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雲丞淮從前院離開時,沒注意到一個影子,在她離開時,身形快速進入書房。
那道身影離開前院後,一直往皇宮去。
雲丞淮快步往正院去,時間不早了,她得去陪沈流年用午膳。
雖然對方不願意見她,但是她必須得粘着沈流年才行。
想必一個上午過去,沈流年該吩咐的,都吩咐的差不多了吧?
三天的時間本就不夠用,雲丞淮擔心,粘的太緊,有可能會出現反效果,過猶不及。
因此,她給沈流年處理私事的時間,剩餘的時間,她繼續粘着。
剛剛來正院的路上,她聽安遠說,沈流年身邊另一個婢女北竹出王府了。
安遠派人跟着北竹,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來。
雲丞淮裹緊了披風,不知道是什麽毛的披風暖暖的,走在外面也感覺不到冷。
院中路上的雪都打掃幹淨了,落在花花草草上的雪還在,給王府獨添了些許意境。
正院現在全是沈流年的人,前身之前的那些婢女,放在外面灑掃了。
一個上午,從王上的貼身婢女,到院子裏面的灑掃婢女,地位一落千丈。
這不,看到雲丞淮踏足正院,大膽的立即沖到她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她的腳下哭泣着。
“殿下,求求您讓我們跟着您吧,去前院幹什麽都行。”
去前院?雲丞淮低頭看着這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眼睛裏沒有什麽憐憫。
這幾個婢女,大多都讓人收買了,留在身邊也是禍害。
沈流年把她們趕到院子裏面,要她說太近了,就該放出去才是。
一般坤澤是不會為奴為婢的,要麽是家中獲罪才會成為奴婢,多在教坊司,很難流出。
這個世界乾元跟坤澤跟和元的比例,大概是3:1:6。
乾元還好,坤澤的數量是非常少,大部分集中在世家勳貴,很少出現在民間。
乾元都會想娶坤澤,除非是家道中落,實在是吃不起飯,性命攸關的程度,才會考慮和元。
和元與和元的結合,是需要到官府認證,由官府發放聖水生孩子,有非常小的機會,生出乾元或是坤澤,大多還是和元。
總得來說,對于勳貴世家,女媳是乾元,那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生了坤澤也是百家求親的那種。
要是普通人家,乾元或許還好,坤澤的話,那就是懷璧其罪了,會叫那些有錢有勢的人盯上,
因此,很少有坤澤成為奴婢,多是成了富貴人家的妻妾。
像前身的幾個婢女,都是和元,當然了,是長相貌美,各有才藝的和元。
畢竟是皇女,跟普通勳貴是不一樣的,就算是婢女,也比普通小官家的千金養的好。
幾個婢女,有一個出頭的,剩下幾個跪成一排,跪在了雲丞淮的面前。
她注意到,屋子裏面有個身影,在觀察着院子裏面發生的事情,看身形應該是南靈。
她擡手把落在胸前的碎發夾起放在耳後,“安遠。”
“殿下。”
“你帶她們下去,願意回家的,就送她們回家,不願回家的,給她們找個好親事,或是在外面給她們找個活計。”
王府除了她的親衛隊,還有私兵,一千二百人的私兵守衛着王府,門客管事的那麽多,相親找對象是夠了的。
這幾個婢女的背後有人,要不然配個隊正夠了。
但她們的背後有人,只能找一些與王府無關,或是沒實權的管事家裏了。
“殿下,我不願嫁。”
“不願嫁就回家。”
雲丞淮給了她們選擇的。
有人認命,覺得這樣的結果不錯,至少不為妾室,有的覺得寧做貴族妾,不做平民妻。
何況王上的婢女,平時出去一趟,官員都要好聲好氣的遞銀子。
安遠揮手,讓人把婢女們帶了下去,難得多說了一句,“殿下,是不是太仁慈了些。”
她們的背後,是那幾個皇女,可殿下不喜歡她,說她整天喪着臉,跟死了人一樣,她要不是老國公派來的,怕是早就讓殿下趕走了。
今天殿下終于下定決心,把這幾個婢女處理了,還是借着王妃的名頭。
王妃把人趕到院子裏灑掃,婢女們不滿,找殿下做主,殿下順勢把人趕走,就是殿下還是太仁慈了,這幾個婢女背叛殿下,就該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雲丞淮一愣,她仁慈嗎?也是,她還是現代人思維,不會一言定人生死。
“她們也身不由己。”要是可以,誰願意為人奴婢。
她這樣的處理,南靈看在眼裏,一字不差的複述給了沈流年。
“王上說了,讓她們想回家的回家,不想回家的,讓侍衛長給她們找個好人家嫁了,或是在外面找個活做。”
南靈的話,讓屋子裏面的人沉默了一瞬,沒想到雲丞淮這麽有人情味。
沈流年頓了一下,擺了擺手,示意幾人不要說了。
雲丞淮不是什麽仁慈的人,今日真是處處反常。
雲丞淮毫不知情的進屋,見裏面幾個婢女頭低着,氣氛有些沉悶,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了。
她輕咳一聲,“夫人身體如何?”
冰天雪地裏跪了那麽久,孕婦用藥又謹慎,想來身子沒那麽容易好。
南靈屈膝回道:“回殿下,王妃身體虛弱,府醫說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休養。”
另一層意思是說,王上你沒事就別來打擾我家主子了。
雲丞淮也不尴尬,她以後是要做律師的人,各種辯論賽參加的多了,那種非正規的,辯急眼了是指着鼻子罵的,一點兒內涵什麽的,她毫不在意。
前身做了那麽多欺辱沈流年的事情,人家內涵兩句而已,又少不了一塊肉。
她笑了笑,故作聽不懂的樣子,“叫伊春過來候着。”
伊春是府醫中醫術最好的,出身太醫世家,擅長小兒孕婦,有她跟在沈流年的身邊,要是出現個什麽意外,也能及時診治。
沈流年擡眸,早上她被雲丞淮強留在了正院,并讓她管理正院的一切事物,她就把對方的那幾個貼身婢女放到了院子裏,還在從正院門到屋子裏的必經之路上。
所以雲丞淮一過來,那幾個婢女就看到了,并攔在了她的面前。
這一切,都是沈流年安排試探她的,而她的處理方發,出乎了沈流年的意料。
半年來,以沈流年對雲丞淮的了解,這個人對待奴婢向來不當回事,奴婢的命不是命,打殺只是一念之間。
剛剛雲丞淮的處理,足以當的上一句仁善了。
沈流年不信她是這樣的人,那麽她一定是在演戲,演戲代表着另有目的。
雲丞淮,到底有什麽目的?針對的是誰。
沈流年倚在羅漢床上微微屈膝,小腿靠近了手臂,或許她不知道雲丞淮到底想做什麽,但她跟她的人,絕不能是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