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宮變
宮變
“啊？”“這！是何賊子所為！”
一片驚慌混亂中，秦向松忽然疾聲道：“來人！護駕！”
殿外的錦衣衛聞令立刻沖入殿內，将衆人牢牢圍住。
宴柏舟看了一眼秦向松，又看了看圍繞在殿周的錦衣衛，忍不住微微皺眉。
衆臣又驚又怒，紛紛湊到宴柏舟身後，有一道身影卻悄悄挪遠了些。
宴柏舟餘光一掃，沉聲道：“五殿下，這是要去哪？”
被發現的齊瑜湛渾身一顫，還不等說什麽，站在林秋水身旁的齊王卻突然捂住胸口，猛地踉跄一下。
“九…酒…”話音未落，他便再抵擋不住胸前鑽心的痛意，昏厥過去。
“陛下！”“父皇！”
衆人登時亂作一團，就在此時，齊瑜湛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退反進，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便沖向齊懷瑾。
“哐！”
雁青迅速擋在齊懷瑾身前，一掌擊落他手中的匕首，順勢以手扣肩将他摁在桌上。
“宴柏舟夥同齊懷瑾意圖謀逆！毒害我父皇！還不勤王救駕！”齊瑜湛奮力掙紮道。
“哼，五皇子別是魔障了吧，說的都是些什麽鬼話！”許平念冷嗤道。
齊瑜湛臉被抵在桌上，看着顯然沒有聽信他的衆人，面色更加猙獰，意有所指道：“還不動手！要等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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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柏舟聞言立刻擋在齊懷瑾前方，看向另一側的怒那衆人。
托林蒼拔出不知何時拿到手上的佩劍，看到現下已經失控的局勢，忍不住嘆口氣。
不等他吩咐，身後便傳出一聲喝令，“拔劍！”
刀劍铿锵，三十五名“使官”竟都在神不知鬼不覺間帶進了器械。
張江帶着赤手空拳的武将們站在宴柏舟身側，咬牙切至道：“格老子的，他們怎麽帶進來的兵器。”
“這還看不出來嗎。”一旁的武将看着毫無動作的錦衣衛，雙目充血，“出了內鬼了！”
“宴大人，”托林蒼頓了頓，還是開口道，“大齊皇帝昏迷不醒，我自然是相信不會與宴大人有什麽關系，倒是七殿下與二殿下有些可疑。”
擋在齊懷瑾身側的齊瑜風聞言忍不住冷笑一聲：“怎麽，我們二人還能比五皇弟更可疑？”
托林蒼沒有理睬他，只是看着宴柏舟，“宴大人，這天下是誰的，與做臣子都沒什麽關系，不是嗎？”
“只要宴大人交出意圖謀反的七殿下與二殿下，我保證宴大人不會受到任何牽連。”
像是覺得荒謬極了，許平念忍不住笑出聲：“我大齊百官皆在此，你不會以為事到如今，還能瞞天過海，順利進行你們的計劃吧？”
宴柏舟面色平靜，“你們通過當年出賣我父親的人，和齊瑜徽相互勾結，想要扶持他登上皇位，架空大齊。”
“一步踏錯，如今計劃暴露，你憑什麽認為還能全身而退？”
“就憑這殿中的錦衣衛嗎，秦相？”
“秦相？”“怎麽會是秦相？”“可這錦衣衛不都是聽秦相調遣的嗎！？”
聽着耳邊傳來的議論聲，一直默不作聲的秦向松忍不住嘆口氣。
“宴大人。”
“我懷疑過你很多次，可是都想不到原因，秦大人願意為我解惑嗎？”
不等秦向松回答，怒那使官內便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啰裏八嗦！大齊臣子勾結他們的皇子謀反，我們幫他們将這些反臣都殺個幹淨！”
那卓拓騰空而起，手上橫刀铮铮，在一衆文官的驚呼聲中攻上前來。
許平念與張江等人擋在前方，以拳掌相擊，飛快迎上，許平念率先對上那卓拓，張江等武官以一對二，與怒那使官纏鬥一起。
宴柏舟擋在齊懷瑾和林秋水身前，與前方的托林蒼對上視線。
“保護好七殿下和林貴妃。”他低聲吩咐身後的人。
雁青、茯苓：“是。”
齊懷瑾強作鎮定，但仍舊藏不住滿眼的擔憂：“先生……”
宴柏舟飛快的對他笑了笑，再轉過頭，便換成一臉的肅殺之色，迅速出拳，轉瞬間便攻到托林蒼面前。
托林蒼看着近在咫尺的拳頭，飛快擰身避過，在感受到臉側輕微地拳風後，心頭猛的一跳。
不好，是虛招！
他下意識彎下腰，立刻便感受到頭頂鞭腿淩厲的破空之聲，一記橫掃飛快後撤，額角忍不住流下的冷汗和過速的心跳讓他忍不住陣陣後怕。
宴柏舟卻沒有給他多少喘息的時間，腳尖輕點，騰空躲過他的橫腿後，緊接着便右腿蹬地，欺身上前。眼見蘊含着無比威勢的一掌就要拍上心口，托林蒼有些狼狽的舉劍向身前揮去，劍氣森然，宴柏舟眉頭緊皺，不得不腰間反弓，轉變方向。
