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靠近
靠近
“我想要帶你去浪漫的土耳其，然後一起去東京和巴黎其實我特別喜歡邁阿密，和有黑人的洛杉矶 ……”
晚飯過後，回家的路上，孟華是單曲循環，一路高歌。
闫卿雨白天上了一整天的課，這會兒則是閉眼靠在副駕上休息。
嘶………
突然的一個急撒車，得虧闫卿雨反應及時，立刻用手支了下才沒讓頭被磕到。
闫卿雨緩緩神納悶的看着孟華。
靠右、摘檔、手剎、雙閃一氣呵成，孟華就這樣将車停在了路邊。
“卿雨，你座椅往後調調。”孟華拿着手機賤嗖嗖的往闫卿雨這邊側。
咔咔咔…
一陣閃光燈發出猛響。
“這是人長得好，還是我拍的好？拿着宋贖的這幾張照片，我看誰還敢說我拍照醜”孟華自說自誇道。
等等……
宋贖嗎？
闫卿雨随即坐直身子向車窗望去，宋贖就那樣站在離自己三米不到的人行道。
綁起的頭發被冷風吹的淩亂，小臉也被刮的血紅，米白的羽絨服此刻被襯的如紙般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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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街道而站，看車行匆匆。
不對。
過近的距離讓闫卿雨看清了細節，宋贖的眼球并不會跟随景象的變動而轉動。
他看的是固定位，随眼看過去的是———今福糕點。
闫卿雨想回過頭還想進步觀察，卻被孟華一腳油門提速帶離了街道。
回去的路上孟華繼續嗨歌，闫卿雨卻是不在休息，一言不發的抵達目的地。
宋贖跟孟華都居住在國寶花園小區，到了小區孟華就直接車停進了自家地庫。
“時間還早，咱上去再喝點？”下車後孟華打着哈欠問。
“不去，明早有課”早八的可惡讓闫卿雨語氣裏帶了些許訴苦。
明早的課确實需要他早點休息，只不過在闫卿雨收拾妥當，躺床上後，那不受控的大腦卻開始高強度運作。
這麽冷的天宋贖他怎麽不打車回去，是不願與司機溝通？
那個位置到老城應該有個七八站，純靠走的話，需要多久時間？
他會不會喝姜湯預防着涼？
迎福糕點，他想吃甜食點心……
輾轉反側，思緒萬千，闫卿雨被擾的是一夜未眠。
隔天的早八也全是按照他之前做的講義在讀。
醫者不自醫，研究心理的他一時竟也不明白自己……
“宋師傅，昨個我去棺材廠試棺了，內裏硬度正好，躺進去就覺的世界整個寧靜，尺寸卡的也恰到好處；純手刻繪的二十四孝圖那是活靈活現，聞雷泣墓和扼虎救父也尤其傳神，底沿處的神龜看的更是讓我震撼不已……”客戶張勁松試棺後給宋贖分享着自己難以抑制的喜悅。
被誇贊的了倆小時，茶盡續杯，上好的碧螺春，被續的寡淡無味……
“哐哐哐，宋師傅在嗎？”問門聲扣響。
宋贖朝張老輕低頭示歉，開門迎客。
是熟悉的臉，闫家孫子。
墓定已穴，契印即達，啓棺事已責。
門開，見來者并不出聲表示來此何意，宋贖只得先将人領進堂廳。
“宋師傅，我母親烘培了些點心，讓我給你帶來。”說罷，闫卿雨把手提的點心放到了官帽椅旁的雙層木幾上。
闫母是前腳送兒子，兒子轉身來行人情。
宋贖的目光被點心吸引，本意有拒絕的詞，此刻卻忘記說出口。
“宋師傅，我有事再來，你忙吧！”張老見宋贖與剛來的年輕人看似相識，自己不便多呆，便揮手先走了。
