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春城郊外,一棟小別墅內。
沈越知在和一位頭發花白戴着老花鏡的老人下棋。
旁邊站着個嗑瓜子的中年男人，要是有人看見，肯定會認出來這是目前國內最火爆戀綜的導演。
“姑父,越知這小子還是技不如你啊！”
老人摘掉眼鏡,一雙眼睛依舊明亮：“切，你們倆一唱一和地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故意讓我贏。”
他擦着眼鏡,一邊道：“來春城這麽久了,今天才知道過來！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不願意來看我們兩個老頭老太太了。”
一早知道他們要在春城錄節目,兩個老人盼星星盼月亮，就想讓他們來坐一坐。
汪新一改平日裏的冷臉，笑着讨好：“姑父你看你，我跟越知這不是一直忙着呢嘛,今天剛一有空就往你這趕了。”
沈越知撿起棋子往棋盤裏裝,也附和着：“外公,我可是推了一個商務過來的。”
老人立刻擺手：“你這孩子,肯定是工作要緊啊！我就嘴上這麽一說,知道你們忙。”
沈越知扶着他起身,老人身子有些許佝偻,不過看得出精神矍铄。
“小狗在叫,應該是你外婆回來了，下去看看。”
“她呀,早上出去學那個什麽古琴,一周要去三四次呢！”
樓下的人也聽到動靜,擡頭一看：“呀！這是越知來了？”
汪新苦哈哈地：“姑姑,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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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也知道來呀！”
外婆頭發也白了大半,她放下手裏的東西，笑眯眯地等三人下樓。
“越知，你中午想吃什麽？我親自給你做。”
沈越知也朝她笑：“外婆你就別忙了，叫張姐做就行。”
幾人在沙發上坐下，汪新抱着小狗愛不釋手。
外婆問：“你們兩個今天都空呀？”
“嗯，今天組裏休息。”
外公撇了撇嘴：“我都說了，讓你們直接住我這裏，你們倒好，不來。”
沈越知看了一眼汪新：“表舅說住組裏好，方便。”
鍋甩到汪新頭上，他也只能硬生生接了：“這裏開車過來得四十分鐘，我們有時候錄節目錄得晚。”
外婆拉着汪新的手：“你們那個什麽什麽戀愛綜藝，我可是有空就跟着看的。”
汪新随口問：“姑姑你最看好哪一組cp啊？”
“那當然是跟我們越知一起的那個女孩子了，長得又漂亮。”
汪新一臉疑惑：“哪個女孩子啊？我邀請來的女嘉賓，就沒有不漂亮的。”
外婆試着用手比劃：“昨天那個呀，換了幾套衣服，後來穿紅裙子的。”
沈越知搶答：“方蘊。”
“诶對對對，叫方蘊，好看的嘞！”
外公搖搖頭：“你這個人，不要亂點鴛鴦譜，好看的女孩子多了去了，那得要看越知喜不喜歡。”
沈越知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就算越知喜歡人家，那還要問人家女孩子同不同意。”
笑容僵在臉上，一秒就消失了。
外婆盯着汪新看：“我問問你，你們這個綜藝有沒有劇本啊，演的都是真的假的？”
“姑姑你看什麽玩笑，當然沒有劇本了，我請越知上的綜藝還能有劇本嗎？”汪新說着撸了一把狗頭，“都是讓嘉賓們自由發揮的。”
外婆更開心了，喜不自勝：“那就是說，他們真有可能在節目裏談戀愛？”
汪新無所謂地聳聳肩：“能不能成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就是個搭線的。”
“不過姑姑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基本上都是過來賺人氣賺流量的。”
外婆突然就板了一張臉，問沈越知：“你也是過去賺人氣賺流量的？”
“姑姑你可別這麽說，我好不容易把人請來的，都指着我這表外甥給我造勢呢！”
沈越知一個走電影路子的，哪裏還用參加綜藝曝光。
外婆對這個回答不是很滿意：“我還心想着，能讓越知在你們節目真的找個女朋友。”
汪新一邊撸狗一邊随口答：“怎麽可能，他這不是說演戲瓶頸期嘛，我就正好把他請過來了，就當散心。”
外公擺了擺手，朝外婆道：“年輕人的事，你別管這麽多，人家有自己的想法。”
外婆冷哼一聲：“越知都沒說話呢，你個老頭子還多嘴起來了。”
沈越知表示贊同：“嗯，外婆說得對。”
