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江南

第37章 江南

“哭什麽, 阿爹沒事....放心....”這些傷若是在官場上都不夠瞧的,只是約莫年紀的大了,如今這一傷阮義舟頭一次生了些無奈感。

他話未說完, 便瞧見站在一旁的人,他眉頭一鎖有些詫異,下一刻忙強撐着身子就要起身:“臣參見太子....”

“成候不必多禮!”徐元白見他吃力, 忙上前扶起了他。

阮義舟不過剛才一動, 就牽扯到了傷處, 他痛“嘶”了一聲, 臉色蒼白的靠在床榻柱上:“太子殿下怎在榆陽?可是聖上有旨要傳?”

徐元白幾不可微的看了眼阮瑤清, 才神色泰然的點頭答道:“是有些公務在身,但與成候無甚關系。”

阮瑤清只是将頭垂的更低些, 避開了徐元白時不時的目光。

“殿下, 那聖旨.....”徐元白既來, 倒是省了阮義舟的事了, 抓住機會忙要說話。

“侯爺如今受了傷,這南下的匪寇是什麽打算?”徐元白打斷阮義舟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 面上微沉, 是一派的公務要緊的樣子。

阮義舟愣了一下, 很快思緒便被岔開, 如今這時候卻不是談論那聖旨的好時候。

“殿下放心,臣必不負....聖上期望, 這些.....呃.....不過是小傷罷了,稍作休息便....依舊能....上場作戰!”

“阿爹!”阮瑤清本想勸他莫要逞強,但見虛弱的朝自己的搖了搖頭, 到底是沒再言語。

徐元白卻是皺着眉頭,凜聲道:“成候這傷, 沒個一個半月怕是好不了,你若強撐上場,出了意外要怎麽辦?這鎮匪之事就這般兒戲?”

此話一落,四下氣氛忽然嚴肅起來,雖然一貫知道徐元白于公事上從來都是公事公辦,鐵面無私,但見他如此訓斥一個傷患,實在是有些太過了些。

徐成青見氣氛不對,忙搖着闕扇端着笑臉打圓場道:“成候莫怪,太子殿下只是擔憂你傷勢未愈,若是強撐下去,怕您傷上加傷罷了。”

阮義舟聞言只是含着一張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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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還是需要商量個辦法才是,畢竟本王看成候這傷勢不輕,那匪寇極其奸滑悍猛,拖傷震匪怕難敵敵手。”徐成青看着衆人提議道。

話剛說完,徐成青便見徐元白盯着自己瞧,他皺了皺眉頭才後知後覺:“殿下是讓我去?”

徐元白點了點頭道:“你身上有些功夫,腦子又滑的很,輔助成候上陣最合适不過了。”

徐成青睜大了眼睛,指了指一旁的阮瑤清問向徐元白道:“不是讓我從她回京去?我若跟着成候去南下,那她要如何?在者宮中情狀不是卻不得我嗎?”

是了,阮瑤清的去留還是個問題。

阮瑤清也不想成為個麻煩,提議道:“不若我跟着阿爹一起,阿爹重傷,我還可照料一二,三娘必安分守己,必不會給殿下添麻煩。”

徐成青卻是不肯:“不成,不成,這成候已傷,又添個姑娘,一商一弱,若當真一路,本王還不知道要分多少心思照顧你們。”

阮瑤清斂下眼皮,思索片刻又道:“不若我便留在這莫府,待爹爹凱旋再帶我回去如何?”

徐元白幾乎不假思索便拒絕道:“不可,這莫府你想都不要想!”

話甫一落下,在場人紛紛轉頭看向徐元白。

“為何!”阮瑤清不解問道。

徐元白:“......”

自是因為你那賀之表哥.....

但他看了看在場的人,到底是沒将話脫口而出。

阮瑤清見他一語不發,便又追問道:“殿下可否給個緣由。”

徐元白眉頭一皺,随意搪塞道:“成候既能在榆陽受傷,此處便不安寧,一日未追查到幕後兇手,便一日都待不得。”

這緣由倒是說的有理有據。

阮義舟摸了摸自己的傷,覺得徐元白說的甚是在理便也勸道:“殿下說的不錯,這榆陽待不得。”

若不是對徐元白過于了解,見他言之鑿鑿,阮瑤清幾乎都要信了,可惜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卻是道明了他的心口不一,阮瑤清再懶得與她糾纏,卻是不願遂他惡毒意,抿了抿唇又道:“那明日我便啓程回京去!”

“不可!”

“胡鬧!”

阮義舟與徐雲白幾乎是不約而同脫口而出,阮義舟看了眼徐元白才緩緩道:“你可知道去京一路艱險重重?你一弱質女流怎敢就這樣回京?”

