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竹馬天下第一好
我的竹馬天下第一好
一夜入冬
前一天還有人穿單件,第二天清晨下了一場大雨,氣溫驟降。
潘媽媽連忙找出各種冬裝,生怕凍着自己的寶貝女兒。
“快點囡囡,把校服穿上。”
屈似拖拖拉拉的,穿上校服外套,坐在玄關穿鞋子。
潘媽媽跑進房間又拿了條圍巾出來,給屈似圍在脖子上,“哎呀今天天氣預報說風很大的,不圍圍巾會冷知不知道!”
屈似半垂着眼,睫毛卷翹濃密,像把小扇子。
等一切收拾完,門鈴正好響了。
“快走吧,你遲遲哥哥來了。”潘媽媽催屈似趕緊走,自己則是把桌上的碗筷放去廚房,自己收拾東西準備去上班。
屈似拿過鞋櫃上的鑰匙,半只手蜷在袖口裏,圍巾擋了小半張臉。
打開門,門口扶着單車站着的正是屈似的竹馬——優異的高二好學生——遲負。
遲負身量很高,這會兒個子已經過了一米八大關,肩膀平直寬闊,握着車把的手指節分明,上面有淡淡的青筋。
普通的校服也能被他給撐起來,兩條腿修長筆直。周末去剃了個短碎發,把完整的五官都露了出來,看起來更多了青少年蓬勃的朝氣與肆意。
遲負是那種雙眼皮、平時看人很淩厲冷淡、讓人不太敢親近的眼型。
雖然在大多數人眼裏,遲負都是那個傳說中高冷不好接觸的人,但屈似一直覺得遲負很好。
“你穿秋褲了嗎?”遲負看着屈似随風飄蕩的寬松褲腿,問了句,“今天風這麽大,冷不冷?”
屈似噔噔噔幾步跑過去,把揣在兜裏的暖寶寶遞給對方。
“穿了秋褲,我媽一早上起來就給我找了。喏,這個你貼在袖管裏吧,為什麽不戴手套,很冷。”
說着屈似卷起遲負的校服袖子,把暖寶寶貼在他裏面衛衣的袖子上,然後把校服袖子放下去。
順便用手使勁捏了捏,保證黏住了不會半路掉下來。
遲負讓屈似把帽子戴好趕緊上車。
屈似戴好帽子,坐上後座,腦袋往遲負背上一貼,手往兜裏一放,說了句:“坐好了。”
兩人往學校去。
遲負比屈似大了三歲,屈似讀初二,遲負讀高二。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除了潘媽媽,抱過屈似最多的人就是遲負了。
潘媽媽懷孕期間屈爸爸就出軌了,于是屈似出生後兩人便離婚了,這麽多年來都是一個人帶着屈似。
遲負的父母現在則是分居未離婚狀态,他自己一個人住着。
**
兩人一個學校,一個初中部一個高中部,快到校門口兩人就分道揚镳了。
屈似看到在校門口等自己的好朋友,二話不說抛下竹馬哥哥就跑了。
“豬豬!!”
豬豬本名叫徐竹,因為很喜歡喝珍珠奶茶,家裏又是養豬的,所以屈似戲稱她為豬豬。
徐竹人比較高,發育得比屈似要早,現在已經比屈似高了半個頭。
徐竹一把抱起屈似晃來晃去,“小阿似!兩天不見你又變漂亮了呀!”
屈似嘿嘿一笑,兩條腿甩來甩去的,被徐竹抱着往教學樓走去。
“周末如何呀小阿似?”
“老樣子,兩周一次的美術課去了呗。”
“我是真心建議你去學美術,你從小就對雕塑感興趣的。”
“哎呀沒關系的,反正現在才初中,不怕!”
“話說小阿似,你聽說沒有,遲負哥班裏轉來了個插班生。”
“不知道啊,他沒跟我說。”
“重點不是這個!我聽我表哥說,這個插班生被老師安排跟遲負哥當同桌!”
“哦,然後呢?”
“插班生,女的,當同桌!近水樓臺先得月啊,你要有危機意識啊!”
“你小說看多了吧。”
“你不懂,我為你操碎了心啊!反正我們放學早,到時候我們去高二看看呗,看看那插班生長啥樣,了解一下。”
“啊?為啥?”
