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四個月後, 《奈何明月照溝渠》拍攝結束。

在宣發現場，紀佳魚在後臺被娛記堵住，“佳魚，這是你的第一部劇對嗎？”

“嗯。”

“第一部就能接到古偶劇, 還能和馮雅蘭老師合作, 你感覺怎麽樣？”

這是在給紀佳魚挖坑呢。圈內人都知道馮雅蘭老師架子大, 不待見新人, 而且在一年前開機儀式的時候, 紀佳魚被爆出“黑料”，

當時‘蘭粉’們沖在吃瓜現場，生怕她毀了馮雅蘭的新戲, 第一時間趕着罵她呢~

這會讓紀佳魚發表對合作前輩的看法——說漂亮話，會被判定為阿谀奉承, 說前輩的缺點, 會被‘蘭粉’攻擊，判定為“綠茶”、“不尊重前輩”的無期徒刑。

紀佳魚彎了彎眼尾, 唇角勾起，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能接到‘慕青魚’這個角色, 是我的榮幸，我很喜歡這個角色, 因為在這個角色身上, 仿佛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

“另外, 和馮雅蘭老師合作，讓我有了‘意外之喜’, 在劇組裏能近距離的接觸雅蘭老師，看到她的另一面, 也是我的榮幸吧…”

話說得圓滑，點到為止，也沒明說‘意外之喜’是好，還是壞，

換句話說——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紀佳魚完美地繞過這個大坑。

“佳魚會在現實生活中喜歡上‘寄明月’這樣的人嗎？”

寄明月是劇中的角色，是把紀佳魚當做女主替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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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我和慕青魚一樣，我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紀佳魚語氣篤定，停頓片刻，又強調了一遍，“我是紀佳魚。”

娛記：“既然不會喜歡‘寄明月’，那佳魚在擇偶方面有什麽要求嗎？或者說，有喜歡的類型嗎？”

紀佳魚唇角噙着笑，睫毛輕輕眨了一下，“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

娛記兩眼冒光：“真的嗎？圈內人？”

“不是明星，”紀佳魚搖頭，眼睛裏亮亮的，神情有些憧憬，

“她那種是在自己的行業裏，能夠閃閃發光的人，她很優秀。”

娛記：“現在怎麽樣？有在一起嗎？”

“恕不奉告。”紀佳魚淺笑着，眼神裏是隐藏不住的落寞。

會場後方，淺卡其色身影一閃而過。

邱淼然穿着一件淺卡其色短西裝，在會場後方等着，此刻恰好有些按捺不住，朝着走道走了兩步，恰好遇到紀佳魚被娛記采訪，

她聽到了，紀佳魚說——“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那種是在自己的行業裏，閃閃發光的人，她很優秀”；

那種神情裏藏不住的憧憬與崇敬，

‘愛意’一詞已經不足以形容紀佳魚對她的感情了，

紀佳魚原來如此…熱愛她。

邱淼然也看到了，紀佳魚說“恕不奉告”時，眼神微黯，連唇角都有稍微地向下壓去，

紀佳魚在落寞——就那麽喜歡她嗎？喜歡到這樣無法自拔？

對于自己是她的女朋友，卻無法公開，眼神裏那種悲傷，讓人甚至無法理解，

【或許應該允許紀佳魚公開的，從來沒有一個女伴會跟在她身邊超過2個月，而紀佳魚跟了她那麽久…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給紀佳魚的一個身份。】

邱淼然這樣想着，站在原地，眼神空空的，竟是有點出神，

直到女孩子在前臺被采訪完，走到後臺，然後張開手臂撲過來，她才反應過來，她竟是發愣了，這是邱淼然，第一次在外面發愣。

以前自己面對的，只有項目投資潛力、公司財務現狀和發展前景、是否合法合規等等，

面對這樣的問題，邱淼然都不會有太多遲疑，她的決策從來都是果斷的、理性的…

此刻卻能聽到心跳聲，變得很快，

産生片刻失神，理性在緩緩動搖着，

如同平靜的冰川緩慢地裂開一道狹長的縫，

直到漂亮的小姑娘小跑着過來，拉着她走進後臺的演員休息室，像小鹿般眨着眼眸，輕輕撞進她的懷裏：“淼然今天來我啦~”