這時候張姐從廚房端了幾盤水果過來，順口問了中午要做的菜，就又跑去廚房忙活。
外婆問兩人：“你們吃過飯要走嗎？不如今天晚上在這住下。”
汪新搖搖頭：“組裏還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我得回去了。
兩個老人的視線又落在沈越知身上：“我明天要去參加一個宴會，很早就要去機場了。”
外公倒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你們年輕人忙，應該的應該的。”
外婆不說話，沈越知拉了拉她的衣袖：“我改天有空就來坐坐。”
“外婆還可以盯着我們節目直播。”
外婆對這一套還算受用，心口不一道：“你們那直播都播一天，我怕我眼睛看壞了。”
幾人又說說笑笑，倒是逗得兩個老人合不攏嘴。
等吃過午飯，要離開的時候，笑臉才漸漸變淡。
沈越知又說了幾句好話，這才和汪新上車離去。
依舊是沈越知的奔馳越野，非常低調。
汪新坐在副駕駛，不由得感嘆：“我發覺，哄老人就用哄女人那一套，百試不厭。”
沈越知裝作不經意地聽着：“怎麽說？”
“我哄你表舅媽也這樣啊，好吃的好喝的先買上，還得順着她的意思說，誇這件衣裳好看那條裙子漂亮。”
沈越知開着車目不斜視，仿佛沒聽進耳朵裏。
汪新說着搖頭：“你不明白也正常的。”
“對了表舅，昨天錄節目，搶cp的規則是誰想出來的？”
汪新覺得好笑：“還能是誰？當然是我了。”
沈越知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
-
A市某CBD大樓裏。
瑩姐今天帶方蘊過來試鏡，覺得已經很周全了。
一路上會遇到的問題都早有預判，答案也讓方蘊記住。
李育導演這邊的人當初找她，是一種很欣賞方蘊的态度，怎麽會進去這麽幾分鐘就說不通過？
瑩姐不解，李育導演這時候往椅背上一靠，雙手交疊在腿上，表情有些嫌惡：“她确實不适合演戲，沒有天賦。”
“你帶的藝人，說真的，的确是個空無一處的花瓶。”
瑩姐還有點難以接受這個結果，聽到這樣的話也沒有反駁。
幾人站起來，往門口走。
中年女人故意放慢了腳步，走到瑩姐面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态度，不屑道：“馮瑩，這麽多年你看人的眼光怎麽還是這麽爛？”
“都是老同學認識這麽久了，你當年也是錯把破銅爛鐵當塊寶，這幾年過去了，你手下那個男演員還有水花嗎？”
方蘊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得到了兩個結論。
是老熟人
之間有瓜
瑩姐扯了扯嘴角：“你沒必要陰陽怪氣，這次試鏡失敗了，我們還有下次。大不了換別人，我簽的藝人也不止方蘊一個。”
中年女人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啧啧啧，我覺得吧，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沒必要繼續在娛樂圈混，混又混不出什麽名堂來。”
“還不如趁着現在手裏還有點錢，去找找看有沒有人願意要一個老幫菜。”
瑩姐氣得手都在發抖，但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出口。
方蘊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艹，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好意思這位大姐，請問你在說誰呢？你在說你自己是老幫菜嗎，我眼睛沒近視，其實都看得出來。”
她說着把瑩姐拉到自己身後：“還有啊，你這厚嘴唇子切一切都能炒盤菜了，這輩子看來是吃喝不愁了。我們瑩姐跟你一比确實辛苦啊，還得自己打拼不然就吃不起飯了。”
方蘊說完不顧中年女人一臉怒容，拉着瑩姐快步走了出去。
四喜在外頭急得像亂竄的猴子，看到兩人立刻沖過來：“姐，我看李育導演出去有一會兒了，你們怎麽才出來啊。”
方蘊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別說了，快走吧！”
四喜主動閉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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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去酒店的車。
