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韓愈看着屏幕上重放的陸宛霜的身姿，連連搖頭，了不得啊，竟然只用了一天時間就讓陸宛霜達到了這種程度，這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李白已經把高适推死在了沙灘上。高适，你未來堪憂啊。
“喂，你真不考慮考慮兼職做個武術指導？”高适看着李白。
“不考慮。”
“別這麽肯定嘛，你連陸宛霜這種人都能教好，不做武指真是可惜了。再考慮考慮。”
“我高中的時候，語文老師說，李白你以後不去當作家就可惜了；上大學的時候，導師說，李白你以後不去搞科研就可惜了；後來畢業了，我爸說，李白你以後要是不去經商就可惜了。反正我都可惜了這麽多了，也不在乎再多一個。”
“……炫耀黨自重。”
李白回頭，“這就叫炫耀？”
“你真的夠了。”
李白笑了笑沒再說話。
“不過，我實在都沒想過你會去幫陸宛霜，你們倆什麽關系？”
“師兄師妹關系，眼瞅着師妹學不會就要拖劇組進度了，做師兄的自然要提點一下。”
“你覺得我會信？”高适一臉你在逗我嗎的樣子看着面前的人，“咱倆要是第一次合作，我要是之前就不知道你是個什麽人也就算了。可現在你說這話，真的當我傻呀？前兩年咱倆合作時，也是你們公司的一個小女孩，怎麽拍都拍不好，我說你是人家師兄，去幫着指點指點。可你怎麽說，最近緋聞纏身不能太接近女人，愣是最後讓導演找了個替身才解決。現在倒好，這還不用人說你就直接撲了過去。你都不知道韓愈當時接到你電話時，吓的差點沒把手機給摔了。喂，你不是真是看上陸宛霜了吧？”
李白轉頭看了看他，見高适一臉不解的擔心，嘆了口氣，“行了，你也別瞎操心了，陸宛霜和我是舊識，算是小時候一直照顧的一個小妹妹，而且，人家父母當年對我不錯，所以，對小姑娘，我也就能幫就幫了，沒其他什麽。”
“你就沒打算重溫舊夢，再續前緣？”
“沒打算。”李白說完，轉身就走。
“喂，李白，你老實說，你真沒打算，陸宛霜長的也不錯啊。喂，李白，李白……”高适立馬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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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完了練劍的戲後，韓愈就着手開始拍陸宛霜其他室外的戲。陸宛霜前幾天雖說一心撲在了練劍上，可休息時也會看看劇本，而且作為一個文科生，記憶力什麽的，那都是基本功，也因此，對臺詞倒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和不同的人拍了幾場不同的戲，陸宛霜就已經能很明顯的感覺出來，每個演員之間的差距，整個劇組挨罵最少的是李白李清照，挨罵最多的就是她自己了。
郁悶的向休息室走去，韓愈這兩天很明顯想早點結束室外的拍攝，轉戰室內，進度什麽的都催的特別緊，由于陸宛霜是臨時換的演員，一切都得重拍，戲份重，任務緊，時間急，自然就成了韓導重點監督對象。幾天下來，陸宛霜感覺自己都瘦了好幾斤，也算是難得的安慰了。
“陸宛霜？”
“嗯，”陸宛霜沒有精神的擡頭，可下一瞬，眼睛就亮了，“晏幾道，你怎麽在這兒？”
面前站着的一身休閑鄰家大男孩裝扮的可不就是晏幾道晏小公子嗎。
“哦，是來找秦前輩的吧？”
“你叫他前輩？你是演員？”
“嗯，唐朝新人，陸宛霜。”
“那你不早說，我還真以為你是送外賣的，打電話定叫了那家的早餐幾次，還說怎麽見不到你。”
“啊？”陸宛霜笑了笑，“那我對不起你了。”
“哎呀你還當真了？這算什麽對不起，是我覺得你很有趣所以想再見一面，對了，既然這次見了，那就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吧。這樣以後也好聯系。”晏幾道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來，“嗯，你方便嗎？”
“有什麽不方便的。”說完，陸宛霜就報了自己的號。
晏幾道記了一下，撥了個號過去。“我給你撥過去了，以後有事随時找我。”
陸宛霜點頭，眼神不經意間瞄到了晏幾道手提的塑料袋，陸宛霜笑，“你該不會是給秦前輩送吃的來的吧。”
晏幾道看了看手中的塑料袋，“不然呢？大晚上的非鬧着要吃什麽夜宵，還指名道姓就要那一家的，真是欠抽。”
“所以你就大晚上的給他送來了？”
“是啊，反正在家閑着也是閑着，權當兜風了。”
陸宛霜瞬間佩服得五體投地，大晚上的開車送宵夜，“晏幾道你真是個好人。”
“那好人就好人做到底，也請你吃點吧。”
