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開燈前賀為聿提醒她要捂住眼睛,談畫好一會才适應光線,她自以為很兇地瞪了他一眼,賀為聿自知理虧,提出要幫她看看傷處。
衣服已經被整理好,談畫對着手機屏幕的反光理了理頭發,她的口紅都被吃了個幹淨,顧忌着她沒穿外套,賀為聿親的算是克制,沒有留下痕跡,啃的那一口要把衣服往下拉才能看到。
“我才不給你看,你想得美。”
咬得不重,僅有一點淺淺的牙印,談畫借題發揮,為他不讓她看,故意想逗逗他,和賀為聿一前一後出了休息室,在回去的路上迎面碰見了表哥。
鄒嘉逸越過她望向那個端肅的男人,面容沉靜,沒有任何閃躲,誰也想不到數分鐘前他強硬地将談畫壓在身下索取,鄒嘉逸記性不錯,對出現在談畫身邊的人會給予更多注意力,認出這就是表妹的新鄰居。
能出現在這的都不會是普通人,鄒嘉逸剛談成合作,正是心情愉悅,也有更多時間來思考,賀為聿總會讓他想起一個人。
“他是賀為謙的弟弟,賀為聿?”
表哥一直站在這不走,談畫正是心虛,打算找合适的機會再介紹他們認識,幸好鄒嘉逸是個鋼鐵直男,沒發現她的妝容有什麽變化,“你認識他啊?”
“說不上認識。”
只是知道有這麽個人,和他哥哥相比,賀為聿十分低調,但誰還能沒張面具,見慣了豪門中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鄒嘉逸不會妄下論斷。
“你是為了他才搬家的?”
得到肯定回複後,鄒嘉逸的眉毛擰得更緊,出于關心少不了問東問西,甚至提出要不要把她送回鄒宅住一晚,走了個賀為謙又來了個賀為聿,他實在不放心。
“沒事的表哥,現在是我在追人家,是我對他有企圖,應該擔心的人是他自己才對吧,再說他和賀為謙不一樣,私生活幹幹淨淨,他不把我當成變态就謝天謝地了。”
為了說服表哥,談畫說得稍微誇張了些,鄒嘉逸還是不滿意,“什麽意思?你是說他敢拒絕你,他這麽不識相?”
“果然賀家人都有眼無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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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談畫好說歹說才把鄒嘉逸打發走,囑咐他先替她保密,外公那邊等時機成熟了她會親自去說,賀為聿先一步到家站在門口等她,談畫走出電梯見到他腳步一頓,淡定地拿出鑰匙開門。
“我暫時不想跟你說話,你好好想想要怎麽哄我。”
扔下這句話談畫就進了屋,她脫下禮服和高跟鞋,摘下首飾,在浴缸裏舒舒服服地泡澡,背靠着浴缸璧,用雙手掬起一捧水,玩得不亦樂乎。
她心想系統至少在這件事上沒騙她,男人對有過魚水之歡的女人會有特殊的感情,特別是賀為聿這種處男,今天他的表現雖然說明不了太多,但談畫能肯定他在乎她。
哪怕談不上喜歡,好感肯定是有,不然也不會介意她身邊有其他男人。
退一萬步講,即便他吻她僅僅是出于占有欲,談畫也不介意,她看得很透徹,感情未嘗不能從占有欲開始,慢慢發酵。
這樣就好辦了,先前談畫摸不準他在想什麽,作為男主沒這麽容易被猜透也正常,俗話說得好,在愛情面前,人都是盲目的,擁有男主光環的賀為聿也逃不過這個定律。
浴室的大小有幾十平,面前是一塊巨大的單向玻璃,談畫看着明朗的星空,猜想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耳邊除了水聲外再無其他,她很快有了困意。
起身從浴缸裏出來,水滴嘩啦啦地落下,在地板上濺開無數水花,談畫穿上浴袍,硬撐着完成護膚流程,冰涼的面膜貼到臉上,讓她稍微清醒了點。
浴袍的系帶系得很松,耀眼的白上一圈紅印,談畫假裝是情場高手,但她脖子上的紅出賣了她,她做不到完全置身事外,深入的接觸也讓她沒法僅僅将賀為聿當作紙片人來看待。
羞意如潮水漲落很快褪去,她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要攻略賀為聿,然後留在這裏,困倦讓她沒法繼續想下去,将頭發吹幹後,火速投入了床的懷抱。
一夜好眠。
*
天氣預報顯示今日晴,最高氣溫39度,最低氣溫31度,第二天果然不負所望,談畫走出樓梯間,感到滾滾熱浪撲面而來,連吸進去的空氣都是燙的。
穆助理幫她撐傘送她上車,談畫全程沒被曬到一丁點,但仍感覺置身于巨大的烤箱,人都要被烤化了,輪胎在幹燥的地面上卷起灰塵,朝着公司的方向駛去。
