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那我也去。”紀塵聲音篤定。
幾人上了警車。
年輕女警冷聲說, “進來做記錄。”
邱淼然跟着她走進去。
房間裏，四面是幹淨的白牆，白熾燈光有些灼眼。
邱淼然拉開座椅，坐下。
幾分鐘後, 有人走進來, 在她面前放了一個塑料紙杯,
紙杯裏茶湯氤氲着淡淡水霧。
走進來的兩位都是中年人, 穿着警服, 看着邱淼然的時候，見這人額角布滿血痕，袖口領口全被血污浸染, 坐在硬板凳上，腰背依舊筆直, 姿态如松,
進來審問的人輕輕砸了咂嘴，“居然是邱總啊…”
邱淼然擡眸看了眼在臺燈前落座的兩位警|官, 淡聲問候：“張sir，王sir…”
張sir輕輕點頭, “好久不見。”
王sir不禁笑出聲；“怎麽邱總這次還挂彩了？”
門口傳來腳步聲。
年輕女警走進來，手底拿着條白色毛巾, “王sir, 你要這個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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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sir食指伸直, 指了一下邱淼然的方向, “給她。”
年輕女警蹙了下眉，心底暗暗驚異,
這打架的人，憑什麽還有這優待？？
又給茶, 又給毛巾？
那人鼻峰高挺，眼眸深邃，即使是這般狼狽的狀态下被傳喚到警署，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真的有種莫名的貴氣。
年輕女警壓下心底的疑惑，把毛巾遞過去。
“不用，” 邱淼然微側過頭，擡手推拒着，“我等下去醫院。”
年輕女警唇角撇了撇，輕輕“啧”了聲，轉身離開，
她作為魚魚的事業粉，她其實第一眼就看透了這個女人，一臉血也不擦幹淨，
——這一定是個裝逼犯，想要引起魚魚的注意！！
顯然，警署的中年高層也認識邱淼然。
許久之前，邱淼然對自己父母車禍死亡的原因耿耿于懷，她很小的時候經常往警署跑，
每天一大早，小邱淼然就可憐兮兮地蹲在警署，詢問案情進展，年長一點、當時在場的警|官都認識她。
到最後，卻只是查出來是意外，是卡車駕駛員當天醉駕，才導致的那場車禍……
邱淼然不甘心，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那種不甘也跟着淡化了。
後來，晟立地産前董事涉嫌挪用公款，被抓出來之前，邱家旗下的財務公司提供個人財務賬戶，以及前董事現金流情況調研，全力支持警方破案。後面才有了晟立地産前董事疑似畏罪，跳樓自鯊的事實。
邱淼然作為京市邱家的血脈，遠親裏就有從|政人員，在警署幫忙立功了幾次經濟案，
京市轄區內的警署要不是因為需要保密，就差往秋水風投總裁辦送錦旗了。
“是他先動的手。” 邱淼然眉心輕擰，強調着。
“那塊有道路監控，剛才讓人調了錄像，确實顯示，是那個男人先動手的。” 王sir繼續問她，
“邱總想起訴他尋釁滋事？”
“找他，最好幫我找到他，”邱淼然回答，“之後的事情，再說吧…”
她可要問清楚了——卷毛狗仔拍了紀佳魚的“黑料”，不願賣給她，是要高價賣給誰啊？
……
警署大廳，紀佳魚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手放在膝蓋上，雙腿緊閉着，坐姿顯得很乖巧。
紀塵坐在她身邊。
兩人并肩而坐，卻都是沉默。
顯然兩人都是第一次去警署，氣氛顯得有些尴尬……
“你們喝茶嗎？”年輕女警拿了兩個一次紙杯過來，裏面裝着茶，輕輕遞到兩人面前的矮桌上，
“我們局的茶比其他局的好喝哦~”
——這個“哦”字尾音微微上揚，感覺有點可愛。
