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去蓮滄城
前去蓮滄城
“這招叫知秋式，謀定而後動，講究一個快、狠、準。”
負責劍法的張長老正在教授弟子們剛剛他使出來的那一招。
看着二十來個弟子，有些已領悟其意，有些只能學到皮毛，張長老笑嘆着搖了搖頭。
兩百年前，他還是個弟子時，每次上劍法課的同門能有四、五十位之多，而能領悟課上所授劍法奧妙的，至少有一半同門。
那時的昆侖派，弟子共五六百人，說是瀛洲東南方最強大的門派也不為過。
如果沒有魏闡的話......昆侖派也不至于實力大為減弱，現在更是無力與最為強大的靈閣争鋒。
有些故人離開昆侖派，有些故人游歷半生，皆是因為魏闡一事。
張長老內心一嘆，不再想這些過往之事，既已發生，無力改變，還想它作甚。
他擡頭對着弟子們說：“如果有所領悟，你們也可與其他弟子比試比試。記住，都只能用知秋式。”
慕無虞聞言，右手挽了個劍花，就把劍收入劍鞘。
比試比試......她該找誰呢。
慕無虞向右看去，看見不遠處的祁昭昭眉頭輕蹙，似乎還在回想韓長老的每招每式。
而祁昭昭隔壁的褚川，使出的每個動作，都抓住了韓長老教授的要點。
慕無虞看向其他弟子，直至看完一圈後，她才收回目光。
怪了，那晏行雪怎麽沒來？
虧她今早上劍法課之前，還在想如果晏行雪又來警告她的話，她今天可也要動真格了。
雖然他是昆侖劍尊弟子，但她也是慕檀弟子，氣勢上不能認輸。
不過，作為劍尊之徒，晏行雪偶爾不來上劍法課也正常。他有時也會被他師父抓着教導。
劍尊......慕無虞想起來自己一年多前見過的劍尊——一個沒精打采的男子，下巴嘴唇上長滿了又短又密的胡子，在昆侖山上的漫天風雪中，就穿着一件寬大白色外袍，很有些曠達不羁的意思。
十分神奇的一對師徒。
褚川出聲：“慕師妹，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出神。”
“......沒什麽，只是一些瑣事罷了。”
“劍法課，可要好好上。”褚川使個眼色。
後知後覺的慕無虞順着他眼光望過去，愕然發現張長老緊緊盯着她，臉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看來是她摸魚、左顧右看被韓長老發現了。
慕無虞挪動身子，讓褚川挺拔的身影擋住張長老望向她的灼熱視線。
“褚師兄，不如我們來比劃比劃？”慕無虞輕聲說道：“......直到韓長老不再盯着我。”
褚川笑笑：“行。”
他抱拳行禮：“那就請多指教。”
一場比試完畢。
慕無虞剛收回劍，就看見祁昭昭不知何時站到旁邊，一雙眼正聚精會神地望着她與褚川二人。
看到她走近，祁昭昭小聲說道：“慕師姐，你和師兄的比劃真精彩。我看了都感覺學到良多。”她眼眸黑亮，聲音裏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雀躍。
這孩子，真會誇，嘿嘿。
慕無虞樂滋滋開口：“你誇得太過頭了。如果你想練劍，可以随時找我，我都奉陪。”
“謝、謝謝師姐。”祁昭昭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這一陣子，慕無虞在門內過了好幾天安生的日子，和祁昭昭的關系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看着祁昭昭從之前看見她就想跑，到現在願意和她親近，慕無虞內心感慨萬千——祁昭昭師妹有些像小松鼠，膽子不大，但如果看到善意，她也能鼓起勇氣去相信。
哎，第一本書的女配慕無虞，怎麽下得去手對一只小松鼠做出這樣的事！
“師妹，那我呢？”褚川也湊上來，問祁昭昭。
“師兄，師兄也......也很厲害。”祁昭昭聲音越說越小。
褚川笑着看向祁昭昭，而後者耳朵通紅正低着頭。
