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客人的身份非富即貴,不論是一樓還是二樓都準備了許多間休息室,供人商議合作或稍作修整,賀為聿甚至都來不及帶她進房間,來到一個相對僻靜的拐角處,正是監控死角,仗着人聚集在大廳,他将她抵在牆上,吻随即落了下來。
溫涼的唇含住她,起先是或輕或重地吮吸着,不得章法,談畫瞳孔放大,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他的雙眼皮褶皺很深,睫毛長而翹,他似有所感地張開一條縫,很快又閉上,遮住眼底的意亂情迷,旋即加深了這個吻。
談畫斜倚在牆上,賀為聿的手放在她的腰後,使她盡可能地貼向他,另一只手墊着她的後腦勺,談畫仰頭承受着,感受着這個吻慢慢升溫,逐漸變得火熱。
強勢的舌敲開她的唇齒,靈活地鑽入,席卷着每一處,談畫嘗到了酒液的醇香,一開始時他明顯不太熟練,很快無師自通起來,力道也越來越重,用力汲取着她的一切。
将他和她紛紛帶回那個失控的夜晚。
面對談畫的主動,賀為聿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全面潰敗,她以為這是夢,他又何嘗不是,從未說出口的愛意和積攢了一世的悔恨,令他就此在無邊欲色中沉淪。
有過幾次賀為聿記不清了,原本他是想要停下,談畫又纏了上來,不給他思考的機會。
他完全拒絕不了她,前半程幾乎都是被她牽着走,當然後來談畫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她沒有表現出不适,賀為聿做得也狠,等後面她想要暫停時,已經晚了。
直到他收拾床單,看到中央那一抹血紅,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過分。
次日清醒時談畫還在他懷裏熟睡着,賀為聿設想了許多種可能性,她會不會因此遠離他,重來一次的機會被他随意地揮霍掉,從來習慣深思熟慮後再做決定的人,可能要為這一夜的荒唐付出慘痛的代價。
賀為聿又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他們終于有了交集,而談畫的結局也已被更改,他可以就這麽遠遠地看着她。
未曾想談畫反其道而行之,表現出不同尋常的熱情,主動去醫院找他、和他一起吃飯,還成為了他的鄰居,就是因為太喜歡,賀為聿一時猜測不到她的用意,但這不代表他蠢。
慢慢回過味來,聯想到談畫前世的所作所為,她現在是把攻略對象換成了……他?
賀為聿和系統沒有完全達成共識,僅僅是将原定的攻略對象賀為謙換下,後續如何還沒來得及安排,他想過如果一定要攻略一個人,這個人為什麽不能是自己?
扪心自問賀為聿做不到看着談畫再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特別是在有了那一晚以後,再說對象換成誰都會有危險,如果她的任務失敗,讓他再一次看着她離開,他無法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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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假想很快就被賀為聿否決,他不能那麽自私,被理智和情感拉扯着,他更希望她是自由的,想和系統商量能否取消任務,可以提任何條件。
結果是談崩了,系統擅自作主直接将談畫送到了他床上,賀為聿發了很大的火,系統裝死到現在都沒吭聲。
現在看來系統不僅做了這一件事,還捕捉到了賀為聿那一瞬的想法,讓他成了男主,這次談畫性命無虞,賀為聿想告訴她她不用這樣,他會一直愛她。
但他真的舍得嗎?
香軟的觸感讓賀為聿仿佛上了瘾,等到談畫快要呼吸不過來時,他才放開了她,兩人不同程度地出了汗,極不平靜,額頭相抵,紊亂的氣息交纏在一起。
很明顯,他不舍得,貪戀着她的溫度,不願放開。
賀為聿低頭望着地面,沒有直視她,談畫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她被親懵了,許久後遲疑地出聲,“你……”
剛發出一個字就被他用手捂住,走廊那頭傳來說話的聲音,他們現在正在光亮和黑暗的交界處,高大的男人将女人圈在懷裏,不難發現,待走近後一偏頭就能看到。
賀為聿沒多猶豫,閃身将她帶進旁邊的一間休息室,門随即被合上,談畫這次是自己選擇靠着門,房間沒開燈黑漆漆一片,這樣她比較有安全感。
他順勢放開了她,待她熟悉了昏暗的環境,感覺到賀為聿就站在她身側,将窗外透進來的微弱的光悉數擋住,沉沉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一刻都未移開。
兩道女聲由遠及近,在談論今天的宴會,談畫聽到了自己和賀為謙的名字,還有賀為聿,具體的內容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等人都走遠了,她讷讷地問:
“你拉我幹什麽?被發現就發現了呗,我又不怕。”
“我怕。”
“我怕他們議論你。”
衆口铄金,碰上這種事吃虧的總是女方,賀為聿甚至能猜到他們會怎麽說,無疑就是說談畫好本事,勾搭完哥哥還不放過弟弟,他沒忘記她挂着賀為謙未婚妻的名頭。
沉默再次席卷每個角落,賀為聿不放過談畫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你生氣了?”