“今晚我有空，”

嬌氣柔軟的聲音漸漸壓低，在耳根處吹着甜甜的氣，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氣音，緩緩耳語着，“做多少次，都可以哦…”

……

兩天後。

【奈何明月照溝渠劇組官方微博】：我們殺青了~歷時五個月的辛苦演繹，此刻我們終于要與你相見啦~

感謝全劇組在此期間的傾力付出，感謝有你們，

也感謝大家的耐心等待，一路有你，是我們的幸運。

馮雅蘭#馮雅蘭超話#@于胡 @紀佳魚 @陳一盈 @徐喵喵

……

劇組宣發期間，紀佳魚第二次登上“黑”熱搜——

【豆瓣醬App低分預定，這劇，雅蘭出場打五分，後面帶倆女配特別拉跨，一個是最近的流量小花“瑩瑩小公主”，看她以前上過的綜藝，可裝了，作精一個，看着她我就煩…】

【另一個叫紀佳魚的，之前一次戲都沒演過，直接給女二號，絕了，黑幕，絕對是黑幕。葉導一世英名，估計要毀在這倆女配身上，一場戲，兩個帶資進組的，真夠倒黴的~】

【嗚嗚，遇到那倆貨直接跳過，只看雅蘭的劇情就可以了，歡迎大家來看雅蘭新劇《奈何明月照溝渠》，這次馮雅蘭飾演這個被迫與愛人分離的小可憐，啊啊啊啊…光是看劇照和簡介就很期待啦，終于等到你！蘭蘭子沖鴨~】

……

超話廣場突然湧現出一堆通稿，多半是鼓吹某人，也不忘拉踩別人——

【馮雅蘭在劇組時，有多努力，多犧牲啊…同一期間，星海、南城兩頭跑着趕通告，連盒飯都是蹲地上吃的，特別辛苦，是娛樂圈少有的、肯付出、肯努力的女演員，】

【至于劇組的其他人，這些新人都特別嬌氣，比如飾演女三的陳姓女演員，把盒飯裏的胡蘿蔔和西芹都挑出來扔掉，還不願意蹲地上吃盒飯，與馮雅蘭一對比，這位陳姓流量小花顯得特別矯情。】

【還有另一位紀姓女演員，也是新藝人，和雅蘭對戲的時候經常出問題，自己接不上戲還要求篡改劇本，總是叫着嚷着讓導演給她加戲，

紀姓女藝人剛出道就搶戲，是個不安分的，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勇氣，是梁靜茹嗎？】

【……】

“小魚，咱們被拉踩了，”助理小瑤撇了撇嘴，抱怨着，“太明顯了。”

“絕了，這個馮雅蘭簡直就像塊粑粑，誰跟她合作，就染一身臭味，老拉踩新人，捧自己啊，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次了。”

“需要公關嗎？”蓉姐問。

“不用，小問題，”紀佳魚搖頭，“別讓粉絲們回應，我們不招黑，穩住，讓他們自己當跳梁小醜。”

誰會在意這種莫須有的黑料？

當她的身影出現在熒屏之上時，

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裏，姐姐或許能看到她，

這是她年少時的所有幻想，只要達到這一點，紀佳魚就知足了。

“我定了一些芋泥蛋糕盒，要嘗嘗嗎？”紀佳魚指了指辦公桌上，一只大紙袋。

助理小瑤拍手叫好：“好耶，給小魚慶祝殺青~”

蓉姐搓了搓手:“感謝佳魚。”

