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結界

第48章結界

謝傾慈暫時被禁足了。

他不服,但宋子達和他的過節最大,又加上他親信之一的陳宿指控說親眼看見他潛入了宋子達的房內。

證據不算充分,但也足夠讓謝傾慈名聲變臭。

簡單來說,他的嫌疑最大。

按照百戰金說的,若是以嫌疑論之,那麽整個軒轅宗的人都有嫌疑。

于是,宗主及幾大長老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那就是把嫌疑最大的謝傾慈禁足起來,接下來幾天內,若還是有人遇害,那說明兇手另有其人,反之……

謝傾慈聽到這種招數,差點沒被笑死,這嘲諷的笑自然引起了羲合的不滿,他似乎已經忍耐謝傾慈很久了,拍案而起,說什麽都要收拾謝傾慈,不過有謝留溫在,最終沒有真的把謝傾慈怎麽樣。

就連謝傾慈最後答應禁足也是謝留溫勸了好久的結果。

他勸人,尤其是勸謝傾慈的方式一向和別人有異,很是兇巴巴的語氣,拽着渾身戾氣,眼神像是要把羲合捏碎的謝傾慈到一處角落,咬牙切齒的對他說,“狗東西,你以前不是挺狡猾的嗎?怎麽現在這麽蠢。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這場局就是他媽故意做出來坑你的,你現在沖動,就等于上趕着去送死。”

謝傾慈猶如被當頭潑了盆冷水,稍微冷靜下來了點。

他自己其實也是有所察覺的,不知從哪個節點開始,他的心性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他變得易怒,暴躁,容易沖動,像是原本被他深埋在心底的那部分邪惡突然就冒了出來,越長越大,逐漸占領高低,操控他去做一些事。

謝傾慈冷靜下來後,眼神粗略的掃了一遍,發現整個六合堂內的人無一不往這個角落看來,眼神犀利又冰冷,像是無數把利劍直指着他,随時準備将他淩遲。

謝傾慈感覺自己身體合魂魄幾乎都要分離了,眼神逐漸空洞,身體僵硬在原地,還是被謝留溫拖着離開的。

終于,在狂躁冷靜下來後,他後知後覺的感到了恐慌和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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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禁足期間,謝傾慈幾次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權,卻發現根本都是徒勞,到最後腦子都要崩潰了。

腦海裏又冒出了當初在不近軒後山的山洞外聽到的那個聲音,一遍遍呼喚他,無論是他醒着還是睡着,謝傾慈感覺腦袋都要炸了。

一眨眼,他已經被禁足了兩日,禁足他的房間被遮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大門一關,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平時可以窺見光的時候只有早晚兩次送飯的時間。

謝傾慈自從離開萬魔窟後,他發現自己就沒辦法一個人長時間待在一個密閉狹小的黑暗空間裏。

這一點謝留溫有注意到,他們在弟子峰住的是一間房,謝留溫好幾次晚上醒來,都看見對面那張床上的被子裏散發着亮光,謝傾慈整個腦袋都蒙進被子裏,而被子表面正細微的發着抖。

所以,在那些人要把謝傾慈禁足在軒轅宗的地牢時,他強烈反對,廢了不知多少口舌,才讓他們最終決定把謝傾慈禁足在一間普通的房裏。

但事實上,還不如把他關進地牢,那裏起碼還能窺見幾縷漏進去的光。

謝傾慈被送進去時還渾然不在意,直到走進去,發現裏面烏漆嘛黑的,窗戶被封死,還沒有燈,立馬就抱着腦袋跑了出去,蹲在角落裏渾身發抖。

那幾名押送他的弟子見到他這個樣子,紛紛露出了不屑的嘲笑。

謝傾慈平複後,慢慢走了進去。

随着大門被鎖上,這間房內唯一的光源消失,謝傾慈瞬間被黑暗吞噬。

他忍着不适,用靈力把整個房間照亮得如同白晝,這才勉強度過了兩天。

黑的問題是解決了,但這個房間實在太小,長時間待在這樣密閉的空間內,謝傾慈很快就受不了了。

腦海裏那個聲音越發嚣張,但是卻又尊稱他為主人,詭異至極。

就比如:

“主人,快來,快點過來……”

“主人,你屬于這裏,來吧,來了你就知道了。”

“主人,你來了就解脫了……”

謝傾慈雙手堵着耳朵,蹲在牆角,無助的望着面前的虛空。

他要被折磨瘋了。

崩潰大喊:“別吵了,別吵了,主人,主人,你是狗嗎?你究竟要我去哪兒啊?”

他剛這樣吼完,腦海裏那道聲音竟然真的回答道:“主人,你知道,你上次還差一點就進來了, 你難道真的不記得了嗎?”