饒是如此，托林蒼腰腹還是被結結實實的拍了一掌，他右手長劍撐地，左手捂住劇痛的腰側，将口中湧上的血腥氣咽回去。
“不愧是宴扶川的兒子。”
托林蒼看着雖然手無寸鐵，但卻仍舊占到上風的大齊衆人，一時面色有些複雜。
雖然占了上風，但畢竟是血肉之軀對上刀光劍影，每人身上也都難以避免的都添了不少傷痕，一旁的秦向松看着眼前的亂戰，忍不住別開眼。
“秦相，回頭是岸。”齊懷瑾面色嚴肅的看着秦向松，“你是我大齊股肱之臣，兩朝元老，如今卻甘作亂臣賊子，通敵叛國嗎？！”
“秦相，怎會如此啊！”
“秦相……”
秦向松聽着相識多年的同僚們仍是難以置信的喚聲，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殿下…老臣……”
“秦向松！你還要不要你兒子的命了！”怒那使者中被護在最後的一名使官厲聲道，“趕緊動手！”
秦向松頓了頓，聲音有些沙啞：“…宴禦史夥同朝臣，聯合七殿下與二殿下，毒害陛下，意圖謀逆……錦衣衛，勤王…護駕！”
“是！”
許平念心一橫，迎着劍刃一掌擊退那卓拓，與衆人一同後撤，護在宗親文臣之前。
看錦衣衛已經拔劍出鞘，許平念掃了一下被劃傷的右臂，與宴柏舟對視一眼，厲聲道：“錦衣衛，當真要夥同叛賊，謀逆叛國？！”
錦衣衛聞言腳步一頓，看着自己刀刃指向的衆人，面色都有些猶豫。
“何為叛賊？”
一道聲音從殿外傳來，門口的錦衣衛紛紛向兩側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到殿內。
“齊瑜徽。”宴柏舟看到來人沉聲道。
齊瑜徽看着眼前沒有露出什麽意外之色的宴柏舟，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看到眼前似乎一邊倒的形式，很快便說服自己鎮定下來。
“太傅，如今殿內都是我的人，宮門口也被牢牢守住，你外面的心腹不會聽到一絲風聲……”
“事到如今，”他上前兩步，目光在齊懷瑾身上掃過，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惡意：“太傅可曾後悔，選了他齊懷瑾？”
宴柏舟向左一步，擋住齊瑜徽的視線，不答反問：“你知道秦相是當年出賣我父親的人？早就知道？”
齊瑜徽目光有些閃爍，語氣冷硬：“不錯，我早就知道。”
至于有多早，二人心知肚明。
宴柏舟點點頭，“所以你利用這一點，讓秦相再次為你聯系怒那，想要借他們的手，屠戮王室，好讓你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
"這天下本該就是我的！"
宴柏舟也本該是他的，若不是…！
齊瑜徽忍不住握緊雙拳，“若不是齊懷瑾，我又怎會被逼到出此下策？！”
齊懷瑾皺皺眉，毫不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神：“你為一己私欲，背叛大齊，謀逆血親！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如此狼心狗肺，齊瑜徽，你當真是沒有一點長進。”
齊瑜徽死死盯着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動手！"
被保護起來的宗親文臣們看着向他們步步逼近的寒刀冷芒，面上皆是一臉的大義凜然，“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我輩今日盡命喪于此，天日昭昭，爾等蟲豸，也別想辱沒我大齊朝堂！”
“齊瑜徽！秦向松！豬狗不如！逆賊當死！”
許平念眼疾手快地攔下幾個要自裁明志的老臣，轉頭看着一臉麻木之色的秦向松：
“秦相，一步錯，步步錯，兩朝操勞，英明盡喪，當真不思悔改嗎？”
秦向松低頭撫過自己身上的朝服，面色慘淡：“許大人，懸崖百丈，老夫早已回不了頭了。”
先前被打倒在地的怒那使官一把推開身前的托林蒼，捂着被震傷的肩膀，罵了句粗話，“你們漢人真是廢話！都給老子殺！”
錦衣衛指揮使看了一眼齊瑜徽，咬了咬牙，舉起手中的佩劍：“勤王！誅賊……！”
話音未落，殿外卻傳來一陣铿锵的腳步聲——
“抓王八！宰叛賊！”“沖啊！救駕！”
“主…！大人！”小凇帶着西郊的将士們一臉興奮地沖進來，指揮着手下的人将有些慌亂的錦衣衛與怒那使者牢牢圍住，驅趕到一旁。
那卓拓攙扶着托林蒼，看着一擁而入的衆位将士，謹慎地後退。
“大人！我沒來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