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刺殺

第36章 刺殺

尋着聲音看去, 衆人皆是詫異,一臉不認識的模樣,唯獨阮瑤清神色一愣, 眼神閃爍皆是複雜。

莫賀之最先反應過來,他直覺此人來者不善,往前邁了一步, 擋在阮瑤清身前:“公子來我莫家何事?怎麽沒有下人來告, 今日不大得空招待, 若有事兒可否明日再來。”

那人笑了笑道:“本王來找的可不是莫家人, 來找的是她!”随後又四下掃了一眼道:“阮義舟何在?”

一聲本王立時讓衆人一驚, 誰能想到遠在千裏之外的王爺能到這榆陽。

陛下目下唯有三子,除卻已封的太子殿下, 還有魏王, 禹王兩位, 禹王身弱常年卧于病榻氣力不足, 面前這位一眼見着就身強體健,神色飛揚。

當是魏王無誤了。

衆人反應過來後忙跪在在地, 就連方才還攤在地上的于晚都規規矩矩的跪着請安。

阮瑤清低頭答道:“父親在整行待發啓程, 望王爺勿怪!”

“哦, 那倒是來的不巧。”他笑了一下, 又看向阮瑤清,又道:“倒也無礙, 只可惜不能親耳聽一聽自己女兒封妃的旨意了。”

阮瑤清神色募自一灰,卻是比誰都要平靜。

他眼裏帶着譏笑,話雖是說給衆人聽的, 眼神卻是在莫賀之與阮瑤清之間徘徊。

莫賀之陡然一驚,他還沒的急詢問什麽意思, 就聽魏王正了正色道:“武成侯嫡女阮瑤清聽旨。”

“朕聞武成侯女,阮瑤清聰慧靈秀,溫婉有禮,朕與純冉皇後甚滿,太子婚年适配,為成佳偶之美,将其定為東宮正妃,與太子成秦晉之好,一切禮儀交由禮部操辦,擇良辰吉日完婚,欽此!”

一字一句與前世分毫不差,可心态卻是天差地別,前世她歡喜驚詫,今世卻似刀剜心髒,阮瑤清跪倒在地,眼睫垂落,心卻如同枯槁舊木,這事,就當真躲不掉嗎!

“阮姑娘,還不接旨嗎?”徐成青嘴角勾起,邪佞的看着她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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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瑤清心閉目沖他一拜,伸手接過道:“臣女阮瑤清接旨。”

阮瑤清被封太子妃,在場人都是措手不及,不過這消息倒是傳的極其的快,不過半日的功夫,便傳遍榆陽大街小巷。

客棧天字一號

徐成青剛推開門,擡眼一看屋內,便嫌棄的摸了摸鼻子到我:“這種地方,也住得?”

徐元白坐在案牍前,眼皮都未擡,低頭細看手上的信件卻道:“比不得你嬌生慣養,身嬌肉貴。”他頓了一下才擡頭道:“東西送去了?”

“送去了。”徐成青坐在軟椅上,倒頭就癱倒在上頭道:“你可不知道,莫家人臉上的表情是有多精彩。”

“她呢?什麽反應?”

徐成青輕啧一聲看着他說:“她倒一點不顯得吃驚,好似早有心理準備,确實是個沉穩的姑娘,阮義舟這一兒一女,卻非池中之物啊。”

徐元白聞言倒是沉默不語了,他眸光微暗,如此一來,倒是摸不準阮瑤清的态度了,或怨或驚抑或是欣喜異常,唯獨不該有的便是平靜如水。

“這聖旨既已下,太子殿下意欲何時成婚?也不妄為弟如此幸苦。”徐成青笑着打趣揶揄道。

天知道,這婚事成的有多兒戲,五日前太子忽然去信宮中,點明了要阮家女,簡明扼要既定聖旨速下,帝後兩人唯恐耽他好事,立即便搬了聖旨,還點名了要他送來宣旨,整整三天三夜,他飛馬狂奔,片刻不停,剛到榆陽就直往莫家奔去,直到此刻才歇了下來。

徐元白未應擡頭問道:“京城目下怎樣?”

“哦,殿下是問的唐家那位?”不等徐元白回應,他自顧自道:“啧,你可不知道,自聖旨下,我恰出城路過唐家,府內那叫一個亂呀,好似那位還吐血了。”

徐元白皺眉,一臉的不耐煩:“再說廢話便給孤滾出去!”

