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三月生的很是好看,不濃不淡的兩彎新月眉,雙眼不算太大卻是黑白分明,靈氣四溢,鼻子不算太挺卻是小巧玲珑,端正秀氣,淡豆沙的雙唇微嘟而豐厚,豐潤的鵝蛋臉不大不小,膚色呈淡淡的米白色,瑩潤透亮。

打扮也是幹淨整齊,落落大方,及肩長發柔順的垂在耳後,這會兒雙眼彎彎,抿唇對着小夥子笑,說話又溫溫柔柔,客氣有禮,粗糙慣了的小夥子哪見過這個,當下便紅了臉,傻呵呵的盯着柳三月瞧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趕緊的垂下了頭,結結巴巴道:“不麻煩不麻煩。”

想說我幫你拎行李吧,可是一看人家姑娘手裏什麽都沒有,便改口扭捏道:“我幫你們拎行李吧。”說着當先便去接林銘手裏的行李,動作麻利的很,不等林銘反應過來,她的包裹和小箱子便到了小夥子手中,就連随身攜帶的布袋子也沒被放過。

林銘一愣,斯文的道了謝,當下無事,便湊過去和柳三月說話,羨慕感嘆:“三月,你真厲害,居然能聽的懂這裏的話,他們說話十句裏我能有八句都聽不懂。”

“我有個親戚是南湖人,小時候經常來往,他口音就特別重,聽的多了也就懂了,讓我說我就不行了。”柳三月随口瞎掰道。

“能聽懂就夠了,以後得長期在這兒,我們幾個還得學,不然也沒法交流,太麻煩了。”

這邊小夥子手腳利索的很,提着行李屁颠屁颠的往拖拉機上安置,一邊忙活一邊介紹自己:“我叫葛建國,你們可以叫我小葛或者國子,都行。”

陸淮手裏還拎着柳三月的大包裹,他和唐平倆大男人不可能等着葛建國過來幫忙,便也都跟着葛建國将行李安置去了拖拉機裏。

葛建國招呼他們上拖拉機,拖拉機裏為了接人放了好幾把木椅,陸淮扶着柳三月,唐平扶着林銘,兩人先把女孩子扶上去後,自己才攀着車邊爬了上去。

坐好後,柳三月将他們四個一一跟葛建國介紹了一遍。

常藤地處南方,多種水稻、棉花和油菜花,還有大量的荷花池,菱角湖,一路過去,全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夕陽火紅的餘晖下,一望無際的綠色稻田,間或夾雜着小巧的荷花池,荷花開的正好,風一吹過,綠色的浪花交替着粉色的浪花,如此美景,美不勝收。

一路上,柳三月四人都看癡了去,這是城裏看不到的美景,那麽溫柔那麽美麗,令人心醉神迷。

大家聊天中得知葛建國是隊長的侄子,他們坐的這個拖拉機還是為了接他們特意去隔壁生産小隊借的,大垮子東生産小隊比較窮,沒有拖拉機。

拖拉機突突突突,雖然颠簸,卻挺有個意思,又不遮擋視線,可以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欣賞四周美景,兩個來小時,到了大垮子東生産小隊。

大垮子東生産小隊地理位置比較高,在土堆上面,拖拉機上不去,只能停在下邊,下邊就是成片成片的稻田,這會兒天已經蒙蒙黑了,勉強才能看清周圍的樣子,柳三月和陸淮他們四個跟在葛建國身後往上走着。

上去後只見四處都是不規則石頭壘的院牆,有的挨着有的不挨着,房屋規劃好像沒什麽規律,每家院子院兒裏院兒外皆是綠蔭參天,屋子則掩映在綠蔭叢中,透着朦胧昏黃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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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輕輕撫過,空氣裏都帶着涼爽的氣息,還有飯菜的香味,能聽到嘈雜的說話聲,外頭卻不見人影,這個時間,都在家吃完飯呢吧。

葛建國将幾人帶到最外邊的一處石頭院子,一邊推開院子的木栅欄往裏走,一邊說道:“這處院子是隊裏閑置的一處院子,我三伯知道你們要過來,特意安排人把這邊給收拾出來了,床鋪被褥什麽的都有。”

說着葛建國已經推開了堂屋的木門,屋子使用土磚建的,也就能比泥巴屋好那麽一點兒,拉開燈,堂屋中間一張木桌,幾把木椅,再無其他,面積也不是很大,左右兩邊各有一扇木門。

