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白兔不是軟柿子

“回來啦?”

齊家盼從公司回到家,剛進門,就看到季思嘉靠在陽臺門口,點了支煙,明明滅滅的。她跳起來,急道:“你怎麽來了?”

只見季思嘉轉過頭,又吸了口煙,然後,走到了陽臺外面。樹葉被風吹的嘩啦啦地響,齊家盼脫下外衣,丢下包,換上軟軟的拖鞋,忍不住跑到陽臺去問季思嘉道,“怎麽了?”

外面的夜色很好,煙霧盤旋着上升,齊家盼打了一個呵欠,道:“我記得有一年啊。”

“那時還沒遇見你呢。”她繼續說道,“那還是個夏天,就那天晚上,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樹葉也是這麽嘩啦啦地響,一個閃電,把天都照亮了,就跟白天似的。”樂呵呵地說着,齊家盼看了一眼季思嘉,忍不住碰一碰他,笑嘻嘻道:“怎麽不說話?”

“诶!鬼也能抽煙啊?”齊家盼靈機一動,伸手去奪季思嘉手裏的煙,笑道:“也讓我嘗嘗?”

“還想嘗嗎?”季思嘉拿走煙,湊近齊家盼嘴邊低聲問道。

齊家盼縮着頭,眨着眼睛沒有擡頭看,煙草味道更近了,時間也走得慢了一點。她擡起頭笑嘻嘻道:“不是要實現我的願望嗎?怎麽也沒見你行動?”

季思嘉走進屋,問道:“你的願望呢?”

“哼哼。”齊家盼跟了上來,一邊燒着水,一邊回道:“我的願望,天天吃飽喝飽,有喝不完的奶茶,嗯……有睡不完的覺!”

水在爐上坐着,齊家盼走到沙發旁邊,閉着眼睛靠着,道:“還有嘛,世界和平……我的家人們開心幸福。”

“還有……求上天賜給我一個……”話說到這兒,齊家盼又不再往下說了,又站起來跑去看水燒好了沒,看完,又拿着根掃把殷勤地打掃衛生了。她皺着眉頭,時不時看幾眼季思嘉,然後又彎下腰去撓頭。

收拾完,水也燒好了。齊家盼洗漱完,敷着張面膜,然後大嘆一聲,道:“終于可以泡腳啦!”她于是閉着眼,倚在沙發上泡腳,樂呵呵地哼着歌,好像是把季思嘉忘掉了似的。

哼着歌,齊家盼正準備起來再加點熱水在盆裏,一睜眼就看到季思嘉的臉在她面前晃呀晃地在笑,“腫麽了。”齊家盼問道。

“笑你成了熊貓。”

“嘿嘿。”齊家盼笑呵呵道:“明天要去參加婚禮,可不能跌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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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婚禮?”季思嘉問道。

“嗯……我們電臺請的嘉賓,聽說是她弟弟要結婚,阿淩說讓我過去表示一下。”

齊家盼摸了摸臉,道:“估計這東西也沒啥用,就當消遣呗。”

突然從窗外吹來一陣風,齊家盼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可這也阻止不了她的睡意,她閉着眼睛,問道“對了,我們剛剛突然講到啥來着?”

“願望是吧。”齊家盼突然來了精神似的,笑嘻嘻道:“我要你把陽臺門給關上。”

閉着眼,也不知道季思嘉是不是去關門了,齊家盼心裏有些忐忑,好像有些沒着落似的,她突然想到什麽,把腳從盆裏拿了出來,踩着拖鞋跑到季思嘉面前把門關了。“嘿,我還沒問你呢,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齊家盼問道。

“這你還不知道?”季思嘉靠在一旁,說道:“小學的時候。”

齊家盼看着季思嘉,皺了皺眉頭,随後又恍然大悟道:“啊,對呀,我都忘了。”她踩着鞋又一步一步走回沙發上坐着,對季思嘉嘻嘻笑道:“嗯~記得呀,我們上學哪會兒有什麽壞蛋是怎麽煉成的這本書,是不是?好像有的同學上課看都被老師收走。”

季思嘉走過來,道:“沒看過。”

“哈哈哈。”齊家盼窩在沙發上,笑道:“啊……原來惡霸也沒看過呀。”

季思嘉撇撇嘴,笑道:“誰是惡霸?”

“你呀。”齊家盼笑道。

見季思嘉沒反應,齊家盼以為他沒聽清,笑道:“你呀?”

“你說誰?”季思嘉靠過來,笑道。

“……”齊家盼擺擺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心情着實不錯。

她拉着季思嘉坐在旁邊,說道:“我啊,都想好了,我要把你送走。”她挨着季思嘉,輕聲說道:“我不是不喜歡你在這兒,但我不能為了我的私心,就把你束縛在這裏。”她抱住季思嘉的臂膀,低下頭,繼續說道:“其實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幻想,我這人一向神經,說不定就是我太孤單了,太想要有一個人來陪了,你才會出現。你不知道啊,我一直心理都不太健康的。其實季思嘉哪裏會有這麽好心呢?”齊家盼小聲嘟囔着,擡起頭認真看着季思嘉的模樣,那張臉在自己面前晃呀晃,也許是太累了,她竟合上眼睛睡着了。

為什麽會出現在齊家盼身邊嗎,季思嘉也不知道。他也覺得這樣的說法很荒謬。他這樣的人,說是鬼也差不多吧。成年以後,他就孑然一身,在時空中游蕩了。

“熊貓,謝謝你能記住我。”季思嘉笑笑道。外面的夜色是橘黃色的,風大,還是把小熊貓抱到床上去吧,他有些好笑自己的想法,然後輕輕朝齊家盼吹了口氣,靜靜看着她。齊家盼被哄的半睜開了眼睛,看着占據了大半個視野的季思嘉,驚得往後一縮,問道:“你怎麽?”