徐成青卻是不甚在意,啧了啧嘴,直嘆舊人不如新。

“私鹽的案子,盛渠可出發了?”徐元白懶得再與他掰扯,在不給他岔開話題的機會,單刀直入問他。

徐成青聞言“哦”了一聲,随後才道:“他快我一步出的城,我估摸着這四五日,裏程也行徑一半了吧。”

“你自己看。”徐元白将手上信件點了點,遞給了徐成青。

徐成青看着手上的信件,神色越發的凝重,面上無半分方才開玩笑的樣子,擡頭看向他問道:“這封信是從哪兒來的。”

“盛渠初到驿站那夜,這封信便悄然送出,你以為是從哪來的?”徐元白神色不明道。

徐成青捏緊了信道:“難不成是盛渠!他好大的膽子,才剛出發就敢将行蹤洩漏,這是要與江南那方的人通信啊,讓他們提前打好準備不成?”

徐元白搖了搖頭道:“憑盛渠的膽子他不敢,且這回的案子拴着盛家的榮辱,即便再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上頭出任何差池。”

徐成青猜測道:“只是這信件是從驿站發出的,私鹽一案想來與朝中官員有所牽扯。不然千裏之外,江南那方怎可能知曉這些消息!”

“就是這個意思!”徐元白抿了抿唇又道:“這私鹽案絕不簡單……”

徐成青看向他問道:“二哥意欲如何?”

徐元白眼眸一眯看向他:“你明日便啓程回宮,朝堂動向無你在場,孤放心不下,我倒是要看看這江南是在玩什麽把戲。”

徐成青這才後知後覺:“二哥要下江南!那阮家女你要如何?這才定下的親事就這麽擱下了?”

徐元白放才沉思,就是為了這事兒,不過細想了下,依阮瑤清的性子,當能理解他才是,待晚些時候再與她說明便是,他打定了主意便道:“無礙,這吉日本也不是那麽好選,讓欽天監好好挑一挑,務必依照典制操辦,再者阮義舟身有公務,再如何也要等他歸再操辦。”

徐成青見他安排妥當,便了然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問他:“那阮家女你要如何?”

徐元白指腹細細摩挲,片刻後才道:“你帶她回宮去,這路上不太平,怎能由着阮義舟帶着她蹚險?”

“可要問問人家姑娘的意願?”徐成青問。

徐元白指眉頭一挑,不容反駁道:“不必。”

若真的由着她跟在阮義舟身後,還不知道要給他找上多少個情敵來,早回京他也早放心!

見他如此,徐成青也不好在說什麽,只是嘴角掀笑的點了點頭。

傳來侍衛去莫府傳信,讓她明日一早同戚王一同回宮,受宮中禮教課習。

消息傳到時,天色漸已昏暗,阮瑤清聽着侍衛傳話,神色不自覺更冷。

待人離去,只聽“砰”的一聲,阮義舟将桌子垂的裂開一道道細縫來,他青着一張臉道:“若不是我身負要務,耽誤不得,明日便回京城去赴聖人,退了這旨意!”

他轉頭便見阮瑤清面色微沉,忙安撫道:“阿茗莫怕,你不願意阿爹怎會讓人迫你,阿爹這便去信回宮中!”

說罷,便起身要去寫信。

“阿爹,此事不急,你公事要緊,你已在榆陽耽誤良久,在耽擱下去恐惹盛怒。”

這話件意思,阮義舟怎可能不懂,見她滿臉的乖巧與擔憂,便知她是擔憂退婚事宜惹得盛怒,牽連到阮家,越是如此,阮義舟便更厭惡徐元白,他苦笑安撫道:“阿茗不必考慮旁事,聖人賢明,萬不會因這一旨婚書退親之事牽連為父,這大可放心。”

阮瑤清垂眸嘆氣,眼睫壓下眼眸中的淡淡愁思。聖人是不會,但徐元白會,往後他必登基,依他睚眦必報的秉性,若當真在衆人面前奪他顏面拒旨退親,那他登基之日,便是阮家落難之時,她死活無甚所謂,可父兄的前程冒抛頭顱灑熱血之危得來的,她實不能為自己私意斷送他們的前程。