紀佳魚正巧有些渴，雙手捧起紙杯，吹了吹茶湯，淺淺喝了口，
似乎和普通的龍井茶，并沒有什麽區別啊？？
她看着水裏起起伏伏的茶葉，纖長的睫毛微顫着，淺栗色眼眸裏很澄淨，看着女警，有些好奇，
“為什麽比其他局的茶好喝？”
年輕女警：“……”那是因為滿滿都是麻麻對你的愛啊！
“是因為我們局這片區的水質好啊~”
年輕女警抿唇，忍不住唇角的笑意，眼底也漫溢出老母親般慈祥的愛意，卻只能強端着執|法人員的架子，板板正正地說，
“老實說…我還是第一次，在這裏遇到女明星。”
紀佳魚輕聲讪笑，打趣般問：“那你有遇到過男明星嗎？”
“有的…”年輕女警閉上眼睛，稍微回想了一下，“有吸du的，還有嫖cang的，還有多人運動的…”
——幸好還有小魚妹妹，還有其他的優質藝人……
不然這群渣滓，搞得內娛藥丸~
年輕女警唇角上揚，說着話，悄然打量起紀佳魚，這麽近距離地看自己的愛豆，
啊這…這皮膚也太好了吧？
這大眼睛，仿佛開了挂，眼睛亮得像貓咪的瞳孔…嗚嗚嗚…小魚麻麻更愛你了…麽麽噠(づ￣3￣)づ
年輕女警趁着職務之便，悄悄夾帶私貨，靠過去，壓低聲音問，
“我能問問，身邊這位女士…是你的什麽人嗎？”
“你們和裏面那位，好像都認識的樣子？”
年輕女警心裏害怕，
她怕網上那些關于紀佳魚要和豪門渣女總裁複合的消息是真的。
害怕自己家的小魚被人釣走了。
紀佳魚猶豫了一瞬…
“裏面的人和她是朋友，我和裏面那位…”紀塵沒有一丁點的猶豫，直截了當地回複，“我們都是紀小姐的朋友。”
“裏面那位的确是我前女友，但現在只是普通朋友，”紀佳魚心裏的緊張瞬間消融，她耐心地解釋，為邱淼然，為紀塵，也為自己撒了一個很小的謊，
“大家一起出去吃飯，跟人起了點争執，你不要誤會哦…”
年輕女警用力點頭，臉上露出媽粉欣慰的笑容，
——啊啊啊…小魚妹妹好樣的，愛與不愛坦蕩蕩！
不要管那些女人，魚魚要獨自美麗~~
十幾分鐘後，邱淼然從裏面走出來，頭頂的血似乎有點凝固了，額角一大片血痕幾近幹涸，臉色依舊是慘白，看起來有種病态的美感，
“小姨，你送佳魚先回去吧，”邱淼然輕咳一聲，漆黑濃密的睫毛垂下來，鳳眸半掩，
“我要去醫院，就不送你們了。”
她只身向警署正門口走去，背影顯得有些落寞。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
邱淼然稍微偏過頭，長睫微顫，聲音淡漠，“怎麽？”
紀佳魚拉住她手腕，“我們陪你去醫院。”
紀塵從後面跟過來，反問她，
“這麽晚了，讓你一個人去醫院…我這做小姨的人，真有那麽不稱職？”
于是，三人打車去了醫院。
……
此刻，邱淼然被清除傷口碎玻璃碴後，又打麻藥，縫了針，簡單地做了點檢查，還好沒有腦震蕩…
她端坐在病床邊，頭頂側面，斜斜包了一塊白紗，漆黑發絲傾瀉到肩頭，側臉有種病态的蒼白。
此刻，這間被臨時使用的vip病房裏，暫時只有邱淼然和紀塵兩個人。
“小姨，”邱淼然坐在病床邊，微仰着臉，鳳眸漆黑凝視着不遠處的紀塵，“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嗯，關于仁泰醫療項目的事情嗎？”紀塵笑了笑，聲音溫柔和煦，單手握着一只紙杯，
“今天已經很晚了，你還帶着傷，好好休息，以後再談也不遲。”
“不是工作的事情，而是別的，也許你已經看出來了…”邱淼然搖頭，垂眸沉吟片刻，才說出口，
“對于佳魚，我從未有過要放棄的想法。
但從紀佳魚對邱淼然的表現來看，紀佳魚不過是日常對朋友的關心，任誰受了這樣的傷，紀佳魚都會陪着來醫院的，
從頭到尾，小姑娘都沒有什麽異常心疼、動容的舉措…
——典型的君有情妾無意。
“看出來了，”紀塵唇角那抹笑意漸漸淡去，她深深地吸氣，又長舒出一口氣，
“但她好像對你無意呢…”
“但并不妨礙我想要從朋友開始…追求她。”