“呃……那啥,遲負哥成績年級前三,萬一來了個不學習的,影響了他怎麽辦?你作為遲負哥唯一認證的青梅,不得去看一眼?”
“你要這麽說……”
“有道理吧,說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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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時間
初中比高中早放半小時,正好今天是屈似組做衛生,等弄完之後高中也放學了,于是徐竹拉着屈似往高中部狂奔。
屈似這會兒還是個朵拉頭,連圍巾都沒圍好就被拉走了,手裏拽着圍巾飛揚。
到了高中部,徐竹遠遠看見自己表哥,一疊聲喊:“表哥表哥!管問禹!”
管問禹靠在欄杆上,聽到聲音回身沖兩人揮手,讓她倆趕緊上來。
等到了班級門口,管問禹看到屈似亂七八糟的頭發,愣了愣大笑出聲。
屈似還有些懵懵的,問道:“小禹哥你笑啥?”管問禹頗有些無奈,笑得眼淚都要飙出來了,上前給屈似整理亂糟糟的朵拉頭。
“你這……也太搞笑了吧!跑成這樣了都!”
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少男少女并肩朝這邊走來。
女孩子紮着幹淨利落的馬尾,神采奕奕的,笑起來頰邊有小小的梨渦。
男孩子面色淡淡,眼尾狹長,鼻子高挺,說話間喉結微動。
徐竹看見遲負,擡手就打掉管問禹整理屈似頭發的手,後者捂着手一臉懵,“你幹嘛?痛死我了!”
遲負兩人走過來,徐竹先打招呼:“遲負哥!”遲負微微颔首,管問禹給大家做介紹:“哦,這我們新來的插班生,叫雲饒霜,蒼天饒過誰的饒。這我表妹,徐竹,這是屈似,相似的似。”
雲饒霜笑着打招呼:“妹妹們好,等會兒一起走吧,請你們喝奶茶!”
還沒等徐竹說話,屈似先開口了,忙不疊點頭,“好呀好呀!”
潘媽媽對屈似飲食上管得比較嚴,奶茶屬于幾個月不得碰一次的玩意兒。上次喝奶茶,還是徐竹生日的時候。
當然,偶爾偷摸喝。
遲負收拾得快,拉鏈一拉背着書包就出來了。
走廊盡頭的牆上貼了鏡子,屈似上前整理自己的頭發。遲負拿過屈似的圍巾,整理好幫她圍上。
“晚上要吃什麽,我媽今天加班,不回來吃。”
少年修長的手指握住綿軟舒适的圍巾,簡單的繞了兩圈後在屈似頸下打了個蓬松的結。
屈似無聊地卷着書包垂下來的背帶,躲在遲負背後避風,從書包側兜裏拿出保溫杯來喝水。
管問禹變魔術似的變出了包辣條,湊到屈似面前,賤兮兮地問她要不要吃。
屈似白了對方一眼,轉身不理他。
徐竹先過來,然後是關燈關門的雲饒霜。
一行五個人往車棚走去,管問禹的也是有後座的,星期五會載着徐竹,兩家人一塊兒吃飯。
徐竹毫不客氣地坐上後座讓管問禹推着車,一邊和屈似聊天。
雲饒霜因為父母工作調度,從外市搬來這裏,才來一個星期不到,人生地不熟的。
雲饒霜從自己書包裏摸出來兩個鑰匙扣,都是那種水果拟人的大頭娃娃,非常可愛。徐竹很不願意承認自己拿人手短,對雲饒霜的印象好了不少。
屈似接過鑰匙扣,把它別在了自己的鑰匙上,晃了晃,笑道:“謝謝小霜姐姐,我喜歡橘子!”
雲饒霜笑笑,走在屈似邊上,另一邊則是遲負。
到了就近的奶茶店,雲饒霜過去買,遲負去幫忙,讓請客的女孩子一個人拿全部也不好。
屈似一杯杯戳開,把奶茶遞給大家,遲負只拿在手裏暖手并不喝。
幾人到了大十字路口,各自分開。
屈似把喝完了的奶茶扔到垃圾桶裏,把遲負手裏的拿過來喝,一口一口喝得有些艱難。
遲負捏了捏屈似頰邊的軟肉,指尖和指間的肉都泛着粉紅色,遲負垂眸看着屈似,道:“等會兒再喝,去超市買點蝦仁和玉米,晚上吃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