“嗯?我沒有啊。”
“真的沒生氣?”
談畫的夜視能力比不上他,加上他又是背光,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感覺到他炙熱的呼吸噴薄在她臉上,她不厭其煩地回答:“真的沒有。”
“為什……”
唇再一次被堵住,修長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她的腰,賀為聿這次沒有親太久,原本預想的時間比這更短,但他沾上了就放不開。
輕輕地碾着,用盡了耐心和溫柔,襯衫被談畫抓得皺得不像樣,感受着他滾燙的體溫,賀為聿艱難地退開,克制地輕喘着,
“這樣呢?也不生氣?”
“不生氣,你親我我為什麽要生氣?”
被他吻得有些站立不住,聲音帶着微顫,談畫仍是堅定地反問他,理所當然的語氣和她自成一派的邏輯,很難不讓他生出妄念。
但賀為聿知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于是他直立起身體,“你剛剛想說什麽?”
談畫從和他人設不符的沖動中意識到了什麽,頭腦清明了些,被打斷也能回想起方才的疑問,“你親我做什麽?”
這次沉默的人輪到了賀為聿,誠然她大發慈悲不計較,但他的行為的确唐突了她,用目光一遍又一遍描繪她的唇形,有種病态的迷戀,慶幸她看不到他現在駭人的模樣。
“你要去找誰?除了我以外,你還招惹了別人?”
嗓子啞到不成樣子,賀為聿越是壓抑,談畫就越清醒,被他帶走前她要去找鄒嘉逸,想把人帶給表哥看看,之後外公那邊也能讓他幫忙說說好話,合着他這是誤會了?
沒有第一時間出聲解釋,而是說:“我要是招惹了,你會怎麽辦?”
“可是我都沒有……”
“沒有什麽?”
“沒有別人。”
談畫一步一步引導着他說出心裏話,她感覺她離期待的回答僅有一步之遙,但也許是覺得成功來得太突然,很不真實,又或許是在這緊要關頭心生不忍,她突然就笑了出來,分解着這怪異的氣氛,
“你說和我穿'情侶裝'的那位?他是鄒嘉逸,我表哥。”
“他剛回來不久,你沒見過他也正常。”
賀為聿一秒從地獄直達天堂,只有她才有這樣的本事,他想起前世确實見過他,不是在什麽愉快的情況下,鄒嘉逸和賀為謙爆發了沖突,他是他的弟弟,自然也沒有收獲好臉色。
當時的情況太混亂,賀為聿自己也處于極度的悲傷之中,在此之前他意識到對談畫的感情後,有段時間內一直避着她,是以他和鄒嘉逸沒見過幾面。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親我?你以為表哥和我有特殊的關系?你吃醋了?”
三連問句句問在重點上,賀為聿嘴裏被塞了濕布條,完全沒辦法開口說話,談畫不用問也能看穿他的想法,如法炮制他們有過的那夜,攀上了他的肩。
這次換作她來吻他,談畫有某種惡趣味,吻他時睜着眼,想要記住他着迷的樣子,那天晚上她什麽都沒看到,記憶很零碎,像是要一次性補回來。
談畫的吻技不熟練,甚至說是小兒科也不為過,賀為聿卻很是受用,全身的熱意一股腦地往下沖,伴随着驚呼聲,天旋地轉之後她被小心地抱到了沙發上。
賀為聿壓了上來,在她聚焦前捂住了她的眼睛,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沿着脊椎一路向下,談畫聞到了他身上佛手柑的味道,他的動作急切,她很想看他清冷的眼沾染上陌生的情愫,直到被完全攻占。
然而賀為聿就像是會讀心,一點機會也不給她。
禮服上的亮片和西裝布料摩擦發出的聲音也無法掩蓋外邊淩亂的腳步,她不記得門鎖上了沒有,走廊是通往洗手間的必經之路,人來人往,一牆之隔的室內,談畫跟自己名義上的“小叔子”搞在一起,有種偷情一般的刺激。
敏銳地察覺到她在走神,賀為聿低頭咬了她一口,談畫吃痛,狠狠拍開他的手,控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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