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然是因為他喜歡我

第9章 當然是因為他喜歡我

花魁袖中的手驟然甩出數根飛針,卻在觸及他面前三尺之處盡數被十七擋下。

江照雪重新坐回原位,氣定神閑地阖上眼,淡聲道:“抓住她。”

“是。”十七低聲應下,兩道身影在寬闊的廂房裏過起招來。

十七是江家暗衛裏年紀最小的,排行十七,卻是實力最強。

前世他為蕭濯不知處理過多少其他皇子的明槍暗箭,十七更是功不可沒。

他對十七的實力有十分的把握,只是在花魁眼中,他這番作态委實過于目中無人。

“區區四皇子府的走狗,也敢如此狂妄!”花魁一雙眉目泛起殺意,屢次想要朝江照雪攻去,卻被十七死死壓制。

僅僅一刻鐘,花魁便被十七五花大綁押在了他面前。

“南疆除了蠱蟲,聽說控魂術也是一絕。”江照雪淡淡道,“端王妃便是撞見你主子謀反的真相,被施了控魂術忘記一切還不放心,竟還在平日飲食裏放入絲絲入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端王蕭霁,多僞善的一張皮囊,多狠毒的一顆心,為了皇位,連發妻都不放過。”

又或許不止是蕭霁,蕭家人,又有幾個不狠毒?

花魁猛然擡頭,愕然睜大眼:“不可能!此事除了我與主子絕不可能有第三人知曉,你如何會得知?!”

“當然是——”江照雪垂眼看她,薄唇勾起一抹譏诮弧度,一字一句,“詐你的。”

起初他的确不知端王殺害阿姐目的為何,但是代入前世的他與蕭濯就十分容易揣測了。

蕭濯前世對江家趕盡殺絕,不外乎帝王側卧豈容他人酣睡,端王作為帝王存活于世的唯一皇弟,若是想納妾,難道還會有人阻止不成?可他偏偏不納妾,偏偏要遮掩着養什麽外室。

江照雪前世可是提着劍闖進了端王所謂養外室的院子裏,沒瞧見什麽外室。

Advertisement

是以他大膽猜測,阿姐懷疑端王在外有相好的女子,一路跟來花滿樓卻意外撞破端王與扮成花魁的南疆女密謀。

這一切猜測,在他得知蕭濯竟派人秘密追查端王後,更是得以篤定。

蕭濯絕不會把精力浪費在一個與皇位無關的閑散親王身上。端王或許與他一樣,所謂閑散,不過是一種讓敵人放松警惕的手段。

權勢與皇位高于一切,哪怕此刻的蕭濯不懂帝王權衡之術,這也是蕭家刻在骨子裏的傳承。

“主子,這人如何處置?”十七問。

江照雪也不再隐瞞身份,此次來除了印證猜測,他也打算在蕭霁和蕭濯之間添把火,“帶回去,讓她給阿姐解了控魂術。”

“是。”

他率先推門走出去,老鸨連忙挂着笑迎上來,“公子啊,四殿下今日找我們海棠可是有什麽事?唉……咱們老百姓過日子也不容易,那兩位殿下大神打架我們小鬼遭殃……”

“海棠?”江照雪面不改色,“哪有什麽海棠?”

老鸨一愣,随即明白過來,沖進廂房,除了東倒西歪的屏風香爐,哪裏有什麽人?

“不對啊公子,海棠明明就在廂房裏,您這又是何苦為難我們呢?”老鸨面色尤為難看。

“紅姨說得對,小鬼何苦為難小鬼。”江照雪掃了她一眼,冷淡道,“端王想要人,就自己去找,關你花滿樓什麽事?”

老鸨知曉他這是提點自己,只好嘆氣地把這位祖宗送走。

江照雪神态坦然走出花滿樓的大門,估摸着十七應該帶着人回了相府,随手将腰間的腰牌丢到端王府外的柳樹下。

一個時辰後,四皇子府,某座湖心亭內。

“殿下,此人來歷不明,卻敢冒充四皇子府的人,怕是來者不善。”暗衛道。

蕭濯聽完他長篇大論的描述,已然猜到那人是誰,兇戾的眼睛半眯起,“那他為何只冒充我的人,不冒充其他皇子的人?”

暗衛:“當然是因為——”

蕭濯:“當然是因為他喜歡我,就連出個門都要扮做我的人。”

暗衛:“……”

“殿下,此人若是喜歡你,又如何會挑撥您與端王的關系?”暗衛勸道。

“我與蕭霁的關系還需要旁人來挑撥?”蕭濯冷笑一聲,“這不叫挑撥,叫助威。”

暗衛首領沉默片刻,道:“可那人帶走了海棠,您不是還要綁着人去相府送禮麽?”

“此事你不必再管,我自會處理。”蕭濯擺了擺手,讓人退下。

江照雪将人帶走,定是發覺了江照璧所中之毒,倒是免了他再想辦法如何把人送過去。

随即蕭濯又想到,作為端王親信,想要讓海棠心甘情願為江照璧解開控魂術,并非易事。

十八歲的江照雪光風霁月,滿腔意氣純粹如同白紙,連血都不曾沾染過,與那個手段狠絕的江君後有天塹之別,怕是根本做不到讓海棠服軟。

可江照雪是從何時變了的呢?

就連江照雪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依稀記得是在蕭濯登基之前,那時太子已因謀反伏誅于太廟,朝中只剩蕭濯與三皇子兩個皇子。

那年的秋狩是在秋夏過度之際,恰逢江照雪因換季時忽冷忽熱的天氣患上風寒,無法随蕭濯一起去秋狩,誰知出府前還好端端的人,最後卻是滿身鮮血被人擡着進來的。

太醫說胸口的箭離心髒只有半寸。

江照雪為了找到幕後主使,只握筆杆的潔白指尖第一次染上污血。

此後只要是此類陰私之事,他因擔憂蕭濯安危,盡數攬在自己身上,哪怕毀了名聲也在所不惜。

那時他只想蕭濯能得償所願,做一個不被人诟病的皇帝。

蕭濯年少時在冷宮長大,不曾受過太傅教導,但江丞相便是太傅,江照雪自幼跟随在父親身側,學得了為官之道,亦對人心權術平衡之道頗為了解。

此前他對勾心鬥角瞧不上眼,但為回報蕭濯一腔赤誠愛意,他亦回以真心。

他教會蕭濯如何應對黨派之争,如何平衡帝王威嚴與民心,讓所有人對蕭濯心悅誠服,卻也讓自己成了人人诟病的妒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