一進辦公區就聽同事們在議論“雲想霓裳”設計大賽,讨論各自的設計和進度,見她來了都跟她問好,順便提了一嘴,談畫也很直接,
“我還在想,今天晚上下班回去再畫。”
雖然不太好意思承認,但昨天和賀為聿在宴會上發生的一切,确實給了她靈感,她縱容着賀為聿的親吻和碰觸,一是想看看他對她到了什麽程度,二是知道他不會越界,不至于在那種場合硬來。
他也沒讓她失望,回去後累得睜開眼皮都費勁,當然拿不動筆,今晚倒是可以好好構思一下。
同事間熟絡了以後也會開玩笑,談畫不是不講道理的領導,太壓抑的環境對他們這種需要靈感迸發的工作很不利,有人打趣說厲害的人就是不一樣,時間都過了一半還在構思,不像他們從發題時就開始想。
談畫佯怒,沒跟他們計較,回到辦公室處理工作,下午打算去“映然”的幾家大規模線下實體店考察,重點放在客流量和服務人員的态度等幾個方面。
開完短會将近十一點,飯要十一點半左右送過來,談畫早餐吃得少,這會肚子有些餓了,不知道誰在她桌上放了一個漂亮的小蛋糕和一杯蔬果汁,恰巧單寧不在,想當然地以為是她給她買的甜點。
這種情況很常見,單寧喜甜,樓下就有咖啡店,她嘴饞了也會給她帶一份,談畫吃了幾口,感慨有個貼心的助理很重要。
填飽肚子後,談畫滑動鼠标浏覽着網頁,沒過多久她感覺鎖骨處有點癢,以為辦公室進了蚊子,但很快癢意開始蔓延,談畫拿起鏡子,發現脖子和手臂上都冒出來不少紅點,鼻子好像被堵住了,很不好受。
就算再沒有生活經驗,談畫也知道自己是過敏了,拿起手邊的內線電話,随便撥給了一位同事,單寧和其他人推開門時,談畫癱在座椅上,看起來狀态不太好。
談畫被緊急送往醫院,穆書語剛到便又跟着上了車,談畫握着她的手,穆助理以為她有什麽要事要交待,結果聽她有氣無力地說:
“去市人民醫院。”
“……”
就算她不說也會帶她去那裏,離公司近和醫療條件好兩點要求都符合的,目前來看僅有市人民醫院,穆書語作為她的生活助理,自然知道她多說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因為賀醫生。
縱然無奈,穆助理更多是心疼,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撓,想辦法給她轉移注意力,就跟哄小孩似的。
談畫也知道身體更重要,說完這句話乖乖閉嘴,可是太難受了,她控制不住罪惡的手,去醫院的路分外漫長。
不知怎麽的,她有點想賀為聿,等會見到他,她怕自己會哭出來。
從車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臉,談畫又歇了去找他的心思,皮膚上布滿了可怖的紅點,這麽醜的樣子,她才不要被別人看到。
挂了急診,談畫又和穆助理說了第二句話,同樣離不開賀為聿,“別去六樓神經外科找他。”
談畫說的這麽清楚,是想讓她盡量避開,沒有多餘的力氣解釋,但她想醫院這麽大,碰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曾想穆助理會錯了意,小姐想讓她去找賀醫生,只不過礙于面子不好說而已,她都暗示得這麽明顯了,她不好再拒絕。
醫生詢問過敏源,找到談畫時她面前正放着一半蛋糕和喝到一半的蔬果汁,她又沒吃別的什麽,肯定和這兩樣脫不了幹系,單寧來的時候都帶上了,穆書語接過後嘗了嘗,表情愈發難看,“這裏面有芒果、香蕉,還有板栗。”
“我們小姐對這三樣食物都過敏。”
談畫還對粉塵過敏,平時她生活得精細,穆書語照顧得很小心,單寧也知道,那份甜點不是她買的,但眼下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當事人聽得太陽穴直跳,這幾個味道她都沒嘗出來,被其他東西蓋住了,加上以為是單寧買的,她就沒有多想,放低了戒心。
平時會送到她嘴邊的東西都經過嚴格把關,這次沒注意就被鑽了空子,先不說原主嬌氣,談畫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這是是她大意了。
談畫的症狀也就是看着吓人,實則并不嚴重,醫生給開了外用的藥物,穆書語不放心,給她在醫院開了間病房,她心髒不好馬虎不得,得留院觀察一晚。
單寧回公司查明情況,穆書語去給她拿換洗衣物,談畫一個人在病房待着,有人敲門她臉都沒擡便說“請進”,門“咔噠”被打開又合上,餘光裏出現一截白色的衣料,談畫沒想到賀為聿竟然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