阮瑤清企圖掙紮:“女兒多帶些侍衛便是。”

阮義舟依舊皺眉否道:“再多的侍衛也不可,你一人回京,想都不要想!”

“那到底要女兒去哪?”阮瑤清有些無奈問道:“跟你同行不可,留在莫府不可,連獨自回京亦不可,那阿爹告知女兒,女兒當要何去何從?”

這也是問倒了阮義舟,他一時無法,只得皺眉思索。

一旁的徐成青見狀卻是靈機一動,眼神定在了徐元白身上,唇瓣一勾收了闕扇抱胸敲了敲肩頭道:“本王倒是有個主意,各位可要聽聽?”

衆人注意力紛紛被他吸引,皆看向了他。

徐成青眼裏頭笑意更甚,他指了指徐元白道:“我若是沒記錯,二哥你不是得閑?雖不是回京,但你公務倒也不算兇險,好似只要七八日便可成,不若你先帶着阮姑娘,待你完成公務在護送她回京如何?”

徐元白眉頭一挑,雖一瞬間就了然徐成青的用意,但也實在佩服他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明明公務無期,卻被他說成七八日草草蓋過。

阮瑤清聞言猛然擡頭,看向阮義舟一臉的不願,阮義舟自是看出來了,他思索再三道:“男女授受不親,怎可....”

話還未說完,卻又被徐成青打斷:“阮姑娘既是未來太子妃,這一點成候倒不需擔心,自是比旁的不相幹的人護送她要安心,再者,你是不信太子的為人?”

這帽子蓋的極大,阮義舟覺得背脊一涼,忙答道:“怎會,太子殿下自是正人君子。”

徐成青眉眼笑的更彎,點了點頭:“那成候還有什麽需要擔心的,再者,你可能找出一個比這更好的辦法?”

阮義舟斂眉思索,目下确實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眼下,唯有阮瑤清安危最為要緊,他募自嘆了口氣,沖着徐元白道:“那便麻煩殿下了,小女嬌慣,還需得您多擔待。”

“父親!”阮瑤清以為自己幻聽,一臉的不可思議,簡直不敢相信,父親怎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将她托付給了狗太子。

她還想拒絕,徐元白卻是先她一步答道:“成候不必客氣,她本也是孤的未來太子妃,照看好她自是孤的責任,你可安心,孤必護她安然無恙。”

阮瑤清就這麽被晾在了一旁,無論她想說什麽,都被幾人統統擋回,讓她有口難言。

“殿下何時出發?”阮義舟問道。

徐元白答道:“江南事重,耽誤不得,明日便需啓程出發。”

阮義舟聞言點了點頭,看向阮瑤清道:“阿茗去吩咐那幾個丫頭再好好備好行囊,為父還有些話需得跟殿下商議。”

阮瑤清即便有滿腹的話想說,聞言只得點了點頭,看了眼阮義舟才緩緩的退了出去。

人走到廊檐下,擡頭看了眼泛濫的天,即便此刻眼光明媚,她也覺得陰霾片片,就連呼吸都有幾分困難。

也不知道阮義舟與徐元白說了些什麽,只是到夕陽西下時分,命人來傳話,讓她安心跟随徐元白下江南,不必擔憂,阮瑤清看了看漸黑的天,只覺得往後路也似這般漆黑,不自覺的沉沉的嘆了口氣。

翌日一早,阮瑤清剛伺候完阮義舟喝藥,徐元白的車馬便已停在了莫府門前。

小厮敲了敲門喊道:“姑娘,王爺的車馬來了,您還需盡快動身才是。”

阮義舟見她一臉擔憂的看着他的傷處,笑了笑勸道:“放心去吧,莫擔憂為父,這傷有柳顏照料,必定好的極快。”

阮瑤清将藥碗往桌子上一擱,撲向阮義舟,聲音憨道:“阿爹務必保重身子,女兒....舍不得你。”

阮義舟笑着抹她垂落的發絲:“阿爹定會照顧好自己,快去吧,莫讓太子等久了。”

一聽到徐元白,阮瑤清便不自覺的嘆了口氣,但見阮義舟這幅傷樣,又不想他再操心,一語未發的點了點頭。

“阿爹傷重,不必送我了。”阮瑤清扔下這話,再看了一眼阮義舟,便腳步匆匆的走了出去。

莫府大門前,站滿了人,整個莫家老少,皆出門送行阮瑤清。

徐元白自始至終的都站在徐成青身後,因他身份保密,是故莫家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眉宇一凜,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莫賀之,只見他深情款款眼光滿目不舍的焦在阮瑤清身上,他冷恨一聲,忍下想擰下她頭顱的沖動,許是他的目光太灼,莫賀之有所趕制的擡頭,便恰恰對上了他得目光。

兩人對視一眼,徐元白輕嗤了一聲,便擡腳走向了阮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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