闫卿雨站在堂廳直挺挺，呆看着宋贖今日披肩散落長發，不吭一氣。
點心已送，心意已領，看着闫卿雨，宋贖心想他還有事？
不見對方絲毫有離開的打算，宋贖只得先展手示意他落座。
宋贖拿出茶罐，重沏了壺新茶，為闫卿雨也傳了一盞。
“闫卿雨，我的名字”闫卿雨自薦道。
‘菀菀類卿，落雨無逢’宋贖覺得這名字帶着無盡的思念深深的遺憾。
見宋贖點頭，闫卿雨回神後繼續說到“宋師傅，劉奎齡先生的{百獸圖}家中已拍得，現放在中原銀行的保險櫃，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是直接把畫取送過來，還是把銀行保險櫃鑰匙給你？”闫卿雨說完看着對方等待答複。
爺爺是用未入手的百壽圖去換宋家啓棺，一個敢許一個敢應，若不是闫父今個急着出差把這事托給自己，那自己是真對此事一概不知。
獸與壽同音，十二生肖、八獸擡棺、青龍玄武、龍鳳、靈蛇……
無論何時都受定棺人的首選喜愛。
“你去取送鋪來。”應得報酬，還讓自己去取？因心不滿，宋說的語氣冷硬。
看出宋贖有了小情緒，闫卿雨順勢應下對方目力鋪門的逐客之意，端盞品茶後起身離開。
獸與壽同音，十二生肖、八獸擡棺、青龍玄武、龍鳳、靈蛇……
無論何時都受定棺人的首選喜愛，宋爺爺尤是不例外。
只是當時的兩人恐怕誰也不會料想到，那筆交易需要在兩者已逝後由後人完成。
宋贖望着闫卿雨的背影，內心生出感嘆。
栗子酥、雪花酪、梅花餅、清蓮糕……
宋贖看着被自己平鋪在桌上的多樣精致點心，選了一份栗子酥放入口中品嘗，板栗厚實的甜香瞬間沁入舌尖……
“卿雨哥，好久不見呀，你怎麽來這兒了？”孟萌的問候聲響驚住了取畫返回的闫卿雨。
孟萌的出現讓闫卿雨腦中瞬間回閃起孟華先前對自己的抱怨，了然……
“我有事些情來找宋師傅，你怎麽在這裏？”闫卿雨裝作不知一切，對其反問道。
闫卿雨把手中的今福糕點與錦盒一并向宋贖遞去，宋贖看着糕點，疑惑被新奇抵扣。
“我找宋哥哥學習，你知道我的嘛，我可是有着非一般的市場嗅覺，下期欄刊我就打算以‘棺’為主題；時代在輪回，萬物皆因果；我預感這種題材一定會大火！”孟萌信誓旦旦的說。
宋哥哥了？
時尚雜志上登棺材
火的是年輕人新穎的追人套路吧？
當着宋贖面闫卿雨不便多問，順着孟萌的話意先點點頭。
“闫先生，孟萌，棺鋪五點關門。”宋贖不喜加班，牆上時鐘四點都已過五十，廳裏的兩人卻有把話家常的勢頭，使他便忍不住出聲提示。
“又五點了嗎？我今個連十頁都沒看完，時間怎麽過的這麽快啊？”孟萌珍惜抱着冊子發出撒嬌般的懊惱。
我-闫先生？
她-孟萌？
細小的差別，讓闫卿雨确認孟萌确實如孟華所說那般經常這邊來。
闫卿雨把視線轉移到孟華懷抱的冊子上，那會是是什麽冊子？
“宋哥哥，今看的這本你可幫我記住啊，我這幾天來了繼續看”孟華把冊子歸還給宋贖。
“嗯。”宋贖接住冊子，看了看頁數對孟華說。
“卿雨哥你開車了吧，嘿嘿，送送我，順便也可以請我吃個飯。”孟華扭身過來對闫卿雨蹭車蹭飯。
精神聚集在那本未知冊子上闫卿雨，就只聽了吃飯兩字。
“宋師傅，一起去吃飯吧。”下意識的反應讓闫卿雨直接走到宋贖面前邀請。
大餐還是泡面？
“不了，我有事要忙”宋贖不做思考選了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