邱淼然默默咬牙，纖長的手指按在膝蓋上，指節用力緩緩扣緊，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們是公平的，就像是同類競品，你可以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同、類、競、品？
邱淼然真只是皮外傷？沒被砸壞腦瓜子？！
“咳咳…”紀塵剛才在喝水，聽到這番言論，快要被嗆到，猛得咳嗽幾聲，“你打住…”
紀塵也能感覺到，紀佳魚似乎也從未喜歡過她吧？
這一點很明顯，紀佳魚對她的依賴，只是近似于“雛鳥情節”，這種無關愛，無關欲|望，
——不點破，不說出來，紀佳魚永遠不會反感她，或者因為一時沖動自己告白，紀佳魚拒絕了她，
或者她表白，紀佳魚真的同意在一起了，等到所謂的激情淡去，紀佳魚也會跟着遠離她…
在紀佳魚沒有明确表示出好感前，守護好她的小魚。
只要保持現在的關系，就可以一直呆在小魚身邊，
至少她們之間的感情，永遠不會變質…
哪怕此情無關風與月。
但是，一旦想到紀佳魚會躺在別人房間裏，被別人剝了外衣，瑩白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裏，纖細的腰逐漸繃起來，乖乖任由別人擺弄…那種場景即使沒有親眼看到，只是想想就一陣心悸……
“咳咳…”紀塵單手扶着胸口，手裏的紙杯被攥得變形，水花從杯沿裏溢出，沾濕了指節，落在地面上，在瓷磚浸出一片水漬。
“怎麽…小姨你嗆到了嗎？”
紀塵喘勻氣，眼尾微彎，笑意和她的聲音一樣暖，“沒事…”
“我只是不太懂你的意思。”
vip病房門口，有人腳步無聲，緩緩停下。
紀佳魚手裏拿着單據，指尖顫抖着，攥緊了紙張，
她閉上眼，緩慢調整着呼吸，等眼底的濕潤蒸幹，
原來紀塵對她無意，
那就一直守着彼此，至少這份最純淨的感情永不腐壞。
幾分鐘後。
紀佳魚出現在病房門口，她走過去，把手底的單據遞給邱淼然：
“是你的體檢單，沒有什麽大礙，醫生說，留院觀察一天就可以了。”
“哦…”邱淼然拿過體檢單據，長睫垂落，心思卻早不在這幾張體檢單上，
從《夏日少年游》那期綜藝裏，就能看出來——林喬軒為了引起紀佳魚的關注，用手指上那點不起眼的小傷口博取同情，
最關鍵的是，紀佳魚真的擔心了，還那麽用心地捏着林喬軒的手指，
小姑娘吃軟，不吃硬…
“小姨，你和佳魚先回家吧，明天應該都有工作，今天已經很晚了，”
頓了頓，她想起林喬軒那張可惡的嘴臉，開始模仿其神态——
邱淼然坐在床邊，微垂着頭，手底的化驗單被輕輕放下，發出窸窣的聲響，她眉梢壓低，又緩慢地擡眼，
“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就可以的…”
可邱總的演技，實在太爛了，也用力過猛了，
她看起來不像楚楚可憐的小綠茶，更像是剛拆了家的二哈在裝可憐，
讓人更想對着她裹着紗布的頭，猛得輸出一頓胖揍。
紀塵聞言擡頭，又向右瞥了眼紀佳魚的方向，“一個人住院？這不太好吧…”
“好啊，這又有什麽不好的呢？”
紀佳魚垂眸，指尖殷紅虛掩唇瓣，笑得嬌媚，眼眸亮亮的，似乎帶着些狡黠，
“邱總沒是被人打殘了腿，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邱淼然：“……”
誰能理解一下，她剛才只是說說啊？！
邱淼然擡起手腕，瘦長的指骨沿着口鼻，突然輕咳了兩聲，她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有些啞，
“但我傷得也不輕……”
紀佳魚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床邊，手指按在發絲間，垂眸瞥了眼被紗布包裹嚴實的頭頂，
邱淼然莫名有些緊張，被對方手指刮過的頭皮，又麻又癢，此刻距離那麽近，能聞到紀佳魚身上的香味，甜的…