她搖了搖頭勸道:“父親心安,女兒的事情可先放放,眼下您公務要緊,您明日便要啓程,今夜還需的好好歇歇才是。”

見她如此懂事,阮義舟心下更是打定了主意待回宮後,必要親去聖人面前退親,又不想她如此擔憂,決意先瞞下為好,到底是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那你要如何,可是要同戚王回京?”阮瑤清去留之事,本也是阮義舟心頭病事,但之前為防太子,才不得已将她帶在身側,如今這事已挑明,到無需再讓她跟着自己冒險。

“明日女兒便随戚王回京,有戚王相護,父親也可放心。”

阮義舟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翌日一早

客棧內徐元白兩人剛協定好事,正準備各自出發,便利一便急急忙忙奔來,一臉忡色,匐倒在地:“殿下,武成侯突遇刺殺,傷勢危重!”

徐元白兩人聞言一怔,相互對視一眼,眼裏皆是忡忡驚詫。

徐元白猛然站起了身:“他人在哪?”

“傷勢微重,被擡進了莫家!“利一答道。

“刺客可拿下了?“徐成青往前邁了一步沉聲問道。

利一答道:“刺客皆死,未留下一個活口。”

話剛落下,徐元白已邁步出去,腳步匆匆有些慌亂,徐成青看着他的背影一愣,片刻後才又跟了出去。

武成侯意外受傷,使得整個莫家都慌的手忙腳亂,阮瑤清匍匐在床榻前,紅着眼睛緊盯着大夫手上的針。

莫賀之就守一旁,見她垂淚,心也抽疼,幾經想去安慰,可到嘴邊的話,又被吞咽了回去。

大夫剛收了針,阮瑤清忙問道:“柳先生,我阿爹可有大礙?”

柳嚴本就是營中的軍醫,對阮義舟身體狀況在了解不過,他這人從來有話直說,不假思索道:“索性他竭力避開心髒要害,不然莫說是我,就是大羅神仙都難搭救,傷口處我已做了處理,目下雖無性命之憂,但他的身體狀态卻不容樂觀,若不好生修養,恐會留下後患。”

阮瑤清了然的點了點頭,她又看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阮義舟,思緒卻雜亂異常,明明前世爹爹外出并未有此劫難,好端端的,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

“阿茗表妹……”莫賀之剛要出口安慰,便被門外聲音打斷。

只見徐成青帶着一幹人進了屋內,免了衆人請安,四下看了一眼,便屏退了旁人,唯留下了阮瑤清一人。

門剛剛關上,徐元白便急不可待的走到了床榻邊,看向眼眶紅紅的阮瑤清,一眼便知她方才已經哭過了。

他心有些微微抽疼,拳頭微微握起,仔仔細細的将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下,見她安然無恙,才募自送了口氣,卻仍舊不放心問道她:“你可有事?可受傷了?”

阮瑤清有些莫名,這突如其來的關懷,阮瑤清前世從未在這男人嘴裏聽過,她神色冷淡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礙。

見她可憐楚楚,紅着一雙眼睛,徐元白伸手便要撫上她的肩頭,邊道:“莫怕,此處有孤,旁人斷不能再傷害你們。”

只是還沒碰到,卻被阮瑤清不着痕跡的躲過,她微微福身道:“有勞太子殿下前來探望,臣女感激不盡。”

徐元白的手還垂在半空,他微微皺眉,卻沒将手收回來,而是徑直牽上阮瑤清的手,一雙深黑的瞳深深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與孤之間,不必言謝。”

阮瑤清眼眸募自睜大,久未觸碰過,再次觸碰下,她心頭不禁有些厭惡之意,她擺了擺手,想要抽離出來。

但她越用力,男人的力道卻比她還要用力。

“嘶!”阮瑤清一聲痛呼,才結束這場持久戰,徐元白認了輸松了手,看向她問道:“他傷勢如何?”

阮瑤清看向床榻道:“雖傷勢漸緩,無甚大礙了,但傷了元氣,需得靜養些時日才可,只怕聖人的差事,要耽擱些日子了……”

“額……”話音剛落,床榻上的人便有了動靜,阮瑤清眼裏頭滿是驚喜,忙撲在榻前:“阿爹!”

阮義舟昏昏沉沉的醒來,一睜眼便見到阮瑤清哭紅了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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