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榴花,你在看什麽?”

米花公園車站前,鳳長太郎小跑過來,拍了拍一直回頭張望的栗原榴花。他好奇地順着栗原目光看過去,除了幾個等公交車的人,什麽也沒看出來。

栗原榴花皺眉,她盯着一名身材很高大,頭上戴針織帽,臉上戴口罩看不出面容的男人好一會兒。

眉眼還有那撮彎曲的額發有點眼熟,很像她曾經見過的一位兇神惡煞的大壞蛋。

不過,那個壞蛋留着一頭比她還長,還順滑的長發,這個人卻是短發,再加上口罩遮住了臉……或許她認錯人了?

接連不斷的咳嗽聲削弱了高大男人的攻擊性,栗原榴花聽見鳳長太郎的叫聲回過頭,“沒什麽,我認錯人了。”

她拉着好奇張望的鳳長太郎快步走:“走啦,壽葉她們還在等我們。我們今天一定要給跡部學長一個好看!”

“什麽啊,北園桑還沒有放棄嗎?”

“當然啦,青春期少女時期的仇,哪是那麽容易忘記的,她當初可是因為仇恨,努力從北海道考到了冰帝,又一路追随跡部學長去了大學啊。”

背着吉他包的女生拉着灰白色頭發的男生越走越遠,赤井秀一假裝咳嗽幾聲将注意力轉回到他一直跟蹤的人身上。

謝天謝地,差一點三年前的事情重演,要是再被那個女孩叫警察糾纏住,他都要懷疑那個女孩是不是故意的了(雖然三年前他也懷疑過)。

三年前組織追殺叛徒的那個夜晚……

栗原榴花不知道為什麽背後冷汗直冒,那種感覺就仿佛她是一只被獅子盯住的兔子,稍微輕舉妄動就會被咬斷喉嚨。

她緊緊抓住鳳長太郎的手臂,狐疑地回頭又看了一眼公交車站,那裏看起來了一切正常。

錯覺嗎?

“榴花,你今天到底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鳳長太郎察覺到手臂上的力度,擔憂地看向臉色發白的栗原榴花,“要不然,今天就算了吧?”

栗原榴花搖頭:“不,樂隊不是我一個人的,我調節一下,沒關系。”

W707路公交車開到車站,米花公園站前等候的乘客依序上車,栗原榴花回頭又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那個高大男人已經上車了的緣故,那種如同捕獲獵物般危險的壓迫感沒有了。

栗原榴花內心輕松了許多,并且有點唾棄自己的膽小。

她究竟在怕什麽嘛,大不了像三年前一樣叫警察不就好了。

蒼白褪去,栗原榴花臉上漸漸恢複血色,她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跡部學長今年3月末大學畢業,壽葉她之前發誓要在畢業前追到跡部學長,今天是最後的機會。每次樂隊表演跡部學長都會到場,我怎麽能讓壽葉失望。說起來,跡部學長到底對壽葉怎麽想的?”

栗原榴花,初高中就讀于冰帝學園,大學沒有選擇直升冰帝大學部,而是考入了東都大學工學部社會基盤學科,4月1日開學後即将升入大四。

她口中的壽葉名叫北園壽葉,是個很可愛的女生,初中時就讀于北海道椿川學園,和冰帝學園被稱為帝王的跡部景吾結仇是因為初三全國網球大賽時給跡部送便當被跡部罵了。

“生平第一次有人罵我是母貓!他以為他是誰啊!我要讓他好看!”

高中部從北海道考入東京冰帝學園的北園壽葉如是說。

如今時間過去了六年,北園壽葉的“複仇”始終沒有成功。

“這個啊……”

鳳長太郎尴尬地用手指撓了撓臉頰,“我也不知道啊。”

鳳長太郎,曾經冰帝學園網球部正選,比跡部景吾低一年級,和栗原榴花是同學。

在榴花看來,長太郎是個很溫柔的人,被稱為“冰帝最後的良心”完全是因為他人真的太·好·了!

真的超級好啊。

北園壽葉從北海道轉入冰帝後,本來想繼續當網球部經理(她過去是北海道網球部的經理),可惜被跡部學長拒絕。加上她因為糾纏跡部,被校拉拉隊和合唱隊集體抵制(隊員大部分都是跡部親衛隊成員),必須加入社團的北園壽葉就加入了榴花所在的輕音部。

一直在輕音部摸魚學習的榴花:“……”

榴花家境普通,初中能進冰帝靠的是全額獎學金,是特招生。因為學校要求學生全面發展,所有學生必須加入社團,榴花為了能一直拿獎學金改善家境,就加入個部活輕松的社團摸魚學習。

如果說冰帝學園男生的明星社團是網球部,那麽女生的明星社團就是拉拉隊和合唱部了。

拉拉隊可以給跡部應援,合唱部在全國比賽上一直都名列前矛,相比之下,輕音部因為和鋼琴部,小提琴部,合唱部等等音樂社團有業務上的重合,就導致輕音部社員稀少,一直都在廢社的邊緣。

