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偷親你的絲巾呢
第35章 他偷親你的絲巾呢
池洛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向前也不是,向後也不是。
“洛洛,你上樓去看看爺爺吧!”
先生的聲音有如一道赦令,池洛“嗯”了聲,抱着花匆匆向樓上走去。
樓下季父的話斷斷續續傳來,“小星都已經回來了,你怎麽還把這狐貍精留在身邊,玩玩就算了,讓他進季家的門,你想都不要想!”
池洛上樓的腳步慢了下來,只是他等了許久,還是沒有聽到先生的回答。
....
池洛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忘記剛剛的畫面,他輕輕推開門,老先生正緩緩攤開空白卷軸。
池洛将手中的向日葵插到書桌旁的瓷器裏,然後就像往常一樣,輕車熟路地走到案桌邊,為老先生磨墨。
老先生卻按住了他的手,“今天你來寫。”
國畫專業設有毛筆字課程,池洛不觑,只是提筆後他卻不知道寫什麽,濃墨順着筆尖滴回至硯臺裏。
像是看穿了池洛的難處,
老先生執過筆,一放一收,在卷軸上落下了蒼勁有力的“最是人間留不住.”
然後将筆遞予到池洛的手中,不一會,卷軸上便多了俊秀飄逸的“朱顏辭鏡花辭樹。”
前者磅礴如遠山,後者飄逸如溪流,一山一水,糅合得恰到好處。
池洛收筆後,淺笑着,“老先生都不照鏡子麽?這麽帥還要感慨容顏易老,就這麽不想給其他老家夥留條活路?”
池洛這麽說毫無奉承之意,先生的長相不随季父,反而像極了老先生,眉眼輪廓是西式的深邃,唇又是中式的薄。
可他們的氣質卻截然不同,老先生似斜晖鋪水中那般靜水流深。
而先生可似山巅的雪,清冷孤峻,又可似盛午的焦陽,昱耀高傲。
總之,無論在哪個年齡段,他們都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類。
“你呀,就知道跟我貧,這點伶牙俐齒要是用一半到明軒身上...”
“你快別說了!”池洛瞪大眼佯裝嗔怪,将手裏的玫瑰餅折成兩半,塞了一半到老先生的嘴裏。
一老一小分着吃光了大半盒玫瑰餅。
一直到傭人敲門喊池洛下樓吃飯,池洛才戀戀不舍地起身,就準備下樓時,老先生卻叫住了他,“洛洛你過來。”
他塞了一個盒子到池洛的手裏.“送給你的。”
池洛打開一看,江詩丹頓馬其他P30630。這款表池洛只在鑒賞課的時候從圖片上看到過,就連先生的珠寶櫃裏都少有同他同等級的手表。
“老先生,這太貴重了,我不要。”池洛連連要搖頭。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以後有個萬一可以用來防身。”
“您讓我用江氏丹頓防身,那不如直接朝我腦袋上敲,要是真有個萬一,我肯定會說,”池洛捏尖嗓子,“放開那塊表,有什麽沖我來!”
“又犯傻了!”老先生輕輕拍了拍池洛的腦袋,“見過黎家那孩子了?”
池洛臉上的笑淡了下去,“嗯..見過了..”
“他和明軒自小一塊長大,情分自然比其他人深了些,你不用往心裏去。”
池洛垂下眼,沒一會兒又擡起頭,眼裏似淚含笑,“老先生,我知道,我沒關系的。”
“乖孩子,跟在明軒身邊這麽久,苦了你了。明軒從小沒有媽媽,他爸眼又裏只有一個‘利’字,沒有人去教過他該怎麽去愛一個人。偏偏跟在明軒身邊的,是你這種心性..”
老先生再次将手表塞進池洛的手裏,“..拿着吧,要是哪天餓肚子了就拿它換糖吃。”
說完,老先生自言自語地感慨:“你這條無依無靠的小狐貍呀,我既然活着一天,怎麽着也得給你多依靠一天。”
...
池洛下樓的時候眼眶紅紅的,他摸了摸口袋裏的盒子,心裏的熱久久壓不下去。
矩形餐桌上,季父坐在主桌的位置,黎星和先生對面而坐。
看到池洛走過來以後,誰都沒有給他正眼。
池洛咽了咽口水,硬着頭皮拉開先生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池洛在季父面前不敢說話,只好埋頭苦吃,而先生話也少,餐桌上只聽到黎星和季父歡快地交談聲。
正吃着,黎星突然揮了揮手,“阿姨,麻煩幫我剝一下殼。”
“明軒不是在呢,你忘了小時候,都是他幫你剝的螃蟹了?”季父一臉慈祥,又轉頭對季明軒說,“明軒你快幫小星剝一個。”
“謝謝哥哥!”未等先生動作,黎星已經托着餐盤放到了先生的面前,一副乖乖等投喂的模樣。
池洛的視線不由落在了先生的身上,只見先生拿起剪刀輕松去了殼,又細細地挑出雪白的蟹肉,放在了黎星面前的盤子裏。
可能這樣的畫面在池洛的眼前出現過太多次,以至于現在看着,池洛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麻木了,像是破碎了的裝飾品,再踩上一腳,也并無差別。
他慢慢收回視線,舀了一大口湯送進嘴裏。
“對了池洛,我有東西拿給你。”黎星突然放下了筷子。
他從口袋裏抽出了一條藍色的絲巾,将它遞到了池洛的面前,“這是你丢的吧!”
池洛的注意卻不在那條絲巾上,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沒有看錯。
黎星朝他伸過來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手串。
乳白色的軟玉珠托着中間那個鮮豔的小狐貍,小狐貍叼着玫瑰,笑眼彎彎如同月亮。
這是,他送給先生的手串。
他怎麽也不會認錯,他花了将近一周的時間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小狐貍。
他還一次沒有見先生戴過,卻出現在了黎星的手腕上。
一時間,池洛只覺得被誰遏制住了喉嚨,心髒突突地跳。
而黎星還在一臉無邪地喋喋不休着:“池洛,你可千萬要小心那個男生,他當着老師的面抱着你就算了,但你知道後面我看到了什麽嗎?我看到他躲在角落偷偷親你的絲巾呢,就跟一個變态一樣。你說他不會趁着你昏迷的時候對你做了什麽吧!”
坐在一旁的季明軒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