葛建國帶着柳三月幾個看了兩邊木門裏的房間,都是卧房,各有兩張一米二左右的小床,床上被褥齊備,還有兩個黑漆漆的木櫃,一邊床尾一個,看着很是老舊,也是再沒有別的了。

“男同志一個房間,女同志一個房間,住在一個院子裏可能會不太方便,但是隊裏就這一個空置的院子,臨時建也來不及,我三伯說了,讓你們先湊合湊合,看等農閑的時候再造個小院子出來。”葛建國說着撓了撓頭,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鄉裏就這麽個條件,就這個院子還有院子裏的東西都是三伯動員好久才勉強收拾出來的,也不知道這些城裏來的姑娘小夥吃不吃得了這個苦,聽說城裏用水都是用的自來水,輕輕一擰水管就有水了,他們這還得在水井裏打水用呢。

葛建國唠唠叨叨說了許多,說話又快,幾人幾乎沒聽懂,也就柳三月能聽懂,柳三月便笑道:“這已經很好了,謝謝你們,謝謝隊長,準備的這麽周全,是我們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條件确實比柳三月想象中好多了,還能有單獨的院子,被褥也都給準備了,她還記得這院子以前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太太的,無兒無女,沒有老伴兒,估計是她去世了,這院子就空置下來了吧。

“不麻煩嘞,”葛建國憨憨撓頭,“我三伯就盼着你們來,你們把行李放好,跟我去我三伯家吃飯去,我三伯媽飯都做好了。”

這會兒已經八點多了,幾人确實餓的不行。

于是幾人把行李放一放,便跟着葛建國去了隊長家,柳三月在這裏的時候,這裏還不是生産隊,而是大垮子東村,沒有隊長只有村長,是個年紀挺大頭發花白的長輩。

現在的隊長不是當初那個村長了,是個三十多的清瘦中年人,個頭不高,柳三月看着還挺眼熟,她當時在這兒也就幾個月,而且很少出門,所以對這裏的人認識的不多。

隊長很熱情,隊長的老婆也很熱情,他們去了便将他們迎上了飯桌,桌上一大桌子菜,雖大多都是素的,但在這個時候已是相當的豐盛了。

隊長家好幾個孩子,都沒讓他們上桌,隊長老婆也沒有上桌,只有隊長在桌上陪柳三月他們吃飯。

隊長舉着大拇指大小的小酒盅,樂呵呵說:“歡迎你們來我們大垮子東生産小隊,以後大家一起齊心協力,搞生産搞建設,不愁沒有好日子。”

“隊長說的是。”柳三月放下筷子,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悄悄示意了另外三人一眼,雲裏霧裏的他們乖巧的學着柳三月舉起茶杯應和着,雖然根本就沒有聽懂。

隊長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臉上泛着紅色的酒暈,樂呵呵說道:“咱們隊裏啊,沒那麽多事,每天早上五點開會分配活,男人一天十分,女人一天六分,也可以自己包活,多勞多得,簡單的很。”

柳三月小聲跟陸淮他們三個翻譯解釋了一遍。

只聽隊長打了個酒嗝兒,面上黑中透紅,難得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喝一次酒,不用被堂客罵,隊長已是好幾杯白酒下肚,不過他也不是沒譜兒的人,還是非常清醒的,繼續說道:“你們剛來,什麽都沒有,隊裏大家給你們湊了些糧食,明兒我再叫人給你們送過去,夠吃兩個月的。兩個月以後晚稻就差不多出來了,等收了晚稻就能分糧啦。”

一邊美滋滋的喝着小酒,一邊把隊裏大體情形都給介紹了一遍,柳三月、陸淮、唐平和林銘都是正經的城裏孩子,柳三月雖在這兒待過幾個月,卻也因太小,又是冬天,沒幹過農活兒,所以只是聽着,也沒什麽概念,甚至好多名詞他們都沒聽過。

看來以後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吃過飯,幾人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這時已經非常晚了,快十點了都,家家戶戶昏暗的燈光也已熄滅,夜涼如水,整個小隊越發的靜悄悄。

院子在土坡邊上,沒有圍牆的那一邊沿着土坡向下延伸好幾個臺階,水井就在那幾個臺階下面,再往下就是一望無際的廣闊稻田,占據高地,視野非常好,可惜是晚上,什麽也看不見。

陸淮和唐平合力打了水,水井非常深,即便他倆是男人,也不輕松。

井水冰涼,這個點兒了,也沒辦法燒熱,幾人只能就着涼水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雖是夏季,還很燥熱,但是用慣了熱水的柳三月仍是被冰涼的井水激的直起雞皮疙瘩,想來那幾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城裏有煤,燒熱水還是比較方便的。

洗漱完後,幾人便去休息了,這一天又是轉車又是趕路,都累的不輕。

作者有話要說: 我每天都是下午18.18.18更新,然後淩晨兩點捉蟲,兩點有個自然榜,更新有機會上榜,之前沒想那麽多,為了避免再造成僞更給你們添麻煩,今天照常更新,明天起改成淩晨兩點更新,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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