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節課江垣去的格外早
之前,在小森林辦了一個告別演出。
大家沒有表現出半分的為難和失落。
都說有錢人的樂隊玩的是情懷。少了幾分商業性,多了幾分自在。
對于一個鼓手尚且五音不全的樂隊來說,理想主義還是遙遠了些。
他們不需要長風破浪的激情,就是愛玩,尋開心。在小舟上蕩一蕩,直到某一天,累了,安于生活。
蘇阿細能感受得到,他們對于音樂的那份純粹的感情,是無法用價值衡量的。
這世界上無價的東西有很多,比如空氣,比如愛,還有熱情。
演出結束,蔣渝芮回了四川,kk潇灑地周游列國,方啓忠叔叔安然地經營他的彩票店。
江垣跟蘇阿細去各地做采訪作業,做剪輯,後期,寫論文。
他帶她提前見識了這個世界的一些角角落落。
晴朗的夜晚,蘇阿細坐在陽臺上背單詞,背得累了就擡頭看看星星。
月亮越亮,星星越疏。
蘇阿細背單詞背到lunatic,瘋子,精神病。
她給江垣打了個電話:“以前,芮姐問過你一個單詞,為什麽lunatic是月亮使人精神瘋狂?”
江垣說:“用中國話說,就是月亮效應。在以前的西方文化中,月光會讓人喪失理智,也有一些古代醫學認為,月相的盈虧會導致神經錯亂。比如狼人會在滿月這一天變身。如果罪犯是因為月亮而造成周期性精神病的話,甚至可以降罪一等。”
“不就是迷信嗎?”
“是的,就是迷信。”
蘇阿細還沒接上話,江垣已經等不及開口,聲音突然輕柔下來,鬼兮兮地說:“我們不要聊這些恐怖的東西了,找個地方看電視吧寶貝,我在你樓下了。”
“……”
那天晚上,兩人都喝了點酒,好像比以前更有感覺一點,蘇阿細覺得可能是酒精作用,有點暈暈乎乎的,他的動作比以往稍微大了些,蘇阿細抱着江垣的時候,感覺到他身上流了很多汗,她皺着眉,喉嚨裏發出小動物啜泣一般的輕.吟。
蘇阿細虛弱地躺在他懷裏,鼻尖蹭了蹭江垣的下巴。
每次結束,她對他的依賴心都會加重一點。
因為只有這種時刻,她才會覺得他是個男人,而不是只會貧嘴的小孩。
蘇阿細的頭發散在他的胳膊上,江垣閉了會兒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江垣。”
“嗯。”
“你睡着啦?”
“沒呢。”
“問你個問題哦。”
“問。”
“我們為什麽上學?”
江垣睜眼看她,這個問題,那天在賓館裏,他問過丁柯洋。
丁柯洋用長長的沉默回應他。最後,在床上躺下,一覺睡到了天亮。
江垣說:“為了不迷信。”
蘇阿細笑笑。
江垣把手機拿出來,給她翻相冊。
那天在東城的小賓館裏拍的照片,是他在丁柯洋的夾克衫裏面的口袋翻出來的,和蔣渝芮的合照。
照片磨損的痕跡很重,看得出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碰過了,但是這張照片一直藏在他的口袋裏,說明丁柯洋還是在意他的姑娘的……最起碼在意過。
在他剛剛到東城的那段日子裏,也許也靠着某一天和她見面的希望度日,每個小時都拿出來看一眼,每天拿出來看一眼,每三天拿出來看一眼,每周,每個月,每年,再也不。
來年暮春,希望被壓進箱底,發黴了。
江垣說:“小時候到現在我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麽身邊的大人看起來那麽糊塗,做事情也是,錯的說成對的,壞的說成好的,所以我就希望我自己在成為大人以後,能比他們稍微清醒一點。”
“你做到了嗎?”
“你覺得我做到了嗎?”
蘇阿細看着江垣,他的眼睛裏面總是熱熱的。
江垣輕吻她的額頭:“晚安,老婆。今天也很愛很愛你。”
51、青春的黑夜挑燈流浪「一」 ...
蘇阿細醒的時候, 已經趕不上去上第一節課了,意外收到一條短信, 是白安安發來的。
大二開始搬出去住以後,蘇阿細和白安安基本上就沒什麽聯系了。今天找蘇阿細,白安安很委婉地請求她幫她買避孕藥。
她解釋, 自己趕着上課, 忘記買了, 既然蘇阿細第一節課不去, 那就順路幫她帶一下。也不浪費時間。
最後還标注好了牌子以及藥量。
好像蘇阿細一定會幫她買似的。
不過白安安的自信不是盲目的, 蘇阿細的确會幫她買。
她喊江垣起床。他不起。
她說:“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江垣撒嬌似的哼了一聲。
蘇阿細在他旁邊坐下, “聽說拔腿毛比揪耳朵管用。”
江垣趕緊把露在外面的一條小腿縮回被子裏。
蘇阿細:“你不去上課?”
“不去了。”
“那我走了啊。”
“抓緊時間,別遲到了。”
“……”