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坦白
坦白
聽出許平念話中頗有任他施為的意思,雁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輕輕挑開許平念的衣襟:“我有什麽好生氣的,不是我的錯嗎?”
許平念有些不适應眼下的處境,手指不住的互相摩挲:“……是我的錯。”
“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同你講。”
雁青手上動作不停,彈指熄滅了最後一盞燭火。
“哦?”
許平念半倚在床頭,衣襟打開。
“你應該也知道,聞祈……與我有些往事。”
“那時暗信蟄伏,我索性山南海北的四處游歷,機緣巧合下與聞祈結識。”
“彼時年少……意氣相投,他沒有問我的身份,而我雖然知曉他是苗疆之人,但不知他是苗疆聖子。”
許平念頓了頓,長久失去視線,他看不清雁青的神色,這讓他略微有些不安。
“雁青…你在聽嗎?”
一陣衣物落地聲響起,緊接着便有什麽溫暖濕潤的東西貼上了他脖頸,在他喉結處輕輕咬了一下。
“嗯。”
許平念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強行壓抑心中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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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打算入官場,一是因為能更好的助力九郎,二是我…心有執念,想要這權柄在手。”
“可他說他是苗疆聖子,身負傳承,自是不能長久的離開苗寨……讓我做出選擇。”
“嗯,然後你便選擇離開,但是仍然對他舊情難忘。”
許平念有些心虛的低聲反駁:“一開始…是有些遺憾,後來不就…”
接着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雁青用了力氣,直到口中嘗到一絲血腥味才松口。
“後來就是我們雪山相遇,你看到我的臉。”
“我與他樣貌有些相似,所以你把我當成了替身?。”
雁青起身,略帶嘲諷:“許大人,有些不地道了。”
許平念察覺到離開的熱意,有些慌亂地掙脫手腕上的束縛,伸手拉住他:
“不是這樣的,雁青。”
“最初确實是因為你的樣貌,讓我一時有些恍惚,後來…我對你動心,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關于往事,一開始是覺得沒必要說,之後是不敢說。”
雁青合上眼睛,感受到許平念落在他臉上的,帶着歉意與不安的吻,有些疲憊道:
“許平念,我不想陪你玩了。”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你不是誰的替身。”
“我曾執迷于權勢,汲汲營營,認為只有這樣才能護好自己在意的人。”
“但官場浮沉,妄念虛幻,多大的權柄握在手中,心中都是空虛。”
“與你在一起之前,我都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
也許只有被陽光照耀過,才會感覺黑夜格外難捱。
“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不敢承認,我怕你會生氣,怕你會離開我。”
“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求你了。
他輕輕吻上雁青的唇,呢喃道:“許平念心悅雁青,很久了。”
“長夜萬古,你是我的明燈。”
雁青頓了頓,語氣認真:“許平念,你別騙我。”
許平念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處:“我不騙你。”
感受着手下有力的心跳,雁青點點頭,想到許平念看不見,便伸手想解開還系在他眼前的紅緞。
許平念卻輕輕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腕內側落下一個吻:“不用解……算我賠罪。”
他終于放下心來,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
不等雁青有所反映,許平念一路向下。
“唔……”
雁青被刺激的拱起了腰,忍不住發出一陣急促的喘息。
“……別…”
許平念感受到雁青忍不住抓緊他頭發的手,心頭也灼熱起來。
他原本還有些生澀的動作越發順暢,起伏之間,雁青的眼角都忍不住流下生理性的淚水。
數九寒天,一室春光。
—
聽着一牆之隔持續傳來的細碎聲響,宴柏舟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翻身下床,透過軒窗隐約可見月色皎白,左右也是睡不着,宴柏舟索性披好衣服準備出去轉轉。
剛一開門,就聽見右手邊也傳來開門聲。
“先生?”齊懷瑾見站在門口的宴柏舟,同樣有些驚訝。
不等宴柏舟說什麽,一陣克制不住提高的聲音将兩人都定在了原地。
看着一下子變成大紅臉的齊懷瑾,宴柏舟也有些尴尬。
“一起出去走走?”
齊懷瑾快速的點點頭,路過雁青房間時,更是加快了腳步。
兩人在院中慢慢走着,齊懷瑾臉上的溫度被風吹的緩緩降下來。
“嗯…他們二人…”齊懷瑾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宴柏舟聞言卻停下了腳步:“讨厭嗎?”
齊懷瑾略微有些差異:“……怎麽會?”
他轉身面向宴柏舟,借着明亮的月光,看着他垂下的眼眸:“我只是有些詫異,我與雁青也算是相熟,竟也沒有看出他二人的情誼。”
“先生怎麽會這麽想?”