......慕無虞頓時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裏，她應該在車底。
但她轉念一想，同在車底的還有晏行雪這小子。在這場三角戀中，他估計輸定了，哈哈哈。
*
“明天你們就要出發了。”掌門林鶴看着站在下方的三人，摸着胡子說道。
他輕輕一揮，一個半人高的白玉石盒慢慢落在書桌上，“這個就是我要送給蓮滄城阮家的謝禮，你們替我帶去。”
“掌門。”慕無虞決定好奇就要問出來：“盒子裏面是什麽？很貴重的東西嗎？”
“你們到了蓮滄城就知道了。”林鶴呵呵一笑，賣起了關子。
然後他輕嘆一口氣：“你們往西走，魔物會越來越多。褚川，你是她們兩人的師兄，凡事看着些，不要沖動，亦不要逞強。”
林鶴拿起一乾坤袋，輕輕一抛，袋子就飛入褚川手裏。
他指着那乾坤袋說道：“這裏有幾種禦魔陣，也有一些藥草和符箓。我既盼着你們有能力誅殺魔物，也擔心你們會因此受傷......我這是老咯，才會如此瞻前顧後。”
林鶴細細叮囑一番，才放三人離開書房。
第二日辰初時分，慕無虞就在昆侖山門前，等着褚川和祁昭昭了。
昨晚她已經把可能用得上的東西，都塞到乾坤袋中了。
今日更是穿着一件幹練的深藍色衣，不僅行動方便，更重要的是耐髒。
可謂是考慮全面，準備充足。
慕無虞興致勃勃地望向山上，就看見遠遠有人走下來了。
她眯眼細看，發現走在前面的是褚川，他今日穿着褐色勁裝，緊随其後的是一身鵝黃色衣裳的祁昭昭。
慕無虞點點頭，鵝黃色不錯，很襯祁昭昭，又春天又活潑。
她目光向後移，就看見祁昭昭身後還有個穿白衣的少年。
白色？一路風餐露宿居然還穿白色，這人有點想不開啊......
不對，應該是怎麽還有個白衣少年？
慕無虞定睛一看，祁昭昭身後正是晏行雪，他面無表情地走着山路。
仿佛是察覺到慕無虞的目光，晏行雪擡起眼，朝着慕無虞狠狠瞪了過來。
......問都不用問，慕無虞心裏肯定，晏行雪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她。
這次旅程正是有她，所以晏行雪要親自跟來，防着她作妖，防着她陷害祁昭昭。
這可是回到昆侖兩年後的第一次出門旅游，路上也只會有第一本書裏寫到的那些小魔物，不足為懼。她之前可是很期待的！
慕無虞深吸一口氣，捏住自己的眉心——怎麽辦，她居然覺得現在頭有些疼。
四人安靜地下了山，進了隆宣城。
祁昭昭左右看了看，她師兄褚川本就是話不多的人，晏師兄平日也不愛說話。
但慕師姐就有些反常了，她并不是少言的人。
祁昭昭慢慢靠近慕無虞，小聲問道：“虞師姐，你怎麽一路上都不說話呀？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
慕無虞有氣無力地回答：“只是頭有點痛罷了，小問題。”
祁昭昭有些擔心：“頭痛？那要不要在隆宣城買點藥？”
“不用，我只要自己想開點，就會沒事了......”慕無虞有氣無力地擺擺手。
想開點？想開點頭就不會痛？
祁昭昭有些猶豫，她想繼續問清慕師姐的症狀，但又怕煩到慕師姐。
“對了，師妹。”慕無虞神情疲憊，她轉頭問道：“我們為何要在這果茶攤上邊喝茶邊等褚師兄呢？他是去買些什麽嗎？”
祁昭昭搖搖頭：“不是，師兄是去接人。”
“接人？”慕無虞有些好奇：“接什麽人？”
“昨日師父在靈閣的故人，托師父也帶上他兒子，同去蓮滄城。”
祁昭昭話音剛落，褚川就回來了。
慕無虞側身望過去，褚川身後的人身穿滄浪色靈閣弟子衣，長相俊美，
那人看向他們，一雙桃花眼帶着笑意，長長眼睫毛下的眼眸顯得尤其溫柔。
“在下靈閣弟子，聞雲弦。”
慕無虞頓時覺得頭更痛了。
隔壁桌的晏行雪還在瞪眼監視着她，而眼下又來了個“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