瑩姐掏出手機，點開最新的兩條微信：
“怎麽樣，我演得好不好。”
“你反應挺快啊，我臨時起意你都能接住。”
瑩姐快速回複：“我倆認識得有二十幾年了，能猜不到你的意思？”
“怎麽樣，李育導演怎麽說。”
對方也回複得很快：“說她破銅爛鐵那是誇她，有雕琢的潛力。李育見過多少演員了，她演那點兒四不像的東西，以為人家真看不出來是裝的？”
那間屋子有攝像頭，李育和年輕男人出去了但沒有走遠，在監控裏看着方蘊的一舉一動。
瑩姐繼續問：“所以妥了？”
對方：“當然，李育說等所有主演都定了之後，再跟你這邊聯系。”
瑩姐擡頭看了一眼方蘊，繼續打字：“OK，改天請你吃飯，老幫菜。”
方蘊被瑩姐奇怪的眼神洗禮了一下，問：“瑩姐，我剛剛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瑩姐反過來安慰她：“都是小事。”
“額，我剛剛太過沖動了。”
瑩姐一改平日裏的不茍言笑：“沒事，剛剛李育導演說女四的位置就定你了。”
方蘊？？？
“什麽？”
什麽天雷滾滾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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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蘊一行人下榻在酒店，因為第二天正好有C家珠寶品牌的晚宴要參加。
邀請的并不止方蘊一人，而是組合，《pl girl》組合是C家珠寶品牌的品牌大使。
所以當晚，組合裏其他四個成員也都紛紛入住酒店。
像她們這種當紅的一線女愛豆，都是一人一間套房，可以帶着助理的。
方蘊到酒店之後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麽，跟四喜分析：“你想想看，她倆要是真的見面就要打起來的那種關系，瑩姐要拉我去試鏡，她能不知道那個女人也在嗎？”
四喜點頭，然後又搖頭：“那不是沖着李育導演去的嗎？誰知道那女人是什麽來頭，估計就是個助理什麽的角色吧。”
方蘊一拍腦袋：“對呀！那女人到底什麽來頭，但絕不可能是助理，她能和李育導演平起平坐，還說悄悄話呢！”
四喜摸着下巴回憶起什麽來：“姐，你不是說，她自己說和瑩姐是同學嘛。”
“我記得瑩姐說過，她大學學的是廣告學，那估計是大學同學，一起勇闖娛樂圈呗。”
方蘊捏着四喜的肩膀，搖來搖去：“所以她們串通好的！”
“你看！所以瑩姐給我挖了個坑，她們合夥整我。”
四喜覺得自己腹背受敵，只好弱弱開口：“姐，既來之則安之，你不是也答應去試鏡了嘛。再說了，瑩姐可是不追究影帝給我們那筆錢呢！”
進口袋的錢哪裏還有拿出來的道理，四喜想想覺得這生意值。
方蘊……
說起來就來氣，你還偏偏要提這一茬。
在即将要雞飛狗跳的前一秒，有人敲響了房門。
“方蘊，是我。”
四喜趕緊跑去開門，避開了這一場單方面的“逃生”。
來人身材高挑，化着精致的妝容，穿着黑色背心墨綠色的工裝褲，最标志性的是她耳朵上的八個耳洞。
周桐，pl girl組合裏的隊長，同時也兼主唱，雖然不是隊裏年齡最大的，但都習慣性地叫她一句姐。
性格很好，在娛樂圈非常吃得開，在隊內也喜歡照顧隊友，像個大姐一樣。
即便原身是一個嘴比腦快系列，騷操作不斷的同事，周桐依然很包容她，并且還協調她和隊友的關系。
方蘊腦子裏迅速消化完這些內容：“桐姐！”
周桐走進來，找了個椅子坐下：“有一段時間沒見，變好看了。”
“桐姐還是別埋汰我了，等會人家以為我整容去了。”
周桐不置可否：“錄戀綜怎麽樣？我看你剛開始那兩天好像不太适應，之後都挺好的。”
方蘊點點頭：“還行，就是太累了，一播就是一整天。”
“你不也上了好多熱搜，瑩姐說你最近商務很多。”周桐盯着她的眼睛，“本來我看直播的時候，就覺得你變了不少。”
“今天特意過來看看你，還真是變了個人。”
擦，方蘊警鈴大作，趕緊狡辯：“我都快二十四歲了，那不是成長了嘛。以前在組合裏面老跟在你們後面，去錄綜藝就我一個人。”
周桐看她眼神慌亂，更加确信了心中的猜測，也随口說了出來：“我以為你參加戀綜還當真了呢。”
離開前，她留下一句話給方蘊：“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