奈,卻也是将手伸到她面前。

竹卿手指探在她白皙接近透明,血脈清晰可見的腕間,良久,她收回手,沉聲道:“你可有按時喝藥?”

淮淺一笑,“你這兒可是日日有人看着我,我能不喝麽?沒有起效?”

竹卿不問反問道:“其他地方呢?你……”

淮淺出聲打斷她,“竹卿,我的身子已是虧損,一時半會也是恢複不了的。”

竹卿臉色微沉,這幾個月,她使勁渾身解數,想盡了法子将她的身子養好,這皮肉之傷是好了,但體內卻是虧損的嚴重,且……她的魔性……

竹卿猶記得那日遇到她的場景,女婢說那場景甚是駭人,她面如死灰,衣衫破爛,滿身是血地倒在魔界暗河邊,四周粘着她流淌的血,差點以為她早已是死人了,因為她的呼吸太過微淺,幾近全無。

而她無法視物,将她帶回這兒後才發現她胸前那駭人的窟窿,再探尋到她的周身魔氣,加上三界飛揚的消息,她才是了解了。

她将她藏着這兒,無人知曉她在哪兒,誰也尋不到她,她醒後也從未提過一句離開這兒又或者是問過此處是何處。

竹卿知道上神淮淺在自我放逐,如之前逃離仙界一般,隐去神跡逃離到凡間。

之前是因為已故帝君和天後,而現今又是為何她便不得而知了。

她現今只能盡她所能照顧她。

綠衣的聲音自屋外傳來打斷她的思緒,“君使,可要傳膳?”

竹卿回頭問她,“你可要洗漱,傳膳?”

淮淺點頭,“被你這麽說我還是有些餓了。”

帶淮淺洗漱完後,正巧婢女将膳食端了來,她坐在桌前,拿起筷子随意吃了口,擡眸睨了竹卿一眼,“你可要一起?”

竹卿應了聲,“我也是許久未吃食了,來試試吧。”

“你現在可是在朝我炫耀你能不吃食麽?”她雙眼一眯。

“我是那樣的人麽?”

“……是。”

“……”

用完膳後,竹卿與她說了會兒話後便走了,她送她出去,卻從未問過她去做什麽,也從不問身邊的人這裏何處,竹卿也吩咐過她們不要說外面的事除非姑娘問起。

而淮淺現今什麽都不想知曉。

淮淺走到屋外,看了看有些明媚的天色,找了張搖椅便躺了上去,阖上眼睑曬着太陽。

身旁的人見此卻是習慣了,雖然這宅院裏的人都很好奇這來歷不明的女子是何人,但他們也不敢多說多問,只管默默服侍着。

不知過了多久,綠衣見日頭漸漸大了,便俯身将她搖醒,朝她喚了聲,“姑娘,日頭有些大了,這般曬您的眼睛會受不了的。”

淮淺睜開眼半眯着,看了看眼前有些模糊的人影,等了許久才漸漸有些清晰,看清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地說着。

随意點了點頭,“我知曉了。”

綠衣見她絲毫都無要起來的架勢,很是無奈,等了半響她才慢悠悠地起來。

淮淺回到房內,繼續坐回軟榻上,将那本半開着的書籍拿來繼續看着,身後的綠衣見她一直都未翻頁,有些奇怪,探頭看了眼見她一直盯着書中的某一處失神着。

那一處正畫着一個細小的桃花圖案。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看官們好,我是岑利,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淮淺和宋止,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淮淺和宋止的故事,但是我一定會将他們的故事寫完,但是我現在還是一個學生,如果真實說明的話,我正處于學業最繁重的時期,我沒有辦法像其他人一樣每天更一章給大家,所以只能是兩天一章,現在的文章都是我之前碼好的存稿,但是現在的存稿快更完了,而我現在只能兩個星期回一次家呆兩天,我根本沒辦法按時更文,大家也沒辦法按時看文,所以我在這裏跟大家商量一下能不能讓我把文碼到一定的章節之後再一次性給大家更多章,但是如果這樣的話,大家就可能要等我碼好才行,大家可以吱一聲反應一下你們的意見,如果沒人回答,我就當默認了哦。

謝謝你們看的這篇文章,也表達我對你們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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