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雲丞淮在前院書房中,并不清楚,有一把匕首,随時都有可能紮入自己的心髒。
就算知道,她這不是正在努力的改變沈流年的想法嘛。
至少在能保證自己不被圈禁前,要阻止沈流年離開王府。
畢竟沈流年的離開,是皇帝圈禁她的理由。
雲丞淮坐在書案前,随意拿起旁邊的一本書翻了翻。
她進入書房,沒有胡亂查看,安遠在她的身邊,要是她表現的太好奇,怕是會露陷。
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需要一個安全私密的環境。
“安遠。”
“殿下。”
只要她出聲,安遠總是能第一時間回應她,真是太靠譜了。
“去挑些适合孕婦吃的補品,給王妃送過去。”
懷孕嘛,那就要吃一些,補而不長肉的東西,不然到時候孩子大了,對孕婦不好。
安遠剛要出去,她又叮囑道:“記得拿給府醫看,孕婦能不能吃。”
“是。”安遠高冷點頭,轉身離開的毫不猶豫。
雲丞淮目送安遠離開,門外還有兩個侍衛,外面的奴婢有不少,但是她不吩咐,她們是不會進來的。
沒有了打擾,她放下書,在書房裏面轉了一圈。
書房挺大的,那些書什麽的,擺了滿滿一屋子,她在前身的記憶裏面得知,書房裏面還有個暗室。
暗室不大,裏面放着一些重要的東西。
有母後留下的,也有老鎮國公留下的,有空她要整理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用。
書房裏面的東西不少,由于前身沒能擔任什麽重要職位,跟個閑散王上差不多,沒什麽價值。
當然,也不是沒有收獲,她腦袋裏前身的記憶,更加清晰了些。
雲丞淮重新坐到書案前,在筆筒裏面挑選了一支看起來不錯的毛筆。
多虧她小時候練過書法,長大了偶爾寫寫,對毛筆不陌生,再加上前身的記憶,包括肌肉記憶,寫出來的字,跟前身有八九分的相似。
寫了幾個字,她覺得沒什麽問題,多練練應該就十分像了。
性格什麽可以慢慢變,像字跡還有一些小習慣,則處處需要注意。
好在,她要在王府禁足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讓她熟悉前身的記憶了。
禁足對別人不是好事,對初來乍到的她,勉強算是給了她一個适應的時間吧。
雲丞淮為了方便寫字,把寬大的袖子纏了幾圈,找了條繩子綁起。
書房裏面有襻膊的,可惜她不會用,又不想叫人進來,想想就将就一下吧。
她在紙上寫上幾個字後,正要做正事,忽然想到,寫完的紙張處理不好,可能會暴露許多。
想了想,她可以一半拼音一半漢字的寫,偶爾還可以用上英語,這樣總沒人看的懂了。
她先寫下了自己名字拼音的首字母,名字簡寫,省的讓人發現了,還以為她在謀劃什麽。
楚湘王府裏面,各方的眼線可不少。
雲丞淮圍繞着自己展開,梳理着自己的處境。
南秦皇帝繼位二十六年,中間改年號為神龍,今年是神龍十一年。
當今聖上算好的了,她祖母是改年號狂魔,長則三五年,短則一兩年改一次年號,一生年號幾十個,和平時期,禮部是六部中最忙的了。
而她的母皇,現任皇帝不愛改年號,倒是很喜歡生孩子。
二十一個皇女,十七個公主,郡主更多,最大的太女三十二歲歲,最小的不到一歲,七八十個孩子啊,是真的能生。
當皇帝二十六年,年年都有孩子出生。
嫡長女就是當今太女殿下,雲丞淮的親姐姐——雲承繼。
意為承繼祖業的意思,從名字就能看出來皇帝對太女的期望。
可能是皇帝生的多了,到了第三代,已成婚的皇女,除了一個八皇女,都沒能生下乾元,坤澤只有那麽三兩個,和元倒是生了不少。
太女自幼與皇儲妃相識,兩人感情很好,東宮只有皇儲妃一人,自今只有一坤澤。
皇帝曾讓太女娶側室,可是太女與皇儲妃感情好,二人之間容不下她人,後來又自認為身體不好,還是不耽誤好人家的姑娘了。
雲丞淮剩下的那幾個皇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府上娶的人不少,孩子就是少。
二皇女今年三十一歲,有兩個和元孩子,剩下的那些皇女跟她差不多。
皇家有娶妻三年不準納妾的規矩,不然前身婚後打算娶一堆妾室生娃了,還好有這個坤澤,否者雲丞淮看着王府裏面的女人争奇鬥豔,她不得頭疼死。
皇家三代清淨,二代們卻鬥的你死我活的,二十一個皇女,除去年紀小的,每個人都對皇位有興趣。
目前太女還在,衆人鬥的不算明顯。
主要分為三波,支持太女的,支持四皇女的,還有支持現任皇後之女七皇女的。
大家分成一個一個的小圈子,就算心裏有什麽想法,表面上還是很支持自個圈子裏的老大的。
偏前身跟個傻子一樣,單打獨鬥不說,還從不與太女親近。
她們的娘親都是先皇後,天生就該親近,要是太女有個萬一,作為親妹妹,太女的人脈資源不都是她的......