許是月光太亮,才會讓他有些沉不住氣,宴柏舟想。
“那時,我受傷在床……你也是碰見了…之後便開始躲着我了。”
齊懷瑾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宴柏舟說的,并不是這一世。
見他沒有說話,宴柏舟有些自嘲的一笑:“這次也是,從東宮那日,你便開始與我有些生分。”
“我以為,你是厭惡男子之間…”
“不是的,先生。”齊懷瑾連忙否認。
看着他有些慌亂的神色,宴柏舟眼中閃過一絲什麽,接着垂下眼眸:“那便是覺得,我并不是值得信任之人,否則怎麽會…”
明明聽到他也是重生之人,卻一直不願與他相認。
“怎麽會!”齊懷瑾看到他有些落寞的樣子,心頭都忍不住酸澀起來。
“我……我只是覺得這種事太過離奇,我不知道該怎樣和先生說…”
“這些年,我偶爾能聽見有個聲音在喊我的名字,午夜夢回,也總能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畫面。”
齊懷瑾擡頭看了看他:“直到那日……東宮門前,我聽到了先生和…的對話。”
那瞬間,原本模糊的畫面驟然在他腦中清晰的閃過,兩世的記憶瞬間融合,讓他忍不住頭暈目眩。
直到聽到裏面傳來的巨響,他才勉強回神,只是恍惚之下,喊出了那句“太傅”。
誰知卻看到齊瑜徽……衣衫不整的暈倒在地。
再後來他們忙着尋找解蠱的法子,而他雖看出了宴柏舟的懷疑,但卻有些近鄉情怯般的不敢相認。
況且……宴柏舟也曾親口向他說過,他只是把他當弟弟。
他一時并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他。
也怕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讓他再為難。
“懷瑾,對不起。”
齊瑜徽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卻被宴柏舟眼中濃濃的痛苦之情震了一下。
宴柏舟有些顫抖的開口:
“我沒有早些看破王若弗和齊瑜徽的詭計,讓江山落于奸人之手。”
“沒有做到對皇上的許諾,讓林貴妃含恨而終。”
“沒有保護好你……”
讓你一個人去了那麽遠的地方,一個人面對明槍暗箭,腹背受敵。
被自己的君王背叛,死在了那個等不到援軍的寒冬。
“先生。”齊懷瑾忍不住上前抱住他,輕輕撫摸他的後背:“先生,別這麽說。”
“現在這一切都沒發生,不是嗎?”
“父皇安在,母妃安在,先皇後與太子都得到了應有的懲處。”
“……先生也一直對我悉心教導,如今朝政清明,百姓安樂,先生的用心良苦,我都知道的。”
“這一切已經太好了,比我之前夢中的還要好。”
宴柏舟緊緊回抱住他:“一定很疼吧……”
“都過去了,先生,我早就忘了。”
齊懷瑾笑了笑,有些打趣地說:“現在我武藝不精,怕是再讓我鎮守南關,也是不能了。”
宴柏舟彎下腰,将頭埋在齊懷瑾的肩上,輕輕嗯了一聲:
“有我在。”
感受到肩上的重量和耳邊傳來的聲音,齊懷瑾幾乎覺得耳朵有些發燙了。
宴柏舟像是想到什麽,擡起頭問他:“你說與苗疆長老相識,是因為前世我的傷?”
見齊懷瑾點頭,宴柏舟有些疑惑地問:“那此生,你們又有何交情?”
齊懷瑾歪歪頭,有些俏皮的對他笑了笑:“等到時候先生就知道了。”
宴柏舟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拿他沒辦法:“……好,那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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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
許平念神清氣爽的開門伸了個懶腰,有些殷勤地接過雁青手上地行囊。
“咳咳。”宴柏舟站在一旁,有些調侃:“昨日真是多餘開許大人一間房。”
許平念:……
看雁青好像有些不好意思,齊懷瑾輕輕扯了扯宴柏舟的衣袖:“先生,咱們下去用膳吧?”
宴柏舟笑着點點頭,轉身和他下樓。
許平念見兩人之間又重新“黏膩”起來的氣氛,忍不挑挑眉:
“啧,你看他們倆……昨晩肯定有情況。”
“還說我呢,我看昨夜也多餘開他宴大人一間房。”
雁青看兩人像是重歸于好,也是放下心來,低聲警告許平念:“七殿下臉皮薄,你別亂說話。”
許平念無奈地點點頭,小聲嘟囔:“我可從來不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