手機屏幕亮起來，是收到了大學室友群裏的新消息——

【陳墨】：恭喜聽說新劇上映了，下次一定去看~給佳魚捧場~

【楚楚】：不要下次一定，這次一定去看哈哈哈哈哈。

【尹素】：吼吼，以後佳魚火了，就被佳魚借過的課本、筆記，上面有佳魚字跡的，都拿出去賣了~

【紀佳魚】：哈，我允許啦，筆記拿去賣了吧，反正又不是我的…

【陳墨】：怎麽微博上還有黑我們小魚仙女的啊！

【楚楚】：願天下無黑，一群蛇精病瘋狗亂咬人！！！

【尹素】：加一，真無語了，小魚上大學的時候明明上課和講座最認真聽，有時候去一起去劇組打雜，我們是為了賺錢，小魚是為了偷看人家老戲骨演戲。

【尹素】：就這…都能被人罵成業務能力差，素質堪憂？這屆網友真不行，氣人！

【紀佳魚】：別氣啦，氣壞身體就不好了，

【紀佳魚】：他們在網上罵我，我美美地玩着…到底是誰在受苦受累啦，哈哈~

……

一個月後，《奈何明月照溝渠》上映。

馮雅蘭粉絲們賣力地宣發，剪輯視頻——

視頻裏，馮雅蘭被人用力一推，白裙蹁跹，揚起一地塵土，柔聲喘着摔倒在地，

她哭起來楚楚可憐，像是絕世的小白花女主，不屈地看着眼前的反派。

紀佳魚身着紅衣，腰帶緊緊束着，更顯得身形姣好，腿長腰細，站姿挺拔似鶴，五指攥住鞭身，拉緊，猛得抽出去，

“啪——”鞭子抽過去，聲音很響。

“這一鞭子，抽你欺騙衆人，你虧欠那些因為你的背叛而死去的人…”

“啪——”

“這一鞭子，抽你抛棄了她，你虧欠姐姐對你的一往情深…”

“啪——”

“這一鞭子，抽你活該，你臉長得像我，就是該死！”

“我慕青魚，從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馮雅蘭癱倒在地，軟得似一攤泥，胸膛起伏，一張小臉蒼白，唇瓣毫無血色微微張開，喘着細氣，一雙眼半眯着，淚汪汪的，惹人憐愛。

紀佳魚站立在一旁，微風拂過垂皺了她赤色裙擺，一身奪目的紅，襯得膚白如玉，唇似滴血，紅妝豔極，像是索命的鬼，

馮雅蘭粉絲剪輯這段，原本是想讓大家欣賞馮雅蘭的絕美哭戲，卻沒曾想，超話裏的這段視頻下面，評論全部被帶歪了——

【啊啊啊啊，妹妹抽死我~】

【捂臉，一樓你好騷啊…】

【哈哈哈哈哈，抽得好！馮雅蘭都三十好幾了，天天演繹初戀臉、傻白甜小白花，嬌滴滴的，這下被抽了吧？簡直正道的光，大快人心！】

【我去，謝謝蘭粉的剪輯，我第一次看這樣帶勁的反派，美人殺胚，我可以~】

【咱就是說，之前在超話裏看的那對軟文，怕不是蘭粉們又故技重施了，喜歡拉踩新人，鼓吹自己家是前輩，鼓吹自己家雅蘭豔壓全場，我看這小魚妹妹挺好的，潛力無限的新人…路轉粉啦！】

……

這一次，沒等到秋水文娛官微出手，網上突然爆出一堆剪輯視頻——

“被你發現了…那又怎樣？”紀佳魚目視前方，眼神空靈，仿佛眸底空無一物，“她，是我殺得，”

“你不是喜歡她嗎？”

“她死了，我很開心。”

紀佳魚唇角勾起，噙着抹笑，妩媚入骨，近乎于妖邪的美，修長的手指松開，魔劍出鞘，

銀光閃過，一柄劍橫飛過來。

下一瞬，一處淡藍色的身影撲過來，徹底擋住寄明月（主角攻）的身影，

“明月姐姐…”陳一盈以身擋劍，劍鋒直穿心口，鮮血在胸膛浸染出猩紅的花。

紀佳魚身形微晃，眼底殺意霎時間淡去，上揚的唇角亦一寸寸壓下去，

她紅唇微動，無聲地說，

“傻子。”

