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出

外出

“我知道地,車在前面一點,您們收拾收拾咱就出發。”時老先生見事情有妥,是分秒不做耽擱。

急也不再一時,宋贖剛想拒絕,就聽到時老先生開始對着電話說:“老黨,說通了,嗯嗯,不用備車,你準備好支應着,我們等會就到。”交代囑咐完就挂了電話。

既成事實,宋贖雖感無奈卻也不再掙紮。

凜冽知歲寒,室內外的溫差讓宋贖一出門就貢獻了個寒噤。

裹裹衣袖,縮縮手腳,這樣的舉動似乎能讓他暖和些許。

看出宋贖的勉強,闫卿雨将自己的羊絨圍巾取下,纏繞在宋贖的脖頸長發。

“謝謝宋師傅能幫我拿圍巾。”帶着些暧昧的詞句被闫卿雨說的謙卑儒雅。

圍巾的暖意有效抵抗了刺痛冷風,宋贖朝對方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

枝頭的零星枯葉再搖搖欲墜,地上的成群落木随風飛舞。

時家司機的車技是既穩又快,不出一個小時就給三人帶到了嵩縣的一休閑娛樂度假區,随後又經七拐八繞到了{花季年輪}四合院小區。

“宋師傅,老黨家是做酒店的,起初兒子承明跟他信佛,好多店裏常年都奉有關公,後來娶了個基督信徒的兒媳,兒子慢慢的也就随之倒戈了。一會要是給人碰上,您不理她就成,小妮子家家的是啥也不懂……”現在站在門前,時老先生倒就不急了,慢條斯理的訴述着‘老黨’的裏短家長。

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便宋贖心裏責備時老先生未将此事先做說明,此刻也是騎虎難下,只得先迎難而上。

“時叔來了呀!進來…進來…承明,你快來!”來開門的婦人,一邊熱情得給宋老先生打招呼,一邊扭頭朝院裏喊人出來迎客。

“聰霞,別叫承明,我就是帶朋友來看看老黨。”時老先生說着撇了撇身子露出空,好這位讓叫聰霞的婦人看到在他身後還有的兩人。

“來來來…我這就讓廚師感覺做飯。”聰霞親切的招呼他們進入院,帥氣的這倆年輕人她沒見過,看氣質應當是那家優質後輩,被時叔一同帶來看望家中重病的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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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霞,這位是宋師傅,宋家棺材鋪的老板。這位是宋師傅的朋友。”定棺的事,必是繞不過這個黨家兒媳,時老指向宋贖直接闡明來意。

聰霞的笑容瞬間退去,随之換上了質疑審視目光不停在宋贖身上游走打量。

“時叔,我爸叫您。”男子站在正房門口呼叫,喊叫聲的打破了院內焦灼。

聰霞的抵觸排斥原由,三人心明,皆裝作無感狀。

聽聲援,火速撤離。

“時叔,聰霞她…哎,不說了,我爸在屋裏,您們進去吧。”承明夾在父親愛人中間是兩頭無奈。

七旬老人斜靠在床頭,多白少黑的發被梳得一絲不茍,炯炯的雙眼靈動有神。

“麻煩您跑一趟了宋師傅。”老人的聲音異常渾厚,與時老先生描述的出的病骨支離,尤為不同。

“一百萬,定樣打全款,不退.不換.不更名。”宋贖直截了當。

闫卿雨只知啓棺無價,沒曾想一普通定棺的金額也如此之高。

頓時也便懂得了棺鋪因何鮮少有人來。

“宋師傅,這些我是知道的。”老人靠在床頭肯定的回話。

闫卿雨将三把木凳從角落搬來,放置在宋贖跟時老先生身後,用意不言而喻,三人就圈坐于‘老黨’的席夢思邊。

房間內沉默無人語,獨響幾人平緩的呼吸聲。

“老黨,你心裏咋想照實說出來就成,宋師傅保證能給你做的稱心如意。”見老友磨磨唧唧做派,時老先生忍不住出聲催促。

看着經年的老友,有為的後輩。

‘老黨’準備有滿腹言辭,不知從何開頭。

“厭生畏死,固為人。”幾個字宋贖說的淡然。

譯宋贖所說,‘老黨’笑了,笑着笑着閉上眼。

漏留顫抖的眼皮在無聲洶湧。

片刻後緩緩睜眼,任細碎的淚浸在他眼角發紅。

“黨未,七十六歲,胃癌晚期,也不知能不能活到七十七。”惋惜說罷,黨老擡手理了理自己額前斜分落下的一縷銀發。

“黨老先生好。”宋贖響應對方不安情緒。

“黨老先生好。”闫卿雨也随之附和。

“紮紮實實努了一輩子,剛想靜下來過過清閑日子,壽限可就到頭了。有命掙,沒命話,自個命裏沒福,不認也沒法……”認亦不認,黨老先生言語間仍是不甘。

“活着混所好房子,死後混口好棺材,棺材給我整的氣派些,不枉我辛苦一世,再享受享受。”說罷,黨老先生苦笑起來。

通鋪的純羊毛地毯.璀璨的法式水晶燈.誇張的真絲窗簾……

黨老先生很喜歡‘氣派’,宋贖心想。

“黨老先生可有聽過八仙過海?”宋贖對其設問。

“沒有。”黨老先生如實作答;別說什麽八仙過海了,就是定棺也是受老友的引導才開竅。

“我知道,我知道。”時老先生主動請纓。

“嗯。”宋贖看向時老先生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八仙是呂洞賓.鐵拐李.曹國舅.何仙姑.韓湘子.藍采和.漢鐘離.張果老。棺材上刻八仙,是希望逝去後能得道升天,悠閑享樂……”時老先生說的繪聲繪色。

“八仙還含着男.女.老.少.富.貴.貧.賤。大千世界千姿萬态,後世兒孫本枝百世。”宋贖補充全時老先生未講的空缺。

“我不懂。”黨老先生仍是一臉茫然。

“有的任何想法都可以提,以您為主”如此這般,何不明說,宋贖不解。

黨老先生以無聲回避問題,委屈的低着頭.像是在被強人所難。

宋贖眉頭一皺,萌生不耐。

“今個要不先到這兒?”闫卿雨站起身打破僵局。

“走嗎?”闫卿雨看着宋贖問。

目光交彙,宋贖連忙起身快步來到闫卿雨旁。

“宋師傅,您們好不容易能來一趟,再費費神,咱們商量商量。”黨老先生見闫卿雨要帶宋贖離開,即刻出聲阻止。

“黨老先生,我們的确還有事,後續的事再聯系。”說罷,闫卿雨牽起宋贖手腕就帶人走。

手腕被用力牽扯,痛感膠着冷意。

出了黨家宅子,宋贖想開口喚停,難違的偏私呵護又堵了自己發出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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