伴随着這樣的回答,謝傾慈大腦開始自動回憶起那天進入不近軒,然後又不知不覺走到後山的情景,他使勁兒搖頭,想要打碎這些情景,但越是這樣,景象越是清晰。

謝傾慈感覺自己的精神都要被擊垮了,無力的癱坐在牆角,麻木的睜着眼睛。

自己這是怎麽了……

“主人,快來吧,來了之後你就明白了,來了你就沒有煩惱了。”

那個聲音壓低,引誘着他。

謝傾慈了無生氣一般,真的渾渾噩噩的站起來,周身戾氣暴漲,破門而出。

守門的弟子看到這樣的謝傾慈,驚恐萬分,拔劍的手才放到劍柄上就被一記戾氣很重的靈力打飛。

謝傾慈跨過他們的身體離開,他雖然被控制,但還保持着一絲理智,只是把他們打暈,并沒有要他們性命。

離開後,謝傾慈直奔不近軒。

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異常了,雙瞳腥紅,渾身上下都充滿殺氣,體內的魔氣也在這個時候占據了上風,完全将他的仙氣和妖氣壓制。

外人眼中的謝傾慈遠比他真實的模樣更加可怕,大部分人在看到的瞬間幾乎都雙腿一軟,癱倒在地,不住的往後退縮,連連求饒。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或是驚呼:“謝傾慈!你不是被禁足了嗎?你出來想,想做什麽?”

做什麽自然不會告訴他。

謝傾慈根本看都不看他們,飛速往禁地的方向掠去。

被忽視的衆人:“……”

有人驚魂未定,為自己從狼口逃生感到幸運,有人反映迅速,驚恐着跑去通風報信,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謝傾慈逃出來了。”

很快,謝傾慈打傷看守的人,逃往禁地的消息就被用擴音術傳遍了整個軒轅宗,就連遠在寒潭洞的天宮玄都聽的一清二楚。

與此同時,天宮玄感受到了不近軒後山的結界,松動了。

他猛地睜開雙眼,霍然起身,有些踉跄的往外跑去。

但當他跑出寒潭洞的時候,正好一群人也着急忙慌的朝他跑來。

是軒轅宗的幾個長老,後邊還跟着一些軒轅宗的高階內門弟子。

一行人看到天宮玄有些匆忙的從寒潭洞裏出來,二話不說就要拉着他去捉拿謝傾慈。

“天宮玄,快,後山。”因為着急,忘纾長老話都忘了說完整。

天宮玄應了聲,旋即禦劍趕去不近軒。

他身後還跟着許多軒轅宗的弟子,那陣仗,十分之壯觀。

但天宮玄飛的太快,已經甩了他們一大截。

這大概是天宮玄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跟他平時沉穩疏離的形象出入很大,當他趕到不近軒的後山時,那裏已經圍了一圈人,正在施展靈力破開面前的結界。

那不是原先的結界,而是由魔氣凝結而成的。

天宮玄趕到時,險些摔了一跤,衣袍和發絲都有些淩亂,顯得狼狽不已,好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道新凝成的結界上。

天宮玄看着眼前已經面目全非的結界,渾身一顫。

他在來的路上就感受到了結界正一點一點變弱,最後徹底被摧毀,心也跟着一點點被摧毀。

這個結界是當初他的師尊赤元道長設下的, 他繼任後,又進行了加固,凝結了兩代守境人的靈力和責任。

可以說,天宮玄存在的最重要的一個理由,就是跟這個結界有關。

他必須要守護結界裏名為浮生滅世花的上古魔物。

這個結界幾乎也成了軒轅宗的禁忌,闖入禁地或許只會被罰戒鞭,可一旦觸及到這個地方,這個結界,那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而那個将其直接毀掉,重新用魔氣設下阻擋他們的結界,此時或許已經碰了浮生滅世花的人,是謝傾慈。

天宮玄崩潰了。

他雙眼不可自抑的發紅發燙,擋在寬袖下的手微微發抖。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個重新立起來的,比原先那個更為堅固的結界,心髒抽痛,像是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扼住,痛到他快要呼吸不過來。

李崇均在他耳邊說着什麽,但他仿若失聰,根本聽不到他的任何話,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把謝傾慈抓出來,然後把他放到不近軒,誰也不給。

半晌,他才聽清了周圍的聲音。

是宗主李崇均在叫他過去一起打開這個魔力凝結成的結界。

天宮玄于是很快加入了一衆破結界的隊伍中。

流芳長老眉頭緊鎖,道:“宮玄,這可怎麽辦,沒想到那謝傾慈居然真的是魔,還有如此強的魔氣。”

怎麽辦?

天宮玄還想問怎麽辦呢。

“我,不會讓浮生滅世花有事的。”他這樣說。

也不會讓謝傾慈有事,絕不。

天宮玄近乎瘋狂的輸送靈力,結界在他的純粹強悍的靈力的加持下,果然出現了裂痕。

很快,後趕來的人也上前來幫忙,頓時,這個小小的山洞外,靈力大盛,使得這一片的天空都別別處更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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