……

這段在彈幕網站播放破7位數的《奈何明月照溝渠》相關剪輯，飾演小白花的馮雅蘭反而沒火出圈，

一對冷門CP卻靠這段剪輯舞出圈了——

紀佳魚飾演的女二反派，女主的替身慕青魚；與陳一盈飾演的主角的妹妹，雲中鳥，

這兩人竟然被網友剪輯成了“拉郎配”，紛紛嗑起來女二X女三的“青鳥飛魚CP”——

【青鳥飛魚，永遠滴神~】

【絕色殺胚，妹妹殺我！！啊啊啊！我直接一幀一幀看的，小魚好美好壞我好喜歡，舔得屏幕都濕.透了…】

【突然覺得小魚妹妹和盈盈公主好配，斯哈斯哈…】

【自信一點，我直接嗨，老婆~】

【樓上，你老婆在我懷裏。】

【聽說了嗎？馮姓女藝人天天兩地趕場，臺詞都背不利索，還埋怨人給自己加戲…】

【噓噓，等會蘭粉又來捂嘴了。】

……

很快，最後那個馮姓藝人同期趕場兩部戲的事情被證實了，

網上開始流傳出，一段小視頻——

馮雅蘭缺席片場，大量使用替身，

對着一大沙袋演戲，陳一盈急得快要哭出來，

馮姓演員缺席，紀佳魚、于胡等人被迫無實物表演。

葉導被臨時調不開檔期的馮姓女演員氣得直嘆氣…

視頻不知道是從哪裏流出的，馮雅蘭工作室意圖發聲明洗白，删除視頻，但是這段小視頻早已流經網絡的每一處吃瓜的角落，

【天啊，小魚妹妹第一部劇，眼神就那麽有戲了，居然是沒有對手，無實物表演的…啊，我死了，這不比某些标榜老戲骨的演員好嗎？】

【某些老戲骨，只會假笑假哭假吃，兩部劇是同一個檔期？您也太能趕了吧？連表情都一萬年不變…天天喜歡拉踩新人，粉絲拉踩能力一流！】

……

紀佳魚的努力與演技，終于在這一次嶄露頭角，再多的诋毀，也掩飾不了她的優秀，

——終究是黃沙掩不住真金，結局永遠不會辜負每一個努力的人。

播出後，紀佳魚的粉絲數目激增，後援會和反黑站的粉絲總數目已經突破80萬了，

也算是小火一次！

助理小瑤把掌管後援會的手機拿過來，遞過去給紀佳魚看，

粉絲評論區裏，

有人叫她“老婆”——

【老婆，老婆什麽時候接新通告？】

有人叫她“妹妹”——

【妹妹可以抽我嗎？求妹妹抽我一鞭子…】

有人顯然已經“瘋了”——

【小魚，嘿嘿[小臉通黃]；小魚，嘿嘿[小臉通黃]；小魚，嘿嘿[小臉通黃]……】

……

助理小瑤一臉喜色：“小魚…看，你粉絲漲了哎，大家都好熱情！”

“是挺熱情的，”紀佳魚垂下眼，目光掃過清一色的“老婆”、“妹妹”、“小魚”，“就是稱呼有點奇怪…”

“害，”小瑤解釋着，“現在大家對自己喜歡的明星，都是喊‘老婆’，是在表達對你的喜愛。”

“哦，”紀佳魚點了點頭，“是這樣啊。”

手機屏幕亮起來——

【邱淼然】：恭喜上映。

【紀佳魚】：邱總的恭喜就是口頭說說嗎？

【邱淼然】：……

【邱淼然】：我在國外，在出差。

【紀佳魚】：好啦，我只是随口問問，邱總不要緊張啦~

【邱淼然】：等我回去。

【紀佳魚】：嗯嗯。

法國巴黎，(IRISA)計算機科學和随機系統研究所內。

邱淼然站在窗邊，看到紀佳魚的回複後，按下按鍵，手機息屏。她轉過身，看向實驗室內的女人，“小姨…”

“我親自接您，願意回去了嗎？”

女人修長的腿交疊着，坐在計算機組前，聽到話也沒轉頭，目光依舊追逐着屏幕上跳動的程序進程，

“那群老家夥安耐不住了？聽說我出院，就派你過來？”