北園壽葉的加入挽救了輕音部廢社的未來,同時也帶來了改變。

她拉着一直部活摸魚努力學習的榴花,還有其他幾個社員組了個名叫“唐懷瑟”的樂隊,名字來源于跡部學長的網球絕招——唐懷瑟發球。

鼓手學姐退社後,樂隊一直缺少鼓手,榴花拉了老好人鳳長太郎過來打鼓。

怎麽說呢,長太郎不愧是老好人,在榴花雙手合十,痛哭流涕拜托他要是不來,她們就廢社(她就沒辦法在社團活動時摸魚)的情況下,成為了輕音部的鼓手。

這一合作,就合作了這麽多年。

“唐懷瑟”樂隊在高中畢業後沒有解散,分別考入不同大學的他們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會聚一聚,一起去LiveHouse演奏(賺錢)。

今天,就是聚會的日子。

學校剛進行完期末考試,二月上旬的東京還很冷,天空零星飄着雪。

栗原榴花伸手接住雪花眉眼彎彎:“下雪了呢。”

鳳長太郎點頭:“是啊。”

他看着臉色雖然恢複,但還有些單薄的栗原榴花摘下了圍巾,“圍上吧,會暖和一些。”

“咻——”

一聲帶有明顯調笑聲的口哨從前方傳來,栗原榴花沒注意圍巾,小跑着和前方酒紅色頭發的女孩擁抱:“壽葉。”

鳳長太郎也沒在意,他圍回圍巾走上前打招呼:“北園桑。”

北園壽葉點頭:“鳳君。”

她拉着栗原榴花往他們即将表演的LiveHouse地下室鑽,“榴花,你和鳳君……”

栗原榴花滿頭黑線:“別打趣我們,你又不是不知道長太郎,他就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大好人。”

說好聽點就是中央空調,不論男女老少,一視同仁,溫暖四季。

別以為給她圍巾就是喜歡她啊,自作多情會很難看的。

北園壽葉“嘁”了一聲,回頭看了眼正在下樓梯的鳳長太郎。

頭發奶奶灰,脖子上挂着個十字架,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任誰看都是個酷帥男孩,誰能想到這個人曾經被稱為“冰帝最後的良心”呢。

他們也算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了,“理繪已經在裏面等我們了,快來吧。”

“唐懷瑟”樂隊有四個人,主唱兼節奏吉他的北園壽葉,主(伴)唱兼主音吉他手栗原榴花,貝斯手兼樂隊會計清水理繪,鼓手鳳長太郎。

和完全主唱的北園壽葉不同,榴花有的歌是主唱,有的歌是伴唱。她的聲音相比北園更低沉一些,很适合和聲和墊音。

理繪瞧見幾人到了,在角落裏朝她們揮手。

穿過熙熙攘攘的其他樂隊成員,榴花幾人來到清水理繪占據的角落。

清水理繪率先說了個好消息:“我們的票全賣出去了!”

栗原榴花頓時雙眼冒光:“呀,那我們今天可以去吃烤肉慶祝啦。”

沒錯,平時忙于學業的榴花這麽多年一直沒退出“唐懷瑟”,原因就是樂隊是能賺錢的!

理繪:“嘿嘿,等表演結束,咱們就分錢。對了,餅幹音樂的經理人聯絡我說想簽約我們出道,你們怎麽看?要不要簽約?”

北園壽葉驚訝:“TRAPNEST樂隊的那個餅幹音樂?”

TRAPNEST是一支紅透全球的超人氣樂隊,主唱蕾拉嗓音獨特空靈華麗,出道三年,單曲與專輯唱片均創下百萬佳績,基本上玩樂隊的都知道他們。

清水理繪特別激動:“對,就是那個公司!你說,他們公司的經理人看中我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像TRAPNEST那樣超有潛力!”

北園壽葉得意道:“那當然啦,也不看我們這幾年,每次Live house的票都賣光光。”

理繪:“要是簽約正規唱片公司出道的話,我們就可以賺大錢啦……”

北園壽葉和清水理繪在那邊聊的起勁兒,一直對賺錢最有興趣的栗原榴花卻沉默了。

出道嗎……

“我昨天睡的太晚去買杯咖啡,免得一會兒上臺沒精神。”

榴花打了個哈欠,起身穿過人群來到飲料吧臺,點了一杯咖啡。

吧臺處的電視沒有播放音樂類相關節目,而是新聞報道。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消息,一輛公交車在市內被挾持……”

栗原榴花垂眸抿着咖啡,沒有注意電視上的報道。

“榴花。”

鳳長太郎穿過人群在飲料吧臺點了一杯蘇打水,“你不想簽約?”

栗原榴花答非所問:“長太郎知道我是獎學金入學的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