唉~雲丞淮嘆了一口氣,算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結果依然如此,她要做的,就是不重蹈覆轍。
皇室中的孩子,乾元封皇女,坤澤封公主,和元封郡主,以此辨別她們的不同。
皇女,公主,郡主,皇帝的妃子,加上皇女們的外家,朝堂上誰站位了,誰又是純臣。
雲丞淮理了一上午,才理了個差不多,那麽多人,要一個一個的記得,真是不容易。
“來人。”她喊了一聲。
安遠馬上進來道:“殿下。”
“院裏燃上一個火盆,本王馬上過去。”
“是。”
有些東西得燒了,哪怕她确信紙上的內容,別人就算看了也看不懂。
可萬一有人拿這些東西做文章,她也得費力解釋不是。
院子裏火盆燃好,雲丞淮拿起紙張走出去,随後把紙張丢進火盆裏面,用手裏的棍子挑動着紙張,等到所有紙都燒幹淨了,她才轉身回書房。
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安排。
她示意安遠跟她進到書房,“交給你一件事。”
安遠沒有應聲,等着她繼續說。
“如今王妃懷孕,那些皇姐們子嗣艱難,保不準會出什麽幺蛾子,王府上下,你負責給打掃幹淨喽,不管是什麽人,你看着處理吧。”
安遠眼神一動,知道殿下是覺得王府不幹淨,什麽消息都能傳遞出去,想要下定決心清理一番了。
她早就提過這些,可是殿下太自信了些,讓她做好本分,不要胡亂中傷。
殿下認為那些門客是自己的心腹,她這個鎮國公府出來的人,只是代替老國公監視自己,不讓自己給太女添麻煩。
安遠越是勸說,雲丞淮就越叛逆,亂七八糟的門客都住在王府裏,不知道混進來多少心懷不軌的人,萬一出了什麽事情,她有負老國公所托。
安遠生怕雲丞淮反悔似的,忙單膝跪下道:“是,殿下。”
“記住,不管是誰。”雲丞淮擔心安遠有所顧忌,又加了一句。
“王妃那邊呢?”
沈流年那邊陪嫁的人衆多,裏面的那些人肯定是以沈流年為主的。
“王妃的人就不用管了,監視好就行。”
她要是管了沈流年的人,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麽後果呢。
而且小說中,沈流年三天後離開王府,那麽這幾天一定會跟北齊太女李昭賢的人見面。
有安遠看着沈家的奴婢,發生了什麽事情,她也能第一時間得知,不會太被動。
“對了,還有一件事,王妃的人進出王府必須要看清楚了。”
“是。”
這樣的親衛就是好啊,只會遵守命令,不會去問為什麽,她也不用給解釋。
雲丞淮滿意的笑笑,随手解開袖子上的繩子,“走吧,去找王妃用午膳。”
安遠:“......”
剛剛她送補品過去,王妃聽到是殿下送的,表情很不滿呢。
正院,沈流年看着桌子上堆成小山一樣的補品,不知道雲丞淮葫蘆裏面賣的什麽藥。
“姑娘,楚湘王變的太快了。”讓人害怕。
徐嬷嬷上前一步,幫沈流年的腿上蓋上毛毯,有些憂心雲丞淮的變化。
一個王上,想要整死在南秦毫無根基的她們,只要做的幹淨,不讓外面出現什麽口舌,就能毫無罪過的弄死她們。
偏雲丞淮前面還惡狠狠的,一副要弄死她們的模樣,今天忽然變了,無緣無故的必有所圖。
沈流年端起旁邊的茶水,小抿一口,茶香在唇齒間擴散。
“跟徐大說,鋪子跟錢都不重要,保證人能随時離開就行。”
徐大是徐嬷嬷的女兒,是一個和元,跟另一個管事的,幫她處理外面的事情。
她早就有了逃離的想法,一個人走容易,随着她陪嫁來南秦的數百個人,就會成為別人案板上的魚肉。
所以她在把自己的人,一個一個安排出去,一下子走的太多,容易引起懷疑。
但她高估了雲狗,走了一百多個人了,也沒有引起雲狗的留意。
可今天雲丞淮的所作所為,變化太大,絕沒有那麽簡單。
要是雲丞淮發現了她要離開南秦,會怎樣對她跟陪嫁的數百人?要先下手為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