女人輕嗤一聲，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回車鍵，“這實驗室還沒捂熱乎呢~”

邱淼然瞥了眼計算機屏幕上正在運行中的複雜算法，“CA細胞神經網絡和機器學習，這些不能憑空構造出物質世界，您何必逃避現實。”

“你太過理性了，這一點，不像我，”女人轉過身，手插進風衣側兜裏，側着臉看着她，“很像你母親年輕的時候…尤其是眼神。”

女人和邱淼然五官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女人的眼型狹長，眼尾微彎，總是帶了點笑意般，

像是經歷了許多之後，歲月留下的沉澱，她的眼神，透着溫柔、親和的力量。

而邱淼然是稍微上挑的眼型，眸裏空空的，更顯得清冷，很有距離感。

邱淼然聽到“母親”這兩個字，攥緊了手指，指節用力到泛白，略顯僵硬地轉過身，走出去，“我在外面等你。”

頭發染成紅褐色的法國女人走進來：“Doctor Ji.”

紀塵從風衣口袋裏拿出一小串鑰匙，鑰匙被丢進那女人手心，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鑰匙還給你們，程序在主機內留有備份。”紀塵用法語說。

法國學者攥緊了手裏的鑰匙，雖然紀塵教授剛剛出院，只在研究所待了兩個月多，卻在模拟神經網絡與醫學.運用等算法項目上有了重大突破，

遇到這樣的人才，實驗室原本不願意放人走的…

“您要走了，不回來了嗎？”學者心有不甘地問。

紀塵停下腳步，微微側首，“不回來了。”

她的右手擡起來，輕輕放在左胸膛，那個最貼近心口的位置，

“我的祖國和家人，在呼喚我呢。”

紀塵随後擺了擺手，與學者告別，

——再見了，巴黎，

這個城市，曾經掩埋了她健全的軀體。

夏爾·戴高樂機場，vip候機大廳裏，

紀塵經過走廊時，聽到熟悉的女聲，不禁停下腳步，伸頭去看——

真皮座椅上坐着一個華裔小男孩，拿着手機在看國産古代偶像劇，

手機屏幕上，有一個紅衣少女，身影婀娜，單手持劍，眉眼被細細勾勒過，唇瓣鮮豔紅潤，五官明豔中透着點少女的嬌憨，

女孩子聲音低啞，杏眼微垂，眸子裏含着盈盈淚花，

“我從不是什麽人的影子！”

……

紀塵彎着腰，俯視着小男孩的手機，目光緊緊追随着紅衣小姑娘，“她很漂亮，不是嗎？”

華裔小男孩看電視劇看得出神，頭頂突然飄來一句話，吓得肩膀微抖，擡起頭發現對方在跟自己說話後，

華裔小男孩落落大方地做出回應，對劇中的人物評價着，“嗯，她很壞，但她很漂亮，我很喜歡，”

“我以後也要找一個那麽漂亮的華國老婆，但是我想要比她更溫柔的，如果不溫柔，和她一樣漂亮，我也可以……”

小男孩才十歲左右的樣子，看着屏幕之上倩麗身影嘿嘿地笑，

仿佛這位女演員已經是他老婆了。

“是很漂亮。”紀塵不禁笑出聲來，低聲應和，也像是自言自語，

——小姑娘長大了啊，還是那麽倔，卻有種讓人無法挪開視線的魅力。

“小姨，”邱淼然向她招手，“剛才在看什麽？”

“沒什麽，”紀塵走過去，在旁邊的沙發坐下，

“看到有個漂亮的小姑娘，長大了，變成了女明星。”

紀塵幾乎是天賜的禀賦，最愛的事情是在帶領團隊發KBS一區期刊；喜歡搞搞科研，AI圖像、機器學習之類的，只要有點挑戰力的紀塵都喜歡，她仿佛是天生的科研人er，生為科研，死也為科研，除了業餘時間參加機車愛好者協會，一直喜歡泡在圖書館或者實驗室裏，

以前不近女色、男色的人，怎麽突然盯着女明星看？

還看得這麽…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