比其他女人，都甜。
和紀佳魚分手後，邱淼然再也沒有跟“華爾街之狼·京市分狼”一起泡過女人了，
每次聚會，邱淼然都孑然一身，變得極其潔身自好，
身邊人都說，邱總仿佛轉了性——
從“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看似游戲人間、其實清冷禁欲”的冷漠臉·女總裁，
變成“目不斜視，我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的冷漠臉·苦修尼姑，
邱淼然變得興趣恹恹，連目光都沒在其他小女生、小男生身上多加停留過，
那些女伴從最初貼過來，到後來看着她，只會軟軟地叫聲“邱總”，然後陪別人玩去了，
邱淼然忽然覺得，之前那些應酬，即便只是挂名的女伴，
她們精心搭配的香水，聞起來也都那麽乏味…
甚至不如紀佳魚靠過來時，衣角蹁跹，帶來的一點香風…
那一點紀佳魚身上的甜香味，仿佛是獨屬于少女本身的香味，甜軟不膩，讓人身心舒暢，連每一個毛孔都在貪戀女孩子的甜香味。
邱淼然的身邊，再也沒有“女伴”了，
紀佳魚是她的最後一任“女伴”。
此刻，她因為紀佳魚受傷，
只要自己多像林喬軒一樣示弱，小魚應該會留下來陪她的…
哪怕只是陪陪她，抱抱她，不做別的。
哪怕換一個紀佳魚的笑臉，像是她面對着紀塵時，那種發自真心的、甜到醉人的笑顏，
哪怕再換一聲“姐姐”，像是她面對紀塵時，甜絲絲地喊着紀塵姐姐，
紀塵回來後，再也沒聽到紀佳魚喊“姐姐”了…
下一瞬，耳邊傳來一聲少女的嘆息，輕飄飄的，仿佛一枚尾羽，輕輕刮在人心上，“真的，邱總傷得挺重的…”
“看着就疼。”
紀佳魚轉過身，走到紀塵身邊，還刻意挽住了紀塵的手臂，勾起唇，彎了眼，這抹笑意給眉梢眼角更添明豔，
“紀塵姐姐，既然邱總傷得那麽重…”
“我們不要打擾她休息，還是快點走吧？”
紀塵被忽然挽住手臂，兩人之前走路時也不曾有這麽親昵過，手臂外側似乎還蹭到了女孩前胸處的柔軟，雖然是無意，但那觸感很是動人…
很軟和，很有彈性。
紀塵唇角僵了一下，脊背微微僵硬，姿态變得有些不自然，緩了緩，才低低說了聲“好”。
邱淼然一直垂着頭，忍住沒看那兩人并肩離去的背影，
但她們逐漸遠去的腳步聲，就像是無形的尖刺，狠狠紮進她心底，一下又一下，紮得心髒鮮血淋漓……
邱淼然按在床邊的手，手指捏緊，指節用力到泛白，竟無知無覺間，指腹扣得落了痕，隐隐疼癢，
這點疼癢，和她頭皮被縫合了數針的痛，仿佛都感覺不到了般，
沒有什麽比受傷的心，更疼。
邱淼然頭低得很深，發絲從肩頭滑下，遮掩住半張臉，
整個人變得恹恹的，像是被抽幹了氣的皮球。
許久之後，
有查房的護士拿着小本本，走進來，
此時已經深夜十一點多，病人還坐在床邊，不睡覺，一動不動，似乎是有些失魂落魄。
“怎麽了？請問有需要幫助的嗎？”
邱淼然僵硬地擡頭，眼眶裏紅色血絲很明顯，聲音聽起來有點啞，“沒事…我只是想靜靜…”
“醫院有地方可以吸煙嗎？”
她攥着手指，指尖抵在在掌心，扣出一道道月牙狀的指甲印，各種負面情緒幾乎把她淹沒，
此刻，煙瘾也犯了，
躁動、煩悶…
“有…但我不能告訴你，你近期也不可以吸煙，”小護士握緊手底的圓珠筆，揮動筆尖，開始絮絮叨叨地強調着，
“主治醫師不是說了，外科縫合要忌煙、忌酒…你們不要總是當耳邊風，你這樣傷口會容易發炎，”
“不過你還算好的，還有人在醫院裏不問，就開始抽煙呢！只顧着自己，沒想過醫院裏還有其他患者和孩子，他們天天被迫吸你們的二手煙……”
“二手煙啊…”邱淼然紅唇輕啓，喃喃道，
“那…我不抽了。”
邱淼然突然想起，一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在酒店裏撞見宋亭雨與紀佳魚糾纏不清，一時昏頭，竟失了理智，後來懲罰了紀佳魚，半是強迫、半是命令地讓小姑娘自己玩；當時，她指間夾着煙，紅唇噙着煙嘴開始抽煙，煙霧缭繞間，欣賞紀佳魚像是欣賞某種藝術品，看女孩像雨水兜頭澆下的小雀兒般無助……