季思嘉笑笑,“叫你起床啊,小心着涼。”

齊家盼恨恨道:“啊,現在都睡不着了啦。”說着,她踩着拖鞋,往卧室走去,正要蓋上被子繼續睡覺,沒想到季思嘉也走了進來。

“你你你……你要幹什麽?”齊家盼急道。見季思嘉又走近了些,齊家盼抱住被子站起來,急道:“你再過來……我……我,我就跳下去了!”

“跳下去砸死你。”齊家盼認真說着,可想到這場面實在有些滑稽,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她躺在床上,道:“我突然想到了被鬼壓床的恐懼。”

“放心,有我在,沒有鬼敢過來。”季思嘉躺倒在床上說道。

“也是。”齊家盼笑嘻嘻道:“你即使是鬼,也是小鬼頭頭嘛。”

說完,齊家盼便蒙頭鑽進了被窩裏,只留下一盞燈在床前。

她鑽進被窩,就開始笑個不停了,季思嘉将她攬了攬,笑道:“別笑啦,小心嗆着自己。”

“咳咳……咳咳。”沒想到話剛說完,齊家盼就被嗆着了,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知道嗎?”齊家盼轉過頭,平躺着,對季思嘉道:“我以前都不愛笑。你以前也沒見過我笑吧。”

“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齊家盼道,“我跟你說說我最失敗的最後一個持續喜歡的人吧。”

“我真的沒想到啊……”齊家盼轉過頭,背對着季思嘉,慢慢說道,“我第一次見他,他在人群中就很跳脫,人瘦的就像一根竹子,但同樣又很清秀……哈哈……在古代,就是小白臉類型的吧。”

齊家盼說着,面露笑容,繼續道:“不知怎麽的呀,我們竟在某一次分組中分在一起了,而且還是同桌,課本、練習冊都放在一塊兒不分你我的,有一次他把我作業拿回家了,他還不知道,把我氣的呀。最後,還是他第二天早自習把作業從包裏掏了出來,放到我桌子上,我當時就樂了,可是……礙着面子吧,就沒有理他。”

“後來,我們就沒分在一個組了。有一次,看到班裏其他女生披着他的衣服,我覺得還挺生氣,唉,又覺得挺搞笑的,我當時想着,我在這兒較什麽勁呀,還吃起小醋來了。”

說完,齊家盼笑呵呵轉過頭,對着季思嘉說道,“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過我,有一次……對……那時候已經是高三了,我那次考的挺不好的,結果成績退步了十幾名,本來還挺垂頭喪氣的吧,沒想到緊接着班主任就喊了他的名字,班裏有個男生就開始起哄了,我本來還喜滋滋的,可聽了也不敢笑也不好擡頭了,我們班主任倒是冷哼了一聲,我可是記憶猶新啊。”她笑笑,道:“他真的喜歡過我嗎,我都不敢肯定。有一次晚自習下課,我還在寫作業,聽到有人問他的空間問題,問他喜歡的人是誰,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耳花了,他說齊家盼?”

“唉。”齊家盼郁喪道:“畢業之後,我們都沒有再聯系了。每次,我看到校園裏的公共電話亭,總想拿起話筒給他打個電話,唯一一次,是我實在忍不住,給他發了一段特別不好意思的話,還着急忙慌的不想讓他看到那話,問他要了賬號密碼,最後也不知道那話删了沒有。”

說到這兒,齊家盼都有些感覺無地自容了,道:“可你不知道,我給他發短信,他問……我是誰?”

“……我是誰?老娘都存了全班同學的號碼,你都沒有存?”齊家盼氣道。

齊家盼說完,又往被窩裏鑽了一點兒,推了推季思嘉,以免他是睡着了。她小聲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啊。”

季思嘉揚起眉,眼神清明,齊家盼忍不住縮了縮頭,道:“你別罵我,我知道錯了。想要偷偷地暗戀一個人,又不想被對方知道,那種思念之情,忍無可忍之下……我就偷偷看了他的空間,原來,他也會給漂亮女生留言,會每天調侃同一個女生,最讓我受到暴擊的是,我一直沒發現的,一直自以為是的,其實他也有過女朋友,而且感情深厚,原來,他會對其他人說,同桌,我好想你啊,這樣的話。”

“季思嘉,我跟你發誓,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去看他的空間了。”齊家盼道。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将近十年的時間裏,她只有一廂情願的幸福。

季思嘉轉過身,舒了一口氣道:“你做了錯事。我知道你感覺到痛苦了。”

他握住齊家盼的手道:“如果你曾經覺得感到不确定的話,那麽現在就是真實的。”

“是嗎?”齊家盼笑笑,突然起身親住了季思嘉,然後笑嘻嘻起來道:“這樣是真實的嗎?”

“啊……原來鬼的味道就是這樣啊。季思嘉,真好吃。”齊家盼笑笑。

遠方的星星在眨呀眨,大概沒有人能明白這位女郎的心思為何那樣奇怪,她就那樣,和一個男人接吻了。

季思嘉咬咬唇,笑了笑,原來這只小兔子實際上是一只大灰狼,嗯……還是叫她小灰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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