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用完就丢

第11章 用完就丢

為首的骁翎衛首領是陛下心腹,即使面對蕭濯,仍舊不卑不亢。

被人拖着的劉丙見狀,更是如同遇見救星,全然忘了自己曾經的身份不可被人察覺。

“官爺!救救小的啊!”劉丙嚷嚷道。

蕭濯一腳踹過去,“怎麽現在不叫喚你是端王的人了?”

骁翎衛一聽見端王名諱便頭疼,這幾日四皇子與端王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也不知這位四殿下又發什麽瘋盯上端王,陛下本不想管,誰知端王已經訴苦訴到了禦書房。

說是四殿下搶了花滿樓一位花魁,而那花魁又正好是端王近日尋來的新歡好。

若是尋常訴苦便也罷了,偏偏禦書房中,陛下正在與那位新晉的狀元郎暢談詩書。

江家大的那個整日守着亡妻連陛下贈與的美人都不肯收,小的也有樣學樣,連陛下有意指婚的公主都敢拒。

驟然聽聞自己的姐夫有了新歡,如何能善罷甘休?

骁翎衛首領那日不在,卻也聽看守禦書房的侍衛說,那位江少卿的眼神幾乎能凍死人,若非陛下從中調和,怕是四皇子的事還沒消停,這邊又得鬧起來。

他實在不解,端王一個這樣好說話的閑散王爺,如何招惹了兩家人?

此刻又聽見端王二字,骁翎衛首領頓感頭痛。

陛下都不想管,他本也不想管,可餘光一瞥,竟發覺此人相貌格外眼熟。

按理說先太子死了都十二年了,已經沒有幾人還能記得當初東宮裏一個不起眼的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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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骁翎衛首領在十二年前,也不過是個二等帶刀侍衛,正好就見過這位劉管事。

他不動聲色打量,越發肯定此人身份。

先太子的餘孽,卻說自己是端王的人?

“四殿下,此人您怕是帶不走了。”骁翎衛首領出示腰間令牌,“骁翎衛例行公事,還請殿下尋個方便。”

此事牽扯太深,他不曾解釋緣由,在旁人看來,或許更像是為了從蕭濯手底下救人的說辭。

骁翎衛已做好了被這位四殿下胡攪蠻纏的準備,但蕭濯只是一腳将人踹倒他面前,似笑非笑:“算他今日走運。”

說罷,領着一衆随從大搖大擺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端王府。

江照雪被無杳扶着,不疾不徐下了馬車。

府門前,端王一襲親王服制,臉上笑容溫和,迎上前,目光總往他身後的馬車簾內瞟,“照雪,可是壁兒讓你送她回來?正好快到午膳的時辰了,不如吃了飯再走?”

“不必了。”江照雪淡淡道,“臣今日來此,是為家姐送和離書。”

此話一出,周遭王府侍從皆倒吸一口氣。

端王與江家姑娘成婚至今兩載有餘,可謂是夫妻恩愛舉案齊眉,不知羨煞了上雲京多少女子。

放着這麽好的夫婿不要,居然因為一個外室就要和離?

江家姑娘,未免太過小肚雞腸。

“照雪,我知她氣我有了新歡,可親王納妾綿延子嗣本就是祖制,再胡鬧也得有個度。”蕭霁無奈輕嘆,縱使聽聞發妻要和離,眉眼也無怒色。

“那是你們蕭家的祖制,與我阿姐無關。”江照雪冷下臉,“王爺合該明白,臣兩年前敢不尚公主,如今就敢替阿姐休夫。”

蕭霁皺眉:“照雪,當初娶妻之時我便已發誓,璧兒将會是我唯一的妻,你也是男子,來日也要為江家傳承香火,為何就是不能體諒——”

“無法體諒。”江照雪打斷他,“我覺得髒。”

所以前世他才會威懾後宮,不允許任何人接近蕭濯。

他不覺那是管控,而是保護。

既成夫妻,本就不該再容下第三人。

如果做不到,那麽他寧可毀掉,也不會容忍一個背叛了自己的枕邊人來髒他的眼。

即便是脾氣和善的蕭霁,都被他這一番毫不留情的說辭鬧紅了臉,險些要繃不住親王的體面。

這江照雪,簡直和他那位丞相爹一樣倔得讓人牙癢。

“該勸的我都勸了,若江大人仍舊固執己見,我也只能祝江姑娘日後能再覓得良緣。”蕭霁無奈笑道。

江照雪從袖袍裏摸出和離書,由無杳轉交到蕭霁手裏。

“此事不勞王爺操心。”江照雪掃過神色各異的侍從與旁觀路人,“阿姐她生來不是為了給誰綿延子嗣,也不是非得再尋人出嫁,江家自會養她一輩子。”

說着,又沒忍住譏诮一笑,“王爺生來尊貴,不懂女兒家的艱辛,自然會覺得是臣固執己見。”

江照雪看他的眼神,與看什麽髒東西無異。

今日他替阿姐斷了與端王府的幹系,來日才方便他親自送殺姐仇人上路。

轉身上了馬車準備打道回府,還算輕快的心情在瞧見馬車內的人後蕩然無存。

“四殿下,這是相府的馬車。”江照雪冷冷道。

“我知道。”蕭濯直勾勾盯着他,“我是來找你的。”

江照雪:“殿下有事不妨直說。”

“事幫你做成了,用完就丢?”蕭濯半眯起眼。

“殿下何出此言?”江照雪冷冷勾唇,“臣可從未讓殿下去幫臣做什麽。”

蕭濯眸光微沉,嗤笑:“那你為何要用四皇子府上的腰牌?我可不記得府上什麽時候養了一位病恹恹的客卿。”

當然是因為只要頂着蕭濯的名頭,做再荒唐的事都不會引起旁人猜疑。

畢竟瘋狗是不會講道理的。

“嗯,為何呢?”江照雪意味不明反問。

恰逢車轱辘不慎滾過路邊某顆石子,馬車驟然晃動,他規整披散在身後的發絲垂落在鬓邊,憑添幾分弱柳扶風。

蕭濯舔了舔唇,喉間驟然發緊。

江照雪在暗示……他喜歡他?

“你不說,我如何知曉?”

“殿下想知道答案,得自己去尋才有趣。”趁男人愣怔之際,江照雪微微湊近,順手拿走了他腰間挂着的香囊。

端王府離相府很近,馬車正好停了。

江照雪指尖勾着藍色香囊,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此香囊的顏色與殿下不搭,臣改日重新送一個。”

春風自門簾外卷入,江照雪的發梢若即若離往蕭濯身上蕩。

蕭濯失神望着他,開口才發覺嗓音暗啞:“……好。”

江照雪垂眸斂住思緒,轉身下了馬車。

待回了重雪院,那個香囊便被他面無表情丢進小廚房的爐竈裏,燒得一點灰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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