親眼看着紀佳魚被煙味嗆到眼眸含淚，被恥感埋沒後，瑩白的肌膚被熱度蒸騰像是初成熟的桃子般透着粉色，耳邊似乎有煙花炸開的聲音。後來，邱淼然把人弄得第二天沒上成早班，自己倒是爽，徹底盡興，
真的有夠渣的…
現在想來，這番美景清晰地印刻在腦海裏，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依稀記得女孩子腳趾微蜷的樣子，
這樣物化女孩、不知道尊重別人的自己真TM不是東西……
邱淼然懊惱地錘了下額頭，牽動縫過針的頭頂皮肉，疼得她“嘶”了聲。
“現在感覺到疼了？”小護士輕笑一聲，“行了，別想抽煙了…快睡覺吧，你要是疼得還睡不着覺，
“就做點別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好，”邱淼然點頭，“謝謝你。”
小護士離開這間vip病房。
邱淼然簡單快速地做了洗漱，回病床上躺着，
她翻出手機，看到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她頭皮疼得睡不着覺，開始做點能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事情，
她猶豫了會，還是想把自己今天的感受分享給紀佳魚——
【邱淼然】：恭喜小魚，最佳女配角。
【邱淼然】：可在我心底，你是最佳女主角。
盡管紀佳魚已經很久、很久沒回過她的消息，
紀佳魚如此冷漠，搬離秋水公館之後，甚至連一句“嗯”、“在忙”、“去洗澡”都沒有給過邱淼然……
但此刻的邱淼然與以往的她全然不同，
被紀佳魚晾了大半年，她的心境早已改變，僅僅只是已讀不回，
那也代表着紀佳魚看過她發的消息，
而且更值得開心的是，紀佳魚已經願意跟她做“朋友”了…
只是這樣，也能給邱淼然帶來片刻的滿足感。
讓人意料之外的是，沉寂已久的頭像，終于亮起來，
紀佳魚居然也沒有睡，時隔那麽久，終于回複了她的消息——
【紀佳魚】：邱總，你今天為什麽會過來？
【邱淼然】：別誤會，我作為投資方參與頒獎，只是想作為朋友，給你撐場面，
【邱淼然】：我沒有別的意思。
紀佳魚看到“我沒有別的意思”，微微歪頭，感覺今晚，邱淼然的措辭似乎有點不對勁，
她頓了頓，又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發出去，
【紀佳魚】：我是說那張照片，你是怎麽抓到那個狗仔的？
【邱淼然】：我碰巧也想去那家店吃粵菜，只是路過，湊巧看到。
——是碰巧路過，沒跟着你們，真沒跟着你和紀塵。
【紀佳魚】：哦，這樣啊…
【紀佳魚】：其實他拍不到什麽的，就算拍到有點暧.昧的照片，公關部的人也會想辦法澄清，壓下去。
【邱淼然】：可我不能思考了。
【邱淼然】：我不能允許，你有任何危險。
紀佳魚：“……”
震驚，是什麽讓清冷女總裁，忽然變得又茶又油？
——簡直可以做一大瓶“茶樹籽油”。
【紀佳魚】：你知不知道，還有你今晚很不對勁，能不能好好說話？
【紀佳魚】：#知名風投總裁塌房，人設坍塌如同泥石流#
【邱淼然】：哦。
過了一分鐘，對面又發來一條消息——
【邱淼然】：什麽是塌房？
【紀佳魚】：。。。。。。
這六個句號，也難以言表紀佳魚此刻的無語。
【紀佳魚】：不聊了，我才洗完澡，要去吹頭發。
紀佳魚手一抖，手機砸下去，連忙用手去接，竟誤觸了視頻通話鍵。
紀佳魚慌忙拿起屏幕，手指移過去，想按下挂斷鍵，
可是，下一秒，視頻電話被接通了。
邱淼然幾乎秒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