“不用了，不用。”陸宛霜連忙擺手。
晏幾道哪管她客氣，說着就打開袋子要拿些出來。
“小山！”
陸宛霜回頭，就見秦觀正向他們這兒走來。
“前輩。”
“嗯。”秦觀看了她眼，“陸小姐和小山認識？”
“嗯，算是認識。”陸宛霜委婉道。
“少游，宛霜就是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很有意思還幫我解了圍的女孩，只是我之前一直以為她是送外賣的，沒想到她原來也是演員。剛好你們在一個劇組，你以後就幫忙多照顧點吧。”晏幾道說完，又轉向陸宛霜，“吶，那家的這個包子很出名，請你吃。”
陸宛霜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來回了幾遍，忽然覺得比起晏幾道來，秦觀的笑容簡直可以稱得上不懷好意。“那個，不用了，謝謝你，晏幾道。”
“叫我叔同就可以了，拿着吧。”晏幾道說完，将東西塞到了陸宛霜手裏。
“嘗嘗，很好吃的。”
“那好吧，謝謝。”
“小山，該走了。宵夜該涼了。”
“那你先提回去吧，我們還想再聊聊呢。”晏幾道晃了晃手裏的袋子，示意秦觀快點拿走。
秦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陸宛霜，笑道：“你想和陸小姐說話，可是陸小姐還有事啊。你忘了，陸小姐一會兒還要拍戲，她現在需要休息，也需要背臺詞，是吧，陸小姐？”
陸宛霜看着他神情溫和，語帶微笑，眼裏卻寫滿了“還不速速給小爺退下”，當即十分識時務的點了點頭。
晏幾道見狀，也不強求，“這倒也是，是我考慮不周，那宛霜，你先忙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陸宛霜再次點頭，向二人道了別，就立馬快速滾離了秦少爺的眼。
撇開晏幾道這段插曲不談，陸宛霜最近一直都在瘋狂的補戲，也幸虧黎遇是個女三號，戲份不多，陸宛霜這小身板才勉強扛得住。
“卡！陸宛霜，你沒看劇本啊？！懂不懂表演啊？！重來。”
“卡！陸宛霜，你是沒看劇本還是沒長腦子，表情上微妙的變化你懂不懂，一直擺個你那哀傷的臉給誰看，不會拍戲就早說，拍不好就趁早走人，少在這裏浪費時間！換下一幕。”
韓愈說完，一甩劇本，面色不善，只剩副導演戰戰兢兢的指揮大家幹活。
“你沒事吧？”柳澄看着陸宛霜，小心翼翼。
這幾天大家拍室外都快拍瘋了，陸宛霜拍的最多，現在只剩下了一場，是黎遇在以為莫風死後和李夢央獨處，刺了李夢央一劍，離開後黎遇心緒不寧，承受不住內心的感情沖擊，大喊了一聲，抱臂蹲下。這是黎遇在整部戲裏的倒數第二幕，也是黎遇在與莫風的糾葛中最後一幕，整場戲，黎遇除了最後那一聲大喊，沒有一句臺詞，卻一直是特寫鏡頭跟進，遠景鏡頭輔助，也因此最考驗演技。
陸宛霜看了柳澄一眼，搖了搖頭，她只是想不明白，到底缺了什麽呢？劇本上要求表現黎遇的傷心和矛盾，自責和無奈，可是，這些她都努力表現了，韓愈為什麽還是覺得不對？
那麽，哪兒不對呢？
陸宛霜想了一中午，怎麽想都想不明白，下午去拍，韓愈仍舊不滿意。
“陸宛霜，你還想不想拍了？！一幕戲翻來覆去的想幹什麽？！不想拍你早說啊，收拾包袱走人，沒人攔着。”韓愈看着陸宛霜，滔滔不絕罵了半天，這才怒氣沖沖的轉身離去拍下一場。
“他就是這性格，一拍戲跟變了個人似的，你別太難過。”柳宗元拍了拍陸宛霜的肩膀。
陸宛霜擦了擦眼淚，“前輩，其實韓導說的，我都能懂，我也覺得我表演時有些地方不對，可是，我不知道是哪裏，您知道嗎？”
柳宗元笑了笑，“我隐約能知道你覺得哪裏不對，可是我沒有辦法完整的告訴你，陸宛霜，你現在還沒完全入戲，一半身子在黎遇的角色裏，一半有是自己，所以，你才能發現問題卻無法改正問題，加油吧。”
陸宛霜點了點頭。
“反正下午也沒你的戲，你幹脆就回去好好思考一下，韓愈那裏，一會兒我幫你說。”
陸宛霜點頭，“麻煩您了，謝謝。”
“喂，我說你想什麽呢？”柳澄看着陸宛霜坐在副駕駛上頭抵着窗戶，心早都不知道飛哪兒去了。“喂！”
陸宛霜緩緩回神，“嗯？”
“想什麽呢？”
“你說，黎遇當時是在想什麽呢？”
“我怎麽可能知道。”柳澄無語。
陸宛霜轉頭看向窗外，“我能理解韓導的不滿意，因為我不也不滿意，我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可總是在要想到時，又不見了，她那個時候心情那麽複雜，甚至都做好了離去的打算，